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种不安一直萦绕心头,但现实却正好相反。这里除了不时会有些黑色岩山形成的孤岛外,再无其他。
这些岩山整体呈现青黑色,与方才海岸边的崖壁是同一种质地,只是这里的岩山上没有一丝土壤,自然也不会有可存活的任何植被。它们就像巨龙的骸骨,带着死亡的气息,令人见之生寒,望而生畏。
吞噬海内没有生命存在,连生命力最顽强的海草青苔都没有,这里俨然就是被死亡覆盖的世界。
因为这片海除了尸鬼,任何东西都无法存活,所以自然也没有那些可以用来辨别时间的微光植被。但云熙大概估算了一下,发现他们已经足足飞行了半日有余。可具荧灮而言,他们离无尽深渊的结界处,依旧有段不短的距离。
随着时间的推进,云熙已经克服了对于这片海的恐惧,但他怀中的荧灮却不知何时开始,面色越来越凝重。
云熙见有个的面色不好,以为他又出了什么问题,本想出声询问一番,却听一直站在船头控制船向的润玉突然起身!
因他这番突如其来的动静,小船不受控制的摇晃了起来,吓得云熙急忙一手护住怀里的一个,伸手扶住船沿,才得以稳住身形。
一直坐在他身后的惘月也急忙上前,查看云熙的情况,“二公子可有伤到?”
云熙摇头,“无碍。”接着他转头看向润玉,见他正愣震的看着前方。可那里只有以往如前的黑暗,并未有何特别。
“润玉你怎么了,难道前面有什么危险吗?”云熙不解的问道。
此刻的润玉已经转过身来,也意识到刚才因自己的突然起身,险些害云熙落入水中。
他急忙一步跨到云熙身旁,脸上满是歉然的神色,“如何?”
云熙摇头,“我没事,倒是你,可是看到了什么?”
润玉见云熙的确无碍,这才放下心来,随机摇头道:“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听到了。”
“听到了?”云熙不解。
润玉并未回答,而是对他们做个了噤声的手势,“你听,可是有听到雷声?”
云熙闻言便立即将神色放出,去感知四周的一切,结果还真让他听到了轰鸣的雷声!
见二人都面露震惊的神色,惘月却再一次体会到自己的无能,因为他即使将神识释放到最大的区域,却依旧没听到二人空中所说的雷声。
“这里怎会有雷声?”云熙迷茫道:“不是说莲心界天道不全,时节不分吗?”
荧灮解释道:“这不是普通的雷电,这是雷劫。”
“雷劫!”润玉皱眉,“谁的?”
荧灮目光幽暗的看着润玉,并未回答,润玉却从那双眼睛中得到了答案。于是再次那处一堆晶石,将其投进方舟的催动阵中。
这次行进了不多会,他们便看到了在那远处不断闪烁的道道惊雷,那36" 香蜜同人之罗玉传0 ">首页38 页,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也从未断绝。
小船飞速前进,不一会便到了雷劫出现的区域附近。待近距离看到眼前的这番景象,他们的面色都满是惊惧之色。
此时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十分怪异的景象。在这片死寂的海上,出现了一座有别青黑色的岩山的巨大圆柱形的岩山。这座山的整体呈现青白色,表面也比那些黑色岩山光滑许多,且十分规整。也因太过规整,让人明显就能看出,这当然不是自然形成,反倒像是有人精心雕琢过这座大圆山一般。
这山虽然模样怪异,但最让他们在意的却不是这座圆山本身,而是聚集在圆山之上,那积聚而成的可怕气旋,还有气旋内不断闪现的无数雷光。这雷光太过刺目,尽是硬生生将黑夜撕裂,将方圆数里都照耀的宛若白昼。
道道惊雷响彻天际,并不断的击打在下方的巨形圆形岩山之上,雷电十分密集,且锲而不舍,仿佛不将这座石山被劈了,便誓不罢休般!
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的荧灮,也从未想到幽冥引来的雷劫会这般可怖。他现在真的有些担心了,担心哪怕豁出自己这条命,也未必能化解这次的劫难。
润玉眉头紧皱,“幽冥就在那座青白色巨山之内?”
荧灮没有丝毫迟疑,点头道:“不错。”
荧灮此话一出,云熙最先不淡定了,他大张着嘴,惊惧无比道:“我、我们要进到里面去?!!!”
荧灮的眼中有着顾虑,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润玉皱眉,“那做怪异的岩山便是通往无尽深渊的入口?”
“不。”荧灮摇头,“那是用来封印无尽深渊入口的,而且它不是什么怪异的岩山,他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东皇钟。”
“什么!那座山居然是个钟!而且还是东皇钟!”
云熙惊讶的险些合不拢嘴,因为这个信息让他太过震惊了,毕竟这东皇钟的威名,他这个活了三十多年的地球人也是听过的。
这时的惘月也不由心神皆位置震撼,毕竟连云熙这个地球人都听过东皇钟,更妄论从小便听着这些传说长大的惘月。
相较与云熙与惘月的惊讶,润玉的反应就平淡了许多。这是因为三人中他的修为最高,所以比他们更能感知到,东皇钟上那自洪荒而来的苍茫之力。且他博览群书,曾经就在一本古拓本中见过一些上古轶事,其中便有对其东皇钟的描述,说这东皇钟可变化为世间万物,而化作巨山时,便是眼前这副模样。
只是正如润玉所说,他能感知到这个上古洪荒十大神器之一的东皇种,自然也能感知到此刻东皇钟正处于何种状态。原来这座上古神器东皇钟早已破败不堪,而那些雷劫不断的击打,也让这本就满是裂痕的神器崩坏在即!
当年妖皇大战八大巫祖身陨时,众人都以为东皇钟也同妖皇一起,被击成碎片后消散在了各界中,却不知竟让当年的幽冥拾了去。只是那时的东皇钟已经损毁严重,即便是他也无法修补。
后来他开辟莲心界后,又开辟出无尽深渊来关押尸鬼,却因尸鬼繁衍的太过迅速,导致鬼界衍生出了等级更高的尸鬼,甚至还有鬼王,罗刹等实力不输修行者的深渊鬼族。那次与尸鬼的大战后,幽冥便加固了无尽深渊的结界,使的高等的尸鬼无法通过结界来到阳界做恶。但因那时身边没什么称手之物,便只得拿这已然残破的东皇钟来做阵眼。
但也正因为东皇钟早已破损严重,这些年更是不知何因,结界不是发生破裂,他不得不频繁的前来查看一番。那日他也是感觉到结界松动,便飞身前往这里。
待修补了结界后本想回幽冥殿,却因不甚吸入从深渊渗中益出的阴煞之气,导致他体内的阴气瞬间爆满。他毫无办法,只得立即拿出炼化阳草服下,打算就在此地闭关。
那时永夜之期即将到来,幽冥让相柳先回幽冥,代他主持大局。只是谁都不曾想到,那株烈阳草竟会是个精心策划的陷阱!
化作巨大岩山的东皇钟,其内部其实有着巨大的空间,只是此刻的这个巨型洞窟内,到处都是血迹飞溅的痕迹,碎石更是满地,俨然一副大战过后的惨状。
洞内的烛台尽数破碎倒塌,只剩为数不多的几盏,还在发出点点微光。在那微光所能照亮的范围内,正有一人跪坐在满是乱石的地上,一丝气息也无,宛若早已死去。但细细看去,便能看到他的身体还偶有轻颤,但动作太过细微,若是不仔细查看,定会错过。
接着微弱的灯光,能看到以他为中心的地面之上,在没有被乱石遮挡的部分,隐约能看到繁杂无比的阵法图文的一角。若是润玉在此便能看出,这个阵图居然是个困龙阵!而他若在此地,定也能认出那被困在阵中之人,便是幽冥!
此刻的幽冥被束缚在阵法之中,微微低垂着头颅,身形十分狼狈。那头总是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的银发,束发的发冠早已不见踪影,一头及腰的银发,就这么胡乱披散在肩头,散落在脸庞,遮蔽了他的面容,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本就白皙的肤色隐隐透出青黑之气,那从脖颈延伸而出的道道暗纹,现在已经蔓延到了耳根。细细观察便能那些,原来他的身上也满是这种如藤蔓般的可怕暗纹。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爬满全身。
而在困龙阵的阵图之外,东西两方各坐一人,他们正在不断的将自身灵力输入眼前的阵法之内。
此二人正是一直守在此处的相柳与朔风,只是眼下的他们,较之幽冥更显狼狈。不、应该可以直接定义为凄惨才对。
相柳一身红衣满是破口,且处处破口之上都有血迹。看那血迹的颜色与面积,想来已受伤多日,血迹都已成暗褐色。看这密集的程度,想来伤的定是不轻,但最严重的还是他的右臂,胳膊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
而朔风则情况更加不容乐观,他的肩甲骨被幽冥的利爪击穿,因伤口上有阴气附着,使其无法愈合,所以血流不止。看他的脸色,怕是再得不到救治,便会因失血过多而昏厥了。
可朔风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因为若是他倒下了,这困龙阵便会因断了灵力输送,从而导致阵法失效。到那时从困阵中解脱,又已经陷入癫狂的君上,定会毫不犹豫的直接出手击杀他二人!
二人即便全盛时期也不是君上的对手,更妄论眼下这幅模样,怕是连一击都抵挡不了吧。只是可看着地上的阵纹越来越淡,二人却都知道,这困阵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石室外的封门突然被人开启!接着一个十分拖沓又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相柳与朔风对视一眼,二人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戒备与担忧。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他们便看到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相柳一见此人,顿时面色大变,眼中满是不敢置信道:“怎么会是你!你居然、居然没死!”
第九十二章 大战一
来着何人?原来此人正是在幽冥殿外,见到一地碎尸的黑衣人首领。
原来他们虽然比云熙等人要晚出发,却因路上没有停歇,尽是比云熙四人早一步到了这里。
这时的他依旧是那副犹如鬼魅的病容,只是那脸上难以抑制的疯狂笑意,却让的显得有些癫狂。
黑衣人见相柳那狼狈的模样,想要张狂的大笑,却不料才笑了几声,便又开咳嗽起来。且咳得撕心裂肺,咳的险些断气,仿佛下一刻就要驾鹤西归。
原本面色难看的相柳,见黑袍人这副病死鬼的模样,突然大笑起来。却没想到这一笑居然牵动了身上的伤处,疼的他直咧嘴。但他还是不忘继续嘲讽道:“啊哈哈哈,想来当年我那一掌虽没要了你的性命,却也伤你不轻啊。怎么,当年让人闻风丧胆,堪称可活死人救白骨的鬼医榭衾,如今却无法自医了?”
这时原隐在黑暗中的兽人便走了出来,并拿出了一瓶丹药,将丹药递给鬼医。
相柳一见这人,眼中有着警惕与不安,因为此人实力不弱。若是平日以他的修为,此二人根本不足为惧,可现下他与朔风都身受重,且为了稳住困龙阵,尽是连殊死一搏都无法做到。
君上与他们被困此地之事,出了幽冥殿内之人,怕是外界还并未察觉。这榭衾居然能如此快速的寻到这里,幽冥殿外怕是早已布满了他的眼线。
相柳知道榭衾来者不善,但却实在捉摸不透他究竟想要意欲何为。只是看眼前双方的实力,怕是即便他知道了榭衾的目的,也无法阻止的吧。
这时一直静默着的朔风却开口道:“你介人族鬼修,哪怕已修的肉身,体内也不该有如此浓郁的阳气才是。”
此话一出,相柳面色就是惊,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待笑够后,才对早已变得犹如恶鬼的榭衾道:“就居然胆敢服下烈阳草,真真是不知死活啊。”
榭衾的脸早已满布寒霜,他当然知道服下烈阳草他会生不如死,但当年被相柳一掌击碎灵台,而后更是跌落悬崖之下,虽未能立即死去,可四肢皆断,修为尽失的他,不多时就会内魔兽们吞食入腹。
他不甘就此结束,于是便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服下了那株费尽千辛万苦偷来的烈阳草。
烈阳草不愧为世间最为珍惜的灵植,且内里蕴含的灵力十分强大,尽是治愈了他破损的经脉气海,让他得以活命。
但也只是正如朔风所言,他一介鬼修,修的的鬼道,炼的是阴煞鬼气。这烈阳草虽然灵力充沛,但且蕴含的正阳之气也同样充沛,它们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游走,附着在他的灵台之上。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无法排除,还愈加根深蒂固。它们无时无刻不在灼烧他的肺腑,燃烧他的生命!
相柳嘲讽继续嘲笑道:“当初你费尽心力的混入幽冥殿,想要盗取烈阳草,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啊。哈哈,可喜可贺。”
丹药送入口中,榭衾也渐渐恢复了些力气,但听到相柳的这番嘲讽,他还是难掩心中气恼,“当年你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早已取得所需之物,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相柳嗤笑,“难道如今你还以为自己的演技了得,骗过我君上?”
鬼医皱眉,“难道不是?”
“呵呵,”相柳冷笑,“君上说你蠢,你果真是蠢笨如猪。”
鬼医大怒,“相柳!”
相柳不为所动,继续道:“你以为君上会相信一个在两军交战之际,故意自推进入幽冥殿成为丹师的鬼修?呵,莫不是活的太久了,脑子不灵光了?忘了当年是谁挑起的神魔大战,忘了是谁带领着一众妖魔对抗各方大能,忘了是谁险些一举毁了下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