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廷芳对着乌家堡主,指着项少龙“爹,他就是欺负女儿的淫贼。”
大少爷也跟着煽风点火:“爹,陶方好大胆,竟然敢和这个淫贼偷取和氏璧。”
陶方见堡主看向自己,立即摇头:“老爷,绝无此事。”
“不必争论,带回去再说。”堡主见项少龙虽衣着平常,可眉眼间神气俊朗,实属平生罕见,对陶方所说便信了三成。
一路上,见乌廷芳还是用厌恶防备眼神盯着自己,项少龙只得脸上挂起微笑,对着这位美则美矣,但脾气实属不好的美人。
项少龙又重复一遍灰胡住她套马到连晋仿造家和氏璧的经历,“乌堡主,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堡主还未发言,乌廷芳便上前呵斥项少龙:“一派胡言,连晋是个谦厚仁义的君子,顶天立地的剑侠,绝对不同马贼勾结。更加不会以假换真,私吞和氏璧。”
项少龙此时心中有些异样,插着腰询问乌廷芳:“啊,你这么维护他,难道你和他在交往?”
“听不懂?交往就是你与他心心相印,情比金坚。”
乌廷芳立即否认,她确实对连晋心有好感,可他们现在并不是情侣,“荒谬,诸多狡辩!明明是马贼抢夺乌家财物,企图淫辱本小姐,事情败落就假惺惺救陶总管,如今还处处中伤连晋,简直居心叵测!”
听到乌廷芳否认,项少龙脸上挂起一丝笑容,上前拍了拍陶方的肩膀:“你不信就算了?我有陶总管替我作证!”
陶方点头道:“老爷,属下虽然并未亲眼目睹连晋在山寨杀人,夺取和氏璧……”
乌廷芳仍旧不信,打断了陶方,“根本就是这个淫贼自说自话,片面之词,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但属下,的确在长亭镇亲耳听到连晋叫一个玉器工匠,为他打造假的和氏璧,也亲眼见到连晋身上确实也怀有两块和氏璧。至于他有何居心?属下未能得知。”陶方补充完,站立在一旁,便等着堡主示意。
“何以不在长亭镇夺回和氏璧?”堡主询问道。
“因为我想放长线钓大鱼。搞清楚这件事。”项少龙上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堡主接着问:“此话何解?”
“因为我听陶总管讲,其实这次护送和氏璧的路线非常机密,由头到尾,也只有四个人知道,乌堡主、陶总管、大小姐,还有赵穆,那就是好明显此时有内奸。”项少龙说完便站定在乌廷芳面前,眼神看着乌廷芳。
“荒谬,芳儿并无告知任何人。”
“就是嘛,那肯定就是赵穆叫马贼去抢劫的,然后再叫连晋去杀马贼,抢回和氏璧。”见乌廷芳慌张向堡主保证,项少龙跟着补充。
陶方点头。“言之有理,连晋再赵穆的行馆落脚,显然是受命于赵穆。”
项少龙接着说:“连晋根本就是帮赵穆做事的。连晋虽然带着还是去向赵穆交代,但谁知连晋是不是突然间起了歪念,寻工匠打了一块假的和氏璧,然后自己再私吞和氏璧。”
大少爷本就与项少龙看不过眼,听项少龙侃侃而谈,更是心生厌恶:“哼,照你这么讲,你对整件事都了如指掌,洞悉先机。为什么当时不马上拆穿他们,直斥其非。”
项少龙没理会大少爷的恶劣态度,回道:“因为我想将计就计,利用连晋吧和氏璧安全运回邯郸。”
堡主闻言,沉声质疑道:“但和氏璧已落入他人手中,即使安全运抵邯郸,亦于事无补。乌家亦是失职,是死罪!”
项少龙早知堡主有所疑问,微笑上前道:“乌堡主,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想了一个办法。”
“你有何办法?”
“但我暂时不能说,堡主。”
“夸夸其谈,根本就没有办法。”乌廷芳也知项少龙所言或尽数是真,可让乌家堡上下性命悉于项少龙一句“我有办法”之上,乌廷芳还是不满。
“我本来是可以讲的,但因为你和连晋的关系密切,我肯定你们之间不简单。如果我现在讲出来,你去告诉连晋不就糟了。”项少龙看着乌廷芳,今日乌廷芳对连晋处处维护,定不简单。“堡主,稍后找个私人时间和你慢慢谈啊。”
“你无需在此胡说八道,我马上叫连晋来。当面对质,讲个明白。”
项少龙听完,只觉十分无奈。这女子,大脑回路是否有问题,虽自己是有心激她,可她信陶方所说,又不信自己所说,明知是连晋所为,还去寻连晋问个明白?扯住说走就走的乌廷芳,“你去寻连晋,讲出来就穿帮了。”
“何谓穿帮?胡言乱语。你是怕被人拆穿你的谎言!”
项少龙也不想再与乌廷芳争辩了,转身看向堡主:“堡主,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如果明日不能完璧归赵,我便人头落地。”
陶方微向项少龙靠近,以示支持:“老爷,属下也以性命担保。”
见爹已相信,大少爷有些急切,他本就不信项少龙,更觉得他骗术高超连陶方都骗过,此时更是在诓骗爹:“爹,孩儿觉得这个项少龙身份神秘,来历古怪,内里一定有很多秘密,不如我们将其严刑逼供,务虚以礼相待。”
项少龙朝乌堡主望去,“我现在已经任凭宰割,一天时间而已,明日便可以让赵穆与连晋交出和氏璧。”
乌廷芳亦上前也拉住堡主的手:“爹,你千万不要受他蒙蔽。如果失去和氏璧,乌家堡上下都会收到牵连。”
项少龙看也不想看乌廷芳,只想说服乌堡主:“你也知道乌家堡上下人命攸关,现在只有兵行险招,乌堡主,你相信我吗?”
乌堡主上下打量项少龙,陶方是他无比信任的属下,既然陶方也对项少龙如此推崇,那他不妨一试:“好,乌某就给你一天时间。”
乌廷芳此时只觉得十分失望:“爹,你单凭他片面之词,便将乌家上下交到他手中?不行,芳儿要去找连晋!”
乌堡主威严起身,看着乌廷芳:“芳儿,站住,你暂时不准离开乌家堡。还有,你不可以和连晋联络,知道吗?芳儿,不可以再胡闹了。你乔装和陶总管出去,爹还没惩罚你。还有你,威儿,你也不可以离开乌家堡。知道吗?”
见两人答应,乌堡主方露出亲近笑容:“项少侠,请跟我去书房。”
离开时,项少龙看着满脸不愉的乌廷芳,做了个鬼脸:“此事如何,你明日就知道了!”
连晋顶着身体不适,还是策马赶回了邯郸。
此时,赵穆正在蹴鞠场与众位家将蹴鞠。
连晋站在蹴鞠场旁,冷眼看着,因场中众人对赵穆的蹴鞠牵就,而被牵连诛了全家。
赵穆也觉扫兴,见连晋已到,便下了蹴鞠场,向连晋问道:“事情办妥了?”
连晋手中提着和氏璧,恭敬回复:“一切已经办妥。”
暗室中,赵穆拿着连晋呈上的和氏璧赞叹道:“晶莹剔透,真是玉中极品,旷世之宝。得此稀世之宝,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但是最重要的,就是可以阻止秦赵两国交和。”
连晋用手抵着剑身,点头道:“赵国得不到和氏璧,一定不会放嬴政,秦国交还和氏璧,却得不到嬴政,必定会出兵攻打赵国。到时候秦赵交战,对我们楚国最是有利!侯爷,你又为春申君立下大功了!”
赵穆将和氏璧放在盒中,赞赏看向连晋:“这次功劳不会少你一份!本侯自会向君尚替你美言一番。”
“谢侯爷。”
“侯爷,属下有一事要问。君上派侯爷来赵国潜伏多年,如今赵王亦对侯爷言听计从,侯爷何不早日谋反,成就大业。”
赵穆听言,拍桌警告连晋:“大胆,本侯一向忠于君上,你竟敢讲出大逆不道的话!”
连晋知悉赵穆口中怒气,连忙跪下:“属下只希望侯爷早日成就大业。”
见连晋忠心,赵穆深感满意,潇洒一笑,走至连晋身旁,扶起连晋:“时机一到,君上自有指示。你不必费心,只需做回本份就够了。”
“啊,对了,此次夺宝事关重大,你肯定没有留下活口?”
“山寨中的马贼,早就一个不留!”
见连晋起身时,行动不如往日伶俐,赵穆询问道:“此次夺宝,是否有受伤?”
连晋见赵穆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心中不悦,面上仍是恭敬:“无事。只连夜策马赶回邯郸,腿脚有些不适。”
第4章
当日夜。
项少龙左右打量着布置简洁,却不失大方的寝室,处处都很衬他的心意,更关键的是,这寝室离乌廷芳最远,真是再满意不过了。
“多谢陶兄安排的寝室,我很喜欢。”
项少龙接过陶方手中的自己的包裹,他身上这件衣服还是善柔给他买的,今早,衣服被划的七零八落,他才去给自己买了一件新衣服,可惜了他猫和老鼠的T恤,破一件少一件,还得在这里再待三年呢。
项少龙翻着包裹,越翻越不对,连忙将包裹拆开,将东西倒在床上,矩子令、药囊、绷带、指南针……可最重要的通讯器呢?他的通讯器呢?
“项兄,这是在寻找什么?”
项少龙扯过陶方,慌张比划着着问道:“你来的正好,我还记得我脖子上挂的那个圆圆的、黄色的东西吗?你今日可有见过。”
陶方见项少龙如此紧张,愕然道“今早便没见项兄带着了,在下还以为项兄收起来了,竟是掉了吗?”
项少龙记得自己昨夜自己扯衣领的时候,还摸到自己脖见绑通讯器的绳索。今早,确实换衣服的时候也没看到通讯器。
难道!
是掉在连晋屋里了?
项少龙只觉得天雷轰顶,那东西,虽连晋得到也不知道该如何用,也破坏不得,但以连晋的机智,他要如何解释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连晋手中啊。
此时,项少龙心中挂念的通讯器正在连晋手中,这东西果然神奇,手捏不碎,刀劈不坏。连晋冷冷打量手中通讯器,这般神奇之物,想必主人也不会就此舍弃,连晋换上新的绳子,将其挂在腰间。
等君入瓮!
第二日,赵国王宫。
“大王不必操心,关于魏国、韩国要求于本国结盟一事,微臣自会处理。”赵穆拱手对着赵王承诺。
“大王,此时不宜拖延,应早做决定。秦乃狼虎之国,异人刚即位……”
“冯大夫,大王已经将此事交予本侯处理,你不必再啰嗦!
“乌堡主到!”
“乌堡主是否已至?快传。”赵王听到乌堡主已到,也是精神一震,他不想在听两人争吵,对巨鹿候道:“巨鹿候,这次秦国将和氏璧归还本国。真是出人意表。”
赵穆面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世事难料,大王还是不要寄望太高。”
赵王闻道:“你是怕秦国出尔反尔?”
赵穆但笑不语,转头看着正走来的乌堡主。
“在下乌应元,带同家将陶方,参见大王!”
“乌堡主不必多礼,和氏璧如今安在?”
按照项少龙昨日与他说的办法,乌应元回答赵王:“在下并无带同上殿。”
赵穆不屑睨了乌应元一眼,“朝见大王,就要带上和氏璧,乌堡主空手而来,是否要欺君犯上。”
乌应元未理会赵穆,看向赵王:“大王,请听陶方解释!”
“小人奉命从秦国护送和氏璧返赵,但将到邯郸之际,竟然遇到马贼。和氏璧被马贼所劫。”
赵穆志得意满看向乌应元及陶方:“和氏璧被劫,真是所托非人,和氏璧价值连城,你竟护送不力,失手被夺。理应处以极刑!”
听赵穆落井下石,乌应元如今无比确认项少龙所说无误,拱手道:“大王,此事还有下文。请大王容在下见一个人。”
赵王问道:“何人?”
乌应元未看向赵穆,微笑回道:“是一个少年侠士,叫项少龙。得此人相助,和氏璧幸保不失。”
“传项少龙。”
赵穆紧盯着乌应元,“乌堡主,你是否再故弄玄虚?既然和氏璧幸保不失,何不立时呈上?”
乌应元嘲弄看向赵穆,不再回答。等着项少龙上殿。
项少龙本就守在外面,很快便到了,“参加大王,在下项少龙。”
“不必多言,快讲,和氏璧如今安在?”
看着赵穆看自己的探究眼神,项少龙也没犹豫,指着赵穆便道:“在他家里!”
赵穆一惊,连晋与他说没有活口!可事情是如何败露的,可眼前不是追究的时候,赵穆喝道:“胡说八道。”
乌堡主上前一步,看着赵王,回禀道:“的确在侯爷府中。”
赵王此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此话何解?”
项少龙白了赵穆一眼,将昨夜乌堡主要他讲的话说出来:“其实这次成功夺回和氏璧,完全都是他的功劳,他先派连晋去马寨杀光所有山贼,然后再将和氏璧放在自己家里,他这么料事如神,本来我想帮他也帮不上忙。他简直可以去摆摊看相了。”
“巨鹿候,此话当真?何不一早言明?” 赵王摸着胡须,显得有些高兴,“大胆巨鹿候,竟然故弄玄虚,戏弄寡人。”
盯着赵王,项少龙想知道这赵王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他话那么明显,这赵王都听不出来吗?算了,这也不归他管“我想他是像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哦。”
“你怎么不早说呢,寡人马上派人去你府中迎接和氏璧!”
赵穆心中愤怒,可也知现在这个结局是最好的,只得面上带笑行礼:“不敢劳驾大王,微臣立刻回府取来。”
望着赵穆的假模假样,项少龙偷笑。
可马上,项少龙脸上的笑容便不见了。
“不必了。寡人已经迫不及待,两位卿家,亦随寡人车马同行去迎和氏璧。那个项......项少龙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