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克里斯蒂亚诺跟我说他的一个朋友跟他推荐了这里的蜂蜜鸡腿肉还是什么，我也来试试——上次球队在这里聚会的时候我只吃了牛肉。”夸雷斯马热情洋溢地说着，然后下一秒他就发现了里奥面前摆着一盘还没上烤盘的蜂蜜鸡肉——他顿了一下， 直觉告诉了他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但是他没有抓住，他只是说：“这么巧？你也爱吃鸡肉？”
里奥礼貌地笑了一下：废话，给罗纳尔多推荐的人就是我。
老板太太还在厨房准备地狱拉面，所以给夸雷斯马找桌子的那个完全没眼色的服务生居然欣喜地对里奥说：“你们认识？太好了，那你们可以一起坐吗？真是抱歉，夸雷斯马先生预定了位子，但是我们出了一点差错导致预约失败了。”
“当然。”——不可以……里奥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为了面子还是同意了服务生的意见。
待会不会有半欧元的小费了，里奥看着那个服务生微笑的时候这样想。
“谢谢，哦对了，电视可以大点声吗？是的，谢谢，这场足总杯我有点想看。”夸雷斯马高兴地对服务生这样说——是的，自从里奥开始看英超之后，老板太太在每一次里奥过来又有球赛的时候都会选择播比赛的电视台。
里奥背对着电视，心想我才不打算看呢。
“开场十分钟，曼联对对手展示出了压倒性的优势——好，曼联的射门被米尔沃尔的门将扑出了底线。曼联快发，斯科尔斯禁区内接球回传给吉格斯。”
“吉格斯给菲尔内维尔，米尔沃尔后卫放铲，曼联得到一个任意球。”
“呃，里奥，你看英超吗？”夸雷斯马不是一个很能忍受沉默的人——这倒是跟罗纳尔多一模一样，里奥忽然这样想——他虽然跟里奥不熟悉，但是既然坐到一张桌子边了，他还是尝试着开口说点什么，“你之前问到过克里斯蒂亚诺，还给过他球衣，他是曼联的球员。”
“我不知道那个是他——给球衣的时候。”里奥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否认了自己当时的用意。
夸雷斯马那个表情大概是：你敢怕是在驴我……
“好吧……”夸雷斯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专注于比赛。
“任意球，哦？这个任意球是罗纳尔多来罚？当然，我听曼联的工作人员说他训练中展示出了良好的任意球能力，而且在这个赛季的联赛中他也主罚过几次。我们现在可以看一下——好，他……他这个站姿一如既往地丑……每次我看见他的圆规腿都想拿绳子给他捆起来扳直了。”
“但是克里斯蒂亚诺前两年踢任意球的时候还不是这个姿势。”夸雷斯马随口说了一句——可能是想跟里奥吐槽，也有可能仅仅是自言自语。
里奥看看他，没说话。
“球开出来人群中找基恩！”
“哎，基恩头球顶高了。”
“米尔沃尔球权——门将……球进了！”
纵然里奥天赋聪明也无法想象这样的画面——总不能是门将开球开错方向乌龙了吧？那这简直就是奥斯卡金像奖水平的假球啊！
里奥带着疑惑回过头去，正好看到电视转播在回放这个惊人的进球：门将开球的时候没有起大脚，他选择了更稳健一点的传给本方后卫——但是很明显，后卫一开始没有意识到门将的意图，而当他意识到开始回接的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因为草地太滑，后卫竟然摔倒了。
而这个时候奥谢发挥了他120%的机智赶在门将从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中反应过来之前一脚把球捅了进去。
什么叫做史诗级偷鸡？
这就叫。
“这个历史性的进球有三个要素，缺一不可。”解说干巴巴的说，“草地上但凡少喷点水、后卫但凡有点脑子多注意一下门将的意图、门将但凡起大脚，奥谢都偷不到这只鸡——但是历史的进程就是这样令人感到惊心动魄。”
里奥和夸雷斯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天啊，我要给克里斯蒂亚诺发短信，曼联今天运气爆炸了。”夸雷斯马边说边拿出手机给克里斯蒂亚诺短信留言，“不过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这是实力，只有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才存在所谓命运青睐」——他就是这样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你们很熟？”里奥不笑了，这样干巴巴地问。
夸雷斯马很高兴里奥愿意跟他说说话——毕竟，坐在一起看球吃肉却一句话都不说这也太奇怪了，“当然。哦，你不知道？我们俩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我们可不只是同胞、有同一个经纪人这样简单的关系。”
夸雷斯马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
里奥点点头，继续专心地吃本周限定的数量的唯一一根棒棒糖不说话。
“曼联又来了。”解说好不容易从那个可笑的进球中冷静下来，“加里内维尔传给边路空了的吉格斯、米尔沃尔双人上抢，吉格斯快速出球给范尼——范尼在禁区内找不到起脚空间，回传给回撤到禁区外的斜后方的基恩。”
“基恩回传给中圈附近的罗纳尔多，罗纳尔多边路突破——非常丑的踩单车，天啊，他的摆腿频率太快了，我几乎看不清……对方后卫被晃倒了？”
“罗纳尔多直接晃晕了对手！”
“突破，传给底线附近的队友，传中！”
“力道大了，吉格斯这脚偏出了球门。”
夸雷斯马扼腕叹息，“太可惜了，克里斯蒂亚诺这个球突破真的太棒了！他踩单车虽然难看，但是说真的，还是挺有点儿效果的——他现在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弗格森爵士阻止了他，他原来在葡萄牙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过人和踩单车过人……呃，里奥，怎么了？”
里奥把没吃完的棒棒糖裹进糖纸里皱着眉丢到了一边，然后面对夸雷斯马的疑问，他微笑着说：“没什么，柠檬糖太酸了，胃会不舒服。”
——如果你不是那么热衷于柠檬味，那可真是非常有说服力的一句话，夸雷斯马疑惑地看看里奥，又看看无辜的棒棒糖。
“你跟罗纳尔多很熟。”里奥突然又说了一遍这句话，不同的是这次是一个陈述句。
夸雷斯马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当然，我们在里斯本……”
“一起长大，是的，我知道。”里奥快速补充完了这句话。
你知道你还问我……
“米尔沃尔开球直接到曼联前场，奥谢！奥谢把球破坏出界。”
“米尔沃尔球权——曼联后场就地抢断大脚开给前场，罗纳尔多拿到球了！”
“天啊，他的速度太快了，米尔沃尔的后卫和他同时起步，已经全力追赶了，但还是被他甩开了半个身位——根本没有办法，米尔沃尔的后卫拉住了他！”
“犯规了。裁判响哨示意……示意罗纳尔多先去换衣服，他的衣服都被对方扯烂了……踩单车也好纯靠速度生吃也好，罗纳尔多在向对手的后卫宣战：你无论如何都拦不住我。”
里奥听到这儿突然说：“你刚才说他现在不像之前那么喜欢踩单车了？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夸雷斯马摇摇头，不知道里奥为什么要这么问——这有什么为什么？可能就是不喜欢了呗？
里奥突然笑了起来，又把棒棒糖叼回了嘴里。
「花活是无用的」——夸雷斯马不知道罗纳尔多的足球观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他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中午好。
我是……
还是我。

赔完贝拉小姐的口红，爸爸骗我说那个太贵了，还一度忽悠我说那个价值一辆保时捷。
然后威胁我，如果我不去踢前锋他就要离家出走。

啥玩意？

不过好吧……

我勉为其难踢了一段时间前锋。
成绩也不咋地。
随便刷了一个小学联赛金靴。
惭愧惭愧。

然后就是那年欧冠四分之一决赛的时候。
爸爸不是灌了诺伊尔叔叔五个吗？
赛后我觉得诺伊尔叔叔坐在球员通道里太可怜了，就过去摸摸他。
然后他突然拉住我的手声泪俱下。
——孩子，我给你算过一卦，你会成为一个比你爸爸还要伟大的球员。
——是，我知道，然后因为我爸爸已经把前锋的数据刷得差不多了，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有零封他了对吗？
——对。

说完。
诺伊尔叔叔把他那天的手套塞到了我手里。
我仿佛接过了伟大的使命。

——嘿，你干嘛呢？
我看到拜仁的莱万叔叔走出更衣室，诧异地看看我和诺伊尔叔叔，然后这样问诺伊尔叔叔。
诺伊尔叔叔对我说：记住我们的约定。
然后跳起来搂着莱万叔叔的肩膀离开了。

——我在为全欧洲的门将报仇。
我隐约听见诺伊尔叔叔说。
第49章
上帝是公平的， 英超比别人开始的早也就结束的早一点， 足总杯夺冠后俱乐部简单庆祝了一下后宣布了放假安排，然后大家就可以放羊了。
“你放假要去哪儿？回葡萄牙吗？”爵士笑眯眯地走到克里斯蒂亚诺面前， 这样问。
克里斯蒂亚诺心里警钟长鸣——他对这个戏码太熟悉了，他在曼联曾经经历过好多次这个。但是事实也无数次告诫过他，这个时候他再怎么警钟长鸣也还是得回答， 毕竟这个可是爵士， “呃， 可能去度假什么的……”
“去阿根廷？”爵士笑眯眯地继续问。
……又是阿根廷小甜心惹的祸——克里斯蒂亚诺不用问也知道，“不……那个马黛茶是我一个朋……熟人寄来的。”
——不，他们不是朋友，谢谢。
爵士露出了一个「是啊是啊， 你们只是熟人」的表情——这个表情太眼熟了，克里斯蒂亚诺在他的小克里斯十岁之后曾经屡次露出这个表情看他带回来「一起写作业／看书／讨论group work」的小姑娘。
——但他的小克里斯带回来的最起码真的是个漂亮甜蜜的小姑娘。
“不，不去阿根廷……”克里斯蒂亚诺放弃了解释，直接否定了， “可能去伊维萨。只待几天，然后就要去国家队， 欧洲杯年，你知道的。”——那是克里斯蒂亚诺的传统度假选择， 他在那里有偏好的住宿酒店、餐厅， 「当年」甚至他游艇都有相对固定的泊位。而对于克里斯蒂亚诺这样级别的球星来说，有一个熟悉也可以放心私密指数的地方对于度假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虽然即使有一定私密指数，他的度假还是几乎全程曝光在媒体镜头下……但不管怎么说， 伊维萨是一个他放心也喜欢的目的地。
“不要干坏事。”爵士笑眯眯地拍拍克里斯蒂亚诺的肩膀，然后踏着愉快的脚步走开了，“不要对不起那个女孩子——那可真是个好孩子。”
克里斯蒂亚诺：……
不过在出去度假之前，基本上所有俱乐部都有一个必须要遵循的惯例日程——赛季结束后的聚餐。
“牛排和草莓树莓混合果汁，要柠檬不要薄荷叶。”——到了餐厅还没拿起来菜单，吉格斯就迅速替克里斯蒂亚诺点了菜，“我就知道你要选这个，但是你到底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他这样控诉克里斯蒂亚诺。
“闭嘴，瑞恩。”基恩干巴巴的打断了他——吉格斯闭嘴了。
“虽然爵士不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对这个赛季不是很满意。”基恩点完菜这样开始了今天的「谈话」——一个非常官方的总结，“一个足总杯对于曼联来说不值得骄傲也不值得欣慰，下赛季我们要冲击更大的目标。”
“上帝啊……”费迪南德呻吟了一声，显然为这个沉重的话题感到绝望，但是……是的，他又不敢指责基恩。
显然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一张长桌，只有克里斯蒂亚诺非常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没错——嘿，里奥你戳我干嘛？我又没说错！”
基恩瞪了一眼试图逃避这个话题的费迪南德，然后赞许地冲克里斯蒂亚诺点了点头，“你这个赛季做的不错，但是下个赛季你得做得更好，你还记得你刚到曼联更衣室的时候许过什么诺言吗？”
克里斯蒂亚诺明确意识到基恩是在暗示他什么，不过对不起，那已经是好几月之前的事了，而且他每天都在说很多话，他的确不知道基恩在暗示那句，“呃……我许诺…… ”——好吧，基恩的脸色不太好，看来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他如果想不起来很可能基恩就要直接把他做成今天的主菜肉馅饼了。
克里斯蒂亚诺绞尽脑汁的回忆。
费迪南德清了清嗓子，在桌子下面拉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的袖子然后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悄悄用手指了一下范尼坐的方向。
上帝保佑里奥.费迪南德！
“金靴！”克里斯蒂亚诺大声地说，“是的，当然！下赛季我要让鲁德成为欧洲金靴！”
……是英超金靴啊我的小祖宗……费迪南德为这个大话悲戚地捂住了脸。
范尼愣了一下，然后还是忍不住摇着头笑了——他知道基恩为什么要在聚餐的时候开赛季总结会了。因为基恩要给克里斯蒂亚诺机会，要解决他们之间存在的一点隔阂。
这很有可能是爵士要求他再次传达的信息：现在还不是争位置的时候，现在曼联的主力前锋还是他，克里斯蒂亚诺只是他的中场支撑——爵士不喜欢有人搞事，但也不喜欢队伍动荡不安。
范尼不是坏孩子，他只是担心自己的位置和出场时间，但是这个很好解决——因为截止到可以预见的未来，这个问题从来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