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家伙拎起来放在掌心上，汤姆暂时没有把他恢复原来的意思，这小小只的看着还挺还玩的。
四个人重新在车旁边汇合的时候周围已经出现了警车，要不是汤姆一直和托尼他们待在一起，他觉得那些看着他眼神不善的警.员可能会上来强行让他做个笔录。
比较先得到消息的孩子家长已经来了好几个，本来是要带回警局处理的，然而现场已经变成了眼泪的海洋，确认信息的速度一直在拖慢。
已经恢复成正常大小的皮特看看那些和父母拥抱在一起的孩子，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后面围成一个圈的四个人。
他其实是知道钢铁侠的，他想全美应该没有几个是不知道的吧，娜塔莎和鹰眼他也知道，但唯独没见过那个可以变魔术的男人。
说实话，那人长得实在让人映像深刻，如果他是复仇者联盟的成员的话，见过的人就一定不会忘的。
特别是对于复联那么崇拜的他来说，每一个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如数家珍。
皮特可以感觉到娜塔莎和克林顿都很认真的在听托尼说话，唯独那个男人自己在走神，不时的环视四周，好像很漫不经心的样子。
就在皮特猜测这人的真实身份时，他居然和对方对上了眼，皮特吓了一跳，偷窥别人被发现什么的，实在是太让人尴尬了。
汤姆从刚才就觉得托尼他们的对话很无聊，什么九头蛇，什么神盾局，什么复联，有的名字一知半解，有的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只好用走神来缓解自己的无聊感，看见那个被他救出来的男孩一直盯着自己看，觉得自己也许能找点乐子打发时间了。
“boy，你的父母很快就会来的，不必太羡慕。”
皮特对于走过来的汤姆所说的安慰话语只是摇摇头，“我不羡慕。”
“不羡慕是好事。”汤姆感觉自己之前的生活应该不是轻易会羡慕的人，但事实上，他就是觉得自己缺很多东西，很多。
“但他们也不会来接我。”
汤姆听到这句话强制自己从虚无缥缈的回忆中脱离出来，蹲下来保持和皮特相同的高度，“他们或许只是来的比较慢，你知道的，纽约的交通并不算太通畅。”
皮特只是摇摇头，“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放在福利院门口走了，我想他们和我之间的距离是一辈子。”
他的表情很平静，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没必要觉得愤慨，也似乎和他的生活无关。
“你不觉得怨恨吗”汤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就算对方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男孩，出于对隐私的照顾，在那个时候他都应该说句抱歉然后停止更加深入的问话。
“为什么要对没有关系的人付出那么多感情和精力”
这个男孩的态度或许可以称得上坚强，但汤姆偏偏在他身上看见熟悉的影子，仿佛在很久以前，也有一个男孩露出同样看似不在意的表情。
但真的是不在意的吗
汤姆至今都能感觉到些微被刺痛的感觉，他分不清这种感觉是因为自己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还是纯粹就是不喜欢他的父母。
世界这么大，也不是没人就不喜欢自己父母的。
也许在很多年之后，这个男孩会在福利院长大成人，过着很平凡的生活，但也有可能拥有自己的机遇，然后……
然后
他好像已经触摸到什么很关键的事情，如果以相反的极限去思考的话，这个男孩说不定会成为复联的敌人。
据他所知，超级反派并不一定就拥有先天性的超能力，就算是托尼也不是变种人，人总是有无穷潜力的，当初微末时留下的负面情绪会在看见前路的时候一起爆发。
每个人的情绪都是复杂的，可能自卑的同时自信，也可能在冷漠的同时却会对某样东西纵容，人心从来都是让人难以猜测的东西。
尽管汤姆可以很轻易的看穿别人的思想，他依旧这么认为。
皮特看着眼前和自己平视的男人突然沉默起来，心里也渐渐有些忐忑，在福利院长大的他对于陌生人一直抱有一定的警惕心，就算是他一直崇拜的超级英雄们也是这样。
谁也没有规定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他的崇拜在某些大义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就算他表露出了善意，等待他的依旧可能是对方的伤害，这一点他在福利院有很清晰的认识。
但对于这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皮特其实是有好感的，那种近似于亲切感的感觉来得很莫名其妙，但实际上他可以很明显的知道自己的变化，从他握上那双巨大无比的手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可以，领养我吗”
☆、领养……小孩?
回程的路上托尼发现汤姆变得很沉默，和来时的不说话不一样，他可以明显的知道现在的他是在走神，或者说是思考也行，只不过他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能让汤姆突然之间沉思的。
难道是想起了什么以前的记忆
然而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故，托尼自己也没有说话的欲.望，难以想象要是没有汤姆的帮助，他现在的心情或许还没有现在轻松。
后座的娜塔莎和克林顿对视了一眼也没有说话，其实他们有很多话想问，特别是对于汤姆，一个在报告中明明什么超能力都没有的人，到底为什么能够使用超出常人的能力
其实克林顿怀疑过那根当时被汤姆抓在手上的棍子，但那东西最初托尼带去总部的时候他也玩过，虽然确实蕴含能量，但他完全没有觉得有可以使用的迹象，难道是他不会念咒语？
克林顿觉得自己的疑问越堆越多了，但现在的氛围实在是不适合聊天，看样子前面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怎好的样子，询问的事情只能再次延后了。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小笨手虽然经常把厨房搞得一团糟，但至少他们还有晚饭吃，而不用付比晚饭钱还要贵的小费叫外卖，欧美的人工都很贵，有外卖送的店还不多。
汤姆的脑子很乱，所以根本没吃什么，他一会儿在想那个问他能不能领养自己的男孩，一会儿又想起一些零散的画面，比如一个胡子长长活像是圣诞老人的人在和他说着什么话，他表面上看过去在认真听，但实际上恨不得给面前的人一个死咒。
那时候的他还很年轻，但年轻的他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两个人就这样在时间中慢慢走着，看看谁先倒下。
再次想到那个男孩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在福利院的场景很有画面感，他会遭遇的一切汤姆都能够想象的到，或许是因为他小时候也住过
不过就算这样，汤姆也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弱者，就算是在福利院那种地方。
纷杂的记忆让汤姆完全没有心情想别的，他对于自己的判断正在一步步的模糊。
这世界上看不清自己的人其实很多，但那大多是因为他们没有认真的去思考，而像他这样需要去寻找从前的自己，简直就是添乱。
因为汤姆占领了客厅的沙发，托尼只好拿了一瓶酒去阳台吹海风，他需要好好的平复一下心情。
等夜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汤姆终于放弃了自我挣扎，他准备把想起来的一些零碎画面记在笔记本上，再看看下一个线索什么时候会来临。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自信的人，他相信他终究会解开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荒郊野外的谜题，虽然在心底里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一直在压制着那么点偏执和疯狂，也许还有点别的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力量的推崇，有实力才有底气，很多事才更好完成。
刚从沙发上起来，就可以看见落地窗外面托尼正一个人坐在地上看着缀满星辰的夜空，旁边还摆着一个喝了一半的酒瓶。
其实对于托尼的心理汤姆虽然可以猜想的到，但他并不理解，在他看来那完全是无畏的英雄主义。
帮助别人如果是举手之劳，或许在他心情很好的情况下也会做，比如今天救下的那个男孩，但如果成天以救人为自己的任务他是绝对无法理解的，这样活着难道不累吗
而且托尼居然会为了没有救下别人而愧疚，这一点汤姆更是无语。
他和托尼完全是两种人，这一点随着生活的时间越久他感觉的越清楚。
但尽管这么想，他还是走到了阳台，海风吹起了他的衣服，从下摆钻进去带来些微凉意。
托尼一点都没有醉，尽管他喝的不少，但还保持着绝对的清醒，他也很少会把自己灌的烂醉如泥。
“你一下午都在想什么”托尼决定暂时放下那些不太好的影像，还是好奇好奇这位脸色苍白的先生如此思虑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好了。
“想了很多，”汤姆也在托尼旁边席地而坐，“想今天那个男孩，想到了我以前的一些画面，不过我觉得我以前大概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
这一点托尼是认同的，这家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傲慢，而且有点玻璃心，脾气不好的人和他完全没法处。
托尼感觉这个人以前生活的应该很优渥，而且很随心所欲，什么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是因为这点，他才一直没有决定让他加入复联。
实际上他现在已经退出复联了，只是有时候又放不下。
但说起这么久以来汤姆这个人给他带来的感觉，真的很睿智，这种睿智带了点尖锐的感觉，就算是有和他同等的人出现，最后发展成敌人的可能性要比同伴大得多。
而如果别人对他表示出关心或爱恋的感情，变成属下或者随从的可能性也要比亲人或朋友的机率大，估计在汤姆看来，那些人都透着股愚蠢的气息。
当然托尼完全没有要改正这种性格的想法，一直到现在来说，他们还只是同居人，仅此而已，何来的改变与被改变。
更何况，汤姆其实并没有带给他太多不好的情绪，他从来都欣赏有话直说的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就像也有很多人不喜欢他一样，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讨人喜欢也是相对的，人生活在世界上已经很艰难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会发生，为什么还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托尼知道汤姆也不是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不过只是对失去那段记忆的迷茫。
“然而你在意的总是比我多。”汤姆指的是今天托尼明显不同以往的心情。
托尼笑了笑，双手撑在身后让自己往后靠，头抬着就能看见头顶上漂亮的星空，他知道汤姆说的是对的，有的时候他会自己捆绑自己。
“这可不好说，等你记起来以前的记忆，我们两的烦恼还指不定谁比谁多。”
这话汤姆不知道怎么接，虽然他希望等待他的不是那么难以收拾的局面，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可能会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托尼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希望抓住那些以普通人生命为乐的人，但他们似乎就真的像是永远铲除不完一样，我觉得我撑不下去了，所以我退出了复仇者联盟，事实上就算是没有我他们也会做的很好 ，他们也是受人崇拜的，”说到这里托尼深吸了一口气，“但你一定不知道我看见有人受害去世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想法。”
“我想你没有听说过我的父母，在上世纪，他们也是有名的，但他们最后也遇害了，在他们出去之前我甚至和我的父亲吵了一架……”
汤姆觉得托尼的正义感肯定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但这肯定是其中一个助力，他猜测自己也曾经是有过那样的助力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悲惨的遭遇会决定你不会是一个普通人，除了死亡之外的情况，要么你变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要么你成为了想要毁灭世界的反派……
等一下，他怎么觉得，自己成为反派的机率要远远高于成为英雄呢。
就算是他自己也想象不出来自己拯救别人的模样，倒是把别人推向深渊比较实际一点。
“人生其实是很无奈的，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我其实是很想救他的，那个男孩叫什么来着哦，对，皮特，但他真的是很倒霉，偏偏就他一个人被绑在了轨道上。”
是啊，很倒霉的少年，那十二个孩子中只有他一个是福利院来认领的。
汤姆觉得托尼是有点醉了的，说话一点逻辑都没有，但也就是托尼提醒了一下他才又想起来那个男孩那时候对他说的话。
“我可以自己做饭，不会给你添乱，也可以不上学，我只是不想再待在孤儿院了，你可以带我走吗”
那时候的他完全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自己现在都是寄人篱下呢，关键他还没有户口，拿什么收养小孩
而且说实话，那根本就是个累赘。
小孩子对于汤姆来说就和宠物差不多，但宠物永远不会有那么多要求，总之他之前一直觉得太麻烦了。
“你有想过领养小孩吗”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托尼似乎是准备顺其自然，而目前还没有女朋友的人距离孩子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吧。
这话题转换的太快了，以至于托尼一时间没有跟上汤姆的思维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就这样卡住了。
领养……小孩
☆、就和我一样
第二天托尼酒醒的时候对于昨天的谈话几乎都不记得了，唯独那句领养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其实他在这之前根本没有想过孩子的事情，他现在这个情况要孩子那绝对是祸害下一代，他至今还觉得自己没嗨够呢，又有一大堆的责任等着他去承担，多个孩子不是添乱嘛。
这个想法和汤姆当初不谋而合，但这事儿要想多了吧，就不是那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