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宿敌登基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如何如何
如何如何  发于:2022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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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安怔了怔,想到魏琅能大费周折的把妹妹从宫中救出,应该也不至于对妹妹的亲骨肉做什么。
  他又想到了废宫里的容宴,心脏抽的生疼。他接过了木盒,也没有打开“魏琅,你当真能把容宴救出来?”
  “我能把你从宫中劫出来,容宴自然也能。”
  “这东西,当真无损小皇子的性命?”
  “无妨性命。”
  谢安抱紧了怀中精致的匣子,最终咬牙道“魏琅,你说话算话。”
  魏琅笑了笑,他的手轻轻抬起来,似乎是想落在谢安的脸上,被他侧脸避开,低低叹息一声“要不,我换个条件吧,你陪本世子春风一度?”
  谢安呸了一声。
  魏琅倒是脸皮厚的很,由着他往外走,外头守着的人拦住谢安的时候,魏琅轻声道“让他走。”
  容亁是当着魏琅的面一刀捅进容宴的胸膛的。连魏琅都没有想到,容亁竟是留了他一条命。
  而这消息,是他救回了他的妹妹时,琼安亲口告诉他的。琼安毕竟是后宫中唯一的一个女人。
  她说,皇帝在废宫里关了一个傻子。
  那傻子是谁?
  容亁清理了宫里所有的旧人,却忽略了他的贵妃。
  琼安出嫁前远在西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理应不认识废太子,只是在几年前,那时候废太子还不是废太子,接了先皇密令去西南视察,这趟西南密行,除了先皇和西南王府的几位公子小姐,并没有什么人知道。
  容亁也不知道琼安,也曾经偷偷隔着男女大防的高墙,瞧过太子一眼。
  时隔几年,琼安也记得不太清晰,只是大抵,是能认出来的。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是死人,也是会说话的。
  魏琅骗了谢安,他想要了小皇子的命。
  几年不见,谢安还是这样天真。能让男人翻云覆雨的天下权柄,哪里能容得下骨肉亲情。
  一个没有后的皇帝一一
  要让容宴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听说,向来体弱多病的恪王殿下一一过身,也就是这段时日的事了。
  若到时候容亁再出什么事一一容宴,可是唯一有资格坐这位子的人。
  容宴傻了?
  笑话。
  魏琅可不相信容宴是真傻了。
  他想靠着废太子的名头,和突厥人的兵力,把容亁从皇位上拉下来。
  他曾经想做流芳千古的明臣,不过容亁不给他机会。
  那就换个皇帝好了。
  魏琅漫不经心的想着,折断了他手里的竹签,扔在了地上。


第53章 逃脱
  容亁的人找到谢安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废旧的长街上,怀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淅淅沥沥的小雨淋湿了他的衣裳,如画的眉眼便染上了一层蒙蒙的雾气。容亁穿着一身便服,腰间挂着的仍然是他那柄从不离身的配剑。那时候的容亁,恨不得一剑劈了这不省心的玩意儿,但是到底,见人好端端的没有缺胳膊也没有缺腿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松了口气。
  谢安还不知道,因为他被劫走的事,杖毙了看守的两个玩忽职守的侍卫。羽林卫的侍卫哪个不是达官显贵家的子女,说仗毙就仗毙了,这一次,皇帝是动了真气。连梁英关也没有想到皇帝会亲自出宫寻人。皇帝那日的暴怒尤在眼前,他便知道,谢安对于他们的陛下,是不同的。
  劫走谢安的人手段高明,甚至在内宫中也有安插的眼线。梁英关心中隐隐有了猜度,他想,陛下心里,只怕同样有了底,现在按兵不动,总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梁英关并不知道。
  容亁只是上下看了眼一身湿淋淋的谢安,便皱着眉头“还不滚过来。”
  谢安先是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容亁亲自出来寻他,下意识的将怀里的木匣子抱的紧了,容亁嗤笑一声,把人扯了过来,于是他身后的人便都垂下了头。
  “什么东西,看的这么紧?”
  谢安睫毛抖了抖,盖住了两颗乌黑的眼珠。
  “没什么。”
  他向来张扬,这时候却是心虚的模样。容亁便也没有多问,他从身后的侍卫手中接过了伞,打了起来,把谢安护在了怀里“我们回去。”
  他声音很低,谢安甚至从中听出了几分温柔的情意,只是却同他记忆中的容亁似乎慢慢割裂了。很长一段时间,容亁在他的记忆里像是可怕的野兽,用凶残的利爪撕碎了他的一切。
  梁英关在一旁看着,到底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找着了人,能少牵连几个,算几个了。
  谢安淋了雨,身子有些虚,容亁一路把人抱回去,谢安出奇的安静,若是在平日,早便炸了毛,这会儿倒是神思恍恍的,不知道那颗漂亮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谢安没有真正害过谁。哪怕过去的那个无法无天的谢家小公子,也只是顽劣,并没有存什么恶毒的心思。
  容亁是他的仇人,但是那孩子是无辜的。
  一想到在那废宫中疯癫的容宴,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魏琅应该不至于对自己的血脉至亲下手的。
  容亁永远记得那天,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谢安,在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谢安问了他一句“谢家欠着你的,都还清了吗?”
  谢家欠着他的,还清了吗?
  谢明珠死了,容宴疯了,谢家树倒猢狲散,连唯一的一个谢安,都被他几经折辱。
  掐死他母亲的皇帝也得到了报应。
  容亁是在黑暗的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披着一身锦绣的皮囊,坐拥人间富贵,然而剥开那副皮囊,里面藏着的,是早已腐朽干枯的心。
  他的手上沾染着无数的鲜血,战场上割断了无数颗头颅。他的仇人一个个得到了惩罚一一
  却从来没有让他得到过片刻的安宁。
  反而是他还是赵戎的那段时日里,在谢安还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才感受到了一些暖意。
  容亁这个名字像极了诅咒,只要他顶着这个名字,就不配得到救赎。
  那时候容亁没有说话。
  他在心里说,可我欠你的,还没还清呢。
  他知道这话说出来对于谢安来讲有多么可笑,所以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冷着脸,看起来冰冷又不近人情一一直到,对上了谢安终于绝望的眼神。
  “还不够,是不是?”
  容亁怔怔的看着谢安踉跄离开的背影。
  没有人看的出来,他的心脏已经蜷缩成了一团。
  很多年前,他一个人被容宴折磨,血淋淋的被扔在了冰冷的宫殿,他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干,身边只有一个杨嬷嬷,怀抱着他,眼泪成片的落在他的脖颈上,寂静的废宫中只有风烛残年的老人低声的叹息。
  “可怜的孩子啊。”
  那时候,容亁不过是个很小很小的孩子。
  他恨不得撕咬下来容宴的血肉生吞。
  以前他是一个人。
  现在他坐拥天下,却还是一个人。
  他想把谢安留下来,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要怎么才能把珍惜的人,好好的放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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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安是在偏殿附近,等到小皇子的。
  小皇子不大一只,被紧紧裹在明黄的绸缎里,由乳娘抱着,乳娘轻轻哼着吴侬软语的小调,小皇子便咬着胖乎乎的手指头咯咯直笑。
  谢安同他们隔得不远,他立在树荫下,眼角有些湿。
  乳娘看见他,便抱着小皇子过来行礼,谢安扶起了她,他伸手碰了碰小皇子的脸,小孩儿的脸蛋柔嫩,红润健康,喷了他一脸口水。一双乌黑的眼睛倒是同容亁一模一样。两只小手胖乎乎的,在乳娘的怀里伸手过来抓谢安的手,却没有抓到,抓在了谢安腰间的香囊上。
  那香囊的味道极好闻。
  乳娘要走的时候,小皇子还是不松手,乳娘尴尬的对谢安笑了笑,谢安碰了碰他的小脸,眼底有几分愧疚。但是这些,乳娘并不知道。
  “小皇子既然喜欢,就送给小皇子吧。”
  乳娘感激的朝着谢安一笑,她要带小皇子去见杨嬷嬷,若是谢大人不肯割爱,只怕又在这里耽误不少时候了。
  谢安怔怔看着乳娘离开的背影,手上还有小孩儿温热肌肤的触感。
  过了没几日,宫中传出来小皇子病了的消息,皇帝已经几日不曾上朝了,小皇子病情甚至几日不曾好转过来,容亁已经没有时间来纠缠他了。
  又过了几日,皇宫的破落的废宫中生了一场山火,灼灼的火光,将历经几代帝王的破落废宫,烧成了灰烬。火势并没有蔓延开,只是听说把一直关在宫中的那个傻子,烧死了。
  人们清理出来的,是一具焦黑的尸体,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有容亁盯着尸体上存留下来的粗布衣片和一枚玉佩,目光沉沉。
  那玉佩是皇室的东西。
  是容宴从小不离身带着的。
  这事并没有惊动太多人。容亁只是看了眼尸体,说了句扔到乱葬岗中,没有人敢质疑皇帝的命令。一个傻子的死,在这冤魂无数的重重深宫之中,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这就是大魏的皇宫。
  就在谢安暗自为容宴逃出生天庆幸时候,传来了小皇子病重不治的消息。
  谢安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嘴唇被咬的鲜血淋漓。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到最后,他还是没有相信魏琅,魏琅虽然说想让小皇子生点小病,他到底没有敢用魏琅给的东西。
  那药是他找太医院的小药童问的,只是开了点凝神香,是药三分毒,那香气大人闻了没什么事,小孩儿闻了容易头痛和腹泻,并不伤及性命。
  谢安惶然不知,到底哪里出了差错,眼前一瞬间一片血雾。


第54章
  小皇子出事的消息一经传出,皇帝勃然大怒,小皇子身边的四十多名宫女太监均受牵连,小皇子身边的乳娘交于刑部严刑拷打,一时间整个魏宫中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最终审出来的结果,便落在了那一袋凝神香上,并不单单是凝神香,而是掺杂了其他的,要人性命的香料。
  于是太医院也被牵扯进来,数十名太医跪在殿外,半个大字都不敢出,涉及谋害皇嗣,但凡沾染了个边,也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人人都想从这不见天日的网中挣脱出来。
  到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
  李公公清楚的记得皇帝那日,隐忍到了极致的神情。
  这位年轻的帝王,自从登基以来,整个天下都在他囊中,向来都是淡定从容的模样,此一刻,眉眼中方得见风暴,亦能窥见几分伤心。
  那犯人被押上来的时候,竟也放肆不跪,咬紧牙关,倔强的像块石头。
  “不是我。”
  到最后,也只是讪讪的说了这三个字而已。
  皇帝眉头紧紧抽了抽,似乎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一袋香囊甩在了那人脸上。那人漂亮的脸便多出了几分凄惶的神色,却转瞬即逝,“不是我。”那曾经锦衣玉食供养起来的美貌公子,手里捧着锦绣香囊,周身都是那香囊散发出来的妖异香气。
  他又说了一遍。
  “我恨不得杀了你,却从来不齿于对这样的一个孩子下手。”
  “你···恨不得杀了朕?”
  皇帝有些迟疑的,一字一句的把那人说的前半句话又重复了一遍,眼底风起云涌。
  “你以为,凭着你对我做的,我要对你感恩戴德不成?”
  那人冷冷的笑了声,忽然又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呢?我为什么要救你呢?”
  他仿佛在问自己,又仿佛在问皇帝,眼底好像有未曾干涸的眼泪,又好像没有。
  他声音太过嘶哑,唇上的嘲意太过明显,任谁都看得出来皇帝这会已经暴怒了,他却不在乎。
  “朕不准你后悔!”
  那人便苦笑了两声,再不说话。
  然后,便是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青花瓷器,西域贡品,价值连城的东西碎了一地。
  这帝王身边,哪里是这么容易呆的,李公公低声叹息,又想到这位平日里便是如此跋扈,皇帝也不曾介意过,只是如今,今非昔比了。
  李公公退下去关门的时候,最后一眼,便看见了一双白皙晃眼的腕子,被明黄的,绣着金灿灿的金龙的袖摆,交叠按在了长毯上。
  后来,他再也没有听到里面有过什么响动。
  一声都没有。
  只有那袋香囊的香气,隐隐约约的,透过纱窗,裹挟着微风,飘了出来。
  美丽的东西,都是致命的毒药。
  后来,一道旨意下来,京城远郊的大理寺,便又多了一位客人。
  车轱辘吱呀作响,马车停在了大理寺门前。
  若就一般而论,大理寺的钦犯均是由囚车铁拷枷锁押送过来,大多已经经过审讯,来的人即便是王孙贵胄,这时也该蓬头垢面,狼狈不成人形,而偏这一位,身边跟着皇帝身边得宠的李公公,看李公公的神情,倒是琢磨不出来什么。
  大理寺丞刘长卿端正立于长阶之下,身后这朱红城墙,砌满了王孙贵戚的血。
  是老相识了。
  刘长卿想。
  颀长消瘦的人影从车里弯着腰出来,“到了?”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看到了如青竹般立在大理寺门前的刘长卿,竟是笑了声。
  “不想遇到熟人。” 而话说回来,他来这大理寺,不遇到刘长卿,又遇到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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