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秦楼说，“你和那群小混混不是一起的吧？”
那姑娘微微摇头，连抬头看人都不敢。
秦楼对这种情况不太拿手，鹿游原自告奋勇地开口安抚：“你真的别怕，他们都是好人，我也是被他们救出来的。”
那姑娘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鹿游原一眼，小声问道：“……你也是异能者？”
鹿游原毫无所觉地点了点头。
那姑娘怕得更厉害了。
秦楼失笑地看着鹿游原：“算了，让老赵来吧。”
赵寅这个在蜜罐里泡大的人，那条舌头除了很会吃，还很会哄人。
他们把人带给赵寅，半小时后，那姑娘已经穿着新衣服、抱着鹿游原友情提供的热可可，对他们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是这样的。”林墨默说，“能麻烦你们去救救他们吗？”
“——所以！你们在学校里被丧尸围了，你和男朋友还有几个同学在一起，你男朋友就让你一个小姑娘出来搬救兵。”李乔说完，叹了口气，“我说小姑娘，你可长点心吧。”
“不是的，他要照顾受伤的同学呀！”
“一般情况下，都是留女孩子照顾人，男生们出去干活吧？”纪修明说。
林墨默小声地说：“他说他妈妈身体不好，他以前在家里照顾得多，有经验。”
“呵呵。他有的是照顾丧尸变异者的经验吗？”李乔实在是忍不住了，“现在的小朋友怎么总喜欢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林墨默低着头不说话。李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转头看向秦楼：“楼哥，你怎么说？”
“再往前一个小时，那边的确有一个学校。但我记得，在灾变之前，你们就已经搬迁了。”秦楼说。
“我没骗你们，真的！”林墨默惊恐地看着他，“原本是都要搬到新校区的，但是暑假赶工根本没做完，学生宿舍有两栋一直在停工，临开学前学校给我们发信息，要求我们系都到老校区来报道。”
“你别紧张。”赵寅说，“要是有幸存者，我们肯定会救。但弄不清楚情况，我们也不会贸然去冒险。”
林墨默只能小声说：“都是真的。原本这里驻扎的军队有来救援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学校外面发生了连环车祸和爆炸，连直升机都坠了一架。他们救了一部分同学走，我们有同学被抓伤了，不能上车……我、那是我男朋友的好朋友，我们就留下来照顾他……”
李乔听得忍不住了，歪头悄声对鹿游原说：“比你都蠢。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子，我就打死她男朋友。不，还是先打断第三条腿再说。”
鹿游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秦楼揉了揉他的头发，没说话。
“行了，先休息吧。”赵寅说，“我的同伴对这房间做过加固，你一个人睡也很安全。其他事情先好好休息了再说，好吗？”
林墨默不由地点了点头。这个房间四面八方都被覆盖了一层钢板，而床头还用矿泉水瓶插着一束铁线莲，美好地都不像世界末日。
秦楼一行人退了出去，转头就进了隔壁房间。
“怎么说？救不救？”孙家树问。
“如果有幸存者，肯定得救。”秦楼说，“只是现在情况不明，又一直连接不上卫星信号，不能贸然去救。”
“如果只有几个人的话，我们确定要跑一趟？”杜学文问，“赵队，那妹子出来多久了？”
“三天了。”赵寅的声音有些沉重，“她出来不久，就遇到那群出来扫货的小混混，她傻乎乎地朝人家求救，人家转头就把她囚禁了。听她说前面还有一个姑娘，那些人玩够了，就把人丢了。”
“……丢了？”
赵寅地声音有些冷：“不给穿衣服，划开手腕，丢给丧尸。还看着那种惨境取乐。”
“卧槽！”
“这他妈是群变态吧？！”
秦楼的手猛地收紧。
“哥。”楚鹤喊他。赵寅有些担忧地看向秦楼：“你还好吧？”
鹿游原闻言，担心地看着秦楼。秦楼闭了闭眼，半晌后道：“还好。”
他顿了顿，又说：“云洲市有一个旅部驻扎，建立安全区的应该也是他们。我们可以先探一探学校的具体情况，再考虑下一步动作。”
“而且她说的爆炸也需要注意。”秦楼说，“连环车祸可能来自于惊慌失措的逃生者，这一条路段本来就是驾考练习路段，充斥着大量的不靠谱司机，但爆炸是什么情况？单纯的汽车相撞引起的爆炸，不会打断搜救。”
第18章 心魔
“阿鹤，你去哪儿。”
从秦楼的房间出来，赵寅立刻喊住了楚鹤。楚鹤回头看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杀人。”
“你应该知道，你哥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赵寅说。
楚鹤站在阴影里，没有说话。
“他的意思是，废了能力交给安全区的军队依法处置。”赵寅还在说，“但同时我们也觉得，要惩罚某些人，不需要自己动手去杀。你说是吗？”
“我知道没了能力他们也活不久，既然最后都要死，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让他们多活一会？”楚鹤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赵寅却手一甩：“你要是想不通就问你哥去。”
楚鹤站在那里看着秦楼紧闭的房门，踟蹰半晌后，到底是转了个弯，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雾气散了大半。卫星信号还是不太稳定，秦楼心情轻松地将手机贴身放好。
“你今天心情不错？”鹿游原叼着一根棒棒糖问他。
秦楼眨了眨眼：“对。”
鹿游原嘀咕了道：“那就好，看你昨天……”后面的话聪明的没出口。
秦楼转头看向他，突然问：“是不是觉得我的决定很迂腐？”
鹿游原看天，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看起来是了。”秦楼说。
“我是不太明白。”鹿游原指了指头顶，“就这些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该死了。要放以前，就是手段特别残忍，影响极其恶劣。更别说现在。那已经不是普通的犯罪了，那是反人类。”
秦楼听他说完，赞同地点点头，之后却问道：“小鹿，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吗？”
鹿游原：“？？？”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所有人都一样。”秦楼说，“人性经不起任何的引诱与挑唆。少了规则的限制与束缚，个人的思想被无限放大。纵恶与纵善，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殊途同归，而这恶果却需要所有人承担。”
鹿游原听得有点茫然。
秦楼笑了笑：“我管不了别人，却希望你们心里仍有现代文明社会的束缚。不要放纵自己跟着整个世界滑到地狱去。堕落很容易，特别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但想再爬上来，就异常的难了。特别是阿鹤。”
“所以……”秦楼笑了笑，“楼上还有动静，吾心甚慰。你小楚哥长大了。”
鹿游原有点好奇为什么秦楼会这样说楚鹤，但更多的却是憋屈：“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放过他们吗？扔给安全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缺少劳动力而让他们戴罪立功？”
秦楼刚想说话，就听纪修明在门口喊了一声：“楼哥，我放好了啊。”
“辛苦了。”秦楼说，“走吧，吃饭去。”
他们昨天辛苦了一天，到最后也没怎么吃饭。鹿游原晚上清理背包还找出一组保温饭盒，他们就准备多做点吃的直接装饭盒里带走。
而李乔也喊上了鹿游原，两人走远了才把货车拿出来开回去，接着就带着其他人，紧锣密鼓地对他们的小货车做改造。
煎、炒、烹、炸，不同的食物香气霸道的充斥着整个小宾馆。黑T恤带着他的小弟从二楼下来，闻到味道不禁吞了吞口水，他站在暗处盯了半天，才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
“走了。”纪修明说。
“能追踪到吗？”赵寅一边问他，一边调试着自己手表的信号。
纪修明点了点头：“可以。”
这是他昨天发现的新能力，他的铁线莲在一定范围之内，可以帮他进行追踪。之前他就喊上楚鹤，在那些人乱糟糟地头发里放入了一小支铁线莲。
铁线莲的藤细如铁线，小小一段非常好隐藏。同时为了保险，还在黑T恤身上放置了一颗微型追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