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进去的时候,感觉到了浓重的黑气。他脚步顿了顿,才面色如常的走了进去。
“按照伤势轻重,一个一个来。”他坐在平常的位置上,开口道。
一阵沉默后,扎着马尾的紫发短刀将手里的本体交给了他。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便纷纷效仿,他们并没有说话,在确定伤势被治疗好后,打量叶清的目光虽然还带着警惕与戒备,却比先前缓和了一些。
“审神者大人,我有一个请求。”茶色头发的男子在最后上前,他将怀中的布包放在桌子上,嗓音如莺鸟一般悦耳:“希望您可以救救大包平。”
叶清动作顿了顿,扫了他一眼,沉声道:“我并未感觉里面有刀剑的存在。”
“既然您能救下一期一振,那么救大包平也一定没有问题。”莺丸道,他抬起头,双眼已经不复原本?" [综]审神者来自流星街0 ">首页 4 页, 那嗦躺旧狭撕欤骸叭绻笕司认麓蟀剑以敢夥印!?br /> 这话听着像是请求,他身上却涌动着杀意。叶清敲了敲桌子,冷声道:“如果能救我自然会救,你也不用做什么承诺。”
他似乎并不想再言语,低下头拆开布包。里面是刀的碎片,被人小心地拼合在一起,勉强能看出一个轮廓。
“碎的很彻底。”他看了一眼便道,伸手敷在上面,输入灵力,并未察觉到吸力。这把刀毫无疑问已经碎了,就算把他重新锻造一遍,也不会再出现其中的付丧神。
“我救不了。”叶清道。他把手从碎片上拿开,下一秒微微侧头,脖颈处已经横上了一把长刀。
莺丸的嗓音里带上了沙哑,他双眸血红:“你不是救了一期一振吗,为什么会救不了大包平!”
“大包平已经彻底碎了。”叶清盯着莺丸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重复道:“他早就死了,我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他说的直白,莺丸站在那,握着刀柄的手猛地捏紧。然而颤抖数次,也没有砍下,而是抱住头哀嚎起来。
叶清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在他身上即将长出骨刺时,猛地握住他的手腕,强制性的将暗堕气息净化掉一半多,才放开。
完全净化太耗能量,而且以莺丸的状态,就算净化掉,下一秒恐怕会重新暗堕,不划算。
净化完,担心对方胡思乱想,他干脆一把敲晕了,将布包系好塞到他怀里,让长谷部把人带回去。
“当初莺丸也是拼尽全力才把大包平的碎片带回来的。”三日月叹了一句。大包平来本丸时,本丸的矛盾已经浮现在了表面,他的性格又不讨审神者喜欢,便直接让他独自去战场,想要借此碎了他。
就算莺丸偷偷跟去了,也没有改变这个结果。
“人死不能复生,若是有仇恨便报仇,何必折磨自己。”叶清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说这句的,轻嗤了声:“至少你们刀剑还能再锻一把出来。”
他说这句话时,眸色沉了沉。
三日月没有说话,站在房间内,脸色微冷。
叶清起身,没有在意他的表情,只是道:“伤好了就走,我可没空陪你们。”
“本丸里的刀剑都治疗完毕,审神者大人打算开始净化吗?”然而三日月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情,他慢吞吞的问道。
“是有这个打算。”叶清摸了摸下巴,想到这帮人暗堕程度之深,就不由的皱起眉:“不急,一点点来。”
“心结不解,净化后也会重新暗堕。”三日月道,他笑着看叶清:“审神者大人要如何?”
“反正不会给你们当知心小哥。”叶清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三日月,率先走出手入室,向自己房间走去。
他这几日或多或少了解了刀剑的过去,知道他们受到的伤害不小。可是他们在受到伤害后,就像是走近死胡同一样,越来越想不开,最后便会暗堕成溯行军。
说起来,虽然三日月暗堕程度很深,但却一直保持着清醒。大概是因为他的暗堕是抵抗契约,杀了审神者的缘故?
乱七八糟的事情在叶清脑海里闪过,最后他皱着眉坐进棺材里,抿着唇沉思:“我不会真的要给他们做心理辅导吧?”
问题是他根本就不会做心理辅导,万一把人直接转晕了,当场暗堕,他的灵力可受不住。
要不还是等身体好了,给这帮刀剑们一起强制净化算了。
没想出一个好计划,叶清默默的倒在棺材里,把盖子盖上,准备明天再说。实在不行,就先睡个十天八天,把伤养好到能出去待一段时间都不会裂开的程度。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事,时之政府比他想象的还要阴险。
营养液中的灵力被身体吸收,其中某个成分也慢慢流转进他的身体中。叶清察觉到身体不适,皱了皱眉,却像是被梦魇住一般,始终无法睁开眼。
“按时间来说,那里面的成分应该生效了。”高楼中,两个人正在说话:“大的我们掌控不了,难道小的还不行吗?幼小的孩童加上孱弱的身体,他怎么都逃不过我们的掌心。”
“只是被封印的记忆若是不牢固,恐怕他会冲政府发难。”另一个人有些为难地道。
“终归是一个人罢了,实在不行便就地斩杀。”一开始的人摆了摆手,口吻轻蔑:“拖着重伤之躯,识相的人会知道正确的选择。”
另一个人虽然面有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计划已经开始实施,现在所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担忧,而是做好计划偏离的兜底准备。
而另一面,压切长谷部按照以往的时间,敲响了房门:“主君,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房门突然被拉开,一双红眸盯住了他,瞳孔缩起,语气中的陌生让压切长谷部心里一凉:“你是谁?”
审神者和以往相比,身上的气势更为冷冽,杀意凌厉,像一把出鞘的利刃,令人无法直视。
压切长谷部张了张嘴,被那股气势压得几乎无法喘息。他勉强撑起身体,高声道:“我是主君的刀。”
那股气势慢慢从他身边散去了,叶清眯着眼打量他片刻,默不作声地转身走进屋里,捡起几件衣服套在身上,看着自己爬出来的地方陷入沉思。
是谁在恶作剧,还是说出了一些他不知道的变故?
作者有话要说:
压切长谷部:好不容易说服了主君每天中午穿衣服,他就失忆了qwq(主君腿真长)
失忆了不会变弱的,也不会失忆太久。
小叶清从一定程度上说,其实比大叶清要凶很多……
叶清以前其实老惨了╮(╯▽╰)╭
第11章 十六岁
“所以审神者大人失忆了?”三日月坐在座位上,看着叶清,慢吞吞的哈哈笑了两声:“甚好甚好。”
“你什么意思!”压切长谷部瞪起眼睛。
“真是个了不起的惊吓。”鹤丸国永用手拄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清。
下面的其他刀剑神色各异,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突发事件。
按理来说,叶清失忆这种大事不应该告诉所有人,但奈何他刚醒过来的时候动静太大,引来了不少人,异常状态自然也瞒不住他们。
叶清在主位坐着,没有看他们,只是低下头看桌子。他修长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敲起富有节奏的音节。
“审神者大人现在是多大年纪?”髭切笑眯眯的问道。
叶清皱了皱眉,抬起头扫了他一眼,才答道:“十六。”
被强制绑过来的狐之助颤巍巍地道:“审神者大人接任时应该是十七岁,并没有消失太久的记忆。”
事实上叶清也大致能感觉到这件事。
所以他当初参加的那场战争失败了?不然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压切长谷部拼命拦着,叶清说不定已经开始研究自己的身体了。
“那审神者大人还记得你告诉我们的名字吗?”三日月轻笑着开口。
这句话说出来,下面坐着的刀剑们顿时骚动起来,连狐之助都不安地转了转眼睛,才大声道:“不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审神者大人!”
叶清抿了抿唇,目光从三日月身上一扫而过,伸手把狐之助抱在怀里:“为什么?”
“姓名被付丧神知晓,是可能会被神隐的。”狐之助被武力强大的审神者抱住,顿时感觉安全了许多,便一股脑的把注意事项全部说出来:“而且审神者大人您接任的是暗堕本丸,这里的刀剑暂时都不能相信。”
“暗堕?”这个词从表面来看还可以理解,叶清摸了摸狐之助的皮毛。狐之助只是一个式神,或者说机器更为准确,它的毛发虽然柔软光滑,摸起来却像是一个玩偶。
“我其实是可以信任的。”压切长谷部在一旁小声嘀咕:“我已经被主君完全净化,臣服于主君了。”
然而叶清只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
自从醒来,他大致搞清楚了几件事。一是现在自己身受重伤,脱离营养液一段时间可能伤口开裂死亡,二是自己的处境虽然危险,但只要他们不自杀式袭击,就打不过自己。
打不过就行。
他把一大半的心放回肚子里,站起来走向三日月,微微俯下身盯着他:“我之前是不是打过你?”
三日月笑容不变,只是抬起头弯起眼睛:“审神者大人何处此言?”
“因为我现在就很想打你。”叶清坦然承认自己的心情:“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耍心机。”
可惜在他的印象里,敢坦诚的面对他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所以最后不是因为实力相近达成了表面的和平,就是他把人揍一顿或者杀了。
三日月哈哈哈了两声,慢吞吞地道:“那审神者大人现在要打老爷爷吗?”
“老爷爷?”叶清挑起眉,想了想没有用拽衣领这种粗俗的方式,而是非常有礼貌的告知:“那么我要打你了。”
与慢吞吞的语调不同,三日月的动作很快,然而在挡了叶清的几招后还是不敌,被人一掌劈到脖子上,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幸好他撑住了,身体后仰,手撑在地上,晃了晃头。
眼前的黑点慢慢散去,他没有再受到袭击,审神者则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诶,你没有晕啊,实力还不错。”叶清瞥了他一眼。
三条家的另外两把刀虽然在附近,但今剑被小狐丸拽住,正太体型的他无法挣脱,只好眼睁睁看着三日月被打。
“小狐丸,你拦着我做什么?”他恼怒地问道:“你站在审神者那面了吗?”
小狐丸细长的眸子凝视着叶清,闻言摇了摇头,并未发出声音。
“审神者大人下手可不轻。”三日月苦笑着说了一句。他虽然计策多,但碰上叶清这种根本打不过,不跟你绕弯,直来直去就是要揍你的,也没有办法。
“我已经控制力度了。”叶清随口道,他摸了摸自己手掌外侧,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果然已经不会自己愈合了吗?”
他叹了口气,嘴角却扬了扬,不再理会三日月,而是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回头冲后面的压切长谷部招招手:“你跟我过来一下。”
压切长谷部的眼睛biu的一下就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跟在叶清身后。其他刀剑甚至感觉看到了他身后的尾巴在疯狂摇摆。
“审神者大人若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来问我们也可以哦。”髭切略微提高了声音,然后对他的同僚们微微弯起唇角:“这是一个了解大人的好时机呢。”
狐之助被抛弃在主座,踮着爪子想要溜走,却被人揪住后颈拎了起来:“这件事先不要上报时之政府。”
穿着白大褂的少年说道,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白光:“正好我也想研究一下狐之助内部的构造。”
“我不会说的。”狐之助尖叫起来,它老老实实地四爪耷拉下去,任由自己被拎走。
这座本丸的刀剑对狐之助同样没有好感,在那件事情过后,狐之助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审神者的帮凶。
当初那个狐之助便是因为一直帮审神者瞒着时之政府,被他们一起一刀砍死了。
另一边,叶清扬扬下巴让压切长谷部坐下,自己坐在棺材上,双手按住棺材板。这是一个较为放松的姿势,但他双臂紧绷着,若是有袭击,也可以第一时间躲开。
压切长谷部没敢一直盯着他看,垂下头道:“主君想要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说你见到我后发生的事。”叶清道。
压切长谷部沉思片刻,掏出一个小本本,开始复述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连其中的对话都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叶清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他用一只手点了点下巴,才挑眉:“你那个本子是怎么回事?”
“里面都是主君的教诲。”压切长谷部连忙俯下身子,压抑住声音的激动:“为了能更好的效忠主君,必须全方面记住主君的话语与需求!”
这个程度似乎太夸张了。十六岁的叶清似乎感受到了十七岁自己的苦恼。
他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而是转而思考道:“按你所说,我身上有重伤,必须靠营养液度日,每天除了治疗时间以外,都待在营养液里。”
若是他的伤势按他预料,那么应该不会造成失忆,除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后果。不过……这个时之政府的态度很有趣,他们的营养液里说不定包含了一些小东西。
叶清把盖子推开,伸手沾了沾营养液,放在鼻尖嗅了嗅,没有闻出什么异常。这其实在他预料之内,按这些人所说,时之政府来自未来,说不定真的会研究出一些连他也不知道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