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时，”尤德希尔眨了眨眼睛看向拉斐尔身后两个穿着睡袍的人，“他们也是天使么？”
“不，当然不，”拉斐尔伸手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拔开塞子放在了桌子上，“阿缪尔的能力从来都不在战斗上。”他手下的天使长各有长处，如果这次遇上的是刺杀型的，那么阿缪尔一定能活着。
尤德希尔看了一眼拉斐尔，最后还是闭上眼睛从卡西迪奥的身体里离开了。
萨姆和迪恩一直在看着瓶口，那只有指甲盖大小看起来跟像是装饰品的小瓶子里，忽然出现了几粒银白色的细纱。
“所以其实天使的重量和人类灵魂的重量没什么区别？”迪恩端着他的碗凑上前去看着小瓶子瓶底的细纱，“挺漂亮的。”
拉斐尔却不以为意，他用塞子堵住了瓶口：“这是十二位天使的重量，一粒沙子一位天使。”他忽略了迪恩和萨姆震惊的面孔，“阿缪尔的战斗能力不高，但从来都是最有效率的那一个，这些日子只找到了十二位天使，低得超乎我的想象。”
“大多数的天使都在坠天过程中死亡了，”重新掌控身体的卡西迪奥如此回答到，“还有一部分徘徊在人间不知所踪。剩下的那些，除却中立隐藏自己的，多是参与了天使之间的派系斗争，这在不断屠戮我们的数量。”
比起责任感十足的卡西迪奥，拉斐尔看起来冷漠极了，他甚至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敷衍的可怕。
将瓶子重新挂会了自己的脖子上：“最近有出门的顺风车么？”理了理衬衣看着温彻斯特兄弟，“虽然很喜欢你们的新居，不过我得出门了。”
“做什么去？”萨姆看着拉斐尔，“要帮忙么？”他大概能够猜到是什么事情，为了防止这两只天使在人间惹出什么麻烦，他觉得他很有义务替这两位大爷处理后事。
对于温彻斯特兄弟的援手，拉斐尔从来都不会给予拒绝。
“如果你们能帮忙最好了，毕竟这是你们的小天使惹出的麻烦。”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卡西迪奥，“不过是小小的麻烦，连天启都能解决的温彻斯特兄弟不会拒绝我吧？”
他的话里满满的全是威胁，而温彻斯特兄弟也的确‘被威胁’到了。
迪恩耸肩端着他的麦片去了厨房，而萨姆好脾气的对着拉斐尔笑了笑：“介意和我说一说你刚才说的，加百列的号角么？”
“恩，加百列的号角。”拉斐尔不得不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那是呼唤天使们，激励他们战斗后归家的号角，吹响它之后，天使们会朝着号角所在汇聚。上次见面的时候，我想你已经看见了实物。”
萨姆点了点头，他对此的确有印象：“所以你所说的虚拟化的号角是什么意思？”
“不是真正的实物，而是用一些方法可以做到的和号角有类似功能的东西。”拉斐尔摇了摇头，“你可以理解为仿造，范围更小，辐射面积更狭窄的仿造品。这一次响起的号角离我们非常近，否则卡西迪奥不可能感觉得到。”
充当背景的卡西迪奥点了点头，转而看着拉斐尔：“天堂有谁知道这个符咒么？”
“符咒是我发明的，”拉斐尔摇头，“加百列、路西法、米迦勒，还有个别我的手下，但是他们现在都在小天堂之中。如果你真的让我找出一个人选的话，”拉斐尔眯起眼睛，语气危险。
“的确有那么一个不在我掌控之内的存在。梅塔特隆，他是父亲的书记员，曾经天堂所有的魔咒术语，都会通过他的手记录下来。”
萨姆跟上了拉斐尔的思路：“你是说，这场屠杀是个梅塔特隆的一场阴谋？但是我不明白，他同样是天使，甚至在这个档口他想要成为新的上帝就需要天使们的支持，这样的自相残杀，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你真的要我说的话，”拉斐尔闭上眼睛，“是震慑也是拉拢。比起你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天使，梅塔特隆的手段看起来还是更加成熟的。”
卡西迪奥不明所以的看着拉斐尔，等他一个解答。
“与我为敌者当此下场，投靠我者奔赴天堂。”
拉斐尔如是回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巴基的地雷
第15章 Raphael
“与我为敌者当此下场，投靠我者奔赴天堂？”
迪恩看着满地交错的翅膀投影，交纵重叠尸体上烧焦的五官，以及这些天使们临终前惶恐不安的表情：“这可真是……够厉害的。”他其实想用其他词汇的，不过考虑到天使可怜的接受能力，他还是尽量用了他们听得懂的词汇。
拉斐尔蹲在地上，带着手套的手指掐着其中一具尸体的下巴，像是观赏样貌一般将他已经有些僵硬的头颅左右扭动：“这不太对，”他将手肘搭在膝盖上，另一只膝盖压在空地上说道，“这很不对。”
“这当然不对！”迪恩哼哼的笑了一声，“天使谋杀天使？天哪，你们可是象征着天堂和正义的天使哦，竟然也会让血污玷污你们的手掌，甚至沾染同胞的鲜血？”
其中的讽刺意味不难听出来。
跟着一同前来的卡西迪奥瞪了一眼迪恩，无声的谴责了此刻迪恩恍若事外人的悠闲姿态。像是批评孩子的家长，严厉，却也有着独特的包容。
这让一直以来都被卡西迪奥庇护，甚至大多数是时候都承担着教导者身份的迪恩有些小尴尬。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他养大的儿子跟着别人家的闺女儿跑了：“嘿，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不打算分享一下么？”
“梅塔特隆没有能力在这么短的一瞬间杀死这么多天使。”或许他的兄长米迦勒或者是路西法能够做到，但是他们是站在天使顶端的炽天使，是父神倾尽大半神力后的造物，“这简直就像是天使石碑版的梅塔特隆。”
“呃……你刚才说什么？”萨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天使石碑，你听见我在说什么了。”拉斐尔看着墙上画的记号，那是另一种形式下的加百列号角，没有真实版更有号召力，但是也足够吸引那些想归家的天使，“这样是错误的，应该被修正的。”
他固执的重复着这句话，盯着墙壁的眼睛里是淡淡的蓝光。
或许是错觉，迪恩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风开始涌动，但是明明他们现在处于一处封闭的仓库中，不应该有风的涌动：“嘿，拉斐尔，你还好么？”他小心的将手放在腰后，那里除却木仓支，还有一柄天使之刃。
普通的天使之刃无法杀死炽天使，但是却足够伤害一位能量亏空的炽天使。迪恩下定决心如果其中有什么不对，他一定要阻止这只大翅膀的。毕竟他见过炼狱版的大天使，可不想再见到疯狂版本的炽天使。
毕竟根据卡西迪奥小可爱所说，这只大鸡翅是整个天堂中最难琢磨和猜透的人物。
拉斐尔淡色的眼睛随意的扫过了迪恩，哪怕经历了那么多妖魔鬼怪，连天启四骑士都经历过的迪恩，也没忍住后退了一步。炽天使的威压，几亿年的积累，并非是一个人类短短数十年能够追赶上的。
“没人想要那个破地方，”拉斐尔撑着自己的膝盖站起身，语气冷漠，“无论是路西又或者是麦克，没人想要父亲的那些破遗产。”天堂对他们来说更多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而并非想要争夺的福利。
“但是也没人想要将其弃之不顾！”曾经的小天使卡西迪奥不了解拉斐尔，因为作为小队长的他只是仰望着自己的领袖。
而后来的卡西迪奥也站到同样的高度，他攀临顶峰时，才意识到那是多么沉重的责任。
“阁下，三十六位兄弟姐妹，整整八场屠杀，您能够无动于衷么？”天使内部间的事情，萨姆和迪恩不太方便插手，所以他们向后退了几步，给这两个天使腾出了空间，“三百多位渴望回归天堂的同胞，您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
那些被号角所召唤而来的同伴，那些因为听见了家的声音，看见了回家期望的天使们，在不该陨落的地方陨落，他又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拉斐尔的手攥紧又松开，他没有给卡西迪奥他的答案答案，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工作人员被清空了。而重点全放在卡西迪奥和拉斐尔这两位天使身上的萨姆和迪恩，也没有注意到周围的诡异状况。
这就导致当一对身着FBI的人冲进来时，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主要也是温彻斯特兄弟对于这两只天使的能力太过信任的缘故。
“FBI，举起手来！”呼啦啦把他们包围的人，是真正的FBI。而且拉斐尔在其中看见了几个熟人：“萨姆·温彻斯特，迪恩·温彻斯特，你们以冒充FBI，拐卖人口的罪名被捕，”说着，他们向温家兄弟靠拢。
萨姆和迪恩的反应很快，他们不过是一个呼吸就调整好了姿势，背对背靠着彼此，面对将他们团团围住的FBI们。束手就擒并不是他们的习惯，只是对着木仓口，还要照顾两只已经失去力量的天使……
“拉斐尔！”叫人的却不是温彻斯特兄弟，而是举着木仓的JJ，“拉斐尔，好男孩儿，听话好么，我想你保证，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第一次见面时BAU就发现了，这个男孩儿对JJ有着奇异的好感度。
所以拉拢拉斐尔，分裂这个小团体的任务，就被他们交给了他们的美女外交员。
而拉斐尔站在原地看着JJ，又扭头去看温彻斯特兄弟，在他们期颐的目光下缓缓地举起了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哦，好极了！”迪恩翻了个白眼，“虽然那真的是个大美女，但是我还是得说，天使也好美色？”
“拉斐尔看到了什么，”拉斐尔的动作像是一道信号，卡西迪奥也跟着举起了手，不过他同时也没忘记和温彻斯特兄弟解释，“况且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包围圈不是么？”他在人类社会生存的够久，知道很多事情。
比如，正对着他们的黑色小玩具，对人类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迪恩哼哼的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诚如卡西迪奥所说，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脱离包围圈，就算能够脱离，从这里到他们藏车的地方还要经过一个大操场，这些FBI随时有能力弄死他们。
更何况在场的这些人还真不是他杀的，所以这个局子他蹲的一点儿都不心虚。
迪恩和萨姆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送入警察局了，实际上早在几年前他们就被FBI抓过一次。不过那次他们正巧遇上了变形怪袭击女探员，而时候女探员不仅帮他们消掉了那一次的犯罪记录，还将他们放走了。
这一次，萨姆和迪恩也抱着艺高人胆大的心态，从从容容的被FBI们带走了。
结果事情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首先他们并不是随便被塞入了某一个警局，而是直接上了飞机，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被带到了匡提科——FBI的大本营。
其次，他们身边随时随地跟着两个探员，五大三粗，就连能打的迪恩都不确定自己能够第一时间将人放倒的那种。
这下事情变得糟糕呢！
而这样糟糕的感觉，当一个干练的女警员坐在他面前，向他介绍她自己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说好的普通FBI呢，上来就是王牌部门BAU真的没问题么？？？
作为成天冒充FBI到处乱窜的温彻斯特兄弟，他们当然对FBI不陌生。实际上他们有时时跟踪FBI报道的习惯。这样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他们撞上真正的FBI不自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加熟悉FBI的流程。
对于BAU这个专门追查连环杀人犯的行为分析小组，他们知道，却没想过自己还能撞上：“你们难道不是专门追查连环杀人犯的么，为什么要抓我？”迪恩对着眼前的黑发女警员一脸莫名，“我什么都没干啊。”
他装得很不错，可惜遇上的却是专门研究微动作，微表情和人体行为语言的BAU精英：“我们并不是在追查你，温彻斯特先生。”艾米丽不踩迪恩的语言陷阱，“你们只是很巧合的出现在了连环杀人犯的犯罪现场。”
“连环杀人犯的犯罪现场？”这次迪恩是真的懵了，他看着艾米丽，“什么连环杀人犯？”他和妖魔鬼怪打交道，可没想过还要和连环杀人犯打交道啊？
还是说他的什么举动，让别人把他误解成了连环杀人犯？
艾米丽看出了迪恩的惊讶，不过她把这当成了迪恩为了洗白自己的谎言：“那些死去的人，”说着，从一旁的文件夹里掏出了一打犯罪现场的照片，“八个犯罪现场，近三百人的死亡，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在看到摊开在自己面前的这些照片后，在看到那些交叠如同投影一般绽放的黑色痕迹时，在看到这些尸体烧焦的眼睛和流血的五官时，迪恩就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呢。
他当然该死的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八个被人吹响的伪号角，那些逝去的炽天使们，卡西迪奥之前还在质问拉斐尔。
他是弄死过非人类生命体不错，但是谋杀天使这个锅，他可不背！
作者有话要说：
温彻斯特兄弟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进局子
然后他们玩脱了！
第16章 Raphael
三百多位天使的陨落，拉斐尔能够无动于衷么？
事实上，他还真能！
天使的感情其实并没有人类所想象的那么好，赋予同情心不过是更高一等生物对于低等生物的怜悯之情。
就好像人类站在了食物链的最顶端那般，天使对于人类多数时候是没有同情心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人类如此在意的卡西迪奥，在拉斐尔眼中才是不同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