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之前，指的是昨天。
托尼：……
他第一次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外甥。
嘿，你还记得你亲爱的舅舅现在心情并不怎么愉快吗？为什么还要提起更加让他不怎么开心的事情？
钢铁侠托尼·斯塔克拒绝向自己的外甥承认，他之前一直有在偷偷穿着内增高。
长辈的尊严不容亵渎！
托尼咳了声，他没有接着乔伊刚刚的话说下去，转而提起了一开始的问题，“所以你拉着我出来是要说什么，小乔伊？”
“呃，是这样的……”
身高这种事情当前并不是最重要的，所以乔伊自然而然地跟着托尼的话说起了他今天早上的事情，等他说完后，托尼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你是说，他是那个巴基？”
“我觉得可能性很大。”乔伊道。
在知道之前是自己误会了后，托尼神情明显好了一点，本身就是花花公子的他其实并不怎么介意一夜情之类的，之前他会不开心是因为他觉得如果乔伊真的和那个人发生了关系，很大可能是自己的外甥吃亏。
想到这，托尼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自己外甥的身材，他觉得也许他应该跟乔伊多交流点什么，虽然他对于同性感情没有兴趣，但是总得让他亲爱的外甥学会些招数，斯塔克家的男人在身体沟通这种事情上总不能吃亏。
乔伊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就听到托尼嗤笑了一声，“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我得说他们真不愧是一个队伍里的，就连被发现的方式都一样。”
他淡淡道：“史蒂夫不会寂寞了，因为还有他的朋友跟他一起分享老冰棍这个外号。”
乔伊有些无奈，并没有对托尼这句话说什么。
自从那天之后，托尼对史蒂夫就更加看不顺眼了。乔伊顺着毛捋还好，一旦试图说史蒂夫的好话，托尼就会像受了刺激炸毛的猫一样变得暴躁起来。当然，他肯定不是对着乔伊发火的，但他眼神当中明显透露出来的那种‘我就知道是那个老冰棍教坏了我亲爱的宝贝’意思让乔伊只得放弃让他们关系变得和缓的想法。
托尼：“所以你刚刚是准备联系神盾局？”
乔伊：“对，准确的说，我要联系的是史蒂夫。”
托尼想了想，点头，“那就联系吧，让老冰棍一号把老冰棍二号带走。”
乔伊松了口气，其实比起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被针对了的巴基，在托尼说出那句‘以身相许’的话后，乔伊这大部分时候跟直男一样的神经终于被触发了gay的开关，明白托尼误会了，而现在他好歹是解释清楚了。
在乔伊他们出去后，巴基观察着木屋的环境，最后看向了被放在床边的笔记本，叹息了一声。
他其实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当木门被从外面推开后，他立刻抬头看了过去，敏锐地发现了托尼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了一丝变化，这种变化巴基也没法描述出来，他只能说，至少现在他跟托尼对视时，没有了那种不自在。
“你是咆哮突击队里的那个巴基，对吗？”乔伊说。
巴基眼睛微微睁大，他有些惊讶乔伊的这句话，毕竟在一开始，这位还觉得自己是在说胡话，现在却突然……这总会有原因的，巴基想，然后他就回忆起乔伊态度的转变是在他说出史蒂夫之后。
“你……”巴基很聪明，他立刻有了一个猜测，“你认识他，认识史蒂夫，是吗？”
他指的认识，当然不是单方面的，毕竟史蒂夫是美国队长，是M国的英雄，几乎所有M国人都知道他，所以他说的当然是两个人互相认识。
而且——巴基的呼吸稍微急促了些，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试探着问，“他是不是……是不是和我的经历有些相似？”
“yeah，你说对了，”在乔伊回答之前，一旁的托尼便漫不经心地道，“你们两个都是从海里捞出来的，而且都被冰冻了。”
他瞥了眼床上的这个家伙，语气凉凉道，“你们可以用这副年轻的外貌去欺骗真正的，单纯无辜的年轻人。”
巴基顾不上托尼的话了，他急切地道，“你能联系上他吗？”
“我正准备联系他。”乔伊笑了起来，他温和的语气让巴基被惊喜、激动淹没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些。
他抿了抿唇，朝乔伊露出了自他醒来后，第一个不带阴霾的笑容。
“谢谢。”
托尼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说真的，他虽然知道之前是自己误会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史蒂夫，再联想到这个巴基是史蒂夫的朋友，而且历史上这位中士可是比史蒂夫性格要有趣的多，托尼就没法完全放松下来。
嘿，麻烦你们两个同样九十多岁的老冰棍离我亲爱的外甥远一点好吗？
……
神盾局，被托尼腹诽的老冰棍一号史蒂夫正负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国旗。
而巴顿则是窝在沙发上，从罐子里掏着他的花生酱吃得十分开心，班纳博士不知道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但是从他那专注的目光看，应该是研究方面的。
只有娜塔莎注意到了队长脸上的表情，“cap，你看起来像是在怀念什么。”
史蒂夫回过神，“嗯，在看到宇宙魔方之后，我最近经常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如果你想述说的话。”娜塔莎耸肩，露出当一个忠实听众的表情。
史蒂夫笑了笑，蔚蓝色的眼睛里浮现出思念，还有暖意，“我想起那时候的挚友，当然，也是我的战友，他在我还没有注射血清的时候，总是拉着我出去活动，甚至还给我介绍漂亮的女士，不过那时候她们觉得我太过瘦弱了，所以最后我依旧在舞会上没有自己的舞伴。”
“后来成为美国队长之后，他是少数没有改变态度的人之一，那个时候，他从来都是队里的开心果，他总是能够轻易调动起气氛。”
史蒂夫说到这里，语气带上一丝调侃，“我有时候真的想不出来他是怎么能够将话说得风趣又幽默的。”
娜塔莎面上听着，内心却在想着，如果史蒂夫能够学到他那位好朋友十分之一的口才，亦或是情商，只怕他早就跟乔伊在一起了。
“我很怀念那个时候，我们一起执行任务的经历，不仅仅是他，还有那些战友，就算是现在，我也清楚地记得他们所有人的相貌，只不过……”
史蒂夫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了些，“……算了。”
娜塔莎拍了拍他的肩膀，“振作一点，cap。”
“我明白。”史蒂夫轻轻点头，他感怀过去，却并非那种沉浸于过去而无法清醒的人，他很清楚现在是新的年代，尽管他再不习惯，也努力地去熟悉。
手机铃声从史蒂夫的口袋里传出，他拿了出来，发现上面的号码备注是乔伊，立刻接通。
“史蒂夫，我有一个对你来说绝对是好消息的事情要告诉你。”
史蒂夫的第一反应是，托尼不再闹脾气，吵着复仇者联盟解散的事情，他也这么问了出来。
“……”乔伊咳嗽了声，“我觉得应该是比这更好的消息。”
“什么？”
“我把你的朋友巴基从海里钓上来了。”
史蒂夫脸上露出茫然，“今天是愚人节吗？”
乔伊：“……”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巴基·巴恩斯是咆哮突击队唯一捐躯的战士，他对于M国人来说是英雄，乔伊虽然因为以前生活在种花国，对此没什么感觉，但他没有忘记巴基还是史蒂夫的朋友。
他从不拿别人逝去的朋友来开玩笑。
史蒂夫从乔伊的语气中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件错事，他碧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无措，试图进行挽救，笨拙地开口道，“抱歉，乔，我只是……我不认为你是那样的人，我——”
他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史蒂夫紧紧攥住手机，他的心脏甚至停了一拍，但很快地，以超出平常频率的，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就如同刚刚史蒂夫想要解释一般，他很快想明白了乔伊不会说这种玩笑话，而他也相信乔伊的品格，而一旦意识到这一点，自然而然地，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乔伊不是撒谎。
而他刚刚说，他把巴基从海里钓上来了。
再之前，他说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史蒂夫。
史蒂夫张了张口，却因为太过于紧张，甚至没法发出声音，好一会，他才嘶哑着道，“你……你是发现了，发现了他的遗体吗？”
从苏醒过后，史蒂夫和神盾局进行初次接触时，史蒂夫就问过尼克关于巴基坠海的事情，尼克给出的回答时，那时候神盾局试图打捞，却并没有找到巴基。
乔伊：“……你觉得我有可能这么快从骨头上分辨出他是谁吗？”
“是因为低温，所以他的身体还保存完好吗？”史蒂夫小心翼翼地问。
乔伊被史蒂夫给弄得哭笑不得了，他说，“你可以更大胆一点，史蒂夫。”
“……更大胆一点？”
“是的，”乔伊笑了起来，他语气轻快地道，“为什么你不猜一下，他还活着呢？”
史蒂夫：“……”
沙发上的巴顿试图从被他掏空了的罐子里再找出那么一点花生酱，最后只得放弃，无意间看向史蒂夫的时候，他惊呆了。
“嘿，博士！”
他忍不住拍了拍坐在他旁边的班纳，“快看啊，cap是不是有点儿像被石化了？难道有谁突破了神盾局的防御，甚至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用某种奇特的武器攻击到他了吗？”
“cap？”就站在史蒂夫旁边的娜塔莎没有理会巴顿的咋咋呼呼，她疑惑地喊了他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史蒂夫？”
“史蒂夫·罗杰斯？”
……
史蒂夫站在神盾局楼下大门，他的面色正常，但只要有人站在他身后，就能够发现史蒂夫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了拳头，甚至有轻微的颤抖。
“所以他是听到了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跑到楼下？”
巴顿朝他身边的娜塔莎道。
在看到史蒂夫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后，鹰眼升起了好奇心，跟着一起下了楼，娜塔莎作为前特工的谨慎天性让她也下楼了，班纳博士想了想，也跟着出来了。
于是最后除了那个正闹着要解散的托尼外，几乎所有复仇者联盟的成员都站在了神盾局大门口。
酒红色外漆的跑车以一个潇洒的停靠姿势，停在了街道旁。
在它出现的同时，史蒂夫便飞快地跑了起来，当它停下来后，史蒂夫距离它也只有几步的距离。
时间似乎在这种时候变得极为的缓慢，最先从车里出来的，是表情淡淡的托尼。
然后是副驾驶位上的乔伊。
最后，是那个推开后车座车门，弯腰出来，脚踏在地面的男人。
他的面容是如此的熟悉，让史蒂夫甚至怔楞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直到对方朝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标志性的，有些痞痞的笑。
“嘿，史蒂夫。”
第102章
对于史蒂夫来说, 这一天他恐怕会永远记住。
他原本以为已经逝世了的, 甚至连遗体都没有打捞的朋友，却在今天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给史蒂夫带来的惊喜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巴基！”
所有的话最后积聚成了这一声名字, 史蒂夫大步一迈, 狠狠抱住了这个人。
“嘿, 你抱得可真紧, ”巴基笑了起来,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也环抱住他的朋友，在他背上拍了拍，“我觉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史蒂夫松开手, 他看着巴基的眼神十分激动，“我、我从未想过还能再见到你。”
“是啊。”
巴基点点头, 他语气里带上一丝感叹，“好久不见了, 史蒂夫，我发现你一点都没变。”
其实对他们两个同样被冰冻了的人来说, 感觉只是昏迷了一段时间而已, 但是周围陌生的环境让他们意识到现在的确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史蒂夫也跟着露出温和的微笑，“你也……”他原本要说巴基也没怎么变化, 但在说完这句话之前, 寒风拂过, 吹起了他们的衣角, 让史蒂夫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因为喜悦一时没有发现的地方。
巴基的左袖被风吹过时, 那晃动的弧度根本就不像是里面套着左手的样子。
史蒂夫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它，一手就能握住，空荡荡的。
“你的手——”
“别露出那副表情，史蒂夫，”巴基耸了耸肩，打断了史蒂夫的话，他脸上带着笑，语气也比较随意地道，“你知道的，我能够活下来，并且只是少了条胳膊，已经很好了。”
“毕竟我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下来的。”他说。
史蒂夫沉默几秒，才缓缓道，“你说的没错。”他眼中的沉重渐渐散去，就如同巴基所说的那样，他更应该开心的是他的朋友活了下来。
“我还得感谢这位帅气的男孩，”巴基说，他侧过头，朝乔伊挑眉笑了笑，“如果不是他把我从海里捞上来，恐怕我现在还待在冰块里。”
在史蒂夫转过头要对乔伊说什么的时候，托尼搭在乔伊的肩膀上，似笑非笑地道，“不用了，你们继续团聚你们的，再热情一点也没关系，毕竟几十年没见了不是吗，我跟乔伊就先回去了。”
他一边说着，搭着乔伊肩膀的手一边用力，将乔伊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所有人，抬起另一只手敷衍地挥了挥，然后便放下，拉开了车门。
“等等，舅舅，我其实还有点话要说——”
“不，”托尼用手护着乔伊的脑袋，让他坐上副驾驶，然后弯下腰，朝他微微一笑，“我们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可以准备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