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哭什么?”奴良滑瓢坐在樱花树下,如今樱花还不到开放的季节,光枯枯的。鸦天狗一下子找到了主干骨,哇的一声把头埋在袖子上大哭。
奴良滑瓢无奈的叹气,老人家好不容易出来走走,还要遇到个麻烦事。鸦天狗扑在奴良滑瓢跟前,诉说着奴良鲤伴的不易与艰辛,搞得奴良滑瓢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自己不记得的情况下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儿子的事。
鸦天狗擦擦眼泪,劝了奴良滑瓢不要激动。奴良滑瓢很闷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奴良滑瓢在鸦天狗心中经过胡思乱想已经变成了一个要拆散人家的坏人,打死也不说。
还要幽怨的看着奴良滑瓢,惹得奴良滑瓢都要凑他一顿。纳豆小僧跑过来,“奴良鲤伴大人今天带了新夫人回来了。”奴良滑瓢挑眉,联想到鸦天狗之前的行为,“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鸦天狗畏畏缩缩,一脸的生无可恋,满含着对奴良鲤伴的同情,奴良滑瓢一头黑线。纳豆小僧给奴良滑瓢带路,奴良滑瓢对奴良鲤伴带回来的人很感兴趣,纳豆小僧对临雁的美貌一通赞美。
奴良滑瓢看纳豆小僧激动的样子,就知道奴良鲤伴带回来的绝对是个绝色佳人,“出来就好。”
临雁坐在奴良鲤伴边上,被一群眼睛注视着,有疑惑,有好奇,有恶意,临雁摸摸手臂。奴良鲤伴抓住临雁在下边的手,给了他安抚的眼神。
奴良滑瓢本来是和大家分开来吃饭的,但今日日子不同,奴良鲤伴带回来一个人类,目测还是奴良鲤伴的新夫人,大家便聚在一起。奴良滑瓢进来了,后边还有鸦天狗和纳豆小僧。
奴良鲤伴看到纳豆小僧,也明白奴良滑瓢应该知道了临雁的存在。奴良滑瓢走到奴良鲤伴旁边,“有什么事自己解决。”
临雁没有说话,奴良滑瓢还以为他是个女人,大家听到奴良滑瓢类似同意的话,个个心思活络。冰蝶影要拍桌而起,毛倡妓拉住她,“总大将还在呢。”冰蝶影红着眼,“为什么?”
面对冰蝶影的问题,毛倡妓抿唇不语,这感情这事她一个外人怎么说。把她前面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你看雪女,那样也很好。”何必那么执着于一个不可能的男人,毛倡妓不想冰蝶影在奴良鲤伴身上死磕,到头来受伤的还不是冰蝶影。
冰蝶影知道毛倡妓是关心自己,可是奴良鲤伴是她喜欢了两辈子的人,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冰蝶影甩开毛倡妓的手,“我的事不用你费心。”毛倡妓明白她心情不好,“你自己想想。”
奴良滑瓢说完话,纳豆小僧就给他倒酒,两个人拼上酒。场面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常,奴良鲤伴笑道:“组里吃饭的时候都这样。”一只经过临雁身边的小妖被榻榻米绊倒,“夫人?”
冰蝶影一只冰蝴蝶飞到小妖头顶,那小妖吓得跳起来,别小看冰蝶影的蝴蝶,不说其主人可是奴良组的一大战斗主力,就说这蝴蝶伤害力也是很大的。奴良鲤伴把蝴蝶引到身上,蝴蝶立马变得温顺起来。
临雁把小妖扶起,“去玩吧。”奴良鲤伴把蝴蝶甩向冰蝶影,“别吓着他。” 冰蝶影的蝴蝶可不是用来看的,临雁只是个普通人类,可承受不起冰蝶影的一击,哪怕只是波及。
冰蝶影把蝴蝶收回头顶,“它自己出来觅食。”毛倡妓去给其他妖怪盛饭了,这里也没有人坐。奴良鲤伴就招呼冰蝶影坐进,冰蝶影以前或许还会开心,但奴良鲤伴旁边已经坐了临雁,她是不想去给自己长脸。
奴良鲤伴并不是强求,冰蝶影不愿,他也不会说什么。一顿饭过去,奴良鲤伴要带临雁去看一下宅子。而赶巧奴良滑瓢也从纳豆小僧嘴里听到临雁是个男人,奴良滑瓢回想了一下临雁的脸,“你喝醉了。”
纳豆小僧喝了不少酒,抱着酒瓶打饱嗝,“没喝醉。”奴良滑瓢越想不能相信纳豆小僧的,可是纳豆小僧虽然醉意满满,但说话还是利索的。
奴良滑瓢还是不信奴良鲤伴的新夫人是个男孩子,不幸听到了青田坊和黑田坊两个人互诉衷肠,其中就有临雁和奴良鲤伴的事,奴良滑瓢这才恍然大悟,就说鸦天狗那副样子是打哪来的。
临雁和奴良鲤伴来到樱花树下,“到时一起赏樱。”临雁对他的提议觉得不错,“好啊。”可鸦天狗急急忙忙飞过来,给奴良鲤伴鞠躬,“总大将,总大将知道了。”
“嗯?”奴良鲤伴喊住他,临雁盯着鸦天狗的身形,莫名的觉得可爱,奴良鲤伴看出了临雁的心思,“他原本不长这样。”
鸦天狗发现他们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那个,总大将知道了。”临雁伸手戳了戳鸦天狗的脸,肉嘟嘟的。鸦天狗面上浑然出现了两个小粉圈,奴良鲤伴把临雁拉过来,“你这是骚扰。”
临雁虚心认错,鸦天狗不在意,现在的重点也不是这个,关键是奴良滑瓢知道临雁是个男的,他就说为什么刚才总大将那么淡定。
临雁笑道:“这是要见我们?”这个到没有,鸦天狗当时也只听到一句,“总大将只说回房休息。”奴良鲤伴慢慢道:“我们继续。”
奴良鲤伴说的继续指的是看宅子,鸦天狗误会成奴良鲤伴和临雁商量了什么私奔的事情,“不可以啊!”
压根就没私奔这想法的奴良鲤伴停住脚,“怎么了?”
第44章 第五个世界(8)
鸦天狗小心翼翼的看着奴良鲤伴, 给他好好解释了奴良滑瓢只是一时没接受的住, 要给老人家一点反应的机会。
奴良鲤伴黑线, “你想到什么了?”鸦天狗慌张的摇头,“没什么。”奴良鲤伴信他才怪, 但奴良滑瓢再找他们, 就不和鸦天狗纠缠了。奴良鲤拉起临雁的手, “走吧。”
鸦天狗被抛弃了,临雁还颇为喜欢鸦天狗的外形呢, “不带他一起?”奴良鲤伴从牵手改成抱肩膀, “鸦天狗还要回去吃饭。”
临雁把要说的刚刚不是还吃过饭的话咽下去, 随便奴良鲤伴说的去了, 他目前挺好奇一件事的,“你说你父亲奴良滑瓢先生会不会甩我一张支票?”
不得不说临雁被电视剧剧情茶毒到了一点, 奴良鲤伴忍笑, “怎么想到这个?”临雁耸肩,“儿子突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肯定会一下子接受不了,然后做些反对的举动。”
“你好像挺兴奋的。”不怪奴良鲤伴,临雁的脸上带着跃跃欲试,让奴良鲤伴不得不怀疑要是他父亲真的甩了一张支票, 临雁会立马跑路。
临雁拍拍奴良鲤伴的锁骨处, “家道贫寒。”奴良鲤伴拉住他的手,俯视他,“你也就想想吧。”临雁眨眨眼, “啊?”
奴良鲤伴浅笑,“家道贫寒。”总而言之,就是没钱。临雁叹气,“没事,落魄少爷和贫困子弟也很养眼。”临雁说的一本正经,奴良鲤伴差点被逗乐。
两个人还是转头去见奴良滑瓢了,奴良滑瓢拿出了烟斗,烟草燃烧的火光,临雁一闻到烟味,揉揉鼻子。奴良鲤伴进去,给临雁倒了杯水,“放轻松。”
“你们这是无视老夫了?”奴良滑瓢放下烟斗,看着面前的儿子和儿媳,心情复杂,又带有点释然。
奴良鲤伴撑着下巴,“他就是我看上的人。”奴良滑瓢也掐着自己的下巴,“确实是个美人。”奴良鲤伴嘴角扯出笑容,里面也有一丝骄傲,“是吧,你的儿媳。”
“咳咳。”奴良滑瓢一口烟呛喉咙里,临雁把他没有喝的水推过去,“初次见面。”奴良鲤伴把临雁拉到自己胸前,让临雁靠在他怀里,“以后多照顾些。”
奴良滑瓢眼神呆滞,他有说什么了吗。鸦天狗急急忙忙冲过来,“不要。”奴良鲤伴用手挡住因为没收住速度差点要撞临雁身上的鸦天狗,“出什么事了?”
鸦天狗在奴良鲤伴手上活了下来,“谢谢二代目。”鸦天狗擦擦脸上的虚汗,对着奴良滑瓢垂泪欲滴,“总大将。”
奴良滑瓢捧起水,“嗯?”鸦天狗快速道:“二代目和新夫人要私奔,不是,是准备要私奔。”
奴良鲤伴拎起鸦天狗,鸦天狗的智商实在令人堪忧,“我们还在呢。”鸦天狗小声道:“所以才说是要准备。”
临雁用臂弯托住鸦天狗,摸了下他的头,“别担心。”鸦天狗两颊红了好大一圈,埋在袖子里不说话了。
奴良滑瓢喝了口水,老神在在的样子,“听说你们要私奔?”
奴良滑瓢当然知道这两个人不会给他闹私奔,只是老人家都是需要点乐趣,要体谅一下老人家贫瘠的生活。
奴良鲤伴松开手,“别乱想。”奴良组是奴良鲤伴的家,这里的妖怪都是他们奴良组要保护的家人,他不会走的,而临雁也会陪着他。
鸦天狗懵懵的抬起头,对上奴良鲤伴认真的眼,“哦。”临雁把鸦天狗放下来,“小心。”
奴良滑瓢把茶水喝光,“倒是个奇怪的人类。”要知道大多数普通人类对他们妖怪还是惧怕为多,像临雁这种对妖怪热情的人类并不是不存在,但总归少见。
奴良鲤伴和临雁见完奴良滑瓢,就离开茶室,继续参观院子。临雁看着那棵盛大的樱花树,“季节没有到,看不见还有些可惜。”
奴良鲤伴手放到腰间,单一只左眼看向临雁,“住在这就有可能了。”临雁拉住他的双肩,奴良鲤伴笑着挽住他临雁的腰,两个人就在樱花树下亲了起来。
鸦天狗嘭的一声摔在地上,慌慌张张的背过身溜走,他好像一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首无刚好要见奴良鲤伴,还是鸦天狗拖着他走了。
临雁住进了奴良家,以奴良组二代目新夫人的身份,虽然带着一堆妖怪吃惊的目光。冰蝶影气得快要爆炸,试问她对待奴良鲤伴一片真心多久,可她呢,什么也没得到,还是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男人。
冰蝶影的蝴蝶落在一株花瓣上,瞬间把花瓣碎成冰渣,冰蝶影往杯子里倒满酒,酒水里映着她的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是在嘲讽自己,冰蝶影甩袖把杯子摔在了地上,杯子渣滚到外边。
青田坊和黑田坊正闹着要喝酒,路好好走着,就踩到地上的渣子,“这谁扔的。”黑田坊戳了戳他的背,让他看到正在怒气中的冰蝶影。青田坊可不想和冰蝶影一个女人计较,“算了。”
黑田坊注视着冰蝶影的背影,哀叹道:“她喜欢总大将有多久了?”冰蝶影喜欢奴良鲤伴的事,在奴良组不算什么秘事,只是大家总算要顾虑冰蝶影的武力值,所以不怎么拿出来取乐。
青田坊扳着手指头,“六十年了吧。”还记得当时得知奴良鲤伴带回山吹乙女时冰蝶影的脸色,冰蝶影怎么着也是跟随他们一起百鬼夜行的,总归是有感情的,人家伤心的时候,也没人凑上去扒人家伤口。
黑田坊拉拉头顶的蓑笠,移回自己的视线,“喝酒去吧。”青田坊的酒瘾被挑起,“要不要带她一起去?”黑田坊摇头,“估计她现在需要安静。”
两个人的对话传入冰蝶影耳朵里,双手死抠在桌案上,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更不需要怜悯。酒壶就在桌上,杯子碎了一个,冰蝶影拿着另一个杯子继续倒酒灌进肚子里,脑子里都是疯狂的注意,一百个一千个虐死临雁的手段,但是同时她也意识到一件事,好像无论她怎么样,奴良鲤伴都是不会选择自己。
别人都爱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冰蝶影盘算了一下自己,没差到奴良鲤伴一次也看不上的地步啊。冰蝶影有些委屈,她曾经是个普通人,所以她很珍惜她这个不普通的机会。
在茫茫人海中,冰蝶影的心被奴良鲤伴打动,这个人仿佛成了她的执念,冰蝶影不懂这是因为太久得不到而产生的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感情,但她知道她要和他在一起。
奴良鲤伴和临雁在一起了,冰蝶影顿时觉得自己活成了个笑话,嘴里都是苦涩的味道。
临雁刚巧经过,看着穿越女一个人喝酒,敲了敲门,“你哭了。”冰蝶影抹掉眼泪,把酒杯砸到地上,之前短暂的悲伤消失而空,喜欢的抢过来不就好了,山吹乙女都走了,为什么她赶不走临雁这个没一点能力的人类。
“杯子。”临雁看着无辜的酒杯成了躺在榻榻米上的碎片,门口也有残渣,鸦天狗跟在他后边,“冰蝶影看来心情又不好了。”以前冰蝶影不高兴的时候,就要喝酒,喝就好好喝,居然特别喜欢摔杯子。
冰蝶影推开门,瞥了临雁一眼,也不理会的就走了。鸦天狗喊住经过的首无过来扫地,首无远远看到这里的碎片,一下子明白是谁了,“该改改了。”
奴良鲤伴换了身衣裳跟过来,“怎么了?”鸦天狗只说是碎了杯子,奴良鲤伴也不在意,让临雁别踩到伤了脚。
临雁和奴良鲤伴回到房间里,门一推开,就能看到樱花树。临雁坐在边上,望着旁边的奴良鲤伴,嘴角勾起,还真是期待樱花盛开的季节。
等了段时间,樱花终于开放了,当院子里的樱花飘进房间里头,临雁这才清晰意识到樱花开了。把落在肩膀上的衣服拉上,临雁站起身倚到门上,手一伸出去,上面就有几朵花瓣。
奴良鲤伴睁开眼,也注意到樱花的存在,“总算到了季节。”临雁看向他,“要一起过来吗?”樱花,奴良鲤伴看过不少次,但这是和临雁第一次,奴良鲤伴陪着临雁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来喊吃早饭了。奴良鲤伴见看向临雁,“等吃完饭,再来看吧。”临雁揉揉太阳穴,边答应奴良鲤伴的话,最近他身体有些虚弱,特别容易犯困。
临雁拾起筷子,可一闻到桌上鱼的味道,立马冲出去干呕,幸好肚子没有存货,临雁现在吐不出什么。奴良鲤伴吓坏了,拍着临雁的背,“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