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这两个单词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但只要想到斯特兰奇对自己的帮助，乔伊觉得不管说再多次都不算多，“你应该要走了吧？”
“嗯。”斯特兰奇点头，他会来医院，本来也只是要把这两个人以及证据送过来，来的时候这位至尊魔法师还想着如果乔伊情绪崩溃他该怎么办，毕竟斯特兰奇擅长的可不是安慰人，倒是擅长让情绪糟糕的人变得更糟糕。
乔伊站在厕所门口，看着厕所里划出一道火圈的斯特兰奇，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然后他微微弯唇，轻笑了出来。
斯特兰奇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他发现门口的男生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应该说是那双眼睛。
斯特兰奇回忆起自己出车祸时的事情，那时候因为撞击昏昏沉沉，视线也模糊的他只勉强看清楚了将他从车里拉出来的男生的相貌，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那双黑眸里的纯粹，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双眼睛的主人肯定生活在一个不错的环境里。
比起那个时候，如今的乔伊眼神要复杂了些，也许还不够明显，但是已经和他的舅舅有些相像了。
在迈入火圈的时候，斯特兰奇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想法。
而一直目视着斯特兰奇离开后，乔伊才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他抿紧唇，脸上的笑容淡去，变得沉稳了许多，他的脚步很稳，他知道自己出现在发布会上的时候，一定会面对许多质问，但是这也没法让他有一丝动摇和退缩。
这些事情不该让他的舅舅一个人面对。
……
发布会现场，记者们咬牙发现，就算是此时这个情况，这个该死的钢铁侠也没有一点退让的迹象。
如果有人拿着女孩的视频和质问来提问，托尼虽然拿不出证据，甚至还有些走神，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怼着底下的这群人。
毕竟托尼虽然拿不出幕后凶手的证据，但是同样的，记者们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托尼做了那些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通过一个女孩的嘴巴来说出口的。
尤其是当记者们想要拿乔伊开口的时候，本来还有些走神的托尼注意力反而集中了。
“从我成为了钢铁侠起，我就没有缺少过质疑，以及这些无聊人士对我的投诉，这些对我来说就像是生活的调节剂，让我稍微没那么无聊了些，但是——”
托尼双手撑在发布台桌上，他直起身，俯视着底下这群人，尤其是在网名们开来，对着镜头看过来的托尼·斯塔克这一刻目光锐利地甚至让人不敢直视。
“这不意味着你们可以毫无底线的去伤害我身边的人，”托尼低沉着声音，尽管他是笑着的，但所有人都没法欺骗自己这位超级英雄是真的在对他们微笑，毕竟那周身洋溢着的气场明晃晃地告诉了所有人托尼·斯塔克的低气压，“所有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们最好检查一下自己曾经发过的内容，网络并不是万能的，它不代表你们可以肆意的做出任何事情，说出任何话，我麻烦你们晃一晃自己的脑袋，把多余的水分倒出来，确定自己大脑还存在思考能力后仔细想一想——”托尼扯了扯唇角，他的笑容极其的讽刺，他一字一句地，声音清晰地让所有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刚刚成年，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的男生，要怎么做才能够害死一个经受过训练的强壮男人！更甚至他们之间还隔着一道驾驶舱的大门！”
在场的记者似乎都被托尼突然的爆发给惊住了，他们大概没有想到，原来托尼的态度还能够更加的不客气。
记者们：WTF？？！！
不应该是他们代表广大群众来质疑钢铁侠的吗，怎么现在反而他们更像是被质问的一方了？
自然有记者看不惯托尼在这种时候还这么嚣张的态度，在举手得到同意后，他立刻站起身，虽然脸上带笑，但是提出的内容却一点也不客气，十分地尖锐，“这并不是斯塔克先生你所说的就一定是当时的那种情况，谁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给自己的外甥提供什么东西，也许那位机长原本能够活下来，却因为武器而不得不放弃。”
顶着托尼杀气十足的目光，这位记者好歹是把自己的话给说完了。
“毕竟谁也没有找到失事的这架私人飞机的黑匣子不是吗？”
“如果找到了呢。”
淡淡的声音在所有人身后响起，他们猛地扭过头看过去，想要知道是谁在说话，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被关上的大门被推了开来，好几个人出现在了门口并且正在往里面走。
最前面的，是一个看起来眼熟又陌生的男生，他穿着贴身的三件套西装，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废话，当然眼熟了，毕竟这个男生就是另一个当事者！所有记者立刻精神一振，闪光灯刷刷亮起，有人甚至等不及乔伊走到发布会台上，就开口提出自己的问题。
“Mr.乔，请问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说黑匣子在你手上的话，为什么一开始斯塔克先生没有拿出来，而是要一直等到你过来？”
“Mr.乔，你是否认了视频里女孩的说法吗？你认为她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吗？”
如同托尼之前所做的那样，乔伊除了一开始说出那句话后，就算话筒都快怼到自己脸上了，他也没有再开口，而是一直走到台上，拉开托尼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在托尼开口之前，桌子底下，乔伊先一步握紧他的手。
乔伊目视前方，嘴唇翕动，“我不会走的。”
托尼：“你……”
乔伊快速而小声地道：“我有证据。”
托尼以为乔伊只是在安慰他，毕竟现在连他的AI都只发现了点蛛丝马迹，这也是为什么托尼没有在发布会说出来的原因，因为这还不够说服人。
“相信我，舅舅。”乔伊道。
他将手中拿着的箱子放到桌上，在站起身的过程中，他松开了握着他亲人的手。
乔伊和托尼长得并不像，甚至因为这个原因，在他和托尼的关系被爆出来后，有记者拿这一点弄了些夸张而毫无根据的猜测来吸引流量。
然而此时，当他站起身，表情冷静地看着所有人，黑眸注视着他们的时候，这些人恍然发觉，似乎这一对舅甥并不是完全不相像的。
“第一，关于飞机失事，指责我害死了女孩父亲的事情，我想黑匣子能够说明所有的事情，这里面的数据我已经提取了出来。”乔伊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涂着红色外漆的黑匣子，然后又拿出一个U盘交给了工作人员。
底下的记者都秉着呼吸等待着，也就是在这种全场寂静的情况下，音频被播放了出来，首先证明了这场事故发生的太过突然，正、副驾驶员的求援通话只说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再然后，被播放出来的是一段视频，正对着飞机前方前方视景，最开始是平稳的，然后突然摇晃起来，没几秒就猛地高速坠落离海平面越来越近，直到真正扎进蔚蓝色的海里。
“在这种情况下，要么因为重力加速度在落到海面上时就死亡，要么就是重伤，”乔伊平静地道，“那天我是带着自己竞赛时做出的机器人一起上的飞机，它有一定的保护功能，所以我才能和我的朋友活下来。”
乔伊不能暴露彼得的身份，所以他只能用这个理由，事实上他做的机器人的确有这个能力，只不过当时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拿到。
“其他人的死亡，包括那个女孩的父亲，我同样也感到心情沉重，但这不意味着别人可以因此将所有的原因推到我的身上。”
“第二，女孩的母亲是心脏病发而逝，如果说要因此责怪我的舅舅托尼，那你们要怪的大概就是他不该拦住那些暴匪的破坏和杀戮，不该从他们造成的废墟里救出这位女士。”
乔伊从箱子里拿出一叠文件，啪地甩到了桌面上，底下的保镖们则将复印出来的资料一一传到记者手上，那是乔伊通过AI管家还有自己的系统经过多方搜集找到的证据，充分证明那位女士的死因并不是因为伤口过重或者是失血过多，而的的确确是突发心脏病。
“第三，在你们因为视频里的未成年女孩所说的话而义愤填膺地骂着我们的时候，就在这件事爆发之前，我才刚刚经历了投毒事件。”
他再次从箱子里拿出一瓶水，放到了桌面上。他身后的大屏幕又播放了新的视频，却是一群警察闯进了一个住宅里，在出示了搜查证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明显是女孩的房间里，并且搜出了毒品。
画面一转，虽然不够清晰，但也能够看得出来是一个女孩从一个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的人手上接过了之前搜出来的那一小袋毒品。
下一个画面，就是女孩进入州立大学的身影，然后再次出现就是室内篮球场，视频暂停，然后放大，特意圈出了女孩衣角漏出的矿泉水水瓶。等她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又被圈出瓶子不见了，她站立在角落，直到视频里的乔伊弯腰拿起水瓶时，才离开。
乔伊淡淡道，“我不知道现在你们还能不能理直气壮地替这个女孩说话。”
记者们集体失声，一股淡淡的尴尬在整个会场蔓延开来。
“第四，这是一场针对超级英雄钢铁侠的阴谋，那些势力在这次的事情里，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推动着所有的事情发生，至于证据我已经交给神盾局了，我想不久之后他们会公布出来。”
“我的舅舅并不完美，他有时候的确自信过头，也做错过事情，但他从未逃避过自己要担负的责任，你们给了他一个钢铁侠的称号，说他是超级英雄，他也在人们需要他的时候总是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面对别人对他的投诉，他总是漫不经心甚至还能微笑回应。”
“这些并不是让你们能够肆无忌惮地在网络里敲着键盘责骂他的理由！”
砰地一声，乔伊狠狠合上箱子。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搭在箱子边角的手近乎崩起青筋，他深呼吸几次，表情渐渐恢复平静，他抬手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上衣，环视着所有人，最后目光定在直播镜头上。
他淡淡道：“你们放心，在发布会结束后，我不会忘记通知斯塔克企业的律师团行动起来。”
行、行动？
记者&网民们：……
斯塔克一家是一脉继承的性格吗？这位外甥好像比他的舅舅更嚣张啊？
实际上，乔伊对他们已经足够客气了。
九头蛇组织才是要崩溃的好吗！
任谁发现自己藏得好好的主基地上空突然多了一群十分眼熟的金红色外漆钢铁机器人都会一脸懵逼的！
说好的钢铁侠被摆布的毫无反击之力呢！！
第73章
在这之前钢铁侠虽然态度不客气, 但是因为他手上没有明确的证据, 所以他在一开始的确处于弱势的。
也因为这种情况，网上的人尽管因为钢铁侠的气势而被惊住，但缓过来之后，反而因为钢铁侠的这个态度更加觉得不满了，他们认为在做出了这些事的钢铁侠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回应，他们承认钢铁侠的确救了人, 但是这不代表他就能够不为他所造成的破坏而付出代价。
谁也没能想到, 这一切从乔伊进场后, 就完全改变了。
他甩出一个又一个不容辩驳的证据, 掷地有声地将之前所有加注到他和托尼身上的指责甩了出去, 不仅仅是现场的记者们, 就算是网络上正在观看转播的网民们也同时产生了一种错觉。
那是啪啪啪被打脸的感觉。
记者们&网民们：嘶, 脸好疼。
总会有人不喜欢托尼的性格，也因此，这些原本气势汹汹，觉得自己能够采访到巨大新闻的记者们, 有些是抱着一种看超级英雄钢铁侠狼狈的看笑话的心理, 谁知道最后是自己被啪啪打脸, 因此最后发布会散场时, 有些记者心里是失望和懊恼的，只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毕竟现在的钢铁侠又是那个让人崇拜的超级英雄了。
网上的风向也立刻改变, 纷纷夸起了钢铁侠以往做过的好事, 救过的人, 他们夸赞着钢铁侠是一个合格的英雄，用着自己所能想象到的赞美词纷纷堆积到斯塔克身上。而那些原本以为自己是正义之身的网民们立场也变得尴尬起来，有些人诚心诚意地为自己说过的话道歉，有些则只是转发了媒体的推特写了句抱歉，而有些甚至只是把自己曾经发过的推特删除，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些事情发生的很快，乔伊和托尼才刚刚走出会场，打开手机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改变。
乔伊听到身边托尼的嗤笑声，他扭过头，就看到托尼嘴角扬起，笑容讽刺，低声自言自语：“又是这一套，他们总没有点新意。”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快，乔伊甚至都没有听清楚，而当托尼转头看向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严肃，“他们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乔伊道，“有人在当时救了我父母。”
托尼目光温和了下来，他停了下来，乔伊也跟着不再往前走，他站在托尼面前，看着托尼抬起手，在一定高度时顿了下，落到了乔伊的肩膀上。
托尼原本是想揉一揉乔伊的头发的，然而当他回想起发布会时乔伊所做的一切时，方向改变，最后搭住了乔伊的肩膀。
“你让我感到惊讶，我的小乔伊。”托尼注视着他的外甥，那目光里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他的眼神尤为晦涩复杂。
作为长辈，尤其是M国的长辈，理性来看，乔伊的这种改变很好，因为这意味着以后他能够更好地保护自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