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横贯四方/捭阖本纪第二部完本[bl同人]—— by:独孤求哨
独孤求哨  发于:2018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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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正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听他这么说,心中一惊,赶紧答道:“我不是奸细,是壁字营新兵。我现在便要回去,能赶在申时三刻锣响之前回营。“
那人广袖一甩,笑道:“谎话连篇。从这里到营地,即使走山阴小道,也需半个多时辰,你又怎么可能来得及?”
“来得及。”盖聂不好说自己打算从上面跳下去,只能坚持这一点。
“哼,你说你是壁字营新兵,有军牌么?”
盖聂一言不发地从腰间解下刻着“葛大”二字的竹牌,递上前去;方士伸手来接,不想刚触到那牌子,又生奇变。
盖聂出手如电,拇、食、中三指扣住了他的脉门,出招之狠辣精准,犹如捏着一条蛇的七寸。
方士大惊失色。武功练到了他这般境界的人物,许多防备早已习惯成自然,总能在第一时间对敌人的出招有所反应。却不想盖聂的出手远远快过了他产生警觉的速度。
“深不可测……”他暗道,心中猛然一紧。
然而盖聂虽将他制住,一时还没有取他性命之意。他只好令自己冷静下来,静观其变。
“我想过了,你方才所说三条怀疑我是细作的理由,都很有道理。归根结底,你我此时出现在此处,是不合理的。”盖聂认认真真地说道,“但我却知道,我不是奸细。那么,你又是谁?”
TBC
第4章 四
纵之章三
被盖聂制住的方士又气又笑,然而脉门毕竟攥在他人手里,只得客客气气地道:“小兄弟你误会了,在下自然也是赵国军士。”
“可有军牌?”
“这……我……”方士似乎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说什么。
盖聂思索片刻,自己有了主张,道:“无妨,倘若你真是我军将士,只要将你带回营内,一问即知。”他不待方士回话,直接点了他周身要穴,双臂一举,将整个人像个麻袋似的抗在肩上,纵身便向悬崖下跳。
方士大吃一惊,半个字都来不及叫出口,人便从空中直坠而下。他只觉得一股云气扑面而来,张大的喉咙里灌满了冷风,心道我命休矣——却见盖聂稳稳地立在了山下横生的一根树枝上,粗大的树冠被他们二人自上而下的力道重重压弯,而后又猛地一抬——盖聂借着这一弹之力,往前又跃出数丈远。
直到眼前渐渐出现了赵军营寨的轮廓,方士才回过神来,大叫道:“等等等等!足下确实不是秦国奸细,现在我信啦!”
盖聂脚下不停,继续埋头往前跑。
“足下方才所言极是,回到赵军营地,自可证明在下身份;不过你我二人若是这幅样子进了大营,恐怕会有些麻烦……”方士嚷道,“足下若是不信,只管往在下袖中寻着一件信物便知。”
盖聂闻言停步,将那方士放下,而后真的从他的袖管里摸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枚沉甸甸的豹形符节,底部刻有四字——“司马尚印”。
盖聂拿着那方做工精致的铜符节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问:“你……阁下难道是司马将军帐下亲兵?”
“……在下便是司马尚。”
“……”盖聂心中一惊,颇为激动。听闻司马将军智计过人,谋略无双,是李牧将军最最得力的臂助——他们二人于公于私,都是默契多年的生死之交,也是一段赵军中人人称道的佳话。并且此刻他终于回想起来,月前自己刚刚投军的时候,与此人还有过一面之缘。
可惜盖聂面部表情实在细微,不是熟识的人且看不出任何变化;司马尚只觉得此人面沉如水,甚是深沉,不禁有些慌了;他知道自己这幅模样看起来着实不像个将军,倒像个江湖术士,忙道:“阁下可还有疑虑?在下这身打扮,实在有些个人渊源在内:先师乃修行道家正宗的方术士,然而他博冠古今,对百家之学亦多有涉猎;在下求学时虽只对吾师传授的行军布阵之法感兴趣,但毕竟蒙恩师教诲,也算得半个道家弟子。”
“道家……”盖聂喃喃自语,一面赶紧出手,瞬息间又解开了他的穴道;而后抱拳行了个军礼:“司马将军,属下方才举止莽撞,冲撞了将军,望恕罪。”
“为防备秦军细作小心谨慎,何罪之有。”司马尚活动了一下腕骨,苦笑道:“尊驾好俊功夫!在下只是难以置信,新兵之中竟如此藏龙卧虎,实乃我赵军之福。只是不知小兄弟师从何处?”
对面新兵的脸色马上黯淡下来,“师门弃徒,恕不便相告。”
“弃……弃徒……”司马将军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都要弃了,那被选上的,是不是该羽化登仙了啊?他沉思片刻,重新开口道,“方才我观小兄弟你出手,用的虽是擒拿之术,然而从你指节、手掌上茧子的分布来看,以往似乎是多年习剑的,可是如此?”
“正是。”盖聂点头,不得不钦佩此人好生毒辣的目力。
“以在下看来,即使在邯郸知名的剑客之中,也难得一见你这样的好手。”司马尚接着说,“小兄弟有如此的实力,投军的时候为何不入鼎鼎大名的赤豹营呢?”
盖聂坦率道:“在下听闻,真正两军短兵相接之时,浩浩数万人中,一人纵有搏熊伏虎之力,也不过匹夫之勇而已。赤豹营中虽高手云集,然而其中多数人徒有其技,虚荣浮夸,平日不与士卒一同操练,战时必不能与我军精锐同进同退、浑然一体;这样的剑士营,区区百人,不过一盘散沙,对战场攻守之形,并不能起到多少作用。”
司马尚眼中精光大盛,微笑道:“小兄弟果然见识不凡。所以你情愿白身起家,亲历沙场,凭着军功一级一级往上擢升是么?”
“是的。”
司马尚捻须微笑。这少年武艺超群,性情平实厚重,一如美玉藏于顽石之中;稍加雕琢,日后必成大器。
“你明日四更之前,来方才的那座悬崖之上等我。“
盖聂抱拳应允,还想说什么,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锣响;他赶忙行了个军礼,一闪身跑得没影。
司马尚看清了他这门闪转移行的功夫,又是啧啧几声暗叹;待到那新兵跑远,才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既然动了为中军栽培新人的心思,他还想多多亲眼考验一番。
锣响三声的时候,盖聂脚下刚好尘埃落定,不偏不倚地混在一列正等着开饭的新兵当中。同伍的几人东张西望时发现突然发现多出一人,都吓了一跳。
“葛大哥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刚到?方才这里分明没有半个人,你小子难道是从地下钻出来的?搞什么去了?”伍长语气不善地问。
“……”
盖聂打定主意不说话,伍长也拿他没辙;毕竟,人家是掐着点儿准时回来的。
“来得正好来得正好,今儿县里来了劳军的队伍,将军让给每个大营都分了些新鲜蔬果。”牛二笑眯眯地掰着他的肩膀,“嘿嘿葛兄弟,来拍个瓜。”
盖聂从牛二手里接过一只滚圆的甜瓜,搁在支起的一条大腿上扶稳了,右手掌缘看似轻飘飘软绵绵地切在皮上。却听一声闷响,甜瓜吧唧裂成两半,裂口十分齐整,与被真刀切过一般无二。牛二等人见之大喜,又摸了两个瓜让盖聂给弄开。
“天罡真气,无我无剑……”司马尚从远处瞧见这一幕,惊得头皮发麻——没错,一伙士卒当中粗暴地徒手劈瓜的大有人在,可看他们一巴掌拍下去汁水四溅、瓜瓢乱飞的模样,便知道靠的不过是手上蛮力。然而方才那个军牌儿上写着“葛大”的少年人,这一手功夫却极似道家所云的“无形剑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可离体伤人、不减锋锐。
当然与他同伍的那群新兵啥也看不出来,只当他劈得特别有技巧而已。
太浪费了!果然还是太浪费了!!
司马尚捂脸遁走,连夜整理卷书去了。次日清晨,他用麻布包裹了十来斤的竹简,抢在四更之前提上山去;却见那新兵早早就在山头上等候了。
“将军。”葛大单膝点地行了个军中大礼,神态很是恭敬。
“孺子可教也。”司马尚甚是欣慰,一面扶他起来一面把大包裹拎到身前,道:“这部书你姑且拿去研读,以汝资质,今后必为军中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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