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还有几个类似的据点还是没打探出来啊。”华袅想到之前这人说的，这群人应该是有固定的地点来做这些事，要容纳那么多人，肯定不是小地方，起码也得向之前他们发现的宅子那样才行，“不过好歹算是有些线索了。”
…………
“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是你弄进来的？”昏暗的房间里，一个人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下方的人影闻言瑟缩了一瞬。
“他刚才差点暴露了我们。”
“这……当初也是看他能够提供新鲜的‘材料’，才让他加入的。”下方的人似乎伸手擦了擦汗解释道，“而且他本人也有天分，那个术学得很快，我以为他能帮得上忙，但没想到……”
“‘材料’应有尽有，你太着急了。”最开始的声音顿了顿说道，“现在计划还不成熟，我不希望出现差错。”
“是。”
“另外，大江山新来的那个妖怪，我要尽快掌握他的信息。”那人站起身，缓步走了下来，“他上次出现在了渡边那里，我听说他的能力很特别，说不定可以对我们计划起很大的帮助。”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调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去下个世界，也是个综了好几部的世界√
通了个知：下个月开始就不双更了，但是还会保持日更不断，因为要给新文存存稿，还要把隔壁全职的坑填一填√
第81章 八十一只飞鸟
“说来也真是奇怪了, 听刚才那个人的意思, 那些人的行动应该从几年前就开始了, 而这些人做的事需要的人数量也很多，那他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这么多人的？”
回去的路上，华袅仍觉得这件事里有很多疑点，让他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奇怪的, ”酒吞走在华袅身边, 听到他的话便打了个比方, “就好像你不知道大江山具体有多少妖怪一样, 还有这周围有多少村子, 具体住了多少人，甚至京都里每天有多少外来人出入，这些是一般人都不会在意的。”
“可是那么多人一次都消失，不是很明显吗？”
“你怎么知道是一次？”酒吞挑了挑眉, “街上偶尔少一个乞丐, 你会注意到吗？身边的人突然失踪，也可以推到附近妖怪吃人上面, 甚至有钱的话都可以在贫苦人家买年龄小的孩子，这些还不够他们积攒所谓的‘材料’吗？”
“还有像刚才那个人所做的那样, 虽然他本人看上去是瞒着那些人在做这种事, 但是你能保证那些人里不会有和他一样的人吗？”酒吞无所谓道，“有一点那些人说的是对的, 这些被捉的人，放到外面可能也活不成, 因为弱小，所以连同类都会盯上他们。”
华袅听着酒吞的分析，不禁浑身发冷，这真的是个残酷的时代，不仅一部分妖怪吃人，就连人也开始吃人。
“要是能赶快找到他们就好了，说不定……”想要救人的话停在嘴边，他到底没信心说出口，酒吞从他语气中听出什么，没多做安慰，换做以前，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跳出来管的，但谁让现在身边有个总是瞎操心的人在呢？
真是可笑又荒谬，现在居然轮到他们妖怪来拯救人类了。
“这个急不来，我会吩咐他们多注意周围有没有可疑的地方的。”酒吞想了想又说，“既然这次的事已经解决了，那你画卷里那位是不是也该放出来让她回去了？”
“对啊！”华袅一拍脑门，想起来红叶还在自己画卷里呆着，再加上他们之前从宅子里救出来的那几个人，也该让他们组团回家了。
打开卷轴将红叶放出来，华袅简单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和对方说了一遍。
“你父亲现在应该已经没有能够威胁你的东西了，红叶小姐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没了那个阴阳师的术法，红叶的父亲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再也不能维持现在的健康，但反之红叶家没有他坐镇，他父亲当初为了制造‘材料’而生的孩子恐怕为了争夺家产会更加乱套了，现在让红叶回家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红叶显然也意识到这点，但她已经麻烦华袅够多了，虽然很想报答对方，但也不能一直赖在对方身边不走，此时听了华袅的话后便毫不犹豫地说：“我想先回家看一看。”
“那好，我们送你回去吧。”此时酒吞和红叶之间的剧情已经跑了八百丈远，但华袅显然还想再挣扎一下，于是便抓住这最后一丝机会，让酒吞和红叶多相处一会儿。
说不定就是这一会儿就能擦出火花呢？这次明显没有晴明的出场，虽然不太想承认，但面对酒吞这个还算有点魅力的汉子，红叶小姐姐没理由不心动啊！
酒吞自然不知道华袅的良苦用心，只觉得华袅对这个女人简直是关心备至，对人家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温柔得一点都不像是和他刚见面时候那个动不动就炸毛的人。
还有一点非常碍眼的是，今天那女人身上穿着的就是华袅送的衣服，那衣服是艳丽非常的红色，衬得女子肤色白皙，但看在他眼里却刺眼无比。
要去京都，带着一串形态各异的式神们就太过显眼了，华袅便让式神们带着那几个昏迷的仆人都暂时进了画卷里，然后又和酒吞换了一身衣服，乔装打扮一番才带着红叶回到京都。
结果还没到地方，就见身边的人脸上都带着慌乱的神色，互相奔走相告着——
“前面失火了！才燃起来！”
“那火诡异得很，看着不大，用水扑都扑不灭！”
“是下川老爷家啊！也是邪性，好像说里面的人一个都没跑出来。”
听着人们说失火，华袅心底就生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然后随着红叶的一句话，这不祥的预感直接成了真。
“下川家……就是我家啊……”
…………
站在离下川家不远的一个街口，看着眼前被大火包围的房子，华袅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红叶了。
之前不管好坏，还能有一个容身之所，现在竟然连家都被烧光了。
红色的火焰里捕捉痕迹地闪过一朵黑焰，不注意得大概会以为只是木头烧出的黑烟，但却逃不过酒吞的眼睛。
“是那些人。”酒吞低声说，“看来他们对之前那人的所作所为也不是一无所知，这么快就跑来毁灭证据，真是太及时了。”
“要是我们早点来，说不定能找出线索，里面的人也……”华袅则是有些懊恼，那个阴阳师死后他就应该想到赶紧来下川家的，这里肯定会留下些什么。
“别想了，这么大火一个人都没逃出来，你觉得是因为什么？”酒吞轻哼了一声，“这把火之前，这里面的人就没有活着的了。”
“这……”华袅满心复杂，看着红叶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华袅大人无需为我担心，”不等华袅说些什么安慰的话，红叶率先转过身，“本来也只是想回来看一眼就离开的，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地方。”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华袅欲言又止，虽然红叶说自己对这里已经没什么留恋，但是既然回来就说明对这个家还是有一点念想的吧，更何况家里的人都没了，一个女孩子在这样的年代无依无靠还能去哪里呢？
“其实我早有打算，想要离开京都，去外面多走一走。”
“虽然下川家没了，但下川家的店铺还在，再不济我还有母亲留给我的东西。”红叶微微一笑，“我也没有华袅大人想象中那么没用，早些年也曾被父亲带在身边，他当时也说若不是因为我是女孩子，一定会把我培养成下一任家主的。”
“没了家族的束缚，我也更能做一些我自己喜欢的事了，女子这种身份，反倒是因为家族的存在才成了桎梏呢。”红叶神色淡淡却带着一丝向往，背后是通红的火焰，衬着她身上的红衣，就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华袅被红叶一番话说得十分动容，没想到红叶生在这样一个年代，却有着这样的思想觉悟，当即十分感慨地说：“没错，你能这样想真的是太好了，男的和女的又有什么差别呢，女孩子也是可以闯出一片天地的。”
“不过，”对于红叶的决定，华袅仍是有些担心，“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这条路会不太好走，虽然没了家族的约束，但还有着各种各样的困难等着你，你真的没问题吗？”
“人活在世上，哪能没有一点困难呢？”红叶似乎看得很开，对华袅说，“更何况我面对的最大的困难，已经被华袅大人您帮忙解决了啊！剩下的就交给我自己来面对吧！”
听着红叶的话，华袅心里真是五味陈杂，总有种自家闺女长大了要离开爸爸的感觉。
“红叶！！！！红叶！！！”还想再开口叮嘱些什么，就被不知从哪传来的这声近乎嘶吼的叫声震到了。
冲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华袅便看到一个看上去年纪很轻的男人，从?9 31 页， 巳褐信艹隼矗宰湃匀甲糯蠡鸬南麓揖鸵褰ィ迷谏肀叩娜朔从欤艹隽礁鋈艘蝗艘槐甙阉潭ㄗ。盟荒茉偌绦?br /> 但对方仍是不死心地继续挣扎着，扑棱着四肢想要挣脱两人，嘴里还在不断喊着红叶的名字，力道大得脖子上青筋暴起，颇有些声嘶力竭的味道。
“这是，你朋友吗？”华袅咽了口口水，看着不住地喊着红叶的男人，这是想当一次平安时代的‘咆哮帝’吗？
“啊，那是三木君吗？”距离不近，他们前面又有很多人，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个大概，红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轻轻喊了一声。
红叶的声音不大，但传到那个男人耳朵里就像是开关一样，让他拼命挣扎的动作都按下了暂停键。
“红、红叶！”
…………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听了红叶的解释，华袅禁不住唏嘘，怪不得看到下川家失火拼了命都要冲进去，感情是想要去救红叶啊。
“之前和父亲离开这里很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听说下川家失了火，还一个人都没逃出来，所以当时我想都没想就要进去救人了……”名为三木真生的男人虽然说着话，但一双眼紧紧地盯着红叶不放，仿佛一转开眼眼前的人就要消失了似的。
将对方对红叶的感情看在眼里，华袅有些感叹，这年头能遇到一个为了喜欢的人能把命都豁出去的人不容易，他刚才看得真真切切，要不是旁边有两个人拼命拉着，这小子是真的想冲进火海救人了。
“还好红叶前一阵就搬到外面去住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也多谢你们帮助了红叶。”刚才只是简单地和三木真生说了一些事情的经过，但重点的涉及到容易打击到对方三观的内容都被剔除了，剩下的就是红叶自己和他说的华袅是她的救命恩人。
和华袅道过谢，三木又转过身犹豫了片刻，一咬牙闭着眼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红叶你的身体又不好……我、我其实一直很喜欢你，今后、今后不如让我来照顾你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华袅都愣了，他看了看红叶，又看了看酒吞，脸上一片震惊。
对方话虽然说得颠三倒四，但没人能忽略其中的感情。虽然刚才就看出来一些，但这告白来得也太过迅速了点，而且……小伙子当着酒吞的面撬墙角啊，可以啊！有胆量！
华袅这边拼命给酒吞使着眼色，直接错过了红叶看向他时略带黯然的神情。
三木也若有所感地看了华袅一眼，随后又说：“你不用马上答应我，你可以仔细考虑，即使最后拒绝了也没有关系，我们也可以和小时候那样，我做你的哥哥一直照顾你。”
这段话说的，简直段数太高，没什么是比一直守在身边默默付出更感人的了吧？对比身边木头似的酒吞大爷，一时间华袅都想倒戈过去劝红叶接受这位小哥哥了。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沉默了许久的红叶开口第一句，便是冲着酒吞说的。
“来了来了！”华袅盯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有点小兴奋，这个情况看起来是真的擦出点火花了吧？不过就是有点心疼身边的这位小哥了。
三木被华袅悲悯的眼神看得浑身难受，同时又有些奇怪，他明显察觉到红叶对身边这个人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但是为什么红叶要和那个红头发的男人说话呢？
红叶和酒吞这边，气氛却并不像华袅想象中那样，粉红气泡乱冒，反倒是红叶单方面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
“我要离开了，虽然不甘心，但是现在看来，华袅大人还是留在你的身边更好。”红叶心里明白，知道自己对华袅的感情也许依恋和崇拜更多一些，因为在她身处绝境满心绝望的时候，那个人是第一个向自己伸出手的人。
但是她早已在长久的黑暗中浸染，灵魂即使还属于人类，驱壳即使被侥幸救了回来，她也能感觉到她身上从内到外散发着的腐朽的气息。
大概她本身就应属于黑暗，却在面对那束温暖的阳光时，仍抱有一丝幻想。
“我应该是活不久了的吧。”
酒吞这下才转过脸，认真地看了看这个他一直认为柔弱的女人。
“我能感受得到，虽然术法被破解，但被挪用的那些也已经拿不回来了。”红叶脸上没有激动，没有愤怒，像是早就知道了结果一样，不吵不闹，平静得可怕，“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已经是上天的怜悯了。”
随后又觉得这个说法不对，红叶笑了笑：“说什么上天，应该是得到了华袅大人的垂怜，才能活到现在。”
“你到底想说什么？”酒吞抱着手臂，冷眼看着红叶说道，“你叫本大爷过来，该不会就是想让本大爷听你说这些没用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