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十郎冷淡的抬眼和灰崎对视:“我会在篮球部等着你的退部申请。”
　　灰崎祥吾皱了皱眉，既不想相信有人能有这么高的演技，完全的把自己的冷漠掩饰住，又不得不相信，赤司征十郎事实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直起身体，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篮球部又有什么好。他不过是刚好打篮球还不错就进了篮球部，现在赤司征十郎命令他退部，他留下来虽然可以膈应一下赤司和黄濑，但也没意思。至于赤司言语里坚信的黄濑会打败他，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会让赤司看看，不论过了多久，黄濑永远不可能发挥他的位置，也永远别想打败他！
　　灰崎祥吾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征十郎看了眼空荡荡的篮球馆，等灰崎走了几分钟之后才离开。
　　灰崎退部的理由不需要告诉其他人，灰崎的性格也不会主动的告诉其他人。
　　这种结果是最好的。
　　队伍里少了总是格格不入的灰崎祥吾，篮球部才会更稳定，对胜利也会更加的有利。
　　赤司听着征十郎的分析，无声的叹了口气。
　　只希望篮球部的那群人不会辜负征十郎的信任。
　　虽然大部分时候出来的都是他，可有时候征十郎也是会出来和青峰他们一起打球说话的，只是这些时候都并不容易看出赤司和征十郎的差别，所以都没有被察觉到。
　　但这样，征十郎也已经从赤司那里潜移默化的将青峰他们当做篮球部的同伴了。
　　能和征十郎在同一水平的同龄人太少了，赤司不算是。青峰大辉他们才是真正的同龄人，又是真的在篮球这一方面可以和赤司比肩，站在同一高度的同伴，征十郎软化不过是时间问题。
　　至于将胜利当做唯一目标，赤司不觉得完全是错的。
　　毕竟没有人会觉得失败是快乐的，从胜利中才能汲取到快乐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在最初，赤司也没有太过于将这件事看重。
　　＊＊＊＊＊
　　“我去问了……但是，灰崎还是没有决定回来。”
　　训练的间隙，黑子哲也低着头，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低落。
　　青峰大辉抓了抓头发说道:“这样啊，灰崎果然还是不打了……那就没办法了。不过那家伙做事一直都是这样，他做的事其他人怎么说他也不会改的，阿哲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黑子哲也问道:“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太冷淡了？”明明是一起的队员，但是退部却不被挽留……黑子哲也心底有些难过。
　　青峰大辉叹了口气，“你去劝他不是也没把他说回来吗，那就真的没办法了吧。”
　　“灰崎是个自尊心很高的家伙，我们或者是前辈们劝说，反而只能起到反效果。黑子你的位置比较特殊，但是既然你都去了……”绿间真太郎声音渐渐低下来，意思不言而喻。
　　黑子也去劝了，没有效果，也就不用再费功夫了。
　　黑子哲也看向站在虹村修造旁边的赤司，“可是……我听说灰崎其实和赤司同学关系很要好……”
　　赤司抿了抿嘴，并不正面回答:“嘛……这个决定，他怕是不太会改了。”
　　最后还是虹村修造作为前辈，阻止了这场谈话，“真是的。别总想得这么天真，作为队友的同时，也是竞争对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有空担心起别人了。有时间回顾过去的话，还不如往前多走几步。”
　　“……”
　　等黑子哲也他们散开训练之后，赤司走近了虹村修造，“虹村前辈，灰崎退部……”
　　“啧……怎么你也想要他回来吗？”虹村修造无奈的看着赤司。
　　赤司一顿，“不，我只是想问问，虹村前辈是怎么想的。”虽说要是他去劝……也许并不是完全的没有可能，但是那样的话，征十郎就不开心了。
　　“我啊……虽然灰崎在队里不太服从训练，不过还算是不错的后辈吧……”虹村修造对着赤司，就流露出了一起真实的情绪，“但是这是他的决定。球队里确实也有些不适合他。他要是离开，我也不会说什么。倒不如说我甚至有时候在想他是不是因为不想挨揍才退部的。”说到最后，虹村修造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赤司:“……我觉得应该不是，虹村前辈是很好的前辈。”
　　虹村修造:“哈哈，赤司你还真是会说话，在这样下去，我可是会和那些女孩子一样害羞的啊。”
　　“您就别打趣我了，虹村前辈。”
　　灰崎退部的这天，教练白金也回归了篮球部着手指导大家训练，为了之后的初中联赛。同时，虹村修造退下，又赤司征十郎顶上篮球部部长的身份，带领篮球部，而虹村修造则作为篮球部副部长，篮球部任务的重担交给了赤司。
　　初中联赛之前，紫原敦和绿间真太郎起了一些冲突，两人因为最近的状态都十分不错，而在训练上不愿意传球，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的投球。不过好在只用一场比赛就让他们又恢复了原样。
　　一个月后，初中联赛的地区预选赛开始了。
　　赤司带领着二年级的青峰大辉他们一路晋级，甚至有时候比赛中仅仅只有青峰大辉一个正选的队伍就能拉开分距。
　　因为仅仅凭借青峰大辉一个人，就拿下了五十多分。
　　他状态太好了，好到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拦住他了。
　　＊＊＊＊＊
　　“灰崎君？你在看什么？”
　　“啊？没什么。”灰崎祥吾被提醒的回过了头，然后懒洋洋的拨弄了一下盘子里的菜式。
　　坐在灰崎身边的女孩子瞧了瞧灰崎之前看的方向，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啊，我知道了。那些人是你之前篮球部的队员对吧？”
　　“啧，你好烦啊。”
　　“什么嘛，灰崎君你太过分了，不可以这么说女孩子啊。”女生撑着下巴去看灰崎身后不远处坐着的那群人，“好像都长得很不错嘛……和他们交往是什么感觉？”
　　灰崎祥吾翻了个白眼，“这我怎么知道。”
　　“好像女生中还是很关注他们的，听说最近篮球部在外面有个称号……叫什么……奇迹的时代？如果那时候灰崎君你没有退部，很可能那个什么时代就有你了哦。”
　　灰崎祥吾皱了皱眉，“已经和我没关系了。你还吃不吃饭啊，不吃就走了。”
　　“嗨嗨~不说了不说了。不要生气嘛。”
　　灰崎祥吾紧皱着眉头不松，想着刚刚看到那个人温和的样子。
　　明明对着其他人伪装的那么好，偏偏只有在他面前……


第二十章
　　因为状态太好，比赛显得毫无难度, 青峰大辉就有些没有干劲了起来。赤司思考过青峰大辉这种情况, 觉得实在是不太能理解现在孩子的想法。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觉得能力太过于强大过，他总是觉得还不足够, 不够到甚至无法阻止自己的离开和停留。
　　青峰大辉那隐隐因为没有对手而低落的情绪, 在赤司来看就像是井底之蛙……不过是没有碰上比他更厉害的人罢了。
　　更何况在帝光篮球部一军的绿间几人和青峰大辉的差距也不算大。只是这些人都恰好处于一个队伍里罢了。
　　虽然赤司不认同青峰的想法，但让他这么自己低落下去也是不可取的。
　　但要青峰大辉这种性格的人，说好开导, 也挺容易, 说不好也不容易。
　　入夏之前的预赛比赛, 青峰大辉一个人就拉开了八十分的差距。
　　赤司听到了外校人的议论。
　　——“只要有青峰, 就不能算比赛了。说他是天才, 还不如说是怪物。”
　　征十郎也是想着青峰大辉的问题需要解决了。
　　但在这天的训练上学路上，赤司碰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女。
　　对于赤司来说, 明明已经过去了许久，可时间却像是在少女面前停滞下来了一样, 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赤司走到他面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少女刚刚到达一个地方, 还没能摸清楚位置，就被一连串玫红色的弹幕刷了屏。她看着走到自己面前停下来的人，有些茫然……这茫然的情况不过持续了几秒，她的双眼里就慢慢浮现出了一丝丝的不可置信与惊讶。
　　“你……”A子一开口，对上了赤司看着虚空中弹幕上的眼神之后, 立马想起了什么, 忙不迭的关闭了直播和弹幕。
　　A子嘴巴张了又关, 关了又张，“Primo？”实在是她目前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来称呼面前的这个人了，名字和称呼太多了，最后，她也只能选取了一个自己印象最为深刻的称号。
　　赤司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好久不见。”
　　A子忍不住的将面前又换了一个壳子的人看了又看，“事实上在我这里，和你分开才没多久……”不过男神就是男神，每次投身的身体……都是各种意义上很厉害的人。
　　赤司看了看四周穿着帝光校服，往帝光中学走去上学的其他人，“我需要去上学了，我看你应该是刚来，也许需要帮助？”
　　A子其实看到现代就准备去做走失少女往警察局去了的，因为这种套路她做了太多次了……不过如果有Primo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更不要说她还有些事和Primo商量。
　　赤司想了想，没有通知赤司家的司机，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一直用来请篮球部人员吃东西的钱包，然后递给A子，“你先去附近找个地方休息。等到学校放学的时候再来找我。”
　　A子颤巍巍的接过了钱包，“好的，遵命，BOSS！”
　　赤司无奈:“在这里就不需要这么称呼我了。现在时间不太够，我先离开了。”道别之后，赤司就很快的从原地离开，倒是A子看着手里的钱包，捧着乐了好半天，然后找了个公园就坐下来开直播和观众闲聊。
　　至于突然中断的直播？
　　哎呀，不好意思，仪器出了问题嘛~
　　反正什么都是她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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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谁？】
　　赤司心底一松，有种该来的总会来的轻松感，又有种莫名压抑的沉重感。
　　“A子。”
　　征十郎比很多同龄人都聪明，所以他能从那个叫做A子的少女和赤司的对话中获取很多的信息，但是他能猜到的方向和事情的真实情况又并不一定相同。想的越多，征十郎的疑惑也就越多。
　　想要问的也越多。
　　【Primo是指什么？】
　　单词的意思征十郎知道，但是这个单词用来称呼，征十郎就很难猜测了。
　　是什么方面的“第一”？又或者是有什么特殊含义的称呼。
　　赤司眼底浮现出几分笑意，因为征十郎问的很巧妙。
　　“是我的称呼。”赤司已经走到了帝光中学内，四周的学生也渐渐的多了起来，“你来吧。我慢慢说给你听。”
　　他从不觉得征十郎是一个很脆弱的孩子，相反，他很坚强。
　　赤司虽然从来没有正面的说过什么，可这些年的各个方面，他都在很隐晦的告诉征十郎，这个身份是征十郎的，而不是他的。
　　征十郎一直觉得违和的地方，在今天也都能得到解答。
　　平静有序，与往常一般无二的课堂上，帝光中学成绩排行榜上总是第一的赤司征十郎看似依旧在认真的听着课，他的手握着一支笔，宛若随时就要记笔记一般。但事实上，他却是在专心的听着脑内另一个声音在向他叙述着一些他从来就不知道，也没想到的事情。
　　似乎是因为向他告知了身份，赤司将身体的使用权交给了赤司，甚至连放学后与那个A子见面时要使用身体的事情也是以借用的说法。
　　不，不只是这一次，以往使用身体，赤司也都是会询问他的。
　　但那时候他的回复都是让赤司来，自己则觉得并不需要出来。
　　他一直是将自己摆在保护者的位置，只在每次感觉到赤司累了、或者重复多次询问他让他出来的情况下才会使用身体。因为征十郎将这当做是赤司需要休息了的信息。
　　比起自己知道事故之前，赤司更早一些明白事理，征十郎理所当然的将自己当做了是后来者。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
　　一直被保护的是他，一直被教导的是他，一直被依赖的……是赤司。
　　“嘭……”
　　明明是上篮，征十郎却失手在没人拦截的情况下失误了。
　　绿间真太郎喘着气，疑惑的看着赤司。
　　黄濑凉太捡起掉落的篮球，有些惊讶。对于赤司来说，这种错误太低级了，可偏偏赤司征十郎就是犯了。
　　即便只是篮球部内的随手训练，赤司也不像是会懈怠的人。
　　紫原敦问道:“赤仔，你怎么和小黑子一样了？”
　　黑子哲也默默的看向紫原敦。
　　场内的征十郎因为一直在剧烈运动，体力消耗极快。他的身体已经在不停流汗的了。
　　【征十郎……】
　　从赤司将事情讲述完，向征十郎询问是否可以借用身体和A子交流，征十郎又同意了之后，征十郎就再也没有回应他了。
　　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他每天都应该做的事。
　　“赤司。这样下去你回家会抬不起脚的。”绿间真太郎走近赤司，“今天你的状态不对，还是先休息吧。”
　　青峰大辉跟着点点头，就算大条如他，也发现了一丝丝不对劲，“赤司，你要不要先回家？虹村前辈那边很好说的。”最近经常逃训，但刚刚回来训练一次，就碰上了赤司这种情况，青峰大辉默默的向队友递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