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啤酒拿过去吧。”北沢没有解释什么，和壹岐日和拿着啤酒就往客厅走，把啤酒放在茶几上，“没什么好茶来招待你们。”除了啤酒以外，他还拿了茶饮料和橙汁。
夜斗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啤酒，大喝了一口，长吁一口气，“好爽！我决定了今晚把小福他们叫过来庆祝怎么样？我夜斗神总算时来运转了。”
“叫小福小姐过来的话对北沢君没关系吗？”
“没事没事。”夜斗摆摆手，他的面孔微醺，“苍介才不会被小福搞破产。”
“庆祝会的事情先延迟，把幸村精市的委托完成你爱怎么闹腾我都不管。”北沢深知夜斗是什么尿性的神，提醒了一句，如果别人庆祝只庆祝一晚上的话，那么夜斗的庆祝可能就要七天七夜了。
“好嘛。”夜斗扁着嘴。
时间到了晚上，壹岐日和回了自己家，雪音还在客厅打游戏，夜斗偷偷摸到了北沢房间里面。
北沢正在房间里面看新闻，这是他的每日必做功课，也是为了更加贴近人类社会。
“有事吗？”北沢头都没转过去，就知道夜斗从外面爬进他房间的窗户。
夜斗的表情和白天笑嘻嘻的模样全然不同，慎重地问道：“苍介，你这家伙，现在还在杀人吗？”
“嗯？”北沢不解，完全没料到夜斗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在以前那个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的吃人年代，杀人反而变成了稀松平常的事情，现在到了和平年代虽然不再明目张胆，然而在背地里该做的事情却一件不少。
但是北沢他没料到当年的祸津神会问他这个问题。
“有问题吗？”北沢反问道。
“没有没有！”夜斗细细观察了北沢几秒，怔然放松地说道：“我只是在想苍介你现在要怎么生存。”
“我的孩子会定时去医院血库采购，血仆也会献上他们的血液。”北沢淡然道。
夜斗似乎完全相信了北沢的这个说法，“我只是不想让雪音和日和知道我以前的事情。”
要说夜斗的这个心理完全是正常的，现在不像以前总有那么多人许愿杀人，而且作为祸津神甚至还有被大福神追杀的危险，这种时候洗白自己的身份，掩盖掉黑历史，摇身一变成为武神或者别类型的神都比做祸津神好多了。
北沢可以完全理解夜斗的这个心理，不想让自己的信徒和神器知道以前自己的黑历史，作为青少年的壹岐日和知道夜斗的过去会导致夜斗失去信徒，而雪音知道的话就更严重了，会刺伤身为主人的夜斗。
这样的方式，信徒或许会少，日子也会过得更艰难，但是比之前危险的日子好了不知道多少。
“你真的变了很多。”北沢感叹，想起了在世道艰难的日子里，杀人不眨眼的夜斗，没有罪恶感，没有是非观，只是为了信徒的香火而生存着。
“那当然。”平时嬉皮笑脸的夜斗和此刻肃着一张脸夜斗完全是两个人，“以前的那些事情不是我真正想做的。”
——而是不得不做的。
北沢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不论如何，他和夜斗都在为了生存而努力着。
“那你现在怎么样？”夜斗问道，他非常关心北沢的近况，看上去北沢住着一所高档房子，想必那个堪比餐厅专用的冷冻库里装着不少血袋，金钱无忧。但是在夜斗的眼中，北沢还是那副当初见到他时在仲裁所追捕下狼狈逃窜的模样，“那些冷藏的血液好喝吗？”
“和现成的肯定是比不上。”
北沢没有关上电视，任由嘈杂的播放新闻声音流淌在房间里，这声音并不影响到两人之间的谈话。北沢现在想来，以前借着夜斗的名头来满足自己食欲的日子里，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曾经有几次沦落到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甚至也半个妖怪的踪影都瞧不见，饿得发慌的他……
也不知是怎的，恰好夜斗也想起了这段往事，偷笑着说道：“我的血好喝吧？”
是的，神明也是有血的，对于北沢来说神明的血液和妖怪一样，越强大的神明自然血也越好喝，夜斗的血液自然是好喝令北沢念念不忘。虽然神明的体质比人类好上不知道多少，可是血液的流失自然会使神明的身体虚弱，一开始根本不明显，影响似乎也不大，在日积月累之下，到最后只是一点点的鲜血流失也能够轻易地将神明扳倒，甚至要调养好一阵才行。
“要尝尝吗？”夜斗把自己那条破方巾摘了下来，露出了因为方巾遮盖而日照不足而无比白皙的脖颈。
就光是这一点白，就足以成功地诱惑到北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小年快乐(*^▽^*)，我们这边是过今天！
第16章 调查
因为约好了去事件发生地立海大附属中学探探情报，因此第二天醒来下楼的雪音，敏锐地感觉到一起下来的北沢和夜斗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和之前完全不同，但是雪音没有多想，年轻如他，思路根本没往什么奇怪的地方扯，只是觉得两人怪怪的，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等到壹岐日和按响门铃之后，前去开门的雪音就完全彻底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满脑子都是壹岐日和温柔的笑容。
“早上好，雪音君。”一身便装的壹岐日和率先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日和。”见到壹岐日和的雪音有些羞涩，毕竟两人的相仿，难免有些别扭。
“他们都起来了吗？”壹岐日和问道，其实昨天分离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约定时间，所以壹岐日和怕来早了。
雪音点了点头，大概是因为总算有个住的地方了，所以表情很兴奋，“我做了早餐，日和你要不要来吃？”
虽然吃过早餐了，但是壹岐日和不禁有些好奇，“是吗？那我一定要尝尝看了。”
夜斗和北沢都在餐厅里，雪音可以说是个知恩图报的小孩子了，提早做好了早餐，说是早餐其实不过是把冰箱的吐司放在多士炉上烤，倒好了牛奶，把各类酱料摆满了整张餐桌罢了。
北沢是血族根本不需要进食人类的食物，这一点夜斗他心知肚明，堂皇地坐在主座上，拿了片吐司就往嘴里塞。
洁白的瓷盘上堆叠的两片吐司，夜斗没想到吐司之下竟然还有着个看上去不成型的煎鸡蛋，边缘有些焦黑，显然是没把握好火候，没想到这里会藏着个煎鸡蛋，夜斗有种挖掘到宝藏的兴奋感，当即就是一口啊呜吃掉了煎鸡蛋。
此时和壹岐日和一起走进餐厅的雪音，只感到眼前一晃，就看到夜斗一脚踩在桌子上，另一只脚发力飞扑到他的身上，嘴里还喊着：“我好感动啊雪音！没想到你也到了会偷偷给你主人我煎鸡蛋的年龄了呢！”
煎鸡蛋，这句话中雪音一下子就听出了重点，神色紧张地看了眼主座的位置，果不其然瓷盘上不管是吐司还是煎蛋都不翼而飞了。
“你这个笨蛋！”雪音气得半死，硬生生把夜斗从自己的身上撕下来，他的双手揪着夜斗的运动服衣领死命摇晃，“这可是我专门为北沢做的，你这个无耻的偷吃贼！”
随着雪音的剧烈摇晃，夜斗仿佛没有骨头般瘫软成一条，脸上还挂着心满意足的傻笑，他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而雪音后来所说的话，他根本就没听进去。
陪坐在下方的北沢无辜地眨了眨眼，似乎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去立海大附属中学就没财大气粗地选择搭出租车了，而是中规中矩地搭电车，因为别人很难注意得到夜斗和雪音两个人，夜斗大摇大摆地就逃票进去被壹岐日和逮了个正着，补了票才上车。
“真是的。”到达了立海大附属中学门口，夜斗的嘴上也不消停地嘀咕，“我这么勤俭持家的神要上哪里找。”
“逃票就是逃票，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壹岐好声没好气地教训道。
“好嘛。”夜斗不忿地闭上了嘴。
“这要怎么进去？”看着立海大附属中学紧闭的校门，雪音瞪大了眼。
“还用说吗，当然是爬进去。”夜斗一把揽过雪音的肩，“但是不是我们，我们可以光明正大从正门门卫室走进去，是他们要爬……”
听到夜斗这么说，壹岐日和才后知后觉夜斗说得是她和北沢，虽然穿着一身便服，但仍然是裙装，她犹带庆幸地说道：“我可以灵魂出窍进去吧？”
“不可以。”夜斗严肃地说道，“老是脱离身体对你并不好，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老想着灵魂出窍。”
“好嘛。”现在轮到壹岐日和不忿了。
“没关系的，我会架着你的。”察觉到壹岐日和的不安，北沢出口安慰道。
当然该爬的还是要爬，绕着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围墙一圈，总算找到一个相对好爬的点，夜斗和雪音已经先行进了学校，在围墙的另一面，夜斗叫道：“日和你进来吧，我保证不偷看你的小裤裤。”
壹岐日和羞得满脸通红，气急败坏地吼回去，“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废柴神！”
“来吧。”北沢自然不可能蹲下身子让壹岐日和踩着他的背上去，他的身形看着削瘦，实则十分挺拔，“冒犯了。”说着，他的双手扶着壹岐日和的腰肢，用力将她托了上去。
“欸欸欸？！”壹岐日和万分诧异，视野一下子升高，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围墙离她越来越近，腰间冰冷的凉意透过轻薄的夏衣传递到她的皮肤，炸得她头皮发麻。
“日和，快抓住墙头。”另一头，夜斗的双手合拢放在嘴边形成了一个喇叭状叫道。
壹岐日和这次反应过来，原来北沢已经将她撑到了围墙上，她的手一攀就可以牢牢坐在围墙上。
壹岐日和赶紧扶住墙头，她本身就是个格斗爱好者，所以动作敏捷，不需要另一头的夜斗和雪音在下面帮忙，直接干脆利落地跳落在地上。
“NICE！这个落地我打八分！”无视掉夜斗的大呼小叫，壹岐日和转头看向围墙，想着北沢要怎样进来，又想着北沢是哪来这么大力直接将她托进来，以及之前腰上的寒意是怎么一回事，就好似有人直接拿冰块贴在她腰上一般。
以北沢的能力来说，就是直接跳进去都不为奇，蹬了围墙一脚手臂一撑就利索地翻了进来。
“满分！满分！”北沢一落地，夜斗就十分狗腿地鼓掌喝彩。
雪音：“虚伪。”
夜斗：“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北沢：“走吧，教学楼在哪里？”
因为是从正门进来的缘故，夜斗和雪音就已经探过一遍底了，这时候夜斗就殷勤地为北沢指路。
好在先前就已经问过了幸村精市关于长崎冴子班级的事，走去长崎冴子班级一路上畅通无阻。
虽然是暑假，可是还是有挂科补课的学生和少数参加社团训练的学生。
“这就是长崎冴子的位置吧？”拉开了教室门，夜斗率先走了进去，关于位置的信息同样是从幸村精市那知道的，长崎冴子的桌子和椅子都很干净，桌面上没有奇怪的涂鸦，桌肚里面理所当然没有任何东西，想来早就已经被作为遗物被家属收走了。
雪音随意扯了张椅子坐下，他看着夜斗上蹿下跳恨不得把桌子拆开来研究的模样，说道：“这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嘛。”
“怎么会。”在把头都塞进桌肚之后，夜斗总从桌肚的深处摸出了一条黑色的丝线，丝线比针线还要细上不少，宛如烟雾般，似乎随时都要消散在空气中，也是难为这都能被夜斗找出来，“有妖怪的痕迹。”
“是妖怪在作祟吗？”壹岐日和好奇地问道。
“看来是的。”夜斗撵着这条丝线，鼻子凑上去细细闻了下，顿时垮了一张脸，“什么都闻不出来，苍介你来——”说着，他就把手往北沢的面前一递。
顶着壹岐日和和雪音惊奇的目光，北沢低下头来装模作样地闻了许久，才抬头说道：“闻不出是什么妖怪，可能不是动物原型，应该是人形，没有特别重的血腥味，有书的油墨味，上面还有课桌主人长崎冴子的味道。”
“不可能吧！”
“这都闻得出来？！”
雪音和壹岐日和两人惊呼道。
“厉害吧？”夜斗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站在长崎冴子的课桌上，“苍介可是不管是什么味道都闻得出来。”
雪音：“缉毒犬吗？”
“喂！你们是谁？”教室门口传来质问的声音，“怎么会在教室里？”
夜斗站在课桌上浑身僵硬，四人一致地扭头看向教室门口，只见教室门口站着个穿着立海大校服的长发女生，她边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着他们边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不是本校的吧？”少女走到长崎冴子的课桌前，目光停留在站着的北沢和壹岐日和身上很不客气地问道：“你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听到少女这么说，站在课桌上的夜斗顿时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爬下了课桌，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想看他们两个怎么解释。
壹岐日和鸡皮疙瘩都窜出来了，想破头皮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我是私家侦探，来调查长崎冴子。”谁料到北沢竟然简单粗暴地说了出来。
更没想到，穿着立海大校服的长发少女虽然怀疑，但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是吗？那是谁让你来调查的？”
北沢：“你知道私家侦探保密委托人的信息吧？但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可以告诉你，是幸村精市委托我来调查长崎冴子的真实死因的。”
完全把一切都说了个干净，壹岐日和这么想着，不知道这个女生会不会叫保安把他们赶出去。
长发女生犹带怀疑地看了一眼壹岐日和，“那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