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反驳的三人组。
“既然都没有疑议，那我们说一下处理办法。”邓布利多放下了手臂，坐正了一些，表情严肃的开口。
“斯莱特林扣10分因为夜游。格兰芬多扣100分，因为违反多条校规。”
西瑞尔看到詹姆斯他们脊背一僵、一脸呆滞，丝毫不敢回头看坐在一边的格兰芬多院长。
“每个人。”邓布利多盯着学生的眼睛，不容置疑的补充。
这下格兰芬多三人组脸上的表情直接碎裂了。西瑞尔联想了下平时的情况，觉得格兰芬多的宝石可能根本不够扣。
但是就算把宝石扣光，又有什么用呢？
果然，邓布利多还有后文。
“波特、布莱克和佩特鲁先生劳动服务到四年级末，我会给你们的家人寄一封信作为告知。此外……今晚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有别人知道了。”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片注视着每一个学生，直到确认他们都点了头。
“那么波特先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很抱歉，教授。”大树杈彻底蔫了，轻轻摇头。
邓布利多校长手指轻轻敲了敲椅子扶手，沉默了几秒钟，斟酌了一下继续开口：
“我想你可能还没有想明白，你真正该说抱歉的对象绝对不该是我。”
白胡子老校长今晚一直都格外严肃，说这句话时尤其不留情面。詹姆斯此刻只是一个13岁的少年，明显被吓到了，正和自己的小伙伴一起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最崇敬的慈爱的老校长。
“你真正该感到抱歉的，是坐在你对面的同学、躺在那里的朋友、大半夜被喊起来的院长、以及明早起床后看到宝石见底的格兰芬多们。”
说罢，又叹了口气，端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的茶杯。
“开玩笑总要有个限度，你们已经13岁了，这种可能带来生命危险的玩笑，你们应该有分辨力了。如果我们没有及时赶到，斯内普同学和你们每一个人都可能被愤怒的狼人撕碎，或者被咬……卢平先生的遭遇你们都看在眼里，一个无辜的人变成狼人是多么痛苦，不需要我来给你们描述了。而且，作为你们的朋友，卢平先生明早醒来想起自己最好的朋友把自己作为一个怪物放出去吓唬别的同学，他会怎么想？”
格兰芬多三人组呆呆地站在校长对面，被校长的一席话震住了，久久没有出声。
“自己好好想想吧。”邓布利多站起了身，两名院长也跟着收拾了东西。
“邓布利多教授。”一直没有开口的斯莱特林少年突然抬头，直勾勾地望着准备离去的老校长。
“是的，斯内普先生？”
“学校里为什么有狼人？”
“……”
一个简单的问题让整个医疗翼的空气都凝固了。
黑发少年似乎不在意自己的问题让本来已经可以结束的谈话瞬间回到了起点，只是倔强的仰起头，用黑曜石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校长，抿着嘴角。
“我想……每个拥有魔力的小巫师，都不该被霍格沃兹抛弃。”邓布利多一字一顿地回答。
“即便可能给别的学生带来危险吗？”
西瑞尔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脏又被揪住了，没看出来教授也是个耿直的Boy……
“保护每个师生的各项权利不受到侵害正是我作为校长的职责所在。”邓布利多轻轻回答，但是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那我没有问题了，这件事我会保密的。谢谢您，教授。”
一双稚嫩且倔强的黑曜石眼眸和湛蓝色带着星光的眸子对视片刻，一切回归平静。
西瑞尔坐在小斯内普的床边，看着小少年慢慢躺下，睁着一双古井无波的黑眸，不知道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开启了回忆这段，发现再也不用为题目叫什么发愁了……
第53章 教授的回忆（六）
如西瑞尔所料那样，这个画面没有维持多久。转眼到了黑湖草坪上。
这次西瑞尔一开始没有找到教授，而是看到了长高一大截的格兰芬多三人组、确切的说是四人组，狼人小盆友也在一起。
“哥们儿，你这脸怎么回事？”西里斯对着詹姆斯猫抓了一把似的脸颊嗤嗤直笑。
詹姆斯摸了摸隐隐作痛的疤痕，咧着嘴抱怨：“昨晚去禁、书区找地图的资料，冤家路窄碰到了鼻涕精，于是我们俩在那里干了一架。”
“啧，他怎么大半夜不睡觉也在那里？”
“好像在找什么魔药书吧，谁知道呢？本来我穿着隐形衣，不想和他闹，结果不小心撞到了其中一个柜子，他吓了一跳，什么乱七八糟的咒语都向我这里招呼。”
“所以就你这样了？”西里斯饱含同情的望着“大树杈”，如果笑意没那么明显就更好了。
“没有，我也不是吃素的，为了公平起见，我直接拽掉了隐形衣，和他正面对决。”詹姆斯做出一个骑士的姿势，雄赳赳气昂昂地比划。
“所以谁赢了？”虫尾巴好奇的问。
詹姆斯一脸纠结：“费尔奇来了，我们就赶快跑了。”
“听着意思明显鼻涕精占上风。”西里斯小声和莱姆斯说。
莱姆斯满含笑意地点了点头。
詹姆斯没有理睬兄弟的嘲笑，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远处Lily过来了，她的红发女神正和讨厌的鼻涕精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往这边走。
“Lily，来这边！我们带了三明治！”詹姆斯化身为长臂猿，激动的挥舞手臂。
西瑞尔早已在第一时间接近了正在聊天的两个人，满脑子都是之前被狼人差点吓飞了的问题：他们在恋爱？？？
然而两人在一起聊的显然不是西瑞尔感兴趣的话题。
“我觉得安普鲁斯效应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奇，这么多年，在无数的魔药著作里，有记载的就那么几条。”
“但是作为四大效应的一条它的存在和地位绝对是有意义的，我觉得之所以记载少是因为普通魔药的威力没有那么大，就像是一些魔咒也是如此，存在亲缘关系的人互相施咒肯定会有影响，之所以不明显是因为魔咒本身的威力不够而已。”Lily将红色的头发别在耳后，一板一眼地解释。
身旁的小斯内普长高许多，依旧白瘦，抱着书走在Lily身边，在Lily说话时忍不住侧脸看身边的红发女孩，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西瑞尔看到斯内普的小动作觉得自己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喝了霍格沃兹早餐的提供的柠檬红茶，有点酸又有点苦涩。
“所以，我觉得你提出的那个观点太消极了，你怎么看？”
“唔……安普鲁斯效应书上的意思是在一些魔药的制作过程中，会无意识产生属于魔药制作者的烙印，这种烙印只有在特殊情况才能激发。比如魔药服用者和制作者之前存在很强的血缘关系或者命定伴侣等羁绊。”小斯内普将脸别到一边，复述了一遍课本上的原话。
“而产生的效果可以是单纯的感应也可以是守护，都是正面的。”Lily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将剩下的内容补全。
斯内普没有出声再反驳什么，虽然表情上充满了对这个效应的不屑。
“命定伴侣，你说怎么才能找到命定伴侣啊……”Lily并不在意小斯内普的表情，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会有的。”小斯内普干巴巴的挪开了目光，这时黑湖草坪上长臂猿詹姆斯正在呼唤自己的女神，这让两个正谈话的少男少女都皱起了眉毛。
事情发展的速度有点让人难以预料，西瑞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神的，但是Lily的尖叫让他吓了一跳。
刚才还各站一边两人已经大打出手，空中魔咒乱飞，在黑湖草坪上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西瑞尔反省了一秒钟，自己刚才可能因为小斯内普偷看Lily的样子走神了，少年现在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身边有这样漂亮可爱的一个朋友，又对自己很好，难免会心动吧……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这是小斯内普的声音，比平时都要尖利。
“我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说一遍，我再说一百遍都行，鼻涕精！”詹姆斯的嗓音也不遑多让。
“门牙赛大棒！障碍重重！塔朗泰拉舞！”小斯内普气急败坏地连甩了三个咒语过去。
詹姆斯慌乱躲避，西瑞尔觉得“大树杈”这身手绝对是魁地奇队的，躲咒语的样子和躲鬼飞球别无二致。
但是他身后的同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个“塔朗泰拉舞”击中了正想逃窜的彼得·佩特鲁，小个子男孩立刻开始双脚踩着舞步疯狂扭动。
“该死！咧嘴呼啦啦！腿立僵停死！腿立僵停死！”詹姆斯一边躲避，一边重复着锁腿咒，。
“火烤热辣辣！”斯内普躲到一棵树后，探出半个身子又丢出来一个咒语。俩人你来我往，周围同学跟着遭殃的越来越多。
“倒挂金钟！”突然，一个从斜后方出现的咒语击中了正在施咒的小斯内普。
西瑞尔眼睁睁的看着小斯内普顿了一下，然后就像慢动作一样，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单只脚向上被凭空吊起。宽大的黑袍瞬间兜头从下边罩到了小斯内普的头上，大概是因为夏天，小斯内普光着腿只穿了一条四角裤，露出了两条过分消瘦的白腿。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西瑞尔来不及辨别那个斜后方的施咒人是詹姆斯还是西里斯。小斯内普就这样被掉下来的校袍遮住了脸，看不见任何东西，在半空中挣扎，狂怒的声音从袍子里传出。
“波特！你个卑鄙小人！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偷我的咒语！！！”
西瑞尔无措地站在离教授最近的地方，无助地看着他挣扎和尖叫，却什么都做不了，别说他根本没有听过这个个咒语，就算听过，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无能为力。
“怎么样鼻涕精？被自己的咒语打败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们瞧他的四角裤！”詹姆斯从另一棵树后出现，得意地挽了一个魔杖花，缓缓靠近在半空中挣扎的斯内普。
西瑞尔紧张的站在一边，鼻子一阵发酸。自己最崇敬的人被侮辱欺负，这种感觉比骂他自己还让他难以接受。
“够了波特！快把他放下来！你再这样我要去找教授了。”Lily慌乱地冲过来，尖声指责自己的同学。
“他这样你还要为他说话？你看不出来吗Lily？他对你不怀好意！”詹姆斯瞬间气势上矮了一截，但仍然不忘规劝自己喜欢的女巫。
“闭嘴吧，波特！咒立停！为什么没用？你用了什么咒语？！”Lily祖母绿的眼眸几乎冒出实质性的火焰，凶巴巴地瞪着波特。
“没用的，这得要专门的咒语，Lily我劝你离他远点，你来看他的裤子，就这样的人？？？”詹姆斯抱臂不为所动。
听到这句的西瑞尔觉得自己有心直接阿瓦达了面前的“大树杈”。
教授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甚至上学前的衣服一多半都是他妈妈的旧衬衣改的。此刻他穿的这条四角裤原本应该是白色，因为时间久加质量不好，已经洗不出原本的颜色，泛着灰。
本来西瑞尔没忍心仔细看小斯内普的形象，但他不得不因为“大树杈”的话一次又一次地看着挂起来的教授被羞辱。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往下掉。男孩觉得在教授的回忆里他流光了来霍格沃兹后积攒的所有眼泪。
西瑞尔这样，周围围着的同学也这样，大家因为詹姆斯的话对被倒挂起来的少年指指点点，嗡嗡的说话声几乎要盖过当事人的怒吼。
要是有个成年人能出现制止这一切就好了……
这次梅林没有听到来自十几年后西瑞尔的祈祷。
第54章 教授的回忆（七）
小斯内普被倒吊在树上已经超过五分钟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这时红头发的Lily像个女战士一样冲到詹姆斯旁边狠狠推了他一把, 将魔杖戳在了詹姆斯的脖子上。
“解咒, NOW！”Lily歇斯底里地吼起来。
小天狼星和卢平眼看情况不对，走到了好兄弟身边，小声地劝架。男孩们虽然年轻气盛, 但是他们也不想招来老师给自己惹麻烦。
詹姆斯愣愣的盯着脖子上的柳木魔杖头, 棕褐色的眼睛里受伤一闪而过。
“Lily，你为了这么一个不修边幅、用心险恶、不择手段、油腻腻的鼻涕精拿魔杖指我？”詹姆斯慢慢地轻声问道。
“解·咒。”Lily目光闪了闪，祖母绿的眸子水光一闪而过，一字一顿地坚持。
“那么……如你所愿。鼻涕精，你给我记住！这是Lily救的你！”詹姆斯定定的盯了Lily几秒, 突然转头对悬在半空中的小斯内普喊道。
悬在树上的小斯内普一动不动, 像一个被丢弃的提线木偶，即便被对手怒吼也像是死了一样。
“金钟落地。”
伴着咒语, 小斯内普应声而落，宽大的校服跑在风中鼓起一朵黑色的花，猎猎作响又重重的跌回到了地上。
西瑞尔呆呆地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教授摔得那下一定很疼。
Lily立刻松开魔杖冲了过去。想要去扶地上狼狈的的朋友。
小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慢慢爬了起来，轻轻地挡开红发女孩的手。
“西弗勒斯……你……”
“我没事。”小斯内普哑着嗓子, 冷冰冰地打断。
“要不要去医务室……”Lily无措的咬了咬下嘴唇。
“不用。”
小斯内普捡起地上的黑桦木魔杖, 站起来的姿势有点扭曲。他调整了一下站姿, 在脊背挺直后, 脸部肌肉痉挛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