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呆滞的接过彦佑递过来的黑色羽箭,但此刻她的心中早已乱了心智。因为她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为何旭凤要与爹爹大打出手?为何彦佑君也要与旭凤针锋相对?为何人们都在互相厮杀?为何她一觉醒来便身处战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变成如此的?
有了彦佑的加入战局,水神顿时便感到压力大减。只是如今他已受伤,而彦佑的修为虽得到了簌离的细心教导,却还不是享有天界战神之名旭凤的对手。而旭凤一见到彦佑,心中的那股杀意愈加升腾。
他对彦佑素来就有敌意,原因不外乎便是锦觅,因为他早已看出此人对锦觅的觊觎之心。而如今看来,此人的确就是当初在他涅槃之际,用灭日冰凌暗算他的黑衣人!
新仇旧恨下,旭凤下手便越发不留余力!
一直跟在旭凤身旁的燎原君眼中有着焦急,因为他也看出如今己放的窘境。既然跟着旭凤四处征战多年,也早已看出他们在这般前后夹击下胜算不大,于是他便起了别的心思。
见锦觅此刻身旁无人守护,他便想到将锦觅抓走,用以威胁水神与夜神投降的心思。想来即便夜神不愿束手就擒,但素来疼爱女儿的水神仙上定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即便不能威胁润玉那个逆贼投降,也能让润玉与水神互生嫌隙!
想到此处,燎原君便从混战的人群中挣脱,朝着锦觅狂奔而去。
这时的水神因受了旭凤一掌,实则不过在勉力强撑。但当他看到燎原君的目标竟是锦觅之时,心中便是一惊!于是他立即将所有灵力聚在指尖,随即朝着就要赶到锦觅身前的燎原君飞掷而去!
锦觅从未见过如此面目狰狞的燎原君,于是她被吓的有些慌了手脚。就在她不知所措的在想,究竟要不要用手上的黑色羽箭之时,只见燎原君突然脚步一顿,接着便双目圆睁的朝后倒去!
“燎原君!”
旭凤见燎原君倒地,瞬间爆出强大灵力,将正在与他对战的彦佑击飞,接着便快步来到燎原君身旁。此时他才看清,燎原君的心口处,已被冰凌贯穿而出!
将奄奄一息的他抱在怀中,旭凤不敢置信的颤声道:“燎原君···”
燎原君看着旭凤,眼中有着迷茫与困惑,但更多的是不甘与不舍。他艰难道:“末、末将不能再···保护殿下了···”
此言一尽,早已断了生机的燎原君便闭上了双眼,随即身体化作无数光点,散入那广阔的天地之间。
看着只留下一趟血迹的地面,旭凤脸色的神情从悲痛慢慢的化作仇恨!他慢慢站起身来,看向远处摇摇欲坠的水神,眼中是刻骨的杀意。
只见他放在身侧的双手之中,火莲在幽蓝的火光中摇曳绽放,而他的身周已被看似冰冷刺骨,实则炙热无比的红莲业火包围。
水神面色凝重的盯着眼前面若恶鬼的旭凤,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天界战神之名着实名不虚传。
这里的事态也引起众人的注意,本来眼见就要冲破重围,将天帝擒获的润玉见此情形,便立即回身撤退。
天帝一见润玉打算回去救援,立即下令道:“快,拦住他!”
瞬间润玉便又陷入了战斗之中。
而早已露出败势穗禾虽落于下风,却也不惜动用本命精元,将火莲中的业火尽数释放,只为拦下簌离!
眼见簌离与润玉都无法回来救援,彦佑只觉中下一沉。可如今能救水神之人只有他,于是彦佑压下心口的痛楚,艰难的想从地上爬起。只是刚一起身便再次跌落在地,还又咳了不少的血!
此刻旭凤的红莲业火已蓄势待发,他看着面前的水神,眼中有着熊熊烈火!
“啊!!!!”
旭凤举起凝聚了他所有灵力炼化而成的业火,抬手就要击向水神!可下一秒他只觉心口一阵绞痛,那凝聚的灵息瞬间便消散于无形!他茫然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处,便见那金羽铠甲上,露出了一个小巧的黑色的箭头,而丝丝血迹也正从此处缓缓流出,。
旭凤转身看向身后之人,用疑惑的双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茫然道:“为什么?”
“旭凤!”
穗禾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她一掌击退簌离后,便朝旭凤飞身去。簌离并为多加阻拦,放任她离去后便飞身落到来润玉身旁,将因出神而差点被偷袭的润玉救下,随即将他拉出战圈。
“玉儿?”簌离有些担忧的看向儿子。
润玉这时也已回过神来,他看着簌离,眼中有着一丝隐忍的痛楚。重重叹息后问道:“灭灵箭?”
簌离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仰面倒地已无声息的旭凤,锦觅只觉心口一阵钻心的疼痛,喉间不可抑制的涌出血来。随即她眼前一黑,无知无觉的跌落在地。迷糊间看向倒在她身旁的旭凤,看着他的身体开始渐渐化作微微荧光,随后一点点的消散而去,那股痛感便竟愈加激烈,直痛的她想要剐去心口的那块皮肉!接着喉间便觉有异物上涌,下一刻她便吐出了一枚流光溢彩的丹丸。
在陨丹吐出的瞬间,锦觅眼中那抹茫然便被痛苦取代。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然消失的旭凤,眼中是再也无法承载苦痛与悔恨的泪水。那一声声凄厉的哭喊着凤凰的声音中,仿佛有着化不尽的绝望与凄厉。
见到旭凤已死,穗禾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心中对锦觅的杀意,厉声怒吼道:“锦觅、我杀了你!”
说罢便要一掌将其毙命,好在此时润玉与簌离已到,润玉抬手接下穗禾的暴怒一掌,随即便与她交起手来。而簌离立即上前查看三人的伤势,但见三人均无性命之虞后才放下心来。
远处看着一切的天帝眼中满是悔恨,他实在不知,不知为何自己的两个儿子,会变成如今这般不死不休?看着已经从后方杀来的叛军,天帝不禁想问上苍,他这一生机关算尽,难道真的错了吗?
沉默片刻后,天帝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于是他一把甩开搀扶着自己的朱丹,仰天长啸后化作一头五爪金龙,瞬间便飞上云霄!但他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却没有决然离去,而是在那杀声四起的战场上空不断盘旋,直至陨落。
金龙盘旋数圈后,最终还是跌落了下来。只见落地之时,已恢复人形的天帝陛下已变成满头华发,面容枯槁。
“陛下!”
穗禾看着从空中坠落的天帝,焦急的跑到天帝身旁。看着本该威武霸气,雍容华的天帝,此刻竟如同暮年老翁般虚弱无比,她的样子满是恐惧与震撼!
天帝张开浑浊无神的双眼看着穗禾,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在她耳畔轻声道:“救、他···”
说罢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众人的眼前化作虚无。
这时战场上的众人都见到天帝已神魂陨落,而润玉的救兵也已赶到,于是近卫军统领立即抬手制止手下将士的冲杀,随即跪倒的润玉面前,大声道:“末将愿带领一众近卫军效忠夜神殿下,奉夜神殿下为天帝!”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也都跪倒在地,起呼:“我等愿效忠夜神殿下,奉夜神殿下为天帝!”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 已经完成宫变了 下面云熙会陆续出现的
第五十九章 去天界抓人
自那日天界大变后,润玉终于顺利登上了天帝之位,而后平反龙鱼族灭族一案,更是将原龙鱼族公主,润玉的生母簌离封为太后。而此次大变中,先天帝与火神均已神魂泯灭,于是润玉将二人的灵位放入先贤殿中供奉。只是让众人奇怪的是,此次放入殿内的灵位不是二座,而是三座。
这多出的一座牌位署名罗云熙,其身份竟是天帝同父同母的孪生弟弟!罗云熙此人其实天庭中的许多人都不陌生,因为他正是当初天帝还是夜神时,便跟在天帝身旁的小仙侍。
一些仙女仙童们都还记得这个性子开朗,样貌俊秀的小仙侍的。但若说那罗云熙与天帝陛下实为血脉兄弟,还是一母孪生,那就有些夸大其词了。毕竟天帝陛下的容貌是六界少有的貌美非凡,而那罗云熙虽也长得俊俏,但比起天帝陛下还是大有不如的。况且二人样貌根本就不像,怎能说是孪生?只是已贵为天界太后的簌离娘娘都未有微词,他们这些外人又有何权利去评说一二?
但这还不是初登帝位的天帝陛下干的最出格之事,更让众人无法理解的是,自从天帝陛下继位后却不愿入住天宫,而是继续住在璇玑宫中!
朝中众仙不止一次劝陛下入住天宫,毕竟身为天帝不住在天宫之中,反而住在天庭颇为偏僻冷清的的璇玑宫,实在有失体统。但怎奈天帝陛下虽在政务上很能听取臣下的意见,也绝不是先帝那般刚断独行之人,但在此事上他却十分强硬,竟是毫无回转的余地!
且不仅天帝陛下不愿住在天宫之中,竟连太后娘娘也不愿住在天宫!于是太后娘娘便带着鲤小公子,与天帝陛下一同住在了璇玑宫中。
不论如何,既然如今璇玑宫已是天界最尊贵之人的住所,那便不能在如从前一般简陋冷清。于是璇玑宫增加了许多仙娥与仙侍,宫门外也总能看到一队队巡视的天兵。
今日润玉难得闲暇,便在院中石桌旁坐下小歇。只是手中捧着本书卷,却半天也未见他翻上一页,脸上的神情也尽是恍惚。
突然一双白皙修长的纤纤玉手出现,将他手中的书卷抽走。
润玉微微一惊,便已明了来人是谁。他无奈的抬头看向对方,轻笑道:“母妃怎的来了?现在该是您教授鲤儿功课的时辰才是?”
簌离却笑道:“鲤儿还小,学业太重怕是不喜,今日母妃便让人带他去玩了。”
润玉笑道:“也是,鲤儿才刚到天界,怕正新奇着呢。”
簌离看着笑意盈盈的润玉,突然问道:“母妃倒要问问你,方才究竟在想何事,竟会想的如此入神?”
润玉只是微微一笑,却不多言。
簌离也不计较,而是在他面前坐下。润玉见状立即拿出一白玉杯,将星辉凝露倒入杯中后,将此杯送到簌离面前。
簌离饮尽杯中凝露后道:“今日那些老古板又来求见为母妃,着实令人生烦。”
润玉笑道:“母妃如今贵为天帝嫡母,天界太后,不喜见的人不见便是。反正他们来见母妃不过就是想劝您入住天宫,区区小事不必挂心,。”
簌离听后却摇了摇头,“今日他们来见母妃倒不是为此事而来。”
润玉疑惑道:“那是为何?”
簌离看着润玉那俊美不凡的面孔,眼中有着些许挣扎,但最后她还是重重叹息一声后道:“他们来求母妃为你选天妃。”
润玉闻言挑眉道:“母妃也希望润玉尽早成婚?”
簌离脸上显出一丝心虚,但最后还是笑着点头道:“那是自然,哪有为人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姻缘美满,子孙满堂的。”
润玉收起了脸上的浅笑,神情庄重道:“母妃,是孩儿不孝。”说罢润玉便顺势站起身来,朝着簌离重重跪在地上!
簌离也没想到润玉竟会如此直言不讳,她竟也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待缓过神后,便见润玉已直挺挺的跪在白玉石板之上。
“你这是作甚!还不快些起来!”
簌离急忙上前想将润玉扶起,但润玉却倔强的不愿起身。
润玉抬头看向簌离,苦笑道:“母妃不是早已知晓儿臣心意,又为何要逼儿臣做那违背誓言的背信小人?”
簌离听到润玉说出此话,顿时脸上便已满是慌乱。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润玉,声音很是慌乱道:“玉儿你、你当真···”
润玉不给簌离一丝侥幸的希望,直接承认道:“不错,儿臣与云熙早已定下了魂契。”
“可、可你们···”
润玉沉声道:“母妃,他不是鳞儿。他是云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罗云熙。”
簌离仿佛浑身力气被抽空般,颓然的坐回石凳上。
润玉见簌离这般,本想上前扶,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只得低下头感受着内心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簌离轻声唤道:“你如今已贵为天帝,不可这般折辱自己,快些起来吧。”
润玉听簌离语气和缓,便缓缓起身后抬头看向对方。
簌离见润玉看着自己,于是轻声问道:“当初你在为娘病榻前说的那些话,是故意为之的对吗?”
润玉面色不改,直接俯首赔礼道:“孩儿不孝,母妃你要有怨有怒,只管罚孩儿便是,莫要气坏了身子。”
“哼!”簌离轻哼道:“你如今贵为天帝,本宫可不敢罚你。”
润玉没有辩解,只是依旧保持着低头认错的姿态。
看着虽然认错态度良好,但明显全无悔意的润玉,簌离无奈一叹道:“好了,坐下吧。”
润玉听话的坐回了石凳上。
簌离看着眼前润玉,又似乎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人般。此刻她的眼中有着惋惜与悲痛。
润玉看着这样的簌离,也知她定是想起了云熙。于是轻轻握住了对方的手,柔声安慰道:“母妃放心,不论云熙身在何处,孩儿定会找到他,将他带回您身边的。”
看着眼中满是坚定的润玉,簌离却不知该怎么回应。毕竟飞升至三十六重天,成为无上大能上神之人,便可踏破虚空的传言究竟是否属实,从未有人证实过真伪。玉儿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于此,着实有些偏激了。
且莫说玉儿能否再度飞升,即便他得偿所愿,成为一界大能上神后可踏破虚空,但云熙究竟是从何处而来?而那个世界中的云熙又是否还活着?一切的希望都太过渺茫了不是吗?
只是这已然成了玉儿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又怎能忍心将这个渺茫的希望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