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卑谦未篡位时嘛。”贾珍道了一句:“可不管如何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对了,那两妞冲着我来的,我有预感还不会停,到时候选个稍微看起来不是那么傻的故事,你英雄救美一下。”
贾赦不开心,“凭什么啊。坏人让我做!”
贾珍揉揉头:“大概我们前面几十年留给众人的印象太根深蒂固了。而且我悔过的时机也是一场伦理大戏,以至于现如今没人相信我改好了。”
比起活着,他替贾珍背负着爬、灰,跑小姨子等等,都没事。
“哦,”贾珍摩挲着自己毛揉揉的双兜冒,缓缓补充道:“其实也不是改好了,就是不敢再碰女色了。改好男色了。”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恋爱的心思,但没准爱情下一刻就来了呢,起码得给自己留个清白的“名誉”,以及强调一下性向。
已经被提醒过一遍的宋学慈面不改色。但头一次听闻的贾赦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守身如玉呢!你叔我打小看着你长大的。”断袖还好,起码不会再断到亲儿子媳妇身上。
贾珍缓缓吁出一口气。原身渣渣!
暗骂过后,贾珍联合宋学慈,吸取贾赦一些“旁门左道”的建议,制定了入罗刹应对的一些举措。
三天后,贾珍一行来到远东城。罗刹边城中最为繁华的一座城市,远东军帅府所在地。
若是其他时候,他倒是还有心情来欣赏异国的风光,但是此时此刻,贾珍迎着路过往来的罗刹百姓眼神,扭头看了眼后头的五辆马车。瓦西亚家的侄子们,以及巴拿大公都在马车内。可哪怕如此,对于罗刹百姓来说,他们也是“魔鬼”存在。
边关的百姓,总是格外的爱憎分明些。
可哪又如何,对于他贾珍来说,先撩者贱。非我族类,必杀。
第67章 罗刹之行中
按着先前计划, 贾珍带着人入住远东客栈。
“掌柜的, 希望对得起你家这最大最舒适的招牌。”贾珍无视店内瞬间的静寂, 抬抬手,示意队员端上百两金锭, 边说还抖了抖身上沾着的雪花。这外边冷的,真没法形容。
“这是定金,收好了。”说完, 贾珍还拍拍翻译, 让人重复了一遍。
翻译嘴唇还泛着一抹青紫,说了一通,又旋即开口让掌柜的准备火炉。他们队伍里, 还有三文弱书生的。他已经算最壮实的一个,也被冻得头昏脑涨了, 万一镇压的“孙猴子”的宋大人冻倒了,到时候真无法预测事情发展方向了。
掌柜迎着早已在店内等候的官吏, 硬着头皮, 开口:“这……这是自然, 在商言商, 小店自然也没有什么国界之分, 定然会让客人您感受到宾至如归。”
“哟, 雅言学得不错。”贾珍眉头一挑,抬手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 扔过去:“赏你的。好好伺候爷。爷现在什么都缺, 就不缺银子。”
“谢谢贾大爷。”
“恩。前头带路!”
“您这边请。”
“掌柜的, 你什么意思?瞎了你狗眼,他大爷他舅!”贾赦开口指指自己,再指指宋学慈,咆哮:“要说您们这边请,懂不懂?别以为学会说话,就觉得自己是深谙我大周文化了。画虎不成反类犬!”
“还不迎着爷们!外边冻死个了人了。”贾赦边说,还扭头一句:“快点快点进来,把门关上!”
与此同时,贾珍大马金刀的踩着坐凳,解下自己的双兜帽,抬手在头发上挥了两把,似乎在弹走雪花,而后又在双兜帽上弹弹雪花,话语带着份不耐,斜睨掌柜:“还不快去!”
掌柜眼角余光扫眼自家官吏,望着人面色沉沉点头,忙不迭到贾赦跟前赔罪:“还望宋大人贾先生恕罪,是在下的疏漏,还望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
“很好,就要这样恭恭敬敬的,懂不拉。”贾赦昂首挺胸,清清嗓子:“爷哪怕现在落魄了,但还是贾珍他叔。我从一出生就奠定了大爷的地位!哪怕贾珍再蹦跶,也是老子最厉害!”
说完,贾赦抬腿向前,越过贾珍,“还不带路。”
贾珍将自己的双兜帽转着圈子玩,边催促掌柜:“快!”
掌柜迎着被溅的小水珠,眼眸看看贾珍的短发,而后转眸看眼纹丝不动的宋学慈,小心翼翼张口:“您舅舅还没动。”
宋舅舅瞅瞅跟螃蟹一样拽着横着走的贾赦,感觉自己一瞬间隐约有些“同情”那些“恶人。”绞尽脑汁想再多计策有什么用?不光贾珍,就是贾赦也不会按着常理出牌。
“走吧。”和善道了一句,宋学慈道:“你去伺候他们叔侄两便好。我先在大堂暖暖身。”
掌柜闻言,看着似乎浑身都快成冰雕的宋学慈,想想情报,示意让心腹小二照顾着人,自己引着两叔侄去独立的庭院,边介绍着:“这已经是在下的客栈里最为豪华舒适的院落了。先前乍然听闻贾先生一行不愿入住官邸,要住最大的客栈。鄙人接到消息后,也是颇为忐忑,紧急为庭院添加了不少贵国的装饰,不知两位可否满意。听闻贾先生好武,每日起来练武,所以主院还有些刀枪剑戟,梅花桩之类,以供贾先生闲暇娱乐。”
“这倒是够贴心的。”贾珍点点头,“不错。”
瞧着贾珍满意,掌柜的暗中松口气。为了防止谈判不顺利,最后真让贾珍劫走银两,这院落可是添加了些无色无味,能够让人使不出力气的药。
掌柜又引着贾赦去了西厢房,介绍着:“听闻您爱好金石古玩,在下也装饰了一二,您看看。”
贾赦托腮上上下下看了眼,“还真贴心。就该这样伺候着爷,我私下赏你个大的!”
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贾赦看眼掌柜的,声音压低了一分:“听你说雅言,口音还颇为正,也学习过好几年吧?那么听说过扬州特产吗?”
“扬州牛皮糖,扬州……”
“什么玩意!”贾赦压低了声音,一脸猥琐着:“扬州瘦、马!我听说东北这边的姑娘都靓,你们罗刹这边也一样。一方水土养一方娘们!肤白美貌大长腿!你们城里最大的青楼妓院是哪家?”
掌柜的:“…………”
客栈密室里,掌柜忙将此事禀告,“扎伊大人,属下要带他去青楼,然后设套?”
罗刹使臣,现如今终于被贾珍记住名字的瓦西亚扎伊凝眸想了半晌,揉头:“贾赦这个奇葩也不得不防。不过现如今是确保大公他们安全无失。等救走大公后,到时候自然可以卸磨杀驴。”
“属下已经按着您的吩咐,让他们住进了各自的院落内。哪怕他们再谨小慎微,随身携带着太医,却也查不出缘由了。”掌柜话语中带着分笃定,禀告道。这药是专门针对内功深厚的。
“那也必须再小心谨慎,不到最后,绝对不能掉以轻心。那一场比试就是对我们的教训。”一想起最后一场比试,贾赦竟然敢放火烧,扎伊心中就不由得燃烧起怒火来。对于贾珍,他还有些佩服之心在,可对于贾赦,这完全就是个无赖地痞,压根没有其父贾代善的一点英雄气概。
“你们这边时时刻刻注意着,还有莫让宋学慈接近,据说他可深谙罗刹语。而且是个天才,过目不忘。我去回禀大帅。”扎伊又低声吩咐了几句,而后悄然通过密道离开。
与此同时,贾珍拿着纸条,递给贾赦。
贾赦看着最后三字—,郑重无比点点头,然后把纸条直接塞宋学慈的汤婆子里,毁尸灭迹。
他们比较蠢,脑子记不住,只能靠暴力毁灭沟通的“证据”了。
宋学慈瞅着两人那纸条烧来烧去,感受着飘出来的浓烟,翻个白眼,默默用四川话问:“为什么不说土话?吴侬软语也挺好的。”
“土话?”贾珍和贾赦异口同声看眼宋学慈。
迎着叔侄两的视线,宋学慈一拍脑袋,提笔默默写道—想当初,他刚外放升堂审案,完全听不懂老百姓叽叽咕咕再说什么。然后还有什么然后,为了亲民,了解民生疾苦,他基本上换个地方学一地方言。
“也是啊。”贾珍点点头,提笔写回他打小就是学普通话长大的,到后来就是学英语了,还真没好好学过本地方言。要知道,在学校说方言,要被扣文明礼仪分的!
不过他隐约也记起了的确有这种情报说法,是说温州话还是那一地方语言难学,用来打电话的时候,哪怕被日军窃听了,对方也听不懂。
在脑子里捶了一下自己,有些事情明明有经验可供借鉴,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记不清。偶尔还需要别人提及,才会灵光一闪想起来。
反省自己要注意“联想思维”等等后,贾珍和贾赦离开客栈,大摇大摆带着一些人出去购买土仪。
等回来之后,已经是夜色漆黑。
掌柜看着队员们搀扶回来的两人,看着帽子歪歪斜斜,露出一头短发,一身酒气的贾珍,瞅着人被左右小心翼翼搀扶着,眼眸闪了闪,而后再看向同样酒气熏天,甚至都被人抬着担架的贾赦,开口:“有什么事需要在下的,请尽管吩咐。”
“你们这里的酒够烈,好喝。”贾赦从担架上爬起来,双眼迷离的,一张口满是酒味:“我明天还要喝喝喝。”
“赦老,明天就是要谈判了。您不能再喝了。”队员说了一句,而后抬眸看向掌柜,开口:“去生火,我们要烧一些醒酒茶。”
“好,好的。”掌柜退下,眼眸飞快的朝贾珍扫了眼。
“再看,挖了你的狗眼!”若有所觉,被搀扶的贾珍闭着眼,怒喝了一句。
掌柜闻言,心中一颤,慌忙退下。
队员们神色恍若平常,小心翼翼将醉酒的两人送进房,依着醉酒的套路照顾着两人。
客栈里一夜风平浪静。
但帅府里却是一夜心惊胆战。
贾珍揉了揉自己的秀发。亏这年头不管男女,大周人都是一水长发这个观念根深蒂固。故而,他一头短发也成标识之一。
所以,嘿嘿。
光明正大的靠着西伯利亚的寒风,贾珍一阵风,一阵风的把自己”刮”进远东帅府。
帅府明里暗里的守卫们搓搓手,感叹今年的严冬来得格外早一些,也没其他的触动。
虽说帅府里的守卫暂且没有发现贾珍,但贾珍寻落脚点却也不容易。根据先前密探所报,远东帅府里机关重重。
他总不能一直“刮”着。
在帅府里“刮”了三圈,贾珍在异能即将消耗殆尽前,竭力让自己呼吸平稳,选了个落脚点,小心翼翼捏着鼻子,隐匿起身形来。
厕所,其实也很重要的,是吧。
尤其是元帅专用厕。
风那么大,也感受不到多少臭味了。
贾珍默默安慰自己,默默祈求上天,他今晚的潜伏能够所有收获。
第68章 罗刹之行下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贾珍待感觉异能平复过来后, 缓缓运转风, 当即感觉自己个都成“清洁工”了。虽然茅房味道不大,但为了窃听需要, 这一运风,滋味那个酸爽。
回去之后,他一定要把姓汪的狗贼失足跌茅房里去!
好不容易清理完味道, 贾珍全神贯注辨认了一二, 顺着风听着不远处书房内传来的话语。边回想自己近阶段所学的罗刹语,边牢牢将众人说话的音调记在脑海之中,以求自己能够回去尽量完整的朝宋大佬复述。要不是宋学慈白斩鸡一个, 他恨不得把人揣身边,当翻译。
只可惜啊, 能够翻译能够快速记忆过目不忘能够标注人物关系图能够……几乎全能的人,竟然不懂武。
相当于有手机没有信号。
没信号!
让人狂躁不狂躁?!
压着心理奔腾而过的万匹草泥马, 贾珍缓缓吁出一口气, 脑海飞快分析着。虽然没有前情提示, 但联系后文, 联系正在说的内容, 他也大概揣摩出了主要的内容—罗刹人正在做最后的确定, 制定明日计划。
他现在听到的大概重点是围绕“救大公等人,留下银两”以及“银两上面真, 下面是假先行忽悠”, 以及最为重要的是, 趁机在两国边境务必除掉贾珍,当然一行人全部除掉最好。
贾珍:“……”
静静等一大波人加班熬夜商讨完走人,贾珍继续纹丝不动,宛若磐石,正消化自己所知的信息时,忽然间听得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默默换了个位置蹲守。
贾珍目不斜视的看着人掏鸟撒尿,听着人开口,竖起耳朵细细辨认过,而后眉头一挑,飞快的回想了一下人物关系图,借着茅房那昏暗的灯光,定定看了眼正在系腰带的人。
对方是在骂人!骂的还算是他的“老熟人”瓦西亚扎伊。
用的还是“姐夫”一词。
所以,十有八九,定然是扎伊的小舅子鲍里……鲍里斯妥耶夫保丁。此子是鲍里斯妥耶夫约翰的老来子。根据情报记载,得约翰的宠爱,是人唯一跟在身边的儿子。约翰其他两个儿子都是在地方驻守。这约翰一家也是典型的武将世家,而且划重点,这约翰还是皇帝老丈人。大女婿就是罗刹皇帝。
故而,他绑架不了罗刹皇帝,临走前,把这老丈人弄死总没事吧?
这可是主站派的。
眼里带着抹杀气,贾珍又瞥了眼骂骂咧咧走掉的保丁国舅爷。这国舅爷跟他二姐夫扎伊不合。约翰却是信任二女婿,让人掌控大半远东军军权。
家庭矛盾也是可以利用的。
浑然不知自己背后有一双眼盯上了他,保丁解完手回了书房,对于留下的姐夫翻个白眼,不屑着:“懦夫!”
约翰闻言不虞的训、诫了一句,让人回房之后,倒是面色凝重的跟女婿道:“这一次你必须要确保大公安全,也要保证那银两不能被拿走。否则不但是你,便是我,也无法朝大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