糟糕,他也中招了吗?
工藤新一喊了两嗓子,阿笠博士始终故我后,他只得闭上眼睛,下意识去计算咖啡壶里面的咖啡有多少度,会给他造成什么等级的烫伤。
“哗——”
伴随着浓郁的咖啡香气,滚烫的咖啡从壶嘴倾倒而出。
咖啡壶口与咖啡之间的缝隙中,一只非人的眼睛唰地一下睁开。
***
就在工藤新一回复讯息,就此被拉入了不科学的诅咒游戏中时,远在泉川公寓正在整理信息的夏油杰倏然抬起头,他抬起手,指尖轻触耳廓。
“这种牵扯感。”夏油杰眉头微蹙,自语道:“工藤新一通过那条讯息跟那个诅咒结下了束缚,我这边也有感应……难道,是因为手机是我的,所以,即使当事人不是我,也能稍微感觉到一点情况?”
夏油杰垂下眼,看向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千叶县地图。
在他回到公寓后不久,他收到了佐佐木先生的讯息,他找到大仓夫人了。
大仓夫人在大仓裕介出事后,先是去附近的酒店住了两天,在警方确认大仓裕介的死因为自杀后,连一场像样的葬礼都没有办。
大仓夫人以着最快的速度办理了退租,公寓里的大件家具电器则降价出售,她带着大仓裕介的骨灰离开了东京,自此就跟新宿区这边的朋友断了联系。
佐佐木先生费了一番周折才确定了大仓夫人现在的住址,就在千叶县夷隅区阳炎山脚下的旧阳炎村。而那里,正是大仓夫人的家乡。
地图上并没有旧阳炎村这个地名,好在有阳炎山,距离他所在的地方,隔着一片东京湾,直线距离差不多是65公里,坐虹龙半个小时就能到。
“看来明天得请假一天了。”夏油杰自语,诅咒这种东西,都是一天比一天更强。时间紧迫,干脆明天起早去一趟旧阳炎村做调查,配合上工藤新一的进度,一定能尽快解决那个未知号码带来的死亡诅咒,揪出在背后搞事的家伙。
解决掉诅咒,再干掉觊觎他身体的羂索,他还是能过上轻松愉快的高中生活的。
夏油杰捏了捏手指。
而工藤新一那边,已经做好了被热咖啡烫伤心理准备的工藤新一迟疑地睁开一只眼,他试探地抬起手,摸了摸脸。
咦,不烫,是温的啊。
阿笠博士恍惚了片刻,陡然清醒起来。他吓了一跳,手中的咖啡壶“啪嚓”落地,他惊慌失措地抓住工藤新一的胳膊,惊呼道:“新一,你……”顿了一下,阿笠博士有些懵地说道,“没事啊。”
“我没事……不对,有事,好粘。”工藤新一抹了一把脸,抱怨道:“阿笠博士,你在黑咖啡里加了多少牛奶和糖啊。”
“一点点,一点点而已。”阿笠博士比了一个小小的距离,拿起毛巾递给工藤新一。而工藤新一已经拿起手机,之前的讯息被删除,新的讯息出现在屏幕上——
【够格的玩家!第一关完成!】
【明天同一时间,迎接更多恐怖。】
工藤新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对方一定通过什么手段盯着我们。”
要不是这一次阿笠博士的咖啡壶出了问题
,倒出来的咖啡没有想象得烫,他现在脸上至少是一个二度烫伤。
这幕后黑手想要毁他的容,他记住了!
二级咒灵隙间女鼓着大眼珠,它从咖啡壶碎裂的缝隙中盯着工藤新一一会儿,在他们决定搬出这间废弃仓库后,它没有跟上他们,而是循着契约,以着最快的速度赶往泉川公寓。
【要……告诉夏油大人……报告……对,报告……】
***
早上四点,天刚亮,夏油杰在闹钟的声音中醒来。他揉了揉脸,刷牙洗漱,换上一身休闲服,双肩包里的东西是昨晚就打包好的。
虽然夏油杰有丑宝二世这个有着特殊才能的咒灵,但用丑宝二世装点咒具就行了,至于其他……他本人其实不太能接受丑宝二世吐出来的日常用品和食物,哪怕裹上塑料袋也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四点半,夏油杰出门。
电梯门打开,一个颇让夏油杰有些意外的人出现在眼前。
“安室先生?”夏油杰有些惊讶地说道,“你回来了。”
这位据说半夜前去公司加班抓老鼠的安室先生,可是一走就是五天,看看那皱巴巴的衣服,即使肤色很黑也能够看出黑眼圈的轮廓,这是什么世纪灭鼠大战,打到他这么一副被掏空了的模样?
“啊,是夏油啊。”安室透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我回来了。”
该死的赤井秀一,他跑了。
假名诸星大,代号“莱伊”,即黑麦威士忌,其真名为赤井秀一,为FBI的王牌特工。
都没有给安室透在大局与私心上犹豫的机会,那个该死的男人就带着大量的资料情报,逃回到FBI中。即使手段狠辣的组织,也没有办法冲进FBI总部处决掉那个卧底。
而安室透,作为跟莱伊有过多次合作的组织情报员,虽然以跟莱伊气场不和为理由,不吝表现出排斥敌意,倒是在此刻削减了不少组织的怀疑,但在追击赤井秀一失败后,安室透还是被上层扔进刑讯部查了一遍。
连轴转了五天,又是疲惫又是愤怒不甘,安室透的身体倒是没有多少伤害,但精神上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宛如一根已经绷紧的弦,唯有不断在心底默念自己一直以来的潜伏任务才能够勉强维持住岌岌可危的理智。
可是,好恨。
好恨好恨好恨!
【提问:谁杀死了诸伏景光?】
并不存在的窸窣声响中,有人似乎满怀恶意地在他耳边低语。
【选项一,是赤井秀一杀死了诸伏景光。】
【选项二,是降谷零杀死了诸伏景光。】
【选项三,是虚假的正义杀死了诸伏景光嘻嘻嘻……啊!】
安室透的肩膀忽地一疼,他一个激灵,猛然从走神中恢复过来。他的身体近乎本能地动了一下,但很快在强大的自制力下平复下来。
好险。
差点就要出手了。
清晰起来的视线中,安室透看到夏油杰正站在他的身旁,一只手扶在他的肩膀上,比自己矮了一截的黑发少年微微仰头,深紫色的凤眸看过来,语气很严肃地说道:“安室先生,你现在需要立刻回到家中,洗一个澡然后好好地睡一觉。”
安室透怔了怔,他扳了扳脖子,忽然感觉到很轻松,久违的轻松,他不禁回答道:“我现在感觉非常好,能……”
在夏油杰不赞同的目光中,安室透识趣地改了词,道:“能立刻洗个澡,再好好地睡一觉。”顿了顿,“夏油,谢谢。”
夏油杰在心中轻哼一声,然后道:“不客气,那我走了。回头见,安室先生。”
电梯门合拢,夏油杰翻开手掌,一颗黑色的咒灵玉正在他的掌心中。
新鲜的咒灵,正
在向三级蜕变的时候被夏油杰搓成了咒灵玉。也不知道安室透这几天去了哪里,短短几天就积累了足够升级的负面情绪。就他刚才双眼无神精神恍惚的样子,这一只咒灵十有八九有些精神方面的能力,让安室透看到、听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在火腿三明治的份上,夏油杰又一次出手祓除掉安室透身上的咒灵。
“反正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夏油杰小声嘀咕,他再有一个星期就要从泉川公寓搬走了,跟这个安室透也不会有什么交集,那家伙身上再冒出什么咒灵,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第34章
夏油杰走出公寓, 绕到附近的小巷子里,召唤了咒灵虹龙。
他手上能飞的咒灵不少, 但一直用作飞行道具的咒灵只有两个, 一级咒灵虹龙有速度,二级咒灵蝠鲼有舒适度,而这一次, 夏油杰选择速度。
天亮的时候在天上飞,即使他手上还有一只盗版了变色龙能力的咒灵,能稍微隐藏一下他的行迹, 但那不是真正的隐身,靠近了还是能够发现一些端倪。
要不是高中刚开学就三番两次被咒术界的人找上, 似乎还跟实权麻烦人物五条悟成了无法拒绝的朋友,夏油杰也不会嚣张地在天刚亮的时候乘坐咒灵。
他一向是趁着夜色坐咒灵飞来飞去来着。
夏油杰不禁唏嘘一下自己暂时远去的低调日常, 然后盘腿坐在虹龙的头上。他熟门熟路地忽略了虹龙宛如猫科动物一般呼噜呼噜声中夹杂着的【喜欢、最喜欢夏油大人】, 抬手扶住虹龙那宛如珊瑚树一般华丽的龙角,吩咐道:“走了, 虹龙。”
一级咒灵乘风而起, 向主人所指方向呼啸而去。
***
早上五点, 自天边迸开的一线光亮穿过层云雾岚,照耀在群山之间。
千叶县夷隅区的山林间有一座阳炎山,南面山脚下便是旧阳炎村。
那是一个地理位置偏远闭塞,交通不便连网络信号都没有覆盖到的乡下村子,夏油杰看了一眼只剩下一格信号的手机, 很怀疑等他进到村子里后,可能连这一格信号都保不住。
虽说旧阳炎村外连一条像样的板油路都没有, 但这里树木葱茏, 林间隐隐有水鸣声传来, 勉强能称一句“山清水秀”吧。
夏油杰收起手机,他在村外的树林里收起虹龙,踩着坑坑洼洼的石子路走到旧阳炎村的村口,正好,村口附近的房子有人走出来,是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大爷。见到夏油杰后,老大爷有些好奇,直接问道:“小伙子,你是什么人,来我们阳炎村有什么事情吗?”
阳炎村?
不是旧阳炎村吗?
还是说,现在有一个旧阳炎村一个阳炎村,后者从前者中分离出来,搬到其他地方居住,聚落成村,与外界联系更加紧密,便以阳炎村自居,而没有搬家的阳炎村便被外人视作旧阳炎村。
当然,这只是猜测。连地图上都没有标记的小村子,指望夏油杰能从网络上找出什么信息。
夏油杰微微躬身,礼貌地说道:“您好,我叫工藤,来自东京,是来这里找人的。老先生,您知道大仓夫人住在哪里吗?”
夏油杰毫不客气地薅来名侦探的名字来用。
“大仓……?”老爷子摇头,“阳炎村里没有姓大仓的。”
“那枷场呢?”夏油杰追问道,“枷场千春。”
大仓夫人出嫁前的本名叫枷场千春。
“你说的是她啊。”老爷子恍然大悟,紧接着就露出嫌恶排斥的表情来,他喃喃地咒骂了两句,然后气呼呼地说道:“那个女人果然是在外面惹事了才跑回村子里的。我就知道,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抱歉。”夏油杰打断老大爷的抱怨,他向来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他敛起面上的礼貌笑容,语气微微加重些许,说道:“您能告诉我枷场家的位置吗?”
他不想挨家挨户看门牌,咒灵不识字也不会认字这一点真让咒灵操使悲伤。
“就在那边。”老大爷抬手一指,没好气地说道:“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最好离那家子人都远远的,他们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尤其那两个小丫头,满嘴胡言乱语……小心连累你丢了小命。”
老大爷以着极为刻薄的语气说道:“她们可是刚将她们爹妈给克死了。”
夏油杰脸上的表情彻底消失了
,他从老爷子身边走过,淡淡道:“多谢提醒。”
老大爷的“劝说”让夏油杰联想到了一些不怎么美好的过去,这让他对枷场家的情况稍微有了一些猜测。但具体是怎样的,他需要亲自确定。
***
枷场家的房子在村尾位置,紧挨着阳炎山,夏油杰走过整个村子才来到枷场家的房子。期间,遇到了几个好奇他这个陌生人的村民,不过说了两句,意识到他要去的竟然是枷场家后,他们顿时露出了冷漠排斥的表情来。
一来二去,枷场家的人缘如何已经十分明显了。
旧阳炎村实在不大,粗略一数,大概只有二十来户人家,房屋大多很破旧,屋后就是水稻田。有些田里已经插好了秧苗,整整齐齐。有些田里却是歪歪斜斜,看上去参差不齐。
屋后稻田中秧苗歪斜不齐零零落落的人家,正是夏油杰的目的地枷场家。
夏油杰脚步微顿,若有所思。
在这个明显依靠水稻种植为生的村子里,枷场家的水稻栽得乱七八糟,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鸦,只昭示着一点,那就是:这一家的主要劳动力出了问题。
是了,那个老大爷刚刚说过,这一家的父母已经死了。
枷场家的房子,看上去也比其他人家的房子要更破旧一些。
枷场千春,或者说,大仓夫人,为什么要回到这里住呢?
糟糕的生活条件,闭塞的交通和通讯情况,村民们的厌恶排斥,无论怎么看,这里都不是一个好地方。
大仓裕介“自杀”,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虽然断了,但大仓家还有些底子。再者,大仓夫人本身也受过高等教育,曾经是大仓裕介的同事,虽然婚后当了四年的家庭主妇,但才四年而已,应该不至于将专业知识忘个精光,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吧?
虽然可以解释为她回旧阳炎村是为了投奔亲戚寻求庇护,但这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对方有让她投奔的资本。
联想到从大仓裕介那里得到的记忆,再有南条道三的遭遇,关键问题来了。
大仓夫人是怎样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