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陆小凤对东方不败是心服口服了,若不是实在喝不下去,他都想和东方不败喝到天明。
“没想到东方兄弟的酒量竟然这么好。”陆小凤连称呼都变了。
司空摘星在一旁无奈扶额,陆小凤这家伙又醉了。
“你的酒量也不错。”东方不败道。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再互相吹捧了。”司空摘星无奈地说道,“酒也喝完了,今日是陆小凤输了,我们也该散了。”
司空摘星说完这句话,就不顾陆小凤一嘴的“我还能喝”,直接把他拉上了楼。
徐一清看向东方不败,“你喝这么多酒,我让小二去弄碗醒酒汤,免得明日起来头疼。”
东方不败其实也已经醉了,只是刚才在陆小凤面前要硬撑一口气,装得像是清醒着一般,现在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走了,他顿时就原形毕露,无赖地靠在徐一清的肩膀上,“先生,我醉了。”
徐一清嘴角抽了下,“东方,喝醉的人是不会说自己醉了的。”
“可是,我就是醉了。”东方不败一脸认真地说道,他的眼睛没有往日的戾气腾腾,身上的气息也随之软化,他抱着徐一清,酒味混杂着他身上淡淡的气味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像是梅花香,又像是竹叶香。
“先生的腰好细。”东方不败搂着徐一清的腰,突然说道。
徐一清默默地用手指把东方不败的脸顶开,他现在可以确定,东方确实是醉了。
以东方的性格,怎么可能说出这种登徒子才会说的话。
“先生?”东方不败被手指顶着,他不满地皱了皱眉,看上去就像一个气呼呼的包子一样。
徐一清被自己的想象给逗笑了,他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捏了捏东方不败的脸,这手感,还真不错。
“先生在干什么?”东方不败歪着头,揉着自己的脸,疑惑地看着徐一清。
徐一清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先生这是在帮你醒酒。”
“那我也帮先生醒酒。”东方不败凑上前来,徐一清下意识地要往后退,脚下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衣角,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还动弹不得。
急匆匆之间,他的嘴唇似乎擦过了什么柔软温暖的东西。
什么东西?
徐一清愣住了,东方不败也愣住了,他的心神瞬间恢复了清明,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唇,可他看到徐一清楞然的神色后,东方不败的想法就改变了。
他偏了偏头,“先生的嘴唇好软啊。”
第61章
“咳咳咳。”徐一清被东方不败的这句话给呛到了,他的脸蹭地一下红透了, “你、你在胡说什么?”
东方不败眼里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先生对这句话不恼, 可见是并不排斥的。
他眨了眨眼睛, 眼睑垂下, 浓密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 “先生,我困了。”
徐一清愣了下, 还没反应过来。
东方不败已经倒在他肩膀上, 闭上了眼睛,精致俊美的眉眼近在咫尺。
“等等,别在这里睡。”徐一清推了推东方不败的脸, 谁知道他睡是睡了,却是跟块石头似的, 怎么都推不开, 这也算了,他还嘟嘟囔囔地说道:“先生别吵, 我要睡觉。”
如果不是知道东方肯定不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徐一清定然要怀疑他是装醉了。
他看着东方不败安详的侧脸, 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罢。
跟个喝醉的人,他计较什么。
徐一清将刚才的事情抛在脑后,在他想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
他把东方不败送回了房间, 帮他盖好了被子,才离开。
他前脚一关上门,后脚“醉”的不省人事的东方不败就清醒过来了,他屈起手臂,支撑着侧脸,看着徐一清离开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个笑容。
东方不败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低声笑了一声。
那笑声极轻,还未落地就散入了风中。
徐一清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向东方不败的屋子,疑惑地皱了皱眉。
接下来的数天,东方不败的心情都显而易见地好转,就连对着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也是少见的有说有笑。
他这态度的改变,却让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两人心里咯噔了下。
“你说,这东方不败不会是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司空摘星偏过头对陆小凤低声地问道,前些日子他们还是吃着糙米咸菜,这几日就吃起了山珍海味。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司空摘星连吃的时候都有些提心吊胆,怕饭菜里下了药。
“我看不像。”陆小凤道,“倒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有什么好事?”司空摘星八卦地问道。
陆小凤瞥了一眼毫无知觉低头看着话本的徐一清,能让东方不败心情这么好的人也就只有徐一清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能让东方不败这么高兴。
陆小凤捻了捻手指,这件事归根到底怎么说也是徐一清和东方不败的私事,他和司空摘星不过是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
“甭管什么好事了。”陆小凤拿定主意,岔开了话题,“现在离着那个岛还有多远?”
“不远。”司空摘星道,“再走半个小时的旱路,我已经联系了宫九,想来他已经让人准备了船只等着接我们了。”
一说到这事,司空摘星的眼神就忍不住飘忽了下。
他在信中可没有说他带了先生和东方不败一起同去,不知道宫九等会儿看到先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宫九是什么样的表情,司空摘星还不知道。
但是,当宫九派来的人看到和司空摘星同行的数人后,脸色却是骤然变了。
“徐、徐先生!”一人惊呼出声,从船上跳了下来,慌慌忙忙地对着徐一清拱了拱手。
徐一清的名头如今在江湖上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黑白两道的人也都将他的特征记在脑海里,生怕自己落得跟青城派一样的下场,一时不慎冲撞了他,落得个人名两失的下场。
那人一出声,船舱里的人也都听声而出。
“你就是徐先生?”一个傲慢的女人最后从船舱里出来,她身着一身纱衣,曼妙的身材玲珑剔透,她微微眯着眼睛,狭长的眼睛里天然带着媚意。
陆小凤见到她的时候,忍不住出声:“沙曼,你怎么在这儿?”
沙曼却没有理会他,她似乎没有看见陆小凤,又或者她看见了却当作没看见,这正是沙曼的性格,然而,她却不容许别人对她视而不见。
徐一清只是抬眼瞥了她一眼,就又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沙曼皱着眉头,嗤笑一声,“难道大名鼎鼎的徐先生是个哑巴不成?”
“沙曼姑娘。”司空摘星不想多生事端,他连忙打断沙曼的话,对沙曼说道:“我们都是宫九的客人,这次来,是为了把宫九要的东西给他。你若是坏了他的事,恐怕对你来说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沙曼冷冷地看着他,随后冷着脸转过身走入船舱内。
陆小凤摸着胡子,无奈地笑了一声。
等到他们上了船后,司空摘星等人被请进了一间客舱里稍作休息,客舱里很华美,四处悬挂着名家字画,桌子上也事先摆好了瓜果点心和茶盏。
“陆小凤。”牛肉汤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故地重游的滋味如何?”
“牛肉汤,你也在这儿。”如果说陆小凤看得沙曼的时候是惊讶,那他看到牛肉汤的时候就是惊喜了,“这可真是巧了。”
“巧什么巧。”牛肉汤翻了个白眼,她还是跟原来一样直性子,“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晦气,哪次见到你是有好事发生。”
“你这可就说错了。”陆小凤道:“是那些事情发生,我才去的,可不是我去了才有坏事发生。”
陆小凤又犯了一个错误。
牛肉汤可不是个讲理的女人,她瞪了陆小凤一眼,“这两者有区别吗?”
徐一清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没什么区别。”他笑着说道。
“你听听,连先生都说没什么区别。”牛肉汤更是得理不饶人了,她道:“江湖人都说你陆小凤是个聪明人,要我说,你就是个糊涂虫。”
她说完这句话,就侧过身看向司空摘星,“你觉得呢?”
司空摘星连连点头,他从以前到现在都知道一个道理。
千万别和一个正在气头上的女人讲道理。
偏偏陆小凤这个自诩风流浪子的人却不知道这个道理。牛肉汤这态度分明是动了气,而她为什么动气呢,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陆小凤刚才才和沙曼见了面,那一幕说不定就被牛肉汤看到了。
牛肉汤因此吃醋生气,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司空摘星没想到,牛肉汤看到他点头,竟然又生气了。
她撅着嘴,生气地说道:“你点什么头,你是他朋友,这时候竟然不帮他说话,可见也不是个好人。我们岛主的东西,你拿来了吗?”
司空摘星苦笑,他这才知道原来有些女人生气的时候,是无差别攻击的。
“拿来了。”司空摘星道。
“那就好。”牛肉汤点了下头,她转过身,对徐一清和东方不败又是另一个态度,“二位贵客请稍作片刻,船很快就会到我们岛上。我们岛主如果知道二位来了,一定会很高兴。”
她说完这句话,就又瞪了陆小凤一眼,转身离开了。
等她一走,徐一清就忍不住低声笑了一声。
东方不败嘴角也噙着一抹笑容,“陆小凤,你的情债可真不少。”
“胡说,哪里有的事。”陆小凤尴尬地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那沙曼姑娘不是?刚才进来的牛肉汤姑娘不是?”东方不败笑着说道,“这二位姑娘看上去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东方不败的话音刚落,陆小凤的耳朵就动了动,他听得出有两个女人同时屛住了呼吸。
东方不败或许并不在乎陆小凤的答案,可是沙曼和牛肉汤却未必不在乎。
“你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陆小凤叹了口气,他现在才知道,有时候得罪一个男人比得罪一个女人更加倒霉。因为男人总是最了解男人的,知道该怎样才能够让对方痛苦。
“所以你的回答呢?”徐一清也问道。
“连你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陆小凤看着徐一清,有些无奈地扶额。
“为什么不?”徐一清笑着说道,“既然东方想知道,那我也想知道。”
陆小凤嘴角抽搐了下,他突然想到一句话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两人能成为师徒,必定是有相似之处。
“所以你的答案呢?”就连司空摘星也都坏笑着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张了张嘴,他正要回答,突然听到船舱外传来一阵声响,陆小凤的眼睛顿时一亮,“船到岸了!”
他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客舱外跑了出去,从背影来看,颇有落荒而逃的意思。
船的确到岸了。
这艘船的速度本来并不很快,但是今日因为船上坐着一个特别的人的缘故,船速竟然出奇的快。
好像船上的人巴不得快点儿把那个人给送走一样。
当徐一清和东方不败等人从船上下来的时候,那艘船上的船夫们心里都松了口气。
尽管传闻中这大名鼎鼎的徐先生从没有出手伤过人,但是他不出手,却比那些出手的人更叫人心中感到恐惧和畏惧。
牛肉汤和沙曼也跟着下了船。
两个女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但是她们的脸色再难看,也没有宫九看到徐一清的时候的脸色难看。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司空摘星道。
第62章
“呵。”宫九想拔剑的心都有了。
他让司空摘星拿的是画像, 可没让他把人也带来, 而且带来徐一清也就算了,把东方不败也带来算什么事。
“徐先生, 久仰大名。”宫九一身白衣,端的是仪表堂堂, 轩轩然若庭中松, 眉眼中带着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
徐一清曾见过同样身着一身白衣的西门吹雪, 虽都是一身白衣, 可这二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断然不会被人认错, 西门吹雪的气质是霜雪利剑一般, 而宫九的气质则如寒玉,冰冷中带着高贵。
徐一清道:“客气, 我也久闻宫公子大名久矣。”
“哦?”宫九斜着眼睛看了司空摘星一眼,“看来司空摘星已经跟你讲了不少事了。”
司空摘星默默地移开视线。
这事可不能怪他, 况且宫九事先也没说不能够把他的事告诉徐先生啊。
“司空摘星的确和我们说了不少事情。”东方不败低笑一声,“毕竟这件事也很古怪,阁下和先生恐怕不曾见过一面半面,缘何要先生的画像?”
宫九眉头微微一挑,觉察出了东方不败话里头隐隐的敌意, 他心里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故做疑惑地看着东方不败,“抱歉, 这位有些面生,是?”
他明明认出了东方不败却装作不认识。
“阁下不知我是谁也没什么好抱歉的,毕竟要不是司空摘星说起你,我也不知道阁下是谁呢。”东方不败道,“我也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过是日月神教的教主罢了。”
“日月神教?”宫九露出冥思苦想的表情,片刻后拍着额头道:“想起来了,原来是东方教主。抱歉,我向来不怎么记得住人名,忘了东方教主了。”
“没什么。”东方不败道,“这是阁下的隐疾,我理解的。”
二人之间的对话充斥着明枪暗箭。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在一旁听着都觉得有些瘆人。
徐一清在一旁听着一头雾水。
他都没搞懂东方和宫九不是说不认识吗?为什么这两人的对话却充满一股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