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红三连五班,现在已经不像当年那样安静了,不停有部队过来加油休息,熙熙攘攘,热闹不已,薛林带着几个兵忙得脚都不沾地,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老班长,刚刚在一个陌生的丛林里经历了真正的生死考验。
老A基地,齐桓和连虎,以及C3等一群死老A正在玩牌,他们都顺理成章地把成才当成了自己人,谈论着等这家伙回来,该怎么削他呢!
对面房间,袁朗一直没睡,他和成才一样,都在眺望远方,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只有三多那边……
你放心,木木就交给我了,保证不让他把我们都给淹死!
吴哲一句话,倒把成才的眼圈染红了,经过了那么多,他们早已经是兄弟了,想到三多肯定要为自己担心,成才忍不住拥抱了一脸不舍的吴锄头,亲昵地拍着这家伙单薄的后背。
这倒把吴哲吓了一跳,他从不介意成才的见外,可现在这样,倒弄得他想用队长那句名言了——牙都酸倒了!
不过,真诚是锄头的本性,战友之间,最宝贵的感情,成才毫无保留地表达出来,说明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互相信任的朋友,再不需要任何语言了。
半夜里,袁朗等的敲门声终于响了,可打开门,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吴哲。
队长,这可怎么办?成才说他睡不惯太软的床,失踪了?
吴哲似笑非笑,着急地说着,递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步兵,就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兵!
许三多的名言,袁朗看着这俊逸的笔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神秘地问:红三连五班的床很硬吧?
看狐狸的眼睛闪动红光,吴哲就知道,队长正等着成才的决定呢!
只是稍微有点失望的是,来告诉他这个决定的,不是成才本人。
他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说他还在考虑,是不是接受他老连长的邀请,去师侦营呆一阵子,还说,高副营长一直希望他去,还有就是——
吴哲尽量模仿着三多的语调,显得诚恳得要命,还要拼命忍住笑,因为他分明看到狐狸脸上多云转阴了。
狐狸也有着急的时候,成才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成才了,他像一颗钻石,越来越光芒四射,越来越引起路人的注意,这是很正常的事,狐狸应该已经嗅到这种味道了,还不抓狂。吴哲心里暗想,队长也有今天。
如果不是太早得意,吴哲本来可以躲过袁朗的飞脚的,可这回,他有点大意是荆州了。
你找削啊,还有什么?
为了避免受到伤害,吴哲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逃出很远才喊了一句:还有就是,队长你可要负责关上许完毕的阀门,别水淹金山啊!
袁朗看吴哲得意的笑,已经明白了,转身猛吸了一口残余的烟,脸上已经勾起了笑意,烟头顷刻间已经掐灭在手上,骂了一句“死锄头”。
袁朗回身进门时,铁路突然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回到老A基地半个月后,许三多终于要出院了,袁朗最近心情不错,除了成才回红三连第二天,那只装甲老虎打电话来大吵大闹了一翻,其他的时间,简直是要什么来什么。
许木木出院前一天,他正为怎么应付许木木烦呢,救命电话就到了。
军区通知本次参加爱尔纳国际侦察兵比赛夺冠的队员到总部汇报表演,袁朗当时差点没把下巴笑到地上。
他马上强力推荐许三多代表老A去参加本次意义重大的活动,而且进一步要求军区直接从医院把他接走,而他自己则因为工作太忙去不了。
许三多是比赛中表现最出色的队员,完全能够担当本次任务,说得对方也乐开了花,连声感谢A大队对他们工作的支持。
他完全不想再跟许三多辩论,那样只会被对方说服。那木头跟吴哲不同,完全一根筋,认死理。
☆、(十一)老黑
(十一)老黑
慎重起见,就是先暂时躲躲。
而接下来,刚解决许三多,正想着怎么把吴哲这个话唠的嘴封住时,陈老黑就黑着脸进来了。
哟,拳王,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上次演习后,陈金的绰号就一度变成了拳王,袁朗也挺认同,他是亲眼见到陈老黑的拳头有多厉害的,自从和铁路一起去看了那小电子兵后,袁朗也不得不承认,老A的电子中队长有当泰森的潜力。
可是,叫的人舒服,听的人却恨得牙根直痒。
你说什么风,不正之风呗!
陈金来者不善,狐狸稳如泰山,马上递上了一支烟,赔笑道:不是怕你跟人家教官再打起来,多影响咋老A的形象嘛?
再说了,这回去基层部队选拔,好象是你的活儿吧!
陈金知道纠缠着不放只会自己吃亏,索性直说来意:所以,来跟你借人。
我说,你那里全是电子精英,还需要借人,我家锄头现在可忙了,光是照管他的妻妾都管不过来,怎么有时间?
我说狐狸,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你那个枪王———
行了,袁朗最听不得这话,马上做了一个住嘴的手势,抓起桌上电话就打,命令吴哲马上到他办公室报道。
这下满意了。
瞥一眼陈金,袁朗有点无奈,没办法,上回自己因为成才的事欠了陈老黑一个大大的人情,还当着A大队许多人的面,把同是中校的电子中队长骂得跟孙子似的。
事后虽然赔礼道歉,可无论如何还是没抚平陈金心里那口气,所以,这陈老黑也是有备而来,知道成才就是袁朗的软肋,只要一提枪王,保管袁狐狸乖乖就范。
我说,老黑,借人可以,有个条件———
就知道狐狸的便宜没那么好占,陈金没好气地抢过袁朗手里的烟,自己掏打火机点着了,熏得整间屋子跟烟囱似的。
不提条件还好,一提起条件,陈金就想起上回那枪王的事,狐狸出了名的阴晴不定,可上回成才的事,陈金怎么都没想通。
好端端的侦察兵竞赛选拔,袁朗看完名单就对他驳火,当着无数眼睛扯着他那破锣嗓子,让他堂堂一个中校队长下不来台,硬要把人家打回去。
后来又死皮赖脸地非要这个兵出国比赛,气得陈金在铁路面前当场拍了桌子。
老A大队长也觉得袁狐狸这回做得过分了,只好打圆场,许诺事后陈金无论提什么条件,袁朗都得答应,并立下了字据。
一看陈老黑那气急败坏的表情,袁朗就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只会火上浇油,赶忙解释:你先别忙着生气呀!
是好事,我这不是补偿你上次受的伤害嘛!说着又不自觉地开始诡笑,陈金本来在气头上,一见这种笑法,像大热天被扔进了冰窖里,猛地打了个寒战。
而接下来,狐狸的计谋和盘托出时,陈老黑感觉自己在A人这方面真的是欠缺天分,心里不禁嘀咕:锄头啊,锄头,我陈金虽然外号老黑,可真是名不副实,你老大才是真正的老黑,不过是黑心的黑。
陈金的表情变得像看稀有动物一样,仔细琢磨着狐狸的每一个举动,好象要把某人的脸皮看穿似的,让狐狸也不好意思起来。
看什么看,不相信啊,我说你是不是被那小电子兵吓怕了?
陈老黑刚熄灭的火,腾地被点燃了,不过嘴巴打架一向不是他的长项,憋了半晌,终于抛出了一句:我说袁朗,你可别忘了,这回的南瓜选拔,我是责人。
袁朗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那五官移动的位置就是告诉陈老黑:我放心得很。
陈金的目的达到了,但心里明镜似的,自己没占到狐狸的便宜,还是赶紧撤退吧!正要出门,吴哲就在门外喊报告了,袁朗摆摆手,那意思就是———人交给你了,怎么A随你,别来烦我就成。
陈金憋着火,一向与吴哲打打闹闹的电子中队长,出门看到袁朗的宝贝锄头时,也忍不住低吼:从现在开始,你完全服从我的支配了。
锄头莫名其妙地迎头撞见窝火的陈老黑从袁朗办公室里出来,挨了这当头一句,马上就知道,自己又帮队长背了黑锅。
办公室里,袁朗翘起了两条腿,看着不明就里的吴哲被陈老黑拉走,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总算把麻烦转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