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华生依然没有明白莱克斯是打算做什么。
“还记得蝙蝠侠在请他走的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吗？‘杀死超人是为了人类，现在地球有更大的危险’，现在？现在外星人来了。”夏洛克一边说，一边拦下了出租车，“他在恐惧要入侵地球的强大敌人。”
“所以他现在不是一个邪恶的科学家了？”华生有种半懂半不懂的感觉，“你是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世界？”
“可以确定的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邪恶的科学家，但他确实是在为了人类而计划着危险的事情。”瘦高的侦探如此下了结论，“我得阻止他，虽然我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也许是再杀一遍超人，或者对那个入侵者干什么蠢事，又或者是什么危害国家安全的事，可是以他的性格思路，他要做的事情一定非常危险，或许对他自己，或许是对别人。”
“你准备要杀了我吗？”莱克斯看向绿色头发的男人，躺在实验床上无疑使得视角变得有些奇怪。
小丑会找到他并不奇怪，他逃狱了，而莱克斯集团简直是再光明正大不过的标志。
“不不不，我不会杀了你，我希望不会杀了你。”他反驳的语气有些高昂，那似乎既掺杂了跃跃欲试又掺杂了愤怒，“你知道我真的非常高兴能见到你，莱克西，这么多年了不是吗？你还是一样这么不乖，爽约真的非常不礼貌，那让我们来数一数，你爽约了几次呢？二？两次，是吗？只是一次我就不小心变成了这样，两次我会变成什么样呢？”
亮眼的手术灯白晃晃地照了过来，生理眼泪几乎要抑制不住地流出来，而将这灯转过来的疯子则换了一种语气，“你就只是背弃了我，把我扔在一堆烂摊子里，然后命运女神继续推动多米诺骨牌，一脚把我踹进了硫酸池里，多么糟糕的一天，谁不会变成小丑呢？”
“那么我们现在再来看看，经过足够糟糕的一天后，我的小贝莉会变成我的小疯子吗？”说到这里，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音调又略微上升了几度，“哦，我忘了，你已经疯了，我们是在阿卡姆重逢的，不是吗？”
“那爱着你的人呢？”小丑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的轻柔，“保护你的小蝙蝠？被你杀死的超人？谁会更先疯呢？还是我才比他们都更加爱你呢？”
第63章
莱克斯再醒过来的时候世界好像真的末日了一样。
这倒并不是那么出乎意料, 他从进入飞船后开始恐惧的是达克赛德及以上的存在, 而荒原狼并不让人担心, 他能在多年以前被打败一次, 这一次自然也一样能被打败，毕竟这回还比上回多了不少超级英雄, 而超人能被敬奉为将近于神的存在也是有原因的，他不对荒原狼的战役有任何忧心，他只忧心荒原狼之后的入侵。
现在看起来, 他为了对抗达克赛德而产生的计划并没有成功……或者还没有成功？因为如果失败了, 他就不会再醒过来。
约瑟夫下手的确没怎么留情，他还记得在死亡——没错，就是死亡——之前，小丑向刚刚打败了荒原狼后回来的超级英雄们发起游戏时，他并没有放过刺激对方的机会, 而鉴于他采用的并非是脱罪后清白回归的方式, 对于普通民众们来说会想要救他的并没多少人，他的人也都被他勒令不让插手, 所以理所当然，他几乎是当着这些所谓英雄们的面被杀死的。
现在的问题是，是谁复活他的？
“嗨？”闪电侠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脸上的表情似乎对他的苏醒还不是很确定, “莱克斯？你醒过来了吗？”
这个过于多余的问题让莱克斯歪了歪头, 但是巴里却好像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不安，因此他只是回道：“我以为这显而易见？”
倒也不能怪巴里这么不放心, 毕竟超人刚复活的时候态度就称不上友好，难免对于莱克斯的苏醒没法好好放下心，毕竟他们可没有像超人复活时那样有一个莱克斯让他恢复理智。
不过得到了莱克斯现在确实很正常的信息以后，他便一边说着要把消息告诉别人，一边以他异于常人的速度离开了。
这给了莱克斯打量周围环境的时间，无怪乎他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法判断得出来自己是被谁复活的，因为这个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很简陋。
很快布鲁斯他们就过来了，意料之中的没有克拉克的身影，倒是夏洛克还仍然没有离开，以及另外一个令人惊喜的存在——绯红女巫。
这让他确定了自己是如何被复活的，也多少说明了他的计划还是顺利的。
“我很高兴你醒过来了。”灰棕眼瞳的黑暗骑士这么说，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不是面容上的，而是气质上的，“你的死亡让超人完全变了一个人。”
“但是你们还是确信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莱克斯耸了耸肩，“否则我现在也不会醒过来。”
“当然。”来自英国的侦探接下了解说的工作，“这还是显而易见的，哈利·奥斯本没有试图救你，梅茜没有试图救你，凯文没有试图救你，任何本该来救你的人都没有来救你，但就算是以高功能反社会患者的角度来看，你的计划也足够冷酷了。”
站在夏洛克旁边的退伍军医补充了对方没说的部分，“他甚至在发现你真的死了以后怀疑自己推理错误颓废自责了好多天。”
“我的荣幸？”这么回答的青年似乎并未以此为意，这样的态度完全激怒了许久未见的彼得。
“你为什么就总是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他的声调比刚才开口的所有人都要高，愤怒也最为明显，就算他们会明白是莱克斯计划了这一切，他死亡时的场景也一样不是能轻易抹去的画面。
莱克斯完全理解对方的反应，因为这几乎就是当初他计划杀死超人时彼得被算计的事情的重演。当他们坚信认为他的死亡是有目的的以后，他们就会想尽办法去挖掘他究竟想做什么，然后看见资料里明明白白的达克赛德和绯红女巫的信息，最终意识到就算知道这是他计划好的，他们也一样需要依照他的计划靠绯红女巫复活他。
因为只有能够复活他的绯红女巫能杀死达克赛德，也只有他才可能阻止受到打击而改变性格的超人，而因他的死而大受打击的超人，则根本不会管这是否是他的计划，他只会在得到绯红女巫能复活他的消息以后就想尽办法激发旺达更强大的那部分能力，让绯红女巫复活他。
“为了拯救世界。”丝毫没被影响的莱克斯从先前躺着的地方走下来，而后站到了彼得的面前，面无表情，“旺达的能力是混沌魔法与修改概率，只要到达巅峰程度，她就能用一句话修改现实，也就是说，她能使达克赛德不再存在，但是正常状态下的女巫无法发挥出杀死达克赛德的水平，她需要崩溃，普通人做不到这一点，要么下不了狠心，要么没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你就要超人做这件事。”即使早就在复活莱克斯之前就清楚了他的打算，在人类世界中存活了一个世纪的天堂岛公主也对这样的计划感到寒意与悚然。
“显然，正常的超人不会做这样的事，而红氪石只要被摘下就无法再被施加影响，何况那样的超人也无法被控制，那会是一个巨大的危害。”策划了一切的青年毫不在意地解释，仿佛蜘蛛侠绑架他时的场景重现。
“所以他需要从死亡中再生。”他说，“钢骨的视频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他能够借母盒复活，为了对战荒原狼你们也需要使他复活，失而复得甚至能让他暂时忘记非洲沙漠的伤亡和国会大厦的爆炸，我意识到达克赛德的存在太晚，阴谋预告和对于超人的恨意表现得太过明显，失而复得也同样会是一个我能对他突然改变态度的完美解释。”
“但是你没法保证复活后的超人依然对你怀抱爱意。”戴安娜打断了莱克斯的话，这也是她难以理解的一个地方，“你不能保证你能够唤醒他。”
“哦是的，我没法保证。”莱克斯没有反驳这个问题，“所以我的备用方案其实是玛莎，不过放心，我不会对一个老年人像小丑对我一样那么残暴，也许他应该感谢他依然爱我，否则人间之神的母亲就要受到一些惊吓。”
见在场的人似乎没有更多的问题了，金发的科学家便泰然自若地继续了下去，“所以，刚复活不久的被情绪支配过多的状态、失而复得的喜悦，再在短暂的时间里经历我的死亡，对此感到熟悉吗？爱的承诺、失去的痛苦，现在，再一次的失而复得的喜悦，他能为我做任何事，我一定预告过，超人会是为我拯救世界的战士。”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了一旁的英国侦探，“感谢福尔摩斯先生宿敌提供的成功经验，如果这能对高功能反社会人士管用，就也能对具有人性的超人管用。”
“为此你甚至能接受被一个疯子折磨？”彼得接下了这个话题，他这时的音调没有先前那么高了，声音里却还是带着某些情绪。
“难道我没有接受过疯子的折磨吗？”莱克斯这么反驳，布鲁斯为这句话而变得神情复杂，但莱克斯只是继续道：“而这能让超人为了我去激发女巫的能力，母盒无法复活我，绯红女巫能，我确信她能打败达克赛德，奇异博士则能够阻止她完全陷入崩溃，这是一个完美的拯救世界的计划。”
整个场景都陷入了一阵沉默，唯有巴里和亚瑟为莱克斯刚才所说的计划而感到这个世界的智商博弈过于残酷，因为在莱克斯解释之前，他们还只能算是清楚计划的后半段，而更加残酷的是，如果莱克斯对于达克赛德的估测没错——不可能有错，钢骨从母盒和飞船里了解过这方面的资料——那么他的计划即使显得过于无情，也仍然几乎是唯一可能成功打败达克赛德的方式。
仅剩的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的是布鲁斯，莱克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转向唯一不对他的解释有任何过激反应的蝙蝠侠，“如果我推测的没错，我在这里醒过来，你们一定需要我的帮助，克拉克变成什么样了？”
布鲁斯回答了这个问题，“显然，在战斗胜利以后看到自己爱人的惨死让他大受打击，他杀了小丑，也恨对你见死不救的人，这大概还有他在为地球战死前群众反应的叠加作用，总之，他讨厌犯罪，对人类的失望死灰复燃，在达克赛德入侵地球前，我们就需要先反抗超人的独|裁统治。”
“这比我预想的好点，至少他只是试图建立一个乌托邦，还没有开始滥杀无辜。”说到这里，莱克斯又想起了他的“救命恩人”，“旺达没法解决这个问题吗？她都能复活我，也能改变这个现实。”
“她在复活完你以后就被召回现实了，现在还在恢复精神状况，崩溃状态很容易让她不小心毁灭世界。”
“你是说在能力到达巅峰的时候她没有消灭达克赛德？我还以为你们这些超级英雄会更有用一些呢。”
“崩溃的状态下她会做什么是不可控的，而她崩溃的其中之一诱因就是看到了你死时的画面，那时是超人在控制她，我们无法控制她因为什么而崩溃。”
“这就是说我们还要再把她逼疯一次？你知道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而言二次崩溃是非常危险的吧？”
“导致她变成这样的人是你，人的精神状态不是随意可控的，莱克斯。”
“哦很显然我可以，在今天之前你会想到我会把超人变成这样吗？”
“你不能把她变成唯你是从的玩具。”
“不，逼疯一个人可比控制一个人要来得简单多了，而且我也没把他们当成玩具。”
“没人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这段对话让现场又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莱克斯停顿了一下，不再继续关于女巫精神状态的话题，而是问道：“所以你现在又需要我去劝导超人放弃建立一个无犯罪的社会？”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解救旺达和把你带出来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我们的踪迹。”
“在四秒之前是谁说我不能把人变成唯我是从的玩具的？”说到这里，莱克斯也懒得再执着在控制这个问题上，没等布鲁斯再说什么，便接着道：“你不需要把我带出来，我又不是那种会喜欢别人独|裁统治我的人。”
说到独|裁这个问题，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康纳呢？”
这个问题让布鲁斯的脸色重新变得复杂起来，“因为在你当初杀死超人以后他都没再出现在你面前，现在他一直对自己没有及时出现救下你而感到愧疚……他在克拉克那里。”
得到答案以后，莱克斯倒是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像突然想到般问道：“如果克拉克听见了我刚刚向你们解释的计划，你觉得他还会听我说话吗？”
“他会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所有人的背后，莱克斯转过身去，看见黑发蓝眼的外星人逐渐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气质与他死前截然不同，但也跟红氪石影响下的有所区别。
“只要你别再离开我。”他这么说，将终于活过来的青年拉入了怀里。
莱克斯扯了扯嘴角，“那样我可能会有一天又想要杀死你了。”
对此，氪星人没有显示出受伤的迹象，“我希望是用更加温和一点的方式，或者只要你会愿意事后再复活我一次。”
“我要跟你谈正事，克拉克。”他敲了敲超人的胸膛，示意对方放开自己。
像是知道莱克斯要说什么，克拉克解释道：“我没有统治地球，我只是在制止犯罪。”
“得了，我知道你制止犯罪是什么样的，正常的制止犯罪不会有一群反叛军。”显然，莱克斯是在指蝙蝠侠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