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明显感觉老大心情欠佳，那人连忙从快银身边溜了过去，等着万磁王也把自己一起捞走。
而在此时才终于目瞪狗呆地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皮特罗当然不可能让他亲爹就这么把乔伊斯带走，也身影一晃，刷一下出现在那个手下身后，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硬是把他拽在了原地：“别动！”
“你把乔伊斯放下来，他不可能跟你走的！”机智地扣下了人质，快银小朋友仰头对万磁王怒目而视：“教授还等着他送我回学校给工资呢！”
“你都多大了还需要别人送你回去？！”一听见皮特罗跟自己呛声，万磁王同样不乐意地瞪了回去：“查尔斯就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吗？！”
“你赶紧把教授的客人放下来！”
“你给我把手从我的人身上拿开！”
乔伊斯：“……”
感觉有点微妙是怎么肥四？
该说不愧是亲生的吗？吵架都吵得如此和谐。
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乔伊斯并不打算坐等小朋友吵赢了之后把自己从天上弄下去，当然也不准备坐以待毙，真的被万磁王带走。那实在太丢他的脸了，炫酷的前九头蛇杀手丢不起这人。而且实在不行不还有Zero在吗，那家伙身上的秘密多得连乔伊斯都搞不清，但万一真有什么不怕超能力的本事，那收拾个万磁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因此，动了动自己尚能自由活动的左手，乔伊斯安下了心，开始仔细思考现在究竟有什么方法能够让自己脱困顺便摁着这个混账后爹捶一顿。
然而，下一秒。
一道看起来就威力颇强的光束从天边呼啸而来，直直朝着半空的万磁王打去，同时飞来的还有一块乔伊斯怎么看怎么眼熟的盾牌。而正忙着和皮特罗小朋友互相语言攻击，当艾瑞克发现有人突袭时，再想做出什么应对措施已经来不及，只能向后躲开光束，同时挡下朝脸拍来的星盾，但也无力再维持控制着乔伊斯的能力，让他从和自己平行的半空掉了下去。
“？？？”
没想到没被万磁王带走，却要先面临摔死的惨剧。乔伊斯满脑袋问号，正要在落到地面之前调整到对自己伤害的姿势，却还没来得及伸出右手垫在身下，就被某个人在空中接住了。
还他妈是公主抱。
前杀手同学一脸懵逼地抬眼望去。
“还好吗？”一张……很难形容是什么配色的脸从上至下俯视着他，额头正中央嵌着一块橙黄的宝石。这么具有个人特色的形象乔伊斯并不曾见过，但站在这人身后地面山的那位，他可就太眼熟了。
“谢谢你，幻视。”朝两人的方向招招手，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朝前走了两步，比了个感谢的手势：“盯好万磁王，把乔伊斯给我吧。”
“不客气，队长。”
点点头，幻视看了茫然的前杀手一眼，连点预警提示都没有，就直接单纯地松开了手，让他重新往地上掉去。在快要砸上地面时被美国队长稳稳接盘，成功降落。
怎么看怎么像一坨被随手丢弃的麻袋，没有半点杀手应该有的尊严。
乔伊斯：“……”
玛德，我不要面子的吗？
被史蒂夫直挺挺地戳在地上，努力思考着自己人生的意义。他依然保持着懵逼的表情，看了看天上气闷的万磁王和紫色的披风侠，又看了看身边微笑的队长爸爸，竟然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感谢史蒂夫的及时赶到，还是遵从本能落荒而逃。
“你没事吧！！”
眼见复仇者联盟赶来把乔伊斯弄了下来，快银也不继续跟那个万磁王的手下干耗了，一闪身出现在对方面前，紧张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个遍：“那个老家伙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还好？”生无可恋地抹了把脸，乔伊斯的语气听起来极度虚弱：“如果你现在带我回去，最快几秒能从这里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
啊？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开口，快银小朋友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天上的万磁王又沉下了原本就挺难看的脸色，语气不善：“你敢跑试试。”
“咳。”史蒂夫也在他身边轻咳了一声，很难说到底是在提醒还是威胁。
乔伊斯：“……”这他妈是要命啊。
怎么办，现在说我认错了你们都不是我爹还来得及吗？还是找个妈过来救他？！
毫不怀疑要是他丢下这堆烂摊子跑了，万磁王和美国队长估计真的能先放下架不打，联手把自己抓回来再说。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的前杀手幽怨极了，最终还是忍痛败在了黑恶爹势力们的手下，摆摆手示意自己就在这儿，事情解决前哪也不去。
算了算了。
不过，虽然跑不了，但他也总得坚持自己的立场。乔伊斯站在原地冷静了会儿，终于回想起了被超能力支配的屈辱。既然他自己没法解决，那放着让别人替自己解决这个大麻烦，那他也是不介意的。
不然爹是要来干什么的？
这么想着，乔伊斯扭头看向身边一身正气的美国队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摆出了自己最委屈的表情。
边委屈还要边告状。
“爸，有人打我。”
他指着天上的万磁王愤愤开口：“他还非要说我是他儿子。”
史蒂夫：什么？？！！
而万磁王：“……”
操。
第51章 落定
这是个什么情况？
有那么一会儿, 在乔伊斯神一样的告状之后，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满脑袋问号，很难掩饰自己的脸上震惊的表情。
只不过，不同的人震惊的地方并不太一样。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美国队长有点意外万磁王居然也是他们后爹势力中的一员, 并对乔伊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选择了自己而眉开眼笑。跟着他来的复仇者们震惊于自家万年处男的队长居然连儿子都有了，还他妈有一条九头蛇出品的铁胳膊，简直分分钟脑补一场大戏。而变种人一方则是惊恐地将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万磁王身上, 根本不敢相信对方居然这么强行碰瓷, 打了美国队长的儿子还要当人家爹, 这是想一个人单挑整个复仇者联盟吗？！
先说好我不会帮你的！
万磁王：“……”
等等，为什么你们就这么肯定的认为是我在碰瓷。
我难道长了一张缺儿子的脸吗？！！
“咳, 别害怕。”被乔伊斯难得的一声‘爸’哄得身心舒畅, 美国队长轻咳一声，在一阵死寂之中率先开口。丝毫不介意自己被人当盾使了：“有我在, 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指头。”
“我知道。”
脸上委屈巴巴的表情依然没有收回去, 反而连眼底都开始闪烁起泪光, 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欺负得惨了。戏精上身的乔伊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史蒂夫的衣角，看向被自己迷了眼的老父亲：“你一直都是对我最好的。”
史蒂夫：“……”
暴击。
虽然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严厉的父亲, 但真的喜提了儿子之后, 史蒂夫才发现什么严格的要求啊, 做人的道理啊, 不能宠溺的原则啊统统都是扯淡, 这么乖巧可爱的儿子有谁不喜欢，更何况他还在天杀的九头蛇手里受了那么多年苦，简直是一刀一刀往史蒂夫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戳。他自己的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是儿子，他不好好宠着谁宠，指望对面那个把铁皮套在头上天天搞事的中二晚期吗？
一看他刚刚居然对乔伊斯动手，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个好爹！
这么想着，完全忘了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连好儿子的主人格都打了出来。美国队长长臂一展，把乔伊斯圈在了自己身后，举起盾牌，眼神不善地看着还飘在天上的万磁王。
“想带走乔伊斯，除非我死了。”斩钉截铁地这么说道。说着他又看了同样在天上的幻视一眼，很快改口：“当然，就算我死了，我的队友也不会让你把他带走。”
想抢他儿子？门都没有！
哇。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把自己保护在身后，乔伊斯眨了眨眼，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而史蒂夫也确实足够可靠，如果是他的话，就算以后真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他也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那样对待Zero。这样，也差不多让他放下了最大的顾虑，能够放手一搏。
就是不知道Zero能不能吃得消队长爱的教育了。
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也从浮夸恢复到成了一贯的平静。乔伊斯最后朝万磁王投去了一枚挑衅的眼神，随即就安安心心地站在史蒂夫身后，专心享受有爹罩着的待遇。
而快被他气死的艾瑞克：“……”
不是，这不是我儿子吗？！
“我管教我儿子，关你们什么事。”自己认不认儿子是一回事，但被别人把到手的儿子抢走又是另一回事。万磁王脸拉得老长，一脸‘你全家都欠我两百个儿子’的表情，并不为乔伊斯突如其来的倒戈而苦恼：“给我让开。”
他至今仍认为对方不愿意跟自己走，一定是叛逆期还没过的锅。
而堂堂美国队长居然来抢他的儿子，要点脸吗？！全美国谁还不知到你至今仍是个百岁老处男！！
“把我儿子给我！”
“那是我儿子，凭什么给你？！”
“你说谁是你儿子呢！！”
“我说是我儿子，就是我儿子！！”
“……”
听着他们毫无意义的老父亲式争吵，快银几乎要不认识‘儿子’这个词了。虽然他才是万磁王亲生的，但他显然一直都不为对方不要亲的非要带走后的而苦恼，反而很为乔伊斯感到高兴，甚至生怕复仇者人手不足，被万磁王钻了空子。一闪身出现在缓缓落回地面的幻视身边，伸着脑袋左顾右盼。
“你们来了多少人？”他问道：“总不会只有你和队长吧？”
“还有旺达和鹰眼。”本质还是个有问必答的听话宝宝，幻视老老实实回答：“但是旺达不太想过来，鹰眼在那边陪她。我觉得她是应该不想看见万磁王。”
皮特罗：“……”亲爹唉，你做爹怎么能这么失败呢？
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底，乔伊斯再度确信自己没有跟对方走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
而就在三人默默吃瓜围观的时候，美国队长和万磁王也已经结束了没有任何卵用的争吵。大概是觉得这样一句一句互怼有损自己的颜面，万磁王冷哼一声，决定用石锤砸对方一脸，让自己占据道德的制高点，才好光明正大地下手抢人。
“你来说。”他面色不善地将目光转到自己瑟瑟发抖的手下身上：“我跟美国队长到底谁才是爹？”
跟快银咨询了一下那人的超能力，史蒂夫也不打断他，就抱臂看戏，悠闲地等着对方打脸。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
在艾瑞克锐利的瞪视中几乎快要哭出来，那个手下抖得像是帕金森发作，看样子似乎也很想躲到史蒂夫身后：“你，你你跟队长都是，是那位的爹啊！”
“……”
而且都不是亲的。这句话对方没敢说出来，因为万磁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里形容了，那简直就是崩塌殆尽式的崩坏。倒是美国队长看了他一眼，显然很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既然都是后爹了，那还争什么亲疏远近，非得给别人的亲爹养儿子吗？
那可不就是。史蒂夫这么默默想道，他不但要替乔伊斯的亲爹养儿子，以后要是真找着了，他还要跟对方严肃地谈一谈。
“这不可能。”
倒是并不知道乔伊斯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万磁王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要裂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两个爹，想想都是一出伦理大戏，也不知道他和美国队长到底谁的帽子带得这么好看。不过很快，他就又想起了一个比有多少爹更重要的问题——既然我跟罗杰斯都是你爹，那你为什么不选我，我有哪点比那个把星条旗穿在身上的家伙差吗？！
“那是当然啊。”面对万磁王的质疑，乔伊斯只回给了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你一见面都对我动了手，史蒂夫……”等等，他好像也打我了，甚至连Zero都打成了孙子。
“还有你的品位这么糟糕，穿着基佬紫出来乱晃，你看史蒂夫……”他的紧身衣也挺让人愁苦的。
前杀手同学被噎住了几秒。
“总而言之，史蒂夫就是很好。”强行给自己挽了尊，乔伊斯一锤定音：“起码他不会要求我为他做什么。”
成为他自己，这就是美国队长对他唯一的要求。
“……”
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万磁王一脸复杂地注视着地上的一众人，气势倒没刚才那么咄咄逼人了。他和美国队长是完全相反的两类人，为了自己的理想，他只能不断索取，而美国队长却可以不断付出，两相对比，或许那才是乔伊斯需要的生活。
平静的、不被打扰的，而不是为了什么继续牺牲，被别人掌控。
知道今天自己是不可能带着喜提的这个儿子离开了。艾瑞克冷哼一声，捞起了终于被自己想起来这是他最初目标的手下就飞走了，只在临走前留下一句“我还会来找你”。但乔伊斯知道，他们可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出了这座监狱就连美国队长都找不到他在哪儿，如果他不主动，万磁王就算把整个纽约翻过来，也不可能再逮到他一根头发。
就这样吧。
萍水相逢，仅凭一点相似的基因就强行搭上关系，乔伊斯觉得他还没那么缺爱。
更何况，走了一个爹，这不是还有千千万万个爹要站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