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白色的雾气不断冒出，然后一条庞大恢弘的无法形容的河流出现在他们面前，河水很急很湍。
同时还有无数的漩涡分布在四周。
“避开那些漩涡，一直往前走。”
萨菲罗斯点点头。
然后向前走去，路西法紧随其后，因为他毕竟只是一部分投影，在母河之中行走，还是需要萨菲罗斯在前面抵挡冲击。
“嘶嘶……”那个蛮臂妖族不断叫喊，但是他看不见母河，所以也看不见他们两人，但是禁制足足有半天的持续时间，这半天足够路西法另外派人来到这里收拾一切了。

第73章

天界永远光明, 美丽，祥和。
神从王座上走下来，目光从九天上落下, 轻轻落如地狱之下, 属于深渊的禁地，遥远漫长的距离无法阻拦他的视线。
因为他是创造一切的神明。
在宫殿中处理文件的路西法若有所觉的抬起了头, 这种毫无掩饰却绝对强大的力量让他对来者的身份心知肚明。
“有事？”
“他走了。”
“总不能一天到晚都陪我待在这里。”路西法平静又古怪的微笑了一下，“你是在担心什么？”
神似乎没有绕圈子的意思, 直白道：“他不是轻易可以被接触的存在, 原本应该是绝对的禁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神的目光很奇怪, 好像有了一些奇怪的猜测：“你以后会明白的。”
“黑暗和混乱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我不懂。”路西法脸色渐渐冷漠下去，他不希望听到任何对萨菲不利的揣测。
“何必对我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这不是你的风格。”
耶和华眼神越发古怪了, 他轻声说：“因为现在他不在这里。”
“有时间的话，就来天界吧，我可以给你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路西法皱着眉头，感觉异常的微妙。
他当然不会因为神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就生出什么揣测, 只是不解和好奇是难免的，不过故弄玄虚又是很多神明都擅长的一点。
就算真的有什么，那也应该是他自己发掘, 别人的猜测毫无意义。
而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两个人，从母河脱离之后，眼前的景色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土地，农田, 城墙……这可比他们自己世界的人类要发展繁荣多了，尤其是城市之中随处可见的神殿和雕像。
确实是一个多神系的世界。
路西法握着萨菲罗斯的手走入城市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装扮着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对此有异议。
这种低级的障眼术法只是路西法随手施为而已，他拉着萨菲罗斯直接进了衣店，换了一身白色的服饰。
这里的服饰和天界祭祀时才穿的提亚袍有些相似，宽松，飘逸，下摆拖得很长，但是腰带和胸针的花样非常多。
上面大多点缀着各色宝石或者是色泽鲜艳的彩带。
萨菲罗斯对这些没有挑拣的兴趣，路西法便多选了一些。
让对方脱下那些看起来就沉重的盔甲还有皮衣皮裤，用结界确保空间的私密性，路西法看着一丝不挂坐在自己面前的前神罗将军，眼中是少有的促狭。
他饶有兴趣的装饰着自己的情人。
雪白也最简单的整块亚麻布，长到膝盖的短袖束腰，接近矩形。
腰带是紫色镶边的白色皮革，腰带扣上镶嵌了指甲盖大小的祖母绿，稍长的部分向上折叠，使矩形对折，其中的三分之一被压进腰带，另外的部分围绕着身体褶裥垂披在左侧，最后再用银白色的胸针把肩头的布料固定住。
路西法是第一次尝试穿戴这种衣服，不过看了看萨菲罗斯身上的效果，似乎还不错，他没有挑选那种看起来就沉重的软底牛皮靴靴，而是白色皮革的系带鞋，上面有着长长的皮绳。
路西法半蹲下来，捏住萨菲罗斯脚踝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手中苍白色的皮肤格外的冰冷僵硬。
指尖轻轻划过足背的青筋，另一只手的掌心按在根骨显露出来的凹槽上，绳子交错缠绕在形状优美的小腿上，一直缠绕到腿弯下面。
萨菲罗斯拦住了路西法想要抓住他另一条小腿的动作，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微红。
“我自己来。”
路西法没说话，但是站起来的时候，垂下来的黑色发丝不经意一般的划过萨菲交叠的大腿内侧。
萨菲罗斯默了一瞬。
下意识的握住了路西法的手臂：“路西……”
“恩？”
萨菲罗斯抱紧路西法的腰侧，轻轻扯开衣带，指尖摸索着滑入内侧，流连在滑腻柔软的肌肤上面。
路西法压低了呼吸的频率，看着萨菲罗斯极其认真的剥开他所有的衣服，甚至将唇瓣在小腹处摩挲，舌尖甚至抵在肚脐边沿舔弄，忍不住加重了扣住萨菲罗斯肩膀的动作，他垂下眼：
“现在不太合适。”
萨菲罗斯低笑了一声：
“先动作的可是你。”
“我知道。”路西法点点头，“听话，等下你先。”
忍不住扶了扶额表示无奈：“你别总把我当孩子。”
“有么？”路西法的神色一点看不出心虚，他的手指穿过那一片比月光更细腻洁净的发丝，用长长的白色丝带缠紧。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美。”找不出一点瑕疵的身躯和容貌，青绿色的双眼更是犹如不断流动着的静谧之海。
尤其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那双眸子当真是熠熠生辉，宛若星辰。
“没有。”声音微微上扬。
路西法看得出他的期待，唇角的微笑也就越发大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使君王带笑看。”
“……什么意思？”
他这句话用得是汉语，萨菲罗斯虽然理解这种语言，但是涉及到了这种古文，意识就不甚了解了，他更贴近于西方的思维对这种含蓄而内敛的美着实不太敏感。
路西法便眼也不眨的和他说：“夸你长得俏，让我看了特别高兴。”
萨菲罗斯还没有来得及乐，就看见路西法弯了唇角，看着他一脸忍俊不禁。
“你故意逗我！”
“没有，真的！”
“你有！”
……
互不作声的一起从店铺里出来，萨菲罗斯看了看天空，忽然觉得格外的轻松。
“路西……”
“怎么？”
“离开了深渊，你似乎高兴了很多？”
“是。”路西法很坦然的承认了，“没有人喜欢一直活在别人的注视之下。”
萨菲罗斯拧着眉头想了想那无所不在的深渊意识：“确实很讨厌。”
“萨菲，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你会不会……”后面的话路西法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萨菲罗斯的脸色却难看了下去。
“你还是介意那件事？”
“不是介意。”只是因为那才是原本最理所当然的猜测，我的出现只是一个没有人猜得到的意外。“我是真的想知道，你是不是曾经喜欢过他。”
这个问题曾经压在他心里很多年，至此都没有松开，但是在那个世界里，他不可能在那个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得到答案。
萨菲罗斯犹豫了一下，没有否认。
“是。”
路西法继续道：“所以那一天，弥赛亚差点摔下圣池……”
“是我推得。”萨菲罗斯面无表情的回答。
“还有……圣选日的下半篇祭文。”
“是我撕的。”想了想，萨菲罗斯又说了一句，“为了给你使绊子。”
路西法的表情也变得越发古怪起来：“伊甸园的独角兽曾经失踪过一只。”
“我杀了，用圣剑穿着烤了。”萨菲罗斯盯着路西法，“还有神罗物资部起火，天界第五重天监狱的阵法失控，别西卜本来是会被选上圣歌队的，是我故意拿走他的报名单，贝利尔本来你安排是力天使长，是我把他的职位改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路西法只觉得自己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
他觉得萨菲罗斯好像不应该这么……幼稚的。
对面的人沉默了很久终于道：“因为，我害怕会被你取代。”
曾经最深刻的恐惧，此刻的结果却让它变得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