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明明知道你猜到我的秘密,仍然留下你相比,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吧!”
白骨丸回望着太刀付丧神,
那金色的眼眸睁开,目光中有着洞察事物本质的锐利。
“同样是利刃入怀吗?原来我给您出了这样的难题呢……”
太刀付丧神终于半阖起漂亮的瞳仁,声音微微低沉。
“好了,我该回去了,药研晚上还会送药过来,看不见我的话,会生气的吧,”
白骨丸指挥御灵转身向着门外飘去,
临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背对着三日月宗近,
“药研藤四郎被称为忠诚之刃的原因你是知道的吧?”
“当然,”太刀付丧神有些疑惑的陈述,
“药研藤四郎说过他名字的由来,当时他舍不得爱惜自己的主人死去,所以在畠山政长准备用短刀切腹自尽时让他怎么都刺不穿腹部,畠山政长当时一怒把短刀扔向屋子角落的铁质药研,铁质药研立即被刺穿,”
述说着这样的事实,三日月宗近的神色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微微的恍然,
“因为可以穿透药研却不会伤害主人,而后被人又称之为忠诚之刃。”
“所以说,三日月宗近,你懂我的意思,不是吗?”
“嗯,是的呢!”
高大的刀剑付丧神闭上了他那双包含金色月牙的瞳仁,仰起头,细碎的短发微微颤抖,
“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大将您呀!”
“哼……利刃入怀?”白骨丸勾起嘴角发出不满的疑问。
“嘛,不会伤您分毫的,您可是我的主公呢……”
白骨丸的身后,三日月宗近认真的回答着,
付丧神那双包含金色月牙的瞳仁望着白骨丸离去的背影,散发着明耀的光亮……
27.长谷部的犹疑
褐色短发的付丧神端起餐盘,望着餐具里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心中涌上点点不安,
他犹疑的目光的望着背靠御灵斜坐在寝具里看着手中卷轴的白骨丸,
“大将,是最近烛台切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饭菜很香,只是我没什么胃口……”
翻动着阴阳之理的卷轴,推测着体内能量转化的可行之道,
冷不丁的听见长谷部的询问,
白骨丸清了清嗓子,沙哑着有些奇怪嗓音懒洋洋的回答,
“长谷部,你看看我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您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药研藤四郎的药也没能让您好起来……”
“什么呀,长谷部只注意到这些吗?”
白骨丸挑了挑眉毛,放下手中的卷轴,
对着站在远处收拾东西的压切长谷部招了招手,
“把手中的东西先放下,到我身边来,长谷部 !”
闻言,虽然不知道大将想做什么,但是长谷部依然顺从的依照大将的意思,放下手中端着的餐盘,然后走到审神者的身边。
“再过来一点……”
白骨丸苍白着脸色看着长谷部,伸出苍白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
近距离的观察,大将的脸色看着似乎更加的不好了……
手掌被审神者握住,在付丧神疑惑的目光中,被抓住的手掌放在了审神者的脖子上,
压切长谷部只感觉到在他的手掌覆盖下,审神者那如玉般光洁的颈项上有着一个小小的凸起……
“这是喉结?”
长谷部惊奇的看着白骨丸,此时他才发现,忽略了审神者苍白的面容,他的确比初见时看起来更加的成熟了,
精致的五官开始褪去稚嫩的气质,变得更加饱满立体,
骨骼似乎也在开始生长,虽然大将睡在寝具里看不出身高是否有所变化,但是那握住自己的手掌的确好像变得更加纤长,刚刚召唤自己的声音似乎也有些沙哑与奇怪……
“我的声音都开始变了呢,长谷部就没有注意到吗?”
松开握住付丧神的手,白骨丸翻着死鱼一样的白眼不满的看着眼前的付丧神。
没有在意审神者不满的情绪,
压切长谷部的双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他眼神中似乎闪现出了湿润的光泽。
“大将!您这快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呀!
长出喉结,改变童音,现在的你即将长大了!
在这重要的时刻,您决定由我——压切长谷部来为您解答这些疑惑吗?”
长谷部眉毛上挑,眼神中闪烁着亮光,他单膝跪在白骨丸的面前,一手牵起白骨丸的手掌,一手抚着自己的胸膛,
“您就是再为这些小事而茶饭不思吗?
就由我——压切长谷部来为您解答疑惑吧,
一定会把您培养成合格的男子汉的!”
“咳…咳咳咳…咳咳……”
白骨丸猛的瞪大眼睛剧烈的咳嗽起来。
“太惊喜了吗?”压切长谷部精神抖擞的帮忙拍打着审神者的后背,
“不要紧张,这是每个男孩子都会经历的过程 !”
……
“让开!别碰他!”
骨喰藤四郎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口,他快步走到白骨丸的身边,然后推开压切长谷部,在打刀付丧神不解的目光中狠狠的瞪视着他,“出去 !”
“什么吗?今天的近侍是我呀!”
压切长谷部疑惑的看着骨喰藤四郎反驳。
虽然大将宠爱粟田口的刀剑,但是我也有被喜爱的权利吧……
在骨喰藤四郎怀中被安抚的不再咳嗽的白骨丸突然笑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
“好了,骨喰,不用担心,长谷部不是故意的……”
拍了拍骨喰藤四郎的肩膀,白骨丸看向压切长谷部,
“也是我没有解释清楚呢,
我是妖怪啊,长谷部,并不是人类哟,虽然快要成年了,但并不会对此一无所知的。
嘛,其实我只是想说,谢谢你担心我!”
看着打刀付丧神有些沉默的神情,
白骨丸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长谷部可是很精神的刀剑呢,怎么一副沉闷的样子,
我是想要告诉你,我最近的症状都是正常现象,所以不要再因此而担心了,
因为呀,看着你担忧的模样,
我也会心疼的,
毕竟你也是我喜爱的刀剑呐!”
“对不起!”
褐色头发的付丧神猛的弯下腰向着白骨丸鞠躬,
“让您困扰真是太对不起了,
我先收拾东西,一会再过来给您泡茶!”
说完,付丧神抬起头,脸上露出可疑的红晕,
不等白骨丸继续说话,他端着餐盘就匆匆离开了房间……
大将亲口说喜爱我呀!
果然压切长谷部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呢,
虽然被您抱在怀里的总是粟田口的刀剑……
不过若您让我等待的话,无论多久我都会等着,只要您还会回过头来看看我……
……
“下次可以委婉一些,长谷部不是你的同伴吗?”
白骨丸靠在骨喰藤四郎的肩膀上,任由他轻拍自己的后背。
“同伴也不会允许他伤害到你,白骨!”
骨喰藤四郎紫色的瞳仁泛着冷漠的光泽,
他低下头,任自己银白色的短发贴在白骨丸侧靠他肩膀的脑袋之上,同色的银白色头发缠绕着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
骨喰藤四郎伸出双手,环抱着他的兄弟,
“什么都不懂却自以为是的胡乱猜测!
现在的他们被你宠爱着什么都不用考虑了吗?
药研说过,如果用核心罗盘控制时光缓慢的流逝,这期间你的情绪最好一直保持平静,忌大喜大悲 !”
“是!”白骨丸苍白着脸色笑了笑,他回抱住骨喰藤四郎,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起这种话……”
骨喰藤四郎紫色的瞳仁认真的看着怀里的白骨丸。
“嗨,嗨~”眯了眯金色的眼眸,白骨咧开嘴角笑着点了点头。
28.时之政府
平原之上,笔直陡峭的山峰拔地而起,山体表面,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的生长于其间,绿意葱茏,勃勃的生机笼罩着整座山峰,
山涧之间不时传来泉水叮咚作响的声音,
而由清澈的山泉汇成的小溪附近,青石边上,松软的泥土里还遗落着某些生物留下的爪印,
远处间或传来了飞鸟的鸣叫声,那掠过天际的身影,留下了清脆的鸣啼,
抬眼望去,整座山峰的顶端笔直向上如利剑般透过云层,刺入云霄之上的苍穹之中,
云端之上,穹庐之下,
庄严巍峨的阁楼层层叠叠的坐落于此山巅,
层层叠叠的阁楼中有着密密麻麻的房间,圆形多角的建筑类似于佛教建筑八宝玲珑的塔阁一般,
屋檐层层多棱,其间的每一个房间都对应着屋檐的一道棱角,
棱角处倾斜着向下延伸,于顶端都悬挂着一盏灯笼,
层层叠叠的阁楼之中,大部分的灯笼都闪烁着幽幽的亮光,但也有一小部分的灯笼是完全暗淡无光的。
此时这座阁楼的顶层,时之政府的神龙本部,
一个穿着蓝色狩衣的阴阳师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法阵前查看,
此巨大的五芒星法阵之中有着密密麻麻的明灭着的细小火焰,而位于法阵的中央又闪烁着四个大一些的格外明亮的火焰,
此时蓝色狩衣的阴阳师指着那四个明亮火焰中的一个对着他身边站立的有着银白色长发的大妖怪说道,
“不愧是你的儿子,那个本丸已经完全被净化了!”
“那都是他自己善于运用阴阳之术的结果,与妖怪之力无关,
不过这么迅速的话,也是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刀剑付丧神是很重要的存在吧。”
银发的大妖怪看着那个火焰,心中少有的涌出淡淡的愧疚,那个孩子的相貌都已经快不记得了呀!
“一个月的缓冲即将结束了,马上也就快到他出阵的时间了吧,”
蓝色狩衣的青年转过身来,
属于狐妖之子的他,
英俊的面容上携带着些许阴柔的魅力,
“孔雀的人还会问你这个本丸的事情吗?”
听到面前这个青年的询问,银发大妖怪神色中闪过讽刺,
“没有,现在他们直接向我的手下打听了。”
“安倍,贺茂,花开院,草壁,
四大家族掌管着拥有本源神性的四个支柱,
我没有想到反而是安倍家的最先出问题……”
青年模样的阴阳师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抚摸着扇面的花纹。
“恕我直言,正因为是安倍家,才可能最先出问题吧,
毕竟不管这场旷日持久战争的哪一方胜利,安倍家的人都不用担心泯灭于历史之中,
而且对于他们中的一些人来说,黑晴明也是姓安倍的,不是吗?”
银色长发的大妖怪咧开嘴角,毫不客气的陈述着事实。
蓝衣阴阳师的眼中闪过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吗……
居然还是因为我的原因……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这个本丸以后就不能再交付给安倍家的人继承了!”
听见这样的话语,
银发的大妖怪挑了挑眉毛,他咧开嘴角轻轻笑了起来,
“呵呵呵,您忘记了一点,即便您打算等白骨丸卸任后交给别人接管,那也要看看人类的继任者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吧 !”
“为什么这样说?”
阴阳师不明所以的看着银发大妖怪,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大妖怪勾起嘴角的笑声中反应过来,
“哦,的确是这样呢,妖怪的话寿命会很漫长的,
他的确很可能是这个本丸的最后一个审神者也说不定,
这样说起来,拥有灵力天赋的妖怪反而是宝贵的人才呢,
不过,您的这个儿子确定是纯血的妖怪吗?”
收敛起笑容,银发大妖怪奇怪的看着阴阳师,
“有什么问题吗?白骨丸的母亲是凌月仙姬,他与杀生丸同出一胞,他们两兄弟与犬夜叉的半妖血脉不同,都是纯血的妖怪。”
蓝衣阴阳师合上折扇,折扇顶端轻抵嘴唇,
“是这样吗?那您半妖的儿子确定并没有灵力天赋吗?”
银发大妖怪更加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