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副身体是怎么回事?」
「沈仙师,你的身体呢?」
为甚么这时候都要问到同样的事情上来?有天魔之血的魔族都爱答非所问吗?就爱处处跟人作对?
「君上的身体是用肉灵芝做出来的,但无法支撑太久。」竹枝郎端出热茶,他还未处理好食材,就先泡茶给了他们。
「这么早就爆我的料可以吗?」
「沈仙师等一会就看的出来,先说也没差。」
「是是,跟老妈子一样。」
天琅君接过茶的手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肉灵芝根本没办法用魔气支撑。
「沈仙师,您的身体虽然完好,实际上也有缺陷。」竹枝琅缓缓地跟沈清秋说着,他和天琅君都有发现沈清秋身上的异状。
这就古怪了?为甚么他们能发现?
「看你的脸色好像不解我们怎么能发现?」
「当然,完全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为甚么你们就知道?」
看见沈清秋疑惑的脸,天琅君的笑容越来越深,这让沈清秋有点害怕,不是那张相似的脸让他害怕,而是天琅君散发的氛围觉让他觉得恐惧。
「你的血还是红的吗?」
「……我并没有喝下天魔之血,但是我的血并不是红的。」
沈清秋让修雅剑出窍几吋,他的左手变附上去,让掌心多出一道血痕,流出来的血液仍然是漆黑的。
「让我看看?」
天琅君抓着沈清秋的左手,他沾一点血舔了一下。
「的确没有,但很像。」
「甚么意思?」
天琅君指着自己的身体,哪种残破不堪的身体跟沈清秋一样?不可能,沈清秋自己的身体还是个天然的肉身,不可能像肉灵芝一样遇魔气就损毁,更何况是那魔气并不属于他的……
「……。」
沈清秋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变得好沉重,他不敢相信会是这种答案,可是洛冰河确有告诉他过。
「沈仙师,应该有不少人说过体这身体诡异?却找不到原因?」天琅君笑笑地说着,一手撑着脸看着沈清秋沉下来的神色。
「毕竟那是你生活的地方都是同样体质的仙人,他们可能无法解释这异状,但是这异状却和我们很相似,所以我们感觉得出来。」
沈清秋又想起来一件事,他曾去万剑峰碰过,然而那把剑依旧没有异相,红镜的判断是他魂魄是正常的,然而他却听到细小的剑鸣。
「你这样的人很少见,元神被修补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被撕裂又被修补想必很痛苦吧?」天琅君好心地给沈清秋一个利落的答案。
「可是不同的元神很难融合,你还是活下来了慢慢适应着参差不齐元神,然而却没有完全修补好,我想帮你修补的人应该也很痛苦吧。」天琅君的话几乎一一揭开沈清秋的想不通的事情。
『材料比较少,所以先给您一只手。』
撕裂元神的痛苦就跟断了手脚一样差不多,甚至更痛苦,就算是魔君也难以忍受。
『你的手脚都是我给的,然而就是这只左手和左眼睛不是。』
就只差了一些,他自己的左手和左10" [冰九]意在寻死9" > 上一页 12 页, 眼就是无法好起来,然而就是因为对洛冰河的魔气和灵气有了反应,自己的元神甚至为了修补干脆选择让魔气去弥补不足。
『若不是在梦境中,我真的很想再一次摧残师尊。』
这意思果然是说,他不想伤害到自己的元神,怕脆弱的元神再次受损。
沈清秋最终是崩溃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事情,那些不断折磨他自己的罪恶感有涌了出来,明明是他一再的虐待洛冰河,以为自己倒死都要受到凌虐,最后居然还是被洛冰河放过了,还把他救回来。
就只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会对他好的师尊所以产生了希望吗?
他怎么没想过沈清秋这人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将自己手脚撕裂这件事,甚至连眼睛都是洛冰河亲手挖出来的。
沈清秋内心不可能没有矛盾,他怕洛冰河的感觉是真的、可是他想弥补那些事情也是真的,但就是没想到,洛冰河比他更早期望着自己能改变,甚至修补他的手脚和撕裂的元神,也要等着自己改变。
为甚么要这样对待他这种人?
为甚么不干脆杀了他,这样就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啊!
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
**
『沈清秋,你只有谈到洛冰河的事情时才像个人,平常就跟无欲无求的仙人一样。』
曾有一次和齐姐吃饭时,她说出这样的见解,然而沈清秋那时候甚么都没说。
『我想你们这些人都不太懂喜欢的意思吧?』齐姐对这件事很有心得,虽然她所遭遇的是伤心的结果。
『他很喜欢你喔,像个疯子似的,你每个动作每个眼神,他都很在乎。』
『尤其在你看他或响应他的时候,洛冰河就像个孩子拿到糖一样,高兴的不得了。』
齐姐放下筷子,拿了酒壶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又说。
『可是,有时我觉得他好像为的等你说某些话,等了很久很久似的,那时候的眼神我完全无法理解,又悲伤又高兴,相当矛盾。』
『……真是疯了,为了我这种人。』沈清秋只说了这句话,齐姐却笑了。
『可是,你不是承认自己对他有意思吗?』
『我只希望他能自己过好生活,不用在乎我,不值得。』
『你希望他有更好的,这话不就是在乎了?沈清秋。』
『……难倒除了我在的清静峰,就没地方生活吗?要逼我赶走他吗?』沈清秋有点生气的说着这样的话,却让齐姐笑得更开心。
『你舍得吗?他说过你要他留下来,刀子嘴豆腐心的。』
沈清秋不想再跟齐姐谈这种事情,他便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有时候人啊,受了伤后才知道喜欢是甚么,想要的是甚么,我想你们两个人都是这样的。
越明白自己的心思后,才知道伤害着对方多深,有时想逃避却又想弥补过错。』
最后、最后,你还是会希望对方能过得好,过得快乐,看着他能幸福的笑着,不再为了自己纠结痛苦。
只想着牺牲自己去为对方好,虽然很扭曲,有时也没有必要。
但是,沈清秋,这就是喜欢阿。
_待续_
第二十一章 、前身今世的执着
「你师尊还在冷静吗?」天琅君看着自己的干儿子从树林中走出来,方才他走进树林将泡好的茶拿给沈清秋。
「是啊,师尊似乎想了很多事情。」
「真是的,把心魔给我不就行了?」天琅君撑着脸看着洛川。
「干爹,您这身体无法打赢师兄的,而且……嗯,虽然我觉得你不会在意,洛师兄是您亲儿子。」洛川慢慢的把这事情说出来,天琅君果然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我认识你比那儿子久,洛川。」
「嗯。」
洛川也明白天琅君的反应是甚么,他们魔族对这种感情都谈得很淡甚至不关心,然而对天琅君来说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却因过去经历他不得不如此放弃去关心。
「那儿子怎么样我不管,也不想管。」
「君上,他像苏夕颜。」竹枝郎曾见过洛冰河一次,那次只是撇了一眼,竹枝郎就知道这人肯定是苏夕颜和天琅君的孩子,脸和双眼都像极的父母。
「只是他在幻花宫。」他无情的附加了这句话,竹枝郎确实在幻花宫的领地里看到了他。
「果然是她的儿子。」
「才不是这样!干爹,洛师兄他想毁了幻花宫才进去的。」
「这样啊。」
他们完全无法讲到任何重点,就算谈的都是洛冰河,他们三个总带着各自的想法去想象洛冰河这人的举动,甚至都无法明白这一切为何会走向这样的方向。
「师尊!您要休息吗?」
他们讲了很久始终没有结过或结论,在这情况下他们也忘了时间,甚至沈清秋早就自顾自地走想进去房里休息。
「嗯。」
「沈仙师您到底想清楚了没?」
「我要确认清楚才会告诉你。」沈清秋瞪着天琅君,他看了看拥有天魔之血的魔君,身穿着白袍就像个普通人,然而他头上的罪之印却说明天琅君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魔族,那双冷冽的眼睛完全和洛冰河一模一样,令他感到厌恶。
「怎么?让你想起我那儿子?」
「你恨苏夕颜吗?」
天琅君原本的笑容都冷掉了,他思考一下并在展开笑容告诉沈清秋。
「我依然喜欢她。」
「……是吗?」
沈清秋听不出来那句话饱含着什么样的情绪,如此平淡的说着自以依然喜欢她,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彷佛那句话中还有隐藏着满腔的怒火以及悲伤蓄势待发。
「你呢?对我那儿子,是抱着甚么感情?他现在做的事情应该有违你们苍穹山的规矩吧?」
「……。」沈清秋也没有马上回答,天琅君笑笑地问。
「说一下又无妨?」
沈清秋淡淡地告诉那三位魔族。
「是不是喜欢对你有意义吗?」
「这会让我决定是否将你从我那儿子身边带走。」
「忌妒了吗?」
趁天琅君还未开口前,沈清秋把怀中的曾经包覆在婴儿身上的布巾丢到天琅君身上,对方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的举动,他才拿下那白布来看,原本没有甚么情绪的脸渐渐出现了困惑,然后那困惑却变成震惊。
「为甚么你会有这个?」天琅君将那块布拉开,白布上有着很多细致的花纹却因为时间的关系变得模糊且泛黄,可是仍看得出来是一张漂亮的布料,然而也有些地方有着不自然的污渍,天琅君仔细看后便知道那污渍是甚么。
「我捡到洛冰河时他身上包着这块布,那上面都是鲜血,我看着那布紧紧包着那孩子时,就知道那母亲是拚了命保护他,那孩子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你知道吗?」沈清秋指着天琅君,指着他身上。
「现在我也知道,你确实还是喜欢的苏夕颜,你身上的衣服和你手上的布都是同块布料。」
听到这些话,天琅君没有回话,甚至连竹枝郎和洛川都震惊得无法言语。
「我听说苏夕颜是被害死的,但是她拚了命保护你和她的小孩,然后那孩子活下来了,你应该要知道这件事情。」
「你想要怎么样?要我跟他相认?还是要我放弃拿心魔的念头?」天琅君好不容易对他说了一句话,却像对沈清秋示弱一般。
「随便你,你怎么想都不关我的事情。」
「你知道他是我的小孩时,你没想过要先杀了他吗?推下无间深渊也真是愚蠢的决定。」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了他,不管何时有多少机会,我只是想着要赶走他而已,要他自己去别的地方生活,谁知道,他就是不肯。」沈清秋冷冷地跟天琅君说着他以前多么希望洛冰河就离开清静峰,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就是没想过要杀他,就跟过去他在厌恶柳清歌也没有真的想要杀了他一样。
「我养育他只是意外,我从没想过要救他,要让他留在清静峰。」
「但你还是做了。」
「对,我还是做了,我还是养育这魔头。」
沈清秋甩头就走进去屋子内休息。
**
沈清秋原本打算来到魔界时都不愿意休息,他心中太多困惑想要问着洛冰河,他也有许话想跟他说。
所以他还是闭上双眼等着自己沉睡下去,没一会,沈清秋张开双眼,印入眼帘的便是清静峰的竹林,果不其然一下子就看见洛冰河朝着他走来,那张脸相当阴沉并饱含着愤怒。
「洛冰河。」沈清秋才出口,洛冰河就使劲地把他抱入怀中。
「师尊,你是躲去哪里?你知道整个苍穹山都在跟幻花宫对抗。」
洛冰河伸出手抓着沈清秋的脸让他只能看着自己,然而这举动充满着强烈的控制欲望。
「师尊你这眼神真的让我好讨厌。」就像他过去在威胁沈清秋一样的语气,可是沈清秋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洛冰河带着轻蔑的眼神。
「……师尊,你怎么了?」
沈清秋的反应让洛冰河发现不太对,一下子他的声音也缓和下来。
「为甚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你知道了?」洛冰河低下头蹭着沈清秋的脸,好像在安慰他似的,又好像在奖励他。
「你有病吗?撕裂自己元神、然后心魔却又修补你的元神成为一部分?」
沈清秋推开他的脸,让自己能好好看着洛冰河,对方却露出满意的微笑,默认沈清秋的猜测都是对的。
「你还敢跟我说心魔一点都不重要?」
「若没那老鬼捣乱,把心魔放在无间深渊一辈子都无所谓,可是现在我拿着了就得保护好,然后我要报复那老家伙。」洛冰河又伸手拉开沈清秋脸上的眼罩,他看着那只赤红的眼珠。
「我没想到,师尊的元神恢复得还不错,不过看起来您还是有点魔化了。」
「你还是听不懂我的话吗?洛冰河。」
「我懂啊,我懂啊……可是我不会听你的话,你从来没有资格命令我。」洛冰河神情变的高傲语气也是,彷佛他已经掌握了魔君的地位,可以跟过去一样为所欲为。
「你只要记着,我会抓你回来,然后永远关在地牢。」
「疯了,你又疯了,你真的没有被心魔控制吗?」
洛冰河没有理会沈清秋的话,他低下头啃咬着沈清秋的颈子,不轻不重的用牙齿磨着柔软的皮肤,然后又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