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排除？”绿谷接话道。
赤野丧停顿了一下，点着头，“知道那次盆栽掉下来为什么会被我控制在空中吗？”
“……是风？”绿谷回想着，很快地摇头否定了，“不，那时我并没有感觉到风的存在。”
赤野丧眯眼笑起来，“很多人都会误以为我的个性是控制风，不过没时间解释太细，以我现在全面掌握的东西，第一，我可以使一个区域的空气流动到另外一个区域，从而使第一个区域形成真空状态，真空的极限范围大概是——二十七立方米。”
“27？边长为3米的意思？”
“是，如果所处空间狭小且密闭的话，为了形成真空而被排到一边的空气挤到一起，相当于在加压，空间越大，我就能在旁边聚集更多的空气，造成的气压就越高——没有障碍物凭空给空气加压，耗费的时间是2-3秒，有时候还得看我的手感。”
“赤野君真是拥有一个令人羡慕的个性啊……”绿谷似乎想到了什么，感叹道。
赤野丧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开发点也许还有剩，但目前为止，我能做的就这么多。”
“不，不止这么简单。”绿谷正声。
“据我所知，赤野君操纵出来的真空，其实是个非常好的杀伤利器，甚至……过于恐怖。”
“啊，你说的这个我有发觉过。”赤野丧眉头微皱，“如你所说，我现在没有把握控制好时间，若环节出了差错，到时候伤到了人，那会让我很困扰。”
“嘛，可现在我们扮演的是英雄角色，我——”
“就不遗余力了。”藏在头罩下的脸悄然带上笑意。
绿谷：“⊙⊙！……”
然而交流暂时停止在这里。
“A组对D组的室内对人战斗训练，现在开始！”
爆豪和饭田作为敌人组合，已经先行进了大楼，赤野丧裹着华丽的太空服，竟然非常灵活地钻进一楼窗户，顺利潜入进去。
绿谷也随之跟上。
“说起来，绿谷你的战斗服外形让我想到了一个人。”进入大楼片刻，意味着测试的正式开始，仿佛空气都变得紧张，二人之间的短暂沉默被赤野丧打破。
“咦——！！”小心思宛如被公开处刑一样，绿谷瞬间红了脸。
正在观看监控画面的其余人目不转睛，切岛出声问：“赤野他说了啥？为啥绿谷看起来……”他思考了一下形容词，“像个秘密被戳穿的小女生？？”
“哈！也许在说什么h段子？？”葡萄自信回答。
“……闭嘴吧，你个变态。”耳郎直接呼了葡萄一记。
“少年少女们呦——认真点，马上就要轮到你们了。”欧尔麦特道，眼神一移不移地盯着屏幕。
“是！”
“赤野君如果有憧憬的人，大概就会理解我这样做的心情……”绿谷挠挠头，不太好意思。
赤野丧凝视绿色身影几秒，似懂非懂的样子，“有啊。”
“诶诶诶，是谁？欧——尔麦特吗！！？”意识到自己音量太高了，绿谷顿时将声音压低问道。
前面正是一个拐角，还来不及回复绿谷，稍微走在前方的赤野丧就听见了乍然响起的爆破声，以及骤然出现的爆豪那万分狠厉又暴躁的脸。
“轰——”
烟尘四起。
“……好险好险。”赤野丧慢吞吞从旁边坐起，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小胜！？”
“哼，讨厌的人都到齐了。”对着一绿一白的两人，爆豪阴森森地开口说道。
赤野丧站稳脚步，“你是脱缰的野马吗？也许你该吃个西瓜降降火气，小胜。”
“……不准这样恶心地叫我！！”那张好看的脸顿时进入颜艺状态。
“赤野君！”
“了解。”
赤野丧的声音起伏不大，脚底可却像抹油一样，一瞬间整个人都飞快跑了起来。
“别逃啊！——”爆豪仿佛嘶喊一般。
应着他的第一个字，一阵风力就从赤野丧消失跑走的方向直直吹来，那风力夹杂着那些烟尘，格外地使人心情不舒爽。
“嘁。”
停下追击的脚步，爆豪的目光落在绿谷身上，“臭——久。”
原地的绿谷握紧拳头，“小胜……”
“什么啊？你的搭档丢下你跑了，你别给我这么淡然地站在这里！”
看着爆豪抬起右手朝向他，绿谷的神经霎时绷紧到一个极致，有战斗服加持，爆破的听起来比平时要大声得多，也更骇人。
“哈？你这样是打算站着挨揍吗？？”爆豪立马改走为冲，“那就以不会被强制中断的程度揍飞你好了！——”
“……⊙﹏⊙”
“哼，虽然明白被找到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这么快，看来爆豪的阻拦失败了。”饭田站在“核武器”旁边，说话语气与平时不太相同。
赤野丧和他对峙而立，“哦，恭喜这位同学获得最佳表演新人奖。”
“……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能有说笑的心情吗，赤野？”
赤野丧往前跨了一步，“不要在意，我只是来搞点气氛。”
饭田哈哈大笑着，整个身体都站在核武器前面，“赤野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赤野丧又往前走了两步，“你是第一个这么形容我的人。”
饭田倏然停止笑声，快速伸直右手阻止赤野丧的前进，“光是凭谈话转移不了我的注意力，赤野你这样一步一步走，果然是产生不了风助你进行移动吧。”
“……”赤野丧没有回话。
“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饭田陡然拔高音量，“这层楼包括这个房间的所有窗户，我都已经关得死死的了！”
“专门针对我的吗？”赤野丧将眉一拧。
“哈哈，当然，毕竟只是那天下午简单的交流，我还不足以看清楚赤野你的个性啊。”饭田说道，“这是我能想出的可以限制你个性发挥的唯一一个办法。”
赤野丧安分地站在原地，一针见血道：“……其实你只是等得太闲了吧。”
饭田：“当然不是！Σ⊙▃⊙川”
除却要被保护或回收的“核武器”，训练胜利的另一种判定结果就是抓住英雄或者抓住敌人。
抱着相反的心思，赤野丧和饭田继续对视着。
“那是？……”视野里，一长段胶带从赤野丧的手中漂了出来，饭田眉头拧紧，“你该不会就这样明目张胆地使用生擒胶带吧赤野。”
“没别的办法啊，地方就这么大，幸好这种小东西室内这点空气还可以承载得起。”
“即使如此……”饭田迈开前脚，摆开一个助跑的姿势，“对于它的速度我也有绝对的信心战胜！”
说话间引擎瞬间发动。
仿佛是个捕捉游戏一般，饭田一旦靠近赤野丧，那些胶带便看准机会朝他的四肢冲过来。
“以守为攻，不愧是赤野君。”饭田绕开缠人的胶带，最终还是选择暂时性地拉开一段距离。
赤野丧站在那里基本没怎么移动，胶带也漂在周身位置，“如果进攻不行，就这样光耗着时间的话，我虽然是没关系，但总觉得……稍微有点对不起绿谷。”
饭田一怔，“赤野你做这些的出发点，原来是在意绿谷……哼真是很好的搭档！”
赤野丧微微一笑，小型无线对讲机那边正传来激烈的动静，“继续扮演你的角色，夸赞英雄这种事——交给我了。”
下一刻，重新行动的胶带打破这看似和平的表面。
饭田左右移动躲着，身体却依旧坚定挡在“核武器”身边，“爆豪爆豪——”
“无路赛！”对讲机那边这么无情回复。
饭田：“……”
他的搭档完全我行我素。
“！”一晃神，那边的胶带竟然已经缠上手臂，即将拉紧捕捉。
“所以说，速度快是个麻烦设定。”没捕捉成功的赤野丧兀自说道。
逃掉捕捉的饭田稳住脚步，他根本没办法近赤野丧的身。
虽然如此，可赤野丧看上去也并不轻松，因为操纵空气流动使胶带做出那些动作已经使他神经异常绷紧，精神高度集中了。
“赤野君。”耳边对讲机突然久违地响起绿谷的声音。
赤野丧精神一抖。
“他是我认可的朋友——”
“……”对战晃荡中对讲机的传导时坏时好，所以赤野丧并不知道下几层楼的两个人的对话到底是什么状况。
他回味着那句话，很确定绿谷不是在利用对讲机给他说的。
“时间不多了，赤野。”饭田提醒道。
赤野丧收回心神，“啊，速战速决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进入角色的饭田笑得极其像个反派，“上吧！”
话音堪堪落下，对面那些乱舞的胶带却骤然一律停止浮动。
赤野丧捏捏手掌，尽量让自己也笑得不像个魔鬼，“对不起，饭田，待会儿难受的时候，一定要表现出来哦。”
第10章 对战结束
“……”饭田神情警戒，看着对面的人，他恍然有种角色颠倒过来的感觉。
“赤野少年……”屏幕面前的欧尔麦特盯着画面沉思起来。
“好——厉害！”切岛由衷感叹道，“赤野刚才的那段战斗方式，与相泽老师有点相像啊。”
“但对于速度型的饭田来说，也是作用不大。”八百万总结道。
“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情况却陷入胶着状态……”耳郎说着，“希望有谁能尽快打破这个状态吧。”
切岛认同地点头：“绿谷那边也是很惊险啊，爆豪这家伙看起来根本就是在下死手的样子，可怕，不知道两个人是有什么仇。”
“一旦有那种状况预兆，欧尔麦特老师会立即中断对战训练的。”八百万说道。
——
“你的方法就是敌不动我也不动吗？赤野君。”脱离角色的饭田重新找回熟悉的称呼，虽然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说痛苦就要表现出来这种话，但可想而知赤野君还有后招。
然而自己站在这里，对方也和他对峙着，但却没有下一步的身体行动。
难道所谓的速战速决，就是耗时间？
不，那太傻了。
饭田绷紧腿部肌肉，抛开不必要的想法，密切关注着赤野丧的一举一动。
对面的赤野丧看起来不慌不忙，“这是我第一次对人使用这个能力，稍微有点紧张。”
“……”看不出来对方哪里有紧张的饭田眼神环顾四周，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不要再卖关子了赤野君，尽快放马过来吧！”
“马啊——我已经在放了啊。”赤野丧的声音很平稳，他抬腿往后退了两步，却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饭田你的生理知识具备得怎么样？”
“……是和赤野君的后招有关的提问吗？”
赤野丧说：“嘛，是给你自救用的哦。”
“！！”
目光在周围紧闭的窗户扫了一遍，赤野丧道：“在密封性较足的空间里遭遇缺氧，可是一件很致命的事。”
饭田微微瞪大了双眼。
“空气流动确实可以产生风，一边的空气流走了，另外一边就会流过来进行填补，但如果斩断填补的来源——”
“你可就没有足够的空气可以呼吸了，饭田。”
“……”仿佛应验什么一般，随着赤野丧那一句话说完，原本在正常状态中的饭田霎时身体僵住，瞳孔骤然缩小，紧接着明显感觉到他的胸口沉闷起来，像压了一块大石，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在阻断着自己的呼吸。
“这……这是！？”不仅突然呼吸跟不上，饭田还有点恶心欲吐的感觉，他用力抬眼看向对面。
“你没想错，你周围的空气已经比我这边的稀薄，准确来说——”赤野丧摊手，“这个房间的空气绝大部分都到了我这里。”
“……”不仅仅是呼吸受到抑制，甚至耳边隐隐轰轰地响，犯起了耳鸣。
太快了，这些明显缺氧的症状来得太快了。
他的表情被震惊布满，饭田极力保持着意识。
赤野丧轻轻松松地提醒他：“窗户就在那边。”
只要过去开窗，得到大量新鲜空气的涌入，那么症状就会一定的缓解。
只是……
饭田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想不到赤野君具备的是这样的个性……”
令人防不胜防，基本上是一瞬间斩断一个人赖以生存的最基础条件。
赤野丧问道：“作为反派的你要怎样选择？”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守在“核武器”旁边的身影没有丝毫动摇，饭田五指握得极紧，“一个人就是要时时刻刻牢记使命不放弃，而我的任务就是守护它！”
赤野丧的声音带着遗憾，“这样啊，失策了。”
“哼。”饭田大力喘了口气。
只是给对方造成缺氧的环境，并没有立即减压形成真空，虽然这个行动才开始，但如果饭田不放弃保护“核武器”，不打算去开窗自救，那么长时间的缺氧就会给他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感觉自己更像一个恶人。”赤野丧忍不住低喃了一句。
“咳咳。”手足发麻的症状已经出现，饭田原本稳稳的身体这时偏于摇晃发抖。
“……”赤野丧突然抿紧嘴唇。
然后在对面模糊的注视下，他迈开腿动了起来。
对意志坚定的饭田使用这一招，还算是他能控制的范围内，原本他打算的是诱导饭田去开窗，窗户一旦打开，饭田既可以及时自救，同时他也可以快速利用那些涌进来的空气，造成空气流动使风推动他，并且在饭田反应不及的时间里到达“核武器”那里，然后顺利回收“核武器”，得到对战胜利。
不过目前看来，饭田显然没有给他走这条路的机会。
“别过来！”饭田张开双臂，那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对此充耳不闻，赤野丧面无表情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