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和敌国太子有了崽崽后[古代架空]——BY:若兰之华
若兰之华  发于:2022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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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从不解。
  颜齐一扯嘴角,道∶“这个江国太子,枉然身份高贵,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怜。”
  仆从自然不好擅自打听主人想法,忙上前禀报另一件事∶“兵马司的两位大人已经到了,就侯在'老地方',公子可要现在见?”
  颜氏虽然大势已去,但根系深厚细密,在朝中的人脉,不是一朝一夕能全部铲除的,这两名来自兵马司,秘密会见颜齐的官员,便是颜冰留下的暗棋之一。
  他们家世、履历上皆看不出与颜氏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所以躲过了那次大清查。
  祖父禁足在祖宅内,无法外出,家中一应事,包括对外联络,只能他出面维系。原本按着祖父计划,南北开战,朝中空虚,将太子困在江南,正是颜氏东山再起的最佳机会,谁料原本一处即发的大战竟突然停下,最后变成了两国联姻。颜氏只能收敛起锋芒,继续蛰伏,可在朝中势力的渗透还得继续进行。
  颜齐便起身,披了斗篷,将面容身形皆裹得严严实实,才离开了雅室。
  回程路上,江蕴和范周一道回到马车里,范周不傻,愤怒之余,也存着理智,神色凝重道∶“今日这事”
  江蕴淡淡道∶“先生心中知道就好,不必说破。
  范周一愣,继而皱眉∶“只是,此人目的是什么?离间殿下和隋国太子的感情?还是要破坏南北和谈,引起两国争端?”
  这两者的性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一样的。
  范周越想越愤怒。
  若不是殿下冷静克制,没有冲动行事,换作一般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恐怕早就同隋国太子闹去了。届时,两国联姻可就真成笑话了。
  江蕴沉吟片刻,道∶ “无妨,先不要声张。”
  范周见殿下已经成竹在胸,便没有多问,只是,这幕后主使之人虽然居心不轨,那小妾却是实打实存在的。
  “殿下若介怀此事,其实,不妨直接和隋国太子挑明了说。”
  范周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江蕴正想事,闻言,立刻明白范周指的是什么,轻轻一笑,道∶“先生放心,孤并不生气,而且,孤还很开心。”
  “呵?”
  纵沉稳老练如范周,也不禁张大了嘴巴。
  江蕴只是又笑了一声,道∶ “我们回府吧。”
  坐到车里后,江蕴已经摘掉了幕离,范周见殿下展袖而坐,嘴角上扬,笑意温然,并不是在强颜欢笑,越发云里雾里。
  若非要说郁闷,就是隋衡了。
  江蕴乘车回了太子府,隋衡也恰好策马从宫里回来。
  天气回暖,江蕴已经换上了轻薄的春衫,隋衡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前,伸臂就要直接把江蕴从车上抱下来。
  不料遭到范周阻拦。
  “大庭广众,望殿下注意点影响。
  范周冷着一张脸道。
  这是自己的地盘,而且两人已经大婚,隋衡自然不会听范周一个谋士指点江山,但新婚头一日,若太不给对方面子,怕会引得江国其他谋士将领的不满。
  最后还是江蕴开口,说自己脚不舒服,让隋衡抱了。
  隋衡虽然如愿以偿,一路抱着江蕴进了府,但身后范周杀气四射的眼神,还是令他毛骨悚然。
  隋衡婚前便在范周手里吃了不少苦头,见这情形,更是一脑门官司,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尊大佛。
  “你这位范先生,这阵子一直待孤客客气气的,也不大管我们的事了,今日是怎么了,吃了炮仗一般。”
  隋衡自己想不明白,就去问江蕴。
  江蕴忍笑,捏捏他鼻子,道∶“自然是因为你得罪了他们最敬重的太子。”
  “得罪你?”
  隋衡皱眉∶“孤都已经恨不得给你容与殿下当孙子了,何时得罪过你?”
  “我怎么知道呢。”
  江蕴眼睛一弯,狡黠道∶“殿下就自己想吧。”
  转眼到了春日宴。
  春日宴原本是三月三举行,因为两国太子大婚的事,今年往后推迟了一段时间,改到了三月下句。
  如往年一样,宴会开始前两日,各下属国参赛者和各地文人学子,便浩浩荡荡往骊山出发。长龙一般的马车,再度汇聚到骊山入口。
  和去年春日宴的沉寂落寞相比,今年春日宴格外热闹,引人注目,因为江南江北两位太子大婚后,将首次露面,共同出席今年的宴会。
  而且,由于南北互通,作为江南之地的宗主国,江国也会礼节性的派—些学子过来曲水边参宴,作为对江北春日宴的支持。
  某种意义上,这算是南北互通以来,最显著的成果之—了。


第138章 青梅之约22
  所有参宴宾客、学子、名士依旧统一住在曲水行宫里。
  正式比试明日才开始,晚上会先举办一场宴会,学子们闲来无事,便都聚在曲水河边,吟诗作赋,交际认识。
  “快看,那就是江国太子的车驾。
  说话间,一人忽然指着远处道了声,众学子纷纷举目望去,就见融融细柳间,一辆精致华贵的宝盖马车正沿山道缓缓往行宫方向驶去。
  车边跟着江国的将军和护卫。
  马车离得极远,且车门紧闭,车窗也关得严严实实,众人并不能看到车驾内的江国太子。一学子道∶“如今天下名士都在传颂江国太子如何风华无双,我可真是好奇,这江国太子究竟生成什么模样,才能让名士们那般交口称赞。”
  “自打大婚之后,江国太子似乎还从未当众露过面, 你们说,会不会是名士们以讹传讹,江国太子确实容貌丑陋, 羞于见人?”
  “不可能,暮云关棋战,江南江北无数名士都赶去观战,名士们又不眼瞎,若江国太子真的貌丑,他们怎么可能还写那么多文章宣扬江国太子风姿。”
  “行了,你们都急什么,听说今日晚宴,两位太子会同时出席主持,到时候,一看便知分晓。再说,那可是和太子殿下平起平坐的江南太子,身份何等尊贵,别说谣言不可信,就算真长得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一国太子,又不是靠容貌治理天下。”
  这话倒是引来不少学子认同。
  但这个时代,人们对容仪看得极重,也有学子反驳,即使对一国太子来说,容貌不重要,但也不能太有碍观瞻了。
  这厢里争论不休。
  一名学子忽道∶“依我看,这江国太子,无论貌美貌丑,都是一个可怜人。
  众人都朝那学子望去。
  “怎么,诸位还没有听说么?”
  “听说什么?”
  “殿下迎娶江国太子,并不是因为心悦江国太子,而只是为了维系南北安宁,殿下真正心悦之人,是两年前春日宴上,那位大出风头、夺了文类魁首的小郎君。”
  学子们并没有露出过多意外色,因这两日,私下里的确流传着许多这样的传言,尤其是隋都的大小茶馆间,只是没人敢在明面上议论罢了。
  “赵嵇,祸从口出,我劝你也谨言慎行,少提这事,否则传到两位太子耳中,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名叫赵稀的学子高冷一笑。
  “在下也不过实话实说而已,这天下间,何时连实话都不能说了。”
  “实话是能说,但蠢话,还是少说一些为好,省得烂了舌头。“一道清冷声音忽从旁侧传来。
  众学子回头,就见一个白衣公子,怀中抱着张古琴,不知从何站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他神色高傲犹如白鹤,翩翩然站着,虽在说着讽刺之话,却并未看赵嵇,仿佛看一眼就会脏了眼睛。
  “那是——乐公子,洛凤君?! ”
  有眼尖的学子立刻识出了洛凤君身份。
  此次春日宴,江南江北诸国都派了文人名士参赛,洛凤君身为闻名天下的乐公子,昔日南国四公子之一自然也跟着父亲洛长卿一道过来了。
  洛凤君性情出了名的孤高冷傲,据说平日走在路上,都两眼看青天,不稀罕搭理人的,如今,竟然主动开口为江国太子说话。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嵇被洛凤君一呛,脸色登时有些难看,但他迅速恢复了常色,哼道∶“在下所言,究竟是不是实话,今夜自会见分晓,倒不用乐公子在这里置喙。”
  语罢,他径直甩袖而去。
  “洛兄!”
  卫筠气喘吁吁跟了上来,道∶“你怎么在这里,让我一通好找。”
  洛凤君淡淡道∶“没事,不意听到两声狗叫,过来看看而已。”
  “狗?”
  卫筠茫然看了眼四周,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来找洛凤君,所以并未纠结眼前的事。卫筠跟着洛凤君一道往前走,踟蹰道∶“洛兄,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帮帮我。”
  洛凤君道∶“我只懂乐技,其他的事,恕难奉陪。”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留情,可卫筠熟知洛凤君脾气,并不觉得有什么,他硬着头皮道∶“今日晚宴,洛兄能不能帮为兄在江国太子面前引荐一下?”
  洛风君停步,皱眉看着卫筠。
  “为何要我引荐?”
  “因为洛兄和江国太子关系好啊,上回江国太子大婚,洛兄不是还特意作了新曲送给江国太子么?”
  卫筠求到洛凤君面前也实属无奈。
  想当初,两人同为南国四公子,洛凤君脾气孤傲,目中无人,并不讨喜,甚至经常得罪人。而他因为容仪出众,性情随和,人缘是最好的,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谁料如今形势,倒是完全反转了。
  但他又不能不低这个头。
  眼下他叔父卫涟因为得罪了江国太子,镇日惶恐不安,很可能失势,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才能彻底摆脱这个叔父的控制,将卫国夺回手里。
  见洛凤君不为所动,卫筠叹道∶“如今南国四公子,陈麒身死,就剩你我二人可以相互扶持……”
  洛风君冷笑一声。
  “陈麒那是咎由自取,我以与此人齐名为趾,你若非要与此人为伍,你我今日便割席断交吧。”
  “哎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洛兄,你等等我。”
  眼看洛凤君已经走远,卫筠忙一跺脚,跟了上去。
  隋衡忙着骊山布防和武试场地的事,并不经常待在行宫里,江蕴达到行宫后,大多数时间是自己坐在殿中看书。随行的除了范周、公孙羊等心腹,还有嵇安和高恭等一部分太子府的人。中午用过饭,小憩了片刻之后,闲着无事,江蕴提出去曲水边转转。
  骊山是避暑胜地,这个时节,外头正是适宜踏青游玩的好天气,去户外看看,的确比闷在殿中舒服。
  范周第一次来春日宴,也挺想见识一下此间盛况,顺道赏一赏曲水春景,便欣然称是,问∶“殿下可要戴幕离?”
  江蕴摇头,道∶“给孤准备车驾吧。”
  范周意外。
  殿下素来行事低调,他以为,殿下会和之前逛街时一样,隐藏身份,随处转转。一来逛得随心,二来可避免被打扰,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殿下今日竟要乘车驾出行。太子车驾,三丈之内,寻常人见了都是要行跪拜礼的。但范周转念一想,兴许殿下是一路奔波,累了,不愿再走路,也未可知,连忙应了,让公孙羊去安排。
  有嵇安高恭帮忙,车驾很快备好。
  范周这回没有坐在车里,而是和公孙羊一样,步行跟在车驾旁边,好方便赏景,驾车的换成了另外一名江国侍卫。
  一路行去,果见曲水河沿岸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出来赏景踏青的各国名士公卿和参赛选手。
  范周视线则被草地上一大群冠服齐整,或席地而坐,或端坐在书案后,铺着研磨,奋笔疾书的学子所吸引。
  公孙羊也觉得稀罕,好奇问∶“他们在干什么?比试不是明日才开始么?”
  同行的行宫掌事忙笑着替二人解答∶“他们是在提前演练。”
  “提前演练?”
  “没错,明日第一场比试是文试,比试地点就是在曲水边,很多学子会提前到此临幕文章,找感觉,免得现场发挥时太紧张。”
  说话间,车驾已经来到了草地边上。
  众学子见江国太子车驾过来,且近在眼前,纷纷停笔,起身行礼。只是,站在最前面的几名学子,趁着行礼的间隙,忽然迅速将案上的几张宣纸迅速塞入了怀中。
  这几乎属于大不敬之举了。
  公孙羊皱眉,没说什么,行宫掌事却不得不出面训斥∶“好大的胆子,太子殿下面前,也敢躲躲藏藏,做出如此失礼之事,藏的什么东西,还不快拿出来。
  那学子脸色一白,哆嗦着,从怀中取出几张已经揉乱的纸。其他学子见状,也不敢再藏着,都老实交了出来。
  若因为这点小事得罪掌事,被取消参赛资格,得不偿失。
  “也没什么,就、就是临墓文章而已。”
  “既是文章,有什么不可见人的。”
  “我们临墓的是……”
  “是什么?”
  “是……《春日赋》。”
  行宫掌事一愣,继而想起什么,皱起眉。
  公孙羊大步走过去,从起先那个学子手里夺过纸,他认识的字不多,把那篇文章交给范周看。范周迅速阅过,先露出惊讶色,继而心头浮起一缕古怪感。
  但不等他细想,那几名学子因为太过惧怕,突然噗通跪了下去,望着车驾,哆哆嗦嗦道∶“殿下恕罪,我们并非要故意临墓楚言的文章,而是楚言的《春日赋》,的确写得很好,这两年春日宴所有参赛学子,几乎都会临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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