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的少年在微笑,竖着的瞳孔像是盘踞在此的兽之王,谦逊的基质令他尚且还能作壁上观, “那个啊,绝对不可能是你们能够染指的,就连语言也不可以。所以,下次说这种话小心脑袋会掉下来喔。”
奴良鲤伴适时出来打圆场地说:“纳豆小僧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作为旁观者对美丽事物进行赞美罢了。若有冒犯,身为大将的我代替它向你道歉。”
在他们说话的之际,剩余的妖怪中过电般传来了阵骚动。
“那个是…!”
不知何时,水池里多了个人。
随意披着紫色外衣的娇小身躯紧紧的依偎在藤丸立香身边,脸上还带着点酒后的红晕,她用手覆盖住对方拿着童子切安纲的手,娇嗔道:“呀呀、在这种地方召唤咱就算了,同时还叫了那个充满乳臭味的女人,老爷真是个坏心眼啊。”
鲜艳的角和不凡的妖力都在无声的诉说着她的身份,奴良鲤伴也陷入了沉思,倒是站在不远处的幼吉尔叹了口气,重新戴上隐身头盔,仅剩下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同时召唤两个宝具竟然会选择她们啊。不行,我得稍微躲一下了。”
“嚯?新的妖怪么…”卖药郎紧盯着她看,试图判断出她的真实身份。
劲风迎面而来,是羽衣狐的尾巴之一!她特地等到了这个时机,试图将那个奇怪的黑发蓝眸的家伙给解决掉,但意料之中的被挡了下来。
娇小的女性右手手持一把造型奇异的剑轻松的把尾巴打了回去,她微微歪着头,唇边的笑容给予人的威胁感大于其他,“打扰了咱与老爷的相会,你打算怎么办呢?赶紧解决掉吧,咱可不想和那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女人相处太久,免得沾上那股怪味儿。”
说完,左手的酒盏随意往水面倾斜,鲜绿色的流火在水上蔓延开去。
羽衣狐后退了步,惊起一片水花,她还得顾忌肚子里面的孩子,一下就陷入了不利的境地。
“酒吞,别玩过火了。”藤丸立香拿着长刀一边往狐妖的方向过去一边叮嘱道,“目的已经说过了。”
“好啦好啦,呵呵,奴家可不是那么不听指挥的鬼噢,不过打算给咱什么奖励呢,好好的喝一杯怎么样?”
听到那个称呼,纳豆小僧头顶直冒汗,“居然是酒吞童子!?”
蓝紫色短发的鬼笑得更加欢畅了,“用得着那么惊讶么?奴家便是大江山之鬼,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这个大名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羽衣狐咬紧了牙关,“为何、为何你这种大妖会出现在这里!还和这个人类在一起!?”
她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下去,之前被带过来的少女气息上的确是人类,但在悄然之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那种感觉既非人类,也非妖怪,是更加、更加往上的存在。
因为怀孕的缘故,羽衣狐本身变得非常脆弱,藤丸立香只花费了些力气就捕捉到了狐妖纤细的脖颈,女人剧烈的挣扎着,溅起的水花让他本来就湿润的头发更加服帖了,也显得蓝眸中透露出来的神情更加的冷凝。
距离她生下孩子还需要一部分力量,少年皱起眉,他的血既然能够给英灵补魔,那给妖怪也是可以的吧?
酒吞心领神会,帮他制住了羽衣狐,藤丸立香则把刀刃压在自己的手腕上,稍微用力,细细的血线就落到了狐妖的唇上。
没到半分钟,鬼就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这样就足够了。”
酒吞童子甚至还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假而直接松开了手,羽衣狐只觉得大量纯净的妖力注入了进来,让她既飘飘欲仙又觉得身体立刻就要被撕裂了。
“——母、母亲……”
婴儿的啼哭声出现,她唇角带着血在水池中痉挛的挣扎着,之前食人生肝获取来的力量一并迸发出来,飓风霎时间把她包裹了进去,妖力在不断的翻涌着!
藤丸立香把酒吞童子捞起来后撤到岸边,却没有注意到以自己为中心三米内空无一物——那些妖怪把他、他怀中的鬼视作洪水猛兽,生怕他们一个生气自己就性命不保。
她趴在少年肩上,咬着自己的手指,漂亮的眼睛眯起来打量卖药郎和旁边的奴良大将,“哦?这里还有不错的美男子呢,不过比起那个金发的小子来说,还是差点。当然了,在奴家心里,老爷是最好的那个。”
藤丸立香拍了拍她的后背,“要开始了。”
飓风散去,水池里面凌乱无比,石块和泥土把原本纯净的水污染得浑浊不堪,一如羽衣狐身后的那个圆球,那就是她诞下的孩子。
狐妖站在肉球前,原本赤|裸的身上此时已经穿上了精美的和服,婀娜的线条半藏半露,“妾身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血,妾身的孩子不会这么快就降生。好了,小的们,到我身边来,为了你们的魑魅魍魉之主、黑暗之主而战吧!”
她大笑起来,声音招引来了更多的妖气,暗处露出了无数双眼睛。
“真是讨厌的声音,还用了老爷的血…”酒吞童子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唇,声音陡然转冷,“就让奴家来好好教教你该怎么做个令人讨喜的孩子吧。”
紫色的鬼带着如梦似幻的酒气朝羽衣狐攻击了过去,看样子是打算把剩下的妖物大军交给别人处理。
“这个数量还真是惊人啊。”奴良鲤伴沉稳的从腰间抽出了刀,“卖药的,别拖后腿。”
卖药郎阖上眸子,长袖一招,数张符咒在空中飞舞形成了结界,“彼此彼此。”
就在他们即将出手的时候,一道蓝色的身影越过了两人,藤丸立香头也不回,雷霆缠绕在刀身上,早就蓄势待发,“让开,我先清场。”
“……”
“……”
然后卖药郎和奴良鲤伴就看到还是女性打扮的少年以锋利无比的战意放出了万钧雷霆,雷光径自游走,所到之处无人匹敌,一时间烤肉的香气弥漫着地下。
黑发的妖怪把刀收了回去,闭起一只眼眸对妖冶的青年抱怨道:“你也管管他,虽然不是上次那种攻击方式了,但是总这么抢工作也不太好吧?”
“这种话不该是身为弟子的你来说吗?”后者立刻把问题抛了回去。
因为大范围宝具的关系,天花板承受不住压力崩落了下来,少年敏锐的目光在其中察觉到了土块中混杂的东西。
他下意识的把手里的长刀投掷了出去,“到我身边来,源赖光!”
刀剑落地后魔力飙升,化作了人形。
蓦然出现的拥有宏伟身材的女人在打量了他的穿着之后,单手捧着脸颊自责的说道:“啊啊~没想到孩子大了竟然会有这样的爱好啊,身为妈妈一点都没有尽到职责呢。不过,不管是变成什么样,都是妈妈的爱子。”
盾牌被藤丸立香从虚空中召唤了出来,他单手拎盾帮玲子他们挡住了从上方坠下来的碎石块。
熟人见面,招呼还没打,少年就看到的场凉太和夏目玲子两个人神情微妙,他们低头合计了下后,由男人来跟他沟通。
“立香君,不管你有什么爱好,我们都是支持你的,加油。”
加你个头的油!
作者有话要说: 意思意思来个修罗场,打得鸡飞狗跳。终于肝完了幕府的一百万,感谢大佬们!!
第72章丶宝具融合
藤丸立香觉得头疼, 时间不容许他多讲,便索性懒得解释那么多了,他深吸了口气为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后才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受伤了吗?”夏目玲子发现他手腕上有明显的伤口,连忙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想帮他包扎,但被他推拒了。
少年松开盾,手覆盖到切痕上, 之前就已经进行治疗过, 但仅仅是止血而已。他对着伤口接连释放了两个小的愈合魔术, 荧绿的光芒过后原本鲜艳的红色蜕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做完这一切后,他顺便解除了幻术, 和服和长发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蓝紫色的学院制服, 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
面对神奇的场景,少女不禁前倾身体想要再确认一下,但雪亮的刀锋把她和对方隔开了。
拥有的傲人身材的女人抬起下巴,仅用余光注视着她,“啊啦,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姑娘,但是和御…立香靠得那么近是想要做什么呢?”
的场凉太立马察觉到了紫发女人的敌意,她身上所蕴含的力量与她的美貌成正比,然而当那双眼睛注视着藤丸立香的时候,能从其中看到极端宠溺的神情,让他有些不寒而栗,那已经过了正常的界限变成不正常了。
天花板的崩塌还在持续, 但中心已经尘埃落定,被宝具筛选之后尚存力量的妖物立刻反扑了上来。
藤丸立香头也不抬,吩咐道:“拦住他们。”
“明白,交给我吧,因为我是你的剑呢。”源赖光呵呵笑起来,长发在空中飘荡出一个完美的圆弧,在面对敌人的时候,眸子里只剩下对杂鱼的不屑,“那,我就开始了。”
少年重新拿起盾对除妖人说:“你也看见这里的情形了,长话短说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会让人送你们出去的。”
的场凉太不假思索的将土御门的事情和盘托出,直到一口气讲明情况后,他才注意到那颗怪异的肉球,“那个是……?”
“说起来还需要你帮忙。”藤丸立香活动了下手腕,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会儿我可能顾及不到你们,你和玲子自己小心。”
话音落下,他还为他们使用了荣光坚毅的雪花之壁,以免两名人类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受伤。
同时,另外一边。
羽衣狐从尾巴里抽出三尾之太刀,这把利器能够粉碎敌人骨头,但直面大名鼎鼎的酒吞童子仍然不够看。对方在她的攻击中闲庭信步,甚至还有余裕能够抽空喝掉酒盏里的酒液,这种无声的嘲讽让身为大妖的她十分恼火。
“这里全是那个牛女的臭味,真想早点离开这里呐~”紫发的鬼弯了弯唇,尽管是幼女的形态,但那股风情万种的味道从骨子里透出来,与她尚显幼稚的外表混合出了诡异的美感。
一缕雷光闪过,直击她脚边的土地,焦味很快从泥土里散发出来。
远处紫发女人持刀而立,身上还坠着别的武器,“干瘪的小丫头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呢?啊、倒是我忘记了,虫子就只会说虫子的话呢,呵呵,要被我再斩一次吗?”
羽衣狐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眼前的小丫头是酒吞童子,那个女人不就应该是——!
“哈?要来试试吗?”酒吞童子端着酒盏转了方向,荧绿色的阳炎在酒液上燃烧,照得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藤丸立香没好气的轻轻敲了她的头,同时也对源赖光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好了,内斗禁止——!”
鬼“呀”了声,噘着嘴不满地说:“既然老爷这么说了,算你这次走运,牛女。”
“嗯嗯~是立香的话,身为母亲的我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三人并肩站在一起,齐齐朝羽衣狐的方向前进了一步,狐妖被巨大的压迫力弄得冷汗直冒,但是心中的夙愿令她不愿意就此离开自己的孩子。
酒吞童子在酒盏边浅抿了下,眼神陡然锐利,羽衣狐猛然警觉想要暴退,可她立即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
“呐~奴家抓住你了唷。”
鬼使用了魅惑技能限制狐妖的行动,低声耳语犹如深渊的呢喃,那把造型奇异的剑避开了狐妖,反而直接刺进了肉球里。
偌大的地下空洞里面响起了羽衣狐的悲鸣,“鵺!我的孩子!”
紧随其后的是婴儿的尖啸声,宛若钉子在玻璃上刮擦般的声音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是从地狱传来的凄厉之声,浓厚的黑暗渐渐从酒吞童子制造的创口里流露出来。
“嗯?正主终于要出来了吗?”鬼嘟囔了声,退回到少年身边,目光和源赖光的撞在一起,她捏着鼻子挑衅了回去。
“母亲、母亲——我亲爱的母亲……”
羽衣狐手忙脚乱的想要把碎片拼回去,但是妖力流失得越来越快,她潸然泪下,伏在肉球上大哭起来,只是水光还没有落到地上便被一只月白的手接住了。
肉球搭建而成的壳飞速垮塌,露出了鵺的真容。
一眨眼,铁扇在鵺的脸上划出了伤痕,他眨了眨金色的眼睛问:“为何这样对我,母亲。”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个身材伟岸的男人,金色的长发和金色的眼睛为幽暗的地下带来了太阳般的光辉。
羽衣狐被他抓着,尾巴全部炸开了,她用惊恐的声音说:“不对,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我的孩子,你不是!”
鵺歪了歪头,仿佛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用天真的语气质问道:“才生下我就要否认我吗?”
“不!不对!我爱自己的孩子,但是你…你不是他!”
鵺愣住了接着大笑起来,他冲着藤丸立香的方向嘲笑道:“看见了吗?不管是谁,爱着的只是和自己有关的人!这份被背叛的愤怒,再度尝尝吧!”
“我可没有那个心情听一个才解开封印的废材说那么多。”藤丸立香满不在乎的用指节往上顶了顶镜架,他勾起一侧嘴角,笑容嘲讽到了极点,接着冲鵺勾了勾手指,“放马过来吧。”
站在他身边的鬼与斩鬼之人同时发出了笑声,两人化为流光萦绕在少年周围,转瞬散去,他的衣着悄然改变。
紫色的露肩狩衣剪裁得极为贴身,领口缀有红色绳结,因为酒吞童子的缘故,上衣偏短,露出了少年漂亮的腰肢,同色系的袴只及脚裸,□□着的双足上有红色的线条勾勒出纹案,黑色的发被风吹拂,隐约透露出蓝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