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做法阵简直完美。
饼干手里抱着一个厚斗篷,是西瑞尔少爷上来时脱掉的。
西瑞尔拿着牛皮本开始在石制地面上画法阵。
抬头就能看到头顶圆圆的月亮,平安已经迫不及待的摊平在一个角落“充电”了,一动不动看起来不想被打扰。
饼干说一会儿如果需要,头顶的半球形玻璃罩可以从一边收起来。
这样就是完全露天。西瑞尔脑补了一下收起来的敞篷车车顶,觉得没什么毛病。
第一层魔法阵画完了,西瑞尔又拿出魔法能量晶石,这次选的是能量最足的一批,固定在各个点上。
然后是洗髓符咒,一步一步,有条不紊。
最后就差平安、阿尔卑斯雪莲、自己的血和当事人斯内普院长。
轻轻地拿起饼干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手,西瑞尔站起身给法阵周围施了一个保护咒,然后走下楼去。
“院长在做什么?”西瑞尔随口问道。
“和老爷玩高布石。”饼干一板一眼地回答。
“……奶奶不是说以后家里不能玩这个吗?喷的到处都臭兮兮的。”
“少爷把高布石的棋子改了,现在不喷臭气,变成喷字。”
“……喷字?”
“对。”
当西瑞尔好奇地走进客厅,就看到整个沙发就只剩下两个人——自家爷爷和自家院长。
俩人周围的空气里环绕着一圈诸如:“狗屎!”
“菜鸟!”
“垃圾!”
“腮囊草!”
“巨怪附体!”
“臭!”
“呕呕呕!”
……的字眼。
“……”
难以想象俩人?9" [综英美]祈福魔药0 ">首页 51 页, 茉谝蝗赫庋淖盅劾锇踩徊欢淖较衷凇?br /> 爱德华最先看见楼梯边上的西瑞尔,然后看了眼自己的怀表。
“啊,已经10点半了!今晚真的好愉快!谢谢你陪我下高布石!”
下一秒一个:“臭狗屎!”出现在了半空中。
“……”
“我爸妈呢?”西瑞尔适时、贴心地打破了尴尬地沉默。
“哦哦,上楼了,伊文玩疯了,说是在哄他睡觉。”
“外公外婆?”
“都去休息了,你奶奶也是。我也要去休息了,今天谢谢你陪我下棋,很开心!”
爱德华施施然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然后直接上了楼,脚步飞快。
斯内普将高布石收好,放进了之前爱德华专门收棋的小柜子里,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一挥手,空气中的各种”字“都消散不见了。
“院长,您现在有时间吗?”
“做什么?”斯内普端起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
“带您看样东西!”
斯内普将茶杯放下,挑了挑眉,然后跟在了西瑞尔身后,他一直知道小巨怪在捣鼓着他的生日礼物,没有拆穿是因为他也有些好奇。
……
面前的一切都超出黑发黑眸的魔药教授的预料。
他想象中也许小巨怪又找到一本魔药书、或者一个神奇的小动物甚至可能种了一片珍贵的魔法植物。
但无论如何,绝对不会是一个法阵。
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斯内普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语气不要那么尖锐:“你在做什么?”
“我设计了一个法阵……”
“法阵?!你一个人!”斯内普还是没忍住提高了嗓门。
早就预料到这样的西瑞尔努力稳定住了自己的语气,回答:”不危险的……”
“只要是法阵就是危险的!”
斯内普笃定地回答,黑曜石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灰绿色的狗狗眼。
“我真的……我请教了很多人,没有怎么实验……而且是有书籍理论支撑的。”
斯内普的胸膛起起伏伏,十几秒后,男巫捏了捏鼻梁,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去除标记。”西瑞尔直视着斯内普院长,一字一顿清晰地回答。
“……去除……什么?”斯内普的声音低了下来。
“那个标记……”
黑发男巫豁然转过身,一把捏住西瑞尔的肩膀,力气太大而将他推在了墙上。大概情绪过于激动,西瑞尔感觉被捏的生疼。
“你知不知道你在研究什么?”男巫低声问。
西瑞尔望着突然靠近的院长,镇定地回答:“我知道。”
斯内普再次使劲儿,但是声音却更小了,接近耳语,男巫凑近男孩的耳边,继续逼问,声音像是嘶嘶地毒蛇:“你知道这是谁的标记吗?”
“我知道。”西瑞尔努力忽略了耳朵的不适。
“呵!你当然知道。你看过我的记忆。”
斯内普的语气淡淡的,但是男孩本能地感觉到对方的极度难过和惨淡的心情。
“能……给我看看吗?”
一双纤长的手轻轻的盖在了斯内普的左臂上,手下的肌肉痉挛地一抽,但是没有躲开。
看到对方的沉默,西瑞尔鼓起勇气轻轻地解开了院长左侧的袖扣。黑曜石的袖扣被塞进了男孩裤子口袋里,洁白的袖口被挽起,一圈一圈,一直挽到了胳膊肘的位置。
在石板的地面,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蹲坐了下来。
他们一同盯着那个从不见光的苍白手臂,上面的标记很淡,就像是埋在很深的位置,颜色发灰,图案依旧狰狞。
手指轻轻地顺着纹路一寸一寸地摩挲过去,盖在了那个吐着蛇的嘴上。西瑞尔抽了抽鼻子,哑声问:“疼吗?”
斯内普微微地瑟缩了一下,小声回答:“刚标记上去时,很疼。疼了很多天。”
西瑞尔矮下身,将冰凉的脸蛋贴在了标记上面,一侧的耳朵枕在院长的手臂上,似乎这样就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拿魔杖……划破这里的时候……疼吗?”
斯内普低头沉默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男孩。
西瑞尔闭上了灰绿色的眼睛,就像是真的在听什么声音,认真而虔诚。
斯内普最终哑着嗓子干涩地回答:“那时我感觉不到疼。”
“哦,那一会儿……可能有点疼。但是我觉得您能忍住。答应我……让我试试……好吗?”
男孩闭着眼睛转了转头,将脸整个埋在了斯内普的手臂上。
斯内普感受到了对方冰凉的鼻尖,温热的嘴角和湿润的眼睫毛。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沉默良久。
斯内普闭了闭眼睛,喉结顺着脖子上下滑动着。
“……你试吧。”
一句话消散在空中,手臂和心头上千斤的重量都跟着一起消失了。
……
当斯内普站在法阵中间,脱去了衬衫,西瑞尔眼眶红着,将平安带到了指定的位置。
而那株阿尔卑斯雪莲也整株都被轻柔的放在了和平安相对的位置。
轻轻按了一下墙壁,透明玻璃穹顶缓缓打开,冬季凛冽的寒风灌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满月的月光。
一个完整的、重新改良过后的魔法阵彻底被启动了。
法阵就像是上次平安进阶时那样是自己启动起来的,地上的图案和纹路慢慢变得立体,每一个符号都放射出金红色的光芒,缓缓升起。
西瑞尔似乎听见了吟唱,声音很小,就是从法阵中传来的。
斯内普站在正中央闭住了眼睛,双手垂在两边,一动不动。
吟唱的声音由远至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一点福灵剂,西瑞尔强突然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可以奉献鲜血了。
男孩从后腰皮带上取下了一早准备好的秘银小刀,毫不犹豫地割破了左手手腕。
有个声音似乎在告诉他:就现在!
割左手!
流很多很多血、将血抹在标记上!
斯内普感觉到左臂一阵湿热,似乎被涂抹了什么东西,紧接着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男巫瞬间有些慌乱,奈何他睁不开眼睛,身体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
一双冰凉的手捉住了自己的手臂,斯内普在一片不知名的吟唱声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别动。”
声音清凉,安定人心。
斯内普渐渐冷静了下来。
慢慢地他感觉到一种灼热,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炙烤般地灼热。他分不清是他的肉体感到灼热还是灵魂感到灼热。
越来越热,身体里像是有个即将喷发的火山。
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这时,左臂上传来一阵清凉,正是刚才被涂抹液体的地方。
浑身的灼热就像是找到了出口,争先抢后地向左臂涌去。一阵尖锐的疼从左臂位置传来。
斯内普咬紧牙关,没有惨呼出声。
那是一种比黑魔王召唤或者惩罚更为彻骨的疼痛,挫骨剜肉也不过如此了,像是把什么东西从手臂位置连根拔除,连带着皮肉和经脉。
斯内普想捂住手臂,奈何自己浑身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生扛着。
西瑞尔站在法阵外,手腕被简单处理了一下,止住了血,此刻他正在观察法阵中一脸痛苦的男巫。
冬天,露天,上半身不着1寸1缕的院长身上出了一层冷汗,面颊因为大力咬合而有些抽1搐。
慢慢地,涂满鲜血的地方开始发光,西瑞尔眼睁睁地看着血液被吸收,然后左臂上的标记越来越明显清晰。
最后那个狰狞的标记发着黑红色的光芒,隐约有“破臂而出”的趋势。
吟唱的声音从悠远变得近在耳边,本来舒缓轻盈的调子也变得急促,这感觉就像是有人围着你踩着节奏念诵什么东西,心跳也跟着节拍乱了起来。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密密麻麻的鼓点。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叽叽啾啾啾啾——!!!”一直不做声也没有什么反应的平安突然跳了起来,呲着毛,身体无限膨胀。
金红色的光芒中闪现一条蓝色的光影,就像是一个蓝色的光环,倏而出现在了斯内普头顶,罩住了整个法阵和法阵里的人。
下一秒,一直没有反应的阿尔卑斯雪莲炸开,迸发出白色耀眼的光芒,被裹在整个蓝色的光罩里。
“啊——!”法阵里的斯内普院长终于嘶吼出来。
一阵黑雾从蓝色的光罩里窜了出来,一阵蓝光闪过,将它裹住,继而消失不见。
吟唱戛然而止。
光线全部熄灭。
西瑞尔立刻扑进了跪坐在破损法阵中央、院长的怀里。
斯内普浑身颤抖,一身冷汗,右手死死地捏住了左臂。
平安落在了西瑞尔腿边,将大脑袋搁在了男孩的大腿上。
长长的尾巴尖上一排蓝绿色的倒三角中,除了一个红色的三角,还多了一个黑色的。
第158章 左腕上的伤疤(上)
西瑞尔抱着院长, 双双跪坐在地上。
1月的寒风吹过, 将地上雪白的衬衫卷起, 又抛下。
两人完全感觉不到冷似的,一动不动。
斯内普将头埋在西瑞尔的颈窝,这是第一次这个男人以这样一个弱势的姿态出现在西瑞尔面前。西瑞尔一时有些无措,心里又忍不住发软。
纤长的手轻轻覆盖在那双苍白的大手上,大手下面就是左臂。
斯内普扣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疼还是激动。西瑞尔将手指一根一根从男巫的指缝穿过,然后将它们从手臂上掰开, 两只手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十指紧扣的姿态,然后露出了手臂被标记的位置。
西瑞尔一手揽着斯内普的肩膀,一手握着他的手,低头看向一直被他挡住的手臂。
那是一只除了有些过分苍白以外很完美健康的手臂。
肌肉匀称紧实、线条流畅, 因为出汗的原因看起来充满了力量和扑面而来的成年男性的气息。
西瑞尔努力将眼睛睁大, 眨了眨、又眨了眨。
灰绿色的眼睛里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 这就是像是一个开始,一滴两滴……眼泪大颗大颗的从脸颊划过,然后落在了斯内普的光洁的手臂上。
“院长……院长, 去掉了……成功了……”
西瑞尔感觉颈窝的脑袋动了一下。
慢慢地,男巫从西瑞尔怀里起来, 离得太近西瑞尔反而看不清他的表情,斯内普没有松开被握着的右手, 只是先抬起了自己的左臂。
半响, 男巫将右手从对方的手中慢慢松开, 抚了上去。
这一系列就像是一个慢动作,斯内普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
“你做到了……”男巫沙哑着嗓子说。
“嗯,院长,被去掉了。”西瑞尔吸着鼻子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眼泪还挂在脸上。
斯内普的大手捧起男孩的脸,拇指抹过他的脸颊和眼角的泪水。
“别哭。你做到了。”男巫只能喃喃重复着这句。
大概是动作不小心碰到了西瑞尔左腕上的伤口,男孩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斯内普沉默地将西瑞尔的左手轻轻抬起来,一个异常深的伤口赫然横在男孩纤细的手腕上。
猩红色的一条,分外突兀和刺眼。
斯内普用拇指往前探了探,似乎想碰一下,中途又把手指缩了回来。
最终就着这个动作,斯内普一把地将西瑞尔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西瑞尔将脸埋在了院长的肩膀上,小声开口:“您以后……就自由了。这是我送您的生日礼物 ……我想您自由,不用再常年穿着长袖,可以做您任何想做的事……”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
“秘银刀会留疤,你个傻瓜……”斯内普轻如叹息的话语传入西瑞尔的耳中。
“一条疤换您一个新的生活,很值得。”西瑞尔抽着鼻子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