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那个小姑娘当时迎合你,你又是否开心呢?”赵盘认真想了想,先是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
“你看,若是那个小姑娘迎合你,你也快乐不了多久。你不会认为是因为你的强迫她才妥协的,你会认为是她在估计勾引你对吗?” 赵盘脸青唇白盯着眼前此人,他确实没有说错,若那个姑娘真的迎合他,他确实也并不会开心。
“赵盘,你的父亲赵括我记得是在你刚出生不久便去世了吧。那个时候你娘过的好吗?” 赵盘脸色煞白看着项少龙,他确实从未想过他娘为何会与赵穆勾搭,他以为是他娘不知廉耻。“你娘的性格你应该知道,她性格柔弱惯了,本来也不刚强,算不上那种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日夜奔行五百里取敌方首级的女人。你爹去世,他的父兄均不在邯郸,你又在襁褓,孤儿寡母,为了保护你,你娘付出了很多。”
项少龙拍着赵盘的肩膀,“你也不负你娘的期望,你长的很好,只是许多事情,你还小,太在意外人的言论,钻了牛角尖,不理解你娘的用心。”
赵盘脸色别扭转到一旁,呜咽道:“从来没有人对我讲这些。”他自小没有父亲,那些人欺负他,母亲只会劝他忍耐,可他也在想若是自己有父亲,父亲会不会像别人的父亲一样,站在自己身后,打也好,骂也好,可心中却始终是疼爱支持自己的。
在这时代呆的越久,项少龙便越觉得这世间的女子都不容易。这时代赋予男子的机会比女子多了许多,虽说巾帼不让须眉,但这毕竟都是少数。不论是母亲也好,还是父亲也好,孩子总是渴望家中有一个人的形象是如泰山般稳稳站立的,赵盘自己没有意识到,便把这种渴望转化成对这个家庭的不满发泄至赵雅身上,两母子之间的关系才这么紧张。
赵雅站在不远处,项少龙的话语随着风飘到她耳中,却如千金石一样沉甸,她只是一个女人,当年赵括带着四十万将士死在长平,她还能改嫁给谁?她最憎厌就是那些色迷迷的嘴脸,不过是像向世人夸耀征服了她她这节妇的魅力,为了盘儿,为了自己,她不得屈服于赵穆。
赵倩守候在赵雅身边,姑姑生病,她求了父王出来看看姑姑,可没曾想居然会看到那个在宫中救下自己的男子。项少龙?他叫项少龙吗?
项少龙也看到了赵雅,他刚才还打了别人孩子的屁股,现在孩子的母亲便出现他的面前。
“项郎,雅儿想求您一件事,求项郎收下盘儿做徒弟。只有项郎的话盘儿还愿意听,还能听。雅儿不希望他建功立业,只祈求他这一生平安顺遂,开心快乐。”赵雅深深行礼,本就因为生病有些虚弱的身体此时更是如柳絮一般飘摇。
项少龙见赵雅眼含凄然之色,知道她想起擅纸上谈兵的赵括,他本就是想从赵雅身上获得情报,只是顺手再多教一个赵盘,不算什么大事,也便答应了:“我还有一个徒弟,是乌家堡大少爷,乌庭威。现在,乌家堡与巨鹿侯府关系不好,待什么时间师傅引你们两个亲自见一面。你们师兄弟二人倒是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这些日子来,项少龙总算体会了一把原来在警校的紧迫感,乌廷芳不想嫁给连晋,乌家堡上下剑客自然都得加倍努力,可连晋不仅是赵穆手下第一剑客,也是赵国第一剑客,要想胜利谈何容易,只能日日练剑,苦求胜利之法。
加上乌庭威最近放马去了,他干脆就直接在赵雅府上,边照看着赵盘,一边自行琢磨练剑。
赵盘前几日被赵德找了麻烦,项少龙教了几招后,便急不可耐的上街去找赵德麻烦,看到赵盘鼻青脸肿但回来时却兴奋至极,项少龙便知道,这小子赢了。
他今日从赵盘出门便专门让身边伺候的赵雅府上的婢女准备了几枚熟鸡蛋,项少龙大力在赵盘脸上揉搓,看着赵盘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项少龙哈哈大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如此开心的,或许邯郸城内独此赵盘一份。项少龙淡淡道:“明知道人家不是一个人,你拿着剑就敢上,不知道你是有勇气呢,还是没脑子呢?谋而后动,前几日才教你的东西,怎么今日就忘个一干二净!”
赵盘哂道:“师傅,轻点,轻点。我知道错了。再说,我不是知道,有师傅教我,那赵德算什么,我一个打他十个。到时,等我再勇猛写,我定要将连晋那厮打趴下。”赵盘攥紧拳头,眼中含着斗志。
这一下倒是项少龙懵逼了,“连晋?你与连晋又有什么仇恨?”赵倩装作侍女守在一旁,听到赵盘说起连晋,连忙咳嗽两声,姑姑最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连晋,更被说还被项少龙知道了。
项少龙转头看向赵倩,又看了闭嘴转移话题的赵盘,沉吟片晌后,未再问起,直接给赵盘布置了今日的任务,便去找了抚云。
“你说,是因为连晋促成了雅夫人依附于赵穆?”项少龙有些不敢相信。
“当年,夫人嫁人时只有十四岁,小公子尚在襁褓之时便没了父亲,可长平之战,赵国损失实在严重,为平复民众怒气,安抚仍旧守在交界处的赵家人,大王只能让夫人这个未亡人做出表率,终身不嫁。夫人带着小公子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后来,赵穆与大王……赵穆还想要夫人。那个时候,夫人如着了魔一般,眷恋上连晋,结果,相比项先生也已经猜到了。”从那以后,夫人便再也不见连晋了。抚云的声音带着怜惜与苦涩,夫人这一生,过的实苦。
捏着赵雅的挺翘的下巴,赵穆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你还未将项少龙拿下?看你这样子,难道是对项少龙动心了?”
“雅儿没有,雅儿只是恼怒侯爷一次一次将雅儿送到别的男人身边,说爱重雅儿,都是假的。”赵雅盯着眼前的赵穆,装作顺从柔弱的样子。赵穆眼睛微眯,看出赵雅眼中的闪躲,重重吻向赵雅:“没有就好。若雅儿对项少龙动了心,这项少龙本侯还真不知是该留还是不该留。”
从赵雅府中出来,项少龙便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故意走到偏僻处,拔出木剑迎敌,见项少龙识破,又已是隐秘处,三人持剑由隐伏处跳了出来,把他团团围住。近日来对自己剑术的自信,彻底受到了挑战,对方似乎知道他的手段,三人配合默契,迫使他双手一刻不闲,一人持剑直攻项少龙面门,一人持剑专供双腿,还有一人的目标更是直指他心口要害,“锵锵”两记重击,项少龙直被对方劈的虎口发麻,抓不住剑,还以为他项少龙今日托大就这样丧命在战国的土地上。
项少龙持剑仓皇下迎接,却未感受到剑身相触的压迫感,睁眼一看,竟然是连晋。剑身挥动,寒光凌冽,只一会便见三人的尸体已躺在地上。连晋收剑入鞘,居高临下看了项少龙一眼:“以你的剑术,迟早也会死在赛台上,我会迎娶乌廷芳,你勿需再多做无用功!”
说完,连晋放下一瓶药便转身离去,项少龙无奈苦笑,看着连晋背影:“你帮人就只帮一半的吗?”
连晋刚走,另一人便迎了上来,是上次在质子府中救下他的善柔,将项少龙扶起:“刚才我本打算出手,便看见连晋持剑加入,你与他是朋友?”
“朋友?”项少龙囫囵应道:“算是吧。对了,上次只在质子府中见过你一面,这段时间你又去做生意了?”
善柔蹙眉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没回答项少龙的问话,反而问了项少龙一个问题:“你将墨子剑法教给别人了?”这三人他可熟悉的人,也是她们杀手组织内的人。
“恩,我认了两个徒弟,教了一些。”项少龙有些纳闷:“怎么了吗?”
“矩子令能号令天下墨者行会。而元宗,严平已死,矩子令下落不明,从你徒弟身上顺藤摸瓜到你的身上大概可能有矩子令的消息,你觉得呢?”善柔幽幽问道,“幸好这三人未下死手,只是想将你活捉,否则就算连晋与我赶到,你怕现在也已经是凉透了。”
项少龙摸着脑门尴尬笑道;“啊哈哈,那真是我大意了。以后少教一些,少教一些。”
“还有,近日乌家大小姐比武招亲的事情,连邯郸外都有所耳闻,与你作为对手的连晋,你真的能胜过?”善柔又问道。
项少龙也有些无奈,与善柔讲了近日在乌家堡发生的事情,“我这还得靠乌家堡去咸阳呢,也是也没办法。”
“也对,项兄对夫人情深义重,自是不喜欢乌廷芳。”善柔点头道。
听得善柔的话,项少龙邹了邹眉头,他来秦朝便是为了寻找一个与秦青的机会,可他现在有多久没想起秦青了。
第12章
连晋站在悬崖风口上,劲风吹的连晋的衣袍呼呼作响,看着不远处的邯郸城,连晋手中紧握的剑身微微有些发抖,脸上现出阴霾。
刚才他是无意撞见有人在跟踪项少龙的。他一贯是理智的,可刚才救下项少龙他确实是冲动了。无论感受如何,他都知道,他好像并不是非得让项少龙死了,那人,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他渴望的太多,想要的太多,他如果对这种无来由的温暖有了眷念,那么他便永远就如绑缚住翅膀的鸟儿,永远也变不成雄鹰。
连晋将脑中如思绪如乱麻一般,长久未离开。而在宫中的乌廷芳与赵倩同样在为项少龙的事情忧思重重。
“公主啊,你怎么这么傻啊,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乌廷芳扶下正准备上吊自杀的公主。刚才她进门的时候,婢女说怎么也敲不开公主的房门,没想到居然是在寻死。
乌廷芳与赵倩是一对投机的小伙伴,赵倩久居深宫,最羡慕的便是像乌廷芳这样自由自在游历在外的洒脱性子,而乌廷芳也最是心疼怜惜赵倩这个一直待在宫中不得自由,唯一的爱好竟然是扮演丫鬟、养兔种花的赵国三公主,她们是最好的朋友。
赵倩生的最是娇巧柔弱,年岁在十四、五间,眉眼带着神伤与黯然与乌廷芳讲着最近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她心中一直有一个人,那人在宫中救下险些落水的她,机缘巧合在姑姑府上再次见到他,原来那人竟然是她表哥的师傅。可她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甚至他还以为她只是姑姑府上的一个丫鬟。
对项先生的爱慕之心无出着落,父王又让她嫁给荒淫无道的魏国太子,没人人在乎她,父王只是想要借由婚礼的时机趁机夺得魏国的《鲁班秘录》,她不想嫁,可她也不敢拒绝。
乌廷芳沉默听着,心中百感交集,赵盘的师傅,她早就听他哥哥讲,项少龙收下赵雅的孩子做徒弟,那赵倩所说,应该就是项少龙了,乌廷芳面上露出苦笑,十分想告诉赵倩,项少龙之于自己的意义,可见赵倩神情哀伤,眼泪涟涟,爱情与友情之间,让人如此难以抉择,可乌廷芳此时不得不做出选择,她想将项少龙让给赵倩,“公主啊,你别伤心,你不是说你认识大牛哥吗?你若真是不想嫁给魏国太子,廷芳愿意和大牛哥帮你离开王宫。
“小兔要被大王赐旨嫁给宫中杀猪的张□□子?”项少龙皱眉疑道,那个叫小兔的丫鬟是在他王宫和赵雅府上认识的,他未告诉他他的真实姓名,只说自己叫大牛,她说在宫中宛如笼中鸟,从出生到现在一起未离开皇宫,过的十分不愉快,见小兔单纯,他才承诺将小兔带出王宫,可乌廷芳又如何与小兔认识的?还专门将他约到没人的亭内。“她真叫小兔?”
乌廷芳掠过项少龙的问话,恍然道:“你不会忘记你对小兔的承诺,将她救离王宫吧。”
“记得啊,救人是小事。”见乌廷芳有些失落的感觉,项少龙拍了拍乌廷芳的肩头,
“好,你记得就好。晚上你在王宫门口等着接应我就好了。”项少龙点头,答应乌廷芳。
到了晚上,将乌廷芳让自己换的乌家堡下人的衣服换上,项少龙双手环抱以脚点地站在宫外,避开了赵穆府上晚上进宫的马车,等着乌廷芳出来。本以为连晋也会随着赵穆一起进宫,可连晋竟然也停在了宫门口。
妈的,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
但与乌廷芳约定的时间就快来了,项少龙从地上连忙摸了两把泥灰粘在脸上,乌廷芳刚才已经将马粪桶运进宫了,他是男子,自然不方便在宫中行走,待乌廷芳将小兔用马粪桶救出来,他再对小兔的生活进行后续安排。
立在门口的连晋,也看见了身形猥琐的项少龙,看见项少龙满脸讨好的笑容,抱剑别过眼来,不再搭理他。
项少龙松了口气,朝连晋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此时乌廷芳和乌家的马粪队伍也准时到了宫门口。看见乌廷芳的连晋抬手拦住了乌廷芳:“芳儿,你来此处干什么?”
“今日乌家送马粪的乌大头请假回了老家,爹让项少龙来陪我来送马粪,不行啊。”乌廷芳装作不满强势回应道,刚才宫门口侍卫并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她自然是不怕连晋的。
“没有,芳儿可需要连大哥帮忙。”连晋深情问道。
“不同了。”乌廷芳自然不用连晋帮忙,将正在做鬼脸恶搞连晋讲话的项少龙拉到身旁,“芳儿有他帮忙就够了。”
项少龙做出举双手投降的动作看向连晋,他与乌廷芳可没有关系的。
连晋看着项少龙冷哼一声,避在一旁。
刚将小兔在吴家大婶和大叔家安置好,项少龙捏着下巴,看着乌廷芳,“啊,没想到,你也有急才。”
乌廷芳瞟了一眼项少龙,平静的道:“怎么。你还以为我就是有头脑简单的大小姐啊,你这次还要多谢我。”
“不是吧,多谢你?”项少龙就纳闷了。
此时,换了一声民女服饰的小兔收拾妥当出来,“怎么?我的样子很难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