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果然还是要变强啊。”鸣人点点头,得出结论,黯淡的眸色再度明亮起来,“只要足够强,就能带回佐助,保护他不受伤害,谁也动不了他。”
卡卡西摸摸他的头,露出的一只眼中沉淀着不易察觉的感伤。
“老师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曾经一个好朋友,十八年前,他也是为了救我而离开了。”
“他去了哪里?”
“别林斯高晋海的海底,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宽大的红木桌面上摆满了散乱的文件,一张张A4大小的纸上印满抽象而扭曲的符号,光是看上一眼就觉得眼花缭乱。而男人却专注的浏览着这些字符,一手在纸上写写画画,仿佛是在推断它们的内容。
勾出最后一笔,斑皱起眉,下意识伸手去端旁边的茶杯,却落了空。
这里是他在佛罗里达的庄园,而不是学院里柱间的宅子。这里没有那个男人温言款款的情话,也没有那个男人无微不至的体贴,更勿论那掌心的温度,唇齿间的草木芬芳。
他呼出一口气,将笔丢到一边。
直到此刻,斑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思念千手柱间。
他将推导了一半的龙文撕得粉碎,起身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黑绝和带土已经被他打发去休息了,宅子里一片漆黑,他也懒得点灯,径直穿过装潢偏欧式古典的走廊。两侧挂着用于装点的油画,大多出自名家手笔,内容以宗教神话为主。那些画中的神祗与魔鬼栩栩如生,像是随时会苏醒过来。
斑走下楼,来到宽敞的客厅,看着那巨大的青铜落地钟。
他伸手摸索到那青铜表面的某一处——那里本该是残缺的,但是已经被填补完整,看来那个贤二偶尔也会干点有用的事情。
突兀的纹理从指间传到脑海,那种感觉很微妙,像是盲语。斑对于龙文,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理解,那些老学究们钻研了一辈子的符号文字,他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解析的突破点。他抚摸着粗粝的钟身,一如翻阅一本史册。
“吾以龙之名,誓永世不灭。这是混血种从打捞上来的冰海铜柱残片中解读出来的龙文之一,一直以来人们都倾向于是黑王刻在铜柱上,昭示自己永生不灭以警示其他同类的宣言。”
“但事实上这句话并非是黑王的手笔,并且,还有下半句。”
“答案就在您昨晚拍下,运回佛罗里达的那件青铜器上。”
手指微微顿住,斑回想着那些拓印下来的纹案,脑海中无数线条勾结在一起,组合后又打乱拆分,转眼已经变换了无数种排列。
“水,地,火,风。”他低声念出了译出的部分龙文,“莫非是指四大君主?”
杂草丛生的地面被热烈的日光晒得皲裂开来,一条棕伊澳蛇吐着信子懒散的游荡过灌木丛,最后盘上了旁边的一棵坚果树。细长的身躯在树枝上绕了几转还绰绰有余,它仰首注视着停栖在枝头的鸟儿,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毒蛇咧开嘴,蠢蠢欲动,却在扑出的那一刻被一只楔尾鹰抓起。
楔尾鹰张开宽大的羽翼翱翔于天空之中,在烈日下一掠而过。
维多利亚大沙漠的边缘处依旧是干燥而炎热的,但比之沙漠中的荒芜要好上许多。在这样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却藏着“蛇穴”。
“听说了吗,兜,”靠在藤椅上的男人把玩着一柄细长精致的武士刀,苍白的手指缓慢抚过刀身,“密党的那位大人已经离开学院回了佛罗里达。”
旁边摆弄着试管的青年微笑起来:“全赖您的完美计划,让我扮作千手柱间偷袭密党领袖得逞。”
这处地下据点入口隐秘且构造复杂,迷宫似的走廊与处处布置相同的房间能让人轻易迷失方向。地面的砖石上,每一块都雕刻着蛇状花纹,踩上去仿佛是走在一地鳞片之上。这里处处装点着这种冷血危险的爬行类生物。据点不见天日,难辨昼夜,房间里点着烛火,昏暗的灯光在石壁上投下拉长的人影。
大蛇丸弯起唇角:“不,并不是因为这个。”
兜停下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趣的扶了扶眼镜:“哦?”
“还要多亏了佐助那个孩子。如果不是他侵入学院数据库查找他哥哥的事情,怎么会发现那份三十六年前的行动报告,被密党领袖阴差阳错的看见?”大蛇丸将武士刀平放在膝头,“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程序?9" [火影柱斑]以龙之名0 ">首页 21 页, 蛔阋云平庹夥荼ǜ姹旧淼氖荼;ぁK业降模俏衣既胧菘獾淖柿稀!?br /> “想必您加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不,我一字未改。”收刀入鞘的那一刻,刀刃上雪亮的光衬得那双金色的瞳仁凌厉而尖锐,“那份报告本身就已经是杀人的利器了,何须我再打磨?”
“可惜没能让他们两败俱伤。”青年将试管放在试管架上,转头另取了一个烧杯。
“能有现在的局面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大蛇丸玩味的笑了起来,“拆散这样一对天作之合的感觉,还真是美妙。”
兜将试管里的液体倒入烧杯中,端到眼前观察着色泽:“可是我还是不明白,那样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如此理智对世事洞若观火的人居然也会迷失于爱情吗?”
大蛇丸眯起眼看着摇曳的烛火,唇角的笑意暗含锋芒:“不得不说,有些相遇,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也许他们就是这样,两个孤独的人走到一起,被彼此的强大所吸引。可惜在混血种的世界里,从来不需要这种无用的感情。唯一值得把持的,只有权与力啊。”
“都说千手柱间是最接近于龙的男人,可是您才是真正站在龙的角度上思考的。”往烧杯中兑了一点黑色溶液,整个液体沸腾了一下又归于平静,变作一种深褐色,“现在有了佐助君,您的梦想很快就能实现了。”
“龙……”听到这个字眼时,男人狭起眼,显然想起了什么,“那才是足以打破权与力的存在。”
他露出一个诡异莫名的笑容,长舌舔过下唇。
房间里只剩下玻璃仪器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青年将调配好的溶液倒入一个小罐封好,放在托盘上。托盘上还有着用于注射的针管,与消毒的酒精棉签。
“去的时候把这把刀一并交给他。”大蛇丸把手中的武士刀丢给了兜。
青年微讶:“淬炼了贤者之石的草薙剑?您还真是喜欢他。”
“那个孩子将成为比这更锋利的存在。”男人金色眸子中光泽流转,如是开口。
美国最大的州府菲尼克斯一如它的意译凤凰城,像是一只敛羽仰首的金翅鸟停栖在常年干涸的盐河两岸。这里的冬季温暖宜人,季节性的旅游业与观光业迅速带动了这个片区的经济发展。菲尼克斯的繁华虽不及纽约那般带着盛气凌人的架势,却也有种不怒自威的高傲与端穆。
凤凰城鹿谷机场是专门为私人飞机与小型飞机服务的存在,从着陆在这里的飞机上下来的,都是大富或是大贵之人。
一辆宾利雅致张扬的停在机场外的路中间,穿着笔挺正装,带着白手套的司机站在车旁,看了看手表。离预计的时间只有一分钟不到。
自动玻璃门向两侧分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那个一头蓬乱的黑短发,带着夸张的墨镜,一下子遮去了半边脸。他本身极具威严,可是比起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却像是个开道的后辈——那个男人长发凌乱而尖锐,额前垂下一撮,遮了他半边眼睛,于是那张冷漠俊美的脸更显几分桀骜。他的唇线紧抿,举手投足都在无声的阐述着一种极致的霸道。
“家主,少主人。”司机诚惶诚恐的行礼,躬身为两人拉开车门。
长发男人连眼皮也未抬一下,径直坐到了后座,短发男子替他关上车门,自己坐到了前座。
司机拧动钥匙,开车上路。他是开了几十年车的老手,混血种灵敏的反应与出色视力让他比一般的司机拥有更高超的开车技巧。无人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在高速公路开着快车驰骋,体会风驰电掣的快感。但是,正面接触过密党高层的那两位大人物后,他才明白自己身上的血统是多么的不值一提,他甚至为自己曾沾沾自喜而羞愧。
“Fleischer博物馆真的有你要找的东西?”带土摘下墨镜,露出半边疤痕遍布的脸。
斑支着下巴看着窗外,懒懒的哼出一个鼻音:“也许。”
“那拉我过来干嘛?”带土将墨镜放入上衣口袋,“我对那些又不懂。”
“不懂就要学,一点笨鸟先飞的自觉也没有。”男人一口纯正的希伯来语说着讥讽的话语。
带土气得牙痒痒,转头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象,不再接话。
Fleischer博物馆今日迎来了不少游客。原因无他,北城的一个富豪前日里过世,他身前对收集古董有着近乎狂热的兴趣,在临终前的遗嘱里表示,愿意把所有的藏品捐赠于Fleischer博物馆。为此,博物馆馆长办了一场将持续半个月的公展。
馆内的中央空调温度适宜,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天花板上吊顶的水晶灯。
男人闲庭信步的走在宽敞的大厅内,带土打了个招呼就去另一边转悠了——他可不想和这个老混蛋一起逛博物馆,那些生僻的考据和点评他才懒得去听。
他对于所谓的艺术并无多少耐心,也不屑于去了解。带土手揣在口袋里,百无聊赖的上了楼,楼道口摆设着一件耶稣受刑的雕塑。人物的表情与肌理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可是身为旁观者,却不曾感受到那种苦楚半分。
“无趣。”他冷冷的做出评价,拐上楼梯,漫不经心的看着周围的藏品。
老混蛋要找的,八成和冰海铜柱有关。他看着壁橱里陈列的古董,眯起眼细细分辨着上面的纹理。
“你看这块瓷器碎片,色泽天青,表面纹理深而细腻,应该就是在中国被称之为诸窑之冠的柴窑。古书上记载:‘陶器柴窑最古,今人得其碎片,亦与金壁同价。盖色既鲜碧,而质复莹薄,可以装饰玩具,而成器者不复见矣。’”身后响起一个温和疏朗的声音,带土最烦这种借机炫耀自己有多么博学的人,皱了皱眉,却突然感到一种不易察觉的压迫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他目光一冷,转过头。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只有……
笔直的黑发像是一笔直书的墨意,显出一种东方古典的气质。男人正微笑着向旁边的另一个白发男子讲着那片柴窑的考据,并未留意到远处的目光。
千手柱间?带土回过头,眼底浮起一层疑惑,他和千手扉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底转过无数念头,最后他从口袋里摸出墨镜带上,往那边漫不经心的走了几步,装作是看腻了青铜器转向瓷器专架的普通游客。他在一件元青花云龙纹象耳瓶前停下,仿佛是在认真的看着标签上的说明。
“大哥,我们出来不是为了鉴赏瓷器的!”白发男人压低声音,有些微怒。
柱间轻笑一声:“我知道,可是扉间,你这样随时绷紧神经,很容易被人察觉你来是别有所图的。放松些,就当自己是来参观艺术的。”
“……我不觉得我们把时间浪费在这块碎片上有意义。团藏下落不明,恐怕那天学院的变故和他脱不了关系。好不容易追查到他和黑市有见不得人的交易,今天是他们碰头交货的日子,我们难道不该仔细搜查游客中是否有可疑之人吗?”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柱间笑了笑,“我还是接着给你讲这个柴窑吧,它……”
“我去那边看看。”扉间受不了他和自己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转身往西方陈列馆那边去了。
柱间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展台里的那块柴窑碎片,端详片刻后,又走向那支元青花云龙纹象耳瓶。站在展台前的男子侧身让他过去,径直走开。
一楼的展厅宽敞明亮,展出的多是一些西方的油画与东方的书法,更里面一些,还有不少壁画残片与典籍残页。
一幅巨型油画格外引人注目——临摹的是文艺复兴时期名盛一时的画师拉斐尔的经典之作《雅典学院》。这本是他为梵蒂冈教皇宫所画的壁画之一,意在以古希腊时期人类艺术与智慧的黄金时期寄托内心对新时代的向往。壁画上他用自己一贯含蓄典雅的风格勾勒出生动的人物,再以庄重肃穆的笔法饰以深邃高大的拱门及远处的天空,作为衬托七种自由艺术的恢宏背景。
这幅油画惹眼之处在于,它在原画的基础上有了不少修改。人物的表情不再单单是探讨艺术时的恬淡祥和,它们或多或少的变得狰狞——有的是横眉冷对眼高于顶的不屑,有的是瞠目怒咤暴跳如雷的愤慨,还有的是意乱情迷放浪形骸的浪荡。
“这是亵渎!”有人愤愤的指摘,“对艺术的侮辱!”
斑停下脚步看着这幅争议颇多的油画,隐约觉得画中别有所指,却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点评。如果柱间在的话,他垂下眼,倒是可以参考一下他的看法。
漫长的寿命带给他们繁杂的阅历与见识,对于很多问题的思考与旁人不同。只有他们才能彼此理解,心意相通。
说是来找想要的东西,其实也不过是散散心罢了。捐赠藏品的那个富豪是一个混血种,靠着血统的优势跻身人类社会的上层,热衷于收集各类与龙族相关的物什。看看这些东西,对于他分析冰海铜柱的龙文也算有所帮助。
走过一幅幅油画,不知不觉来到了东方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