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静默了会儿:“哎呀,电话里说总觉得隔着什么东西,不顺畅,还是见面说吧,姥姥还有东西要给你呢,挂了啊,出发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顾长安被这通电话扰乱了心神,他回屋躺着去了。
同一时间,富丽堂皇的白家别墅里,白母把小包跟皮手套递给下人就去女儿房间:“珍珠啊,你哥不是回来休息的吗?怎么老见不到人?”
白珍珠在桌前忙,准备年后开个工作室,事情很多,她敷衍的说:“不知道。”
白母站在女儿身旁:“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长安,还有那个陆先生,他们手上提着很多东西,像是一块儿去逛的街,还买了菜。”
白珍珠翻着手里的文件:“那又怎么样,长安不是也跟哥逛过吗?”
“不一样,我问过你哥了,那次是去看什么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继承人,我也不是很懂,反正在场的有很多人,不是单独相处。”白母说,“你是没看到,那个陆先生……”
白珍珠开口打断:“妈,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哥是真的对长安很满意,我们要对他有信心,尤其是你。”
“满意是正常的,长安那样的,不满意才不正常。”
白母拨拨新做的头发,“这些年你哥的身边只跟过一个人,在那之后别的一个没看上,总是说没时间,不着急,这都过去五六年了,他的感情问题还是没解决,好不容易终于有个让他动了心思的,他还忙这忙那,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白珍珠把文件往桌上一扔,她按按额角:“妈,急也没用啊。”
“是没用。”白母没好气的说,“要是有用,你哥不会单着,你也不会嫁不出去。”
白珍珠纠正:“不是嫁不出去,是我不想嫁,ok?”
白母不留情面的说:“有区别?”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跳过去。”白珍珠笑着说,“我给哥在网上买了一批书,除了菜鸟恋爱指南系列,还有我的爱人是只狡诈的小狐狸系列,他出门前揣了两本在包里,妈,你就等着看哥回来怎么出招吧。”
白母眼神复杂的说:“妈觉得……”
白珍珠把妈妈往房门外推:“行的,一定行的,出去吧,我还有事情没忙完。”
门一关,白珍珠脸上的十拿九稳就没了。
女人的直觉不单单告诉她,哥喜欢顾长安,还告诉她,长安不喜欢哥,喜欢那个陆先生,两个人之间其实早就只差一层窗户纸的距离,只是一直没有戳破。
顾长安自己不主动戳破,对方也会在耐心崩塌后戳破,还有吴大病在旁边助攻,搞不好连哥都是助攻的角色。
好在只是比好感多一些的喜欢。
离爱还有一段难以计算的距离,就更别说不可代替,不可或缺这种只在偶像剧里存在的程度。
以上都是白珍珠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偏差肯定是有的,这个没法避免,但大局的走势应该影响不大。
白珍珠陷入深思,哥这次的优势陆城都有,一样不差,只会更好,遇到这样的对手绝对是人生最糟心的事情,如果他能赢,只有一个可能,得到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
不过,哥就算栽了也比不上她可怜,她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一个都没看上,回国看上两个,突如其来的真相真是一言难尽。
白珍珠抹把脸,还是专心工作吧,自己养活自己没有任何问题,男人什么的,随缘,宁缺毋滥。
白母下楼吃了碗燕窝,拿起美容的杂志翻翻,越琢磨就越觉得女儿不靠谱,她准备替儿子去探探敌情,走到门口又退回去,换了身慈祥些的衣服出了门。
顾长安去地下室检查每个瓶子里的能量流失情况,等到他换掉湿衣服冲了个热水澡出来,院里就多了一棵大圣诞树,摆在老槐树旁边,很显眼。
擦头发的动作一顿,顾长安冲窗外喊:“大病,圣诞树是你弄的?”
厨房里传出吴大病的声音:“不是我,是陆先生,他刚回来。”
顾长安胡乱擦几下头发就出去,绕着圣诞树走几圈:“他人呢?在哪?”
吴大病在忙着准备晚饭的食材,他探出头呐呐的说:“陆先生在房里,心情不怎么好。”
心情不怎么好?顾长安说:“我去看看。”
门外的白母听到这番对话,眼皮紧张的跳了跳,敌人放大招了,大事不妙,得赶紧把儿子叫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感情这条线,到目前为止我几乎都是侧面描写和细节暗示,如果看的时候没有注意直接忽略了,或者是只关注了剧情,就会觉得感情这条线不是在走,是一蹦老高,其实真的在一点点走,我个人认为没有突兀的地方。
一开始陆城就对顾长安一个人有兴趣,长安是特别的,多次提了这个细节,后面是通过吴大病的侧面描写,也是多次,狼妖那次陆城被长安救,心理出现了变化,那时候长安能救陆城,也是一个很大的改变,一直在靠小细节走,不是突如其来。
☆、第41章
白母匆匆忙忙回去给儿子打电话, 那头挂断了,她正要再打,人就已经进了家门。
白严修看起来好几天没怎么休息了,眼里布满红血丝,衣服裤子上也有一些深褐色的痕迹,像是血干了之后留下来的,他脱了脏不拉几的鞋丢到一边, 换上拖鞋往大厅里走。
白母惊叫着跑上前:“严修,怎么了这是?”
白严修的眉宇间有极深的疲惫:“我先上楼睡一觉。”
白母看着儿子上楼的背影,忧心的叹口气说:“严修啊, 要是工作太累就别干了,回来继承你爸的产业吧。”
没有回应。
管家让下人把玄关的鞋拿去清洗干净,他躬身问:“夫人, 要给大少爷煲个汤吗?”
“煲吧, 给他补一补。”
白母抱起脚边的猫撸撸毛,她一直不知道儿子从事的什么职业, 只知道是个干部, 老白也不让问,说是特殊部门, 还说什么妇道人家别瞎掺合。
特殊部门,到底特殊在哪儿啊……
白母又叹气, 儿子的事业不顺心,感情也不顺心,这可怎么办才好。
长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
站在陆城床前的顾长安突然打了个喷嚏。
陆城脸上湿湿的, 他的额角青筋突突乱跳:“你特地跑过来往我脸上喷口水?”
顾长安愣怔几秒后理直气壮的反击:“喷你点口水怎么了?那天在石南中学的楼道里,你推了我一把,我头上撞了个大包,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陆城的表情顿时变了变。
顾长安看他半天连个屁都没放,嗤笑着说:“贵人多忘事?”
陆城动了动唇角,忘了就好了,问题是忘不了,刻骨铭心,那天在楼道里,他起反应了,所以才失控的将青年推开,整个人如同一锅沸腾的水,炸了。
怀疑人生的陆城当晚就搬回了庙里。
顾长安想想就上火:“我那晚接连做噩梦,很有可能就是头上的包引起的。”
陆城对青年的强词夺理感到无语:“可以了,你还有噩梦可以做,我都没合眼,在椅子上坐了一晚上。”
顾长安眯了眯眼,这人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坏掉的,他摆出好心的样子问:“为什么坐一晚上?真的不是因为哪个美艳的女鬼?”
陆城阖了阖眼皮,美艳的女鬼算个什么东西,哪有你厉害,兵不血刃。
顾长安俯视着男人的面庞,脑中莫名其妙蹦出那天大病说的一句话,他说“长安,你喜欢陆先生”。
这都多少天前的事了,怎么会突然蹦出来找存在感?
停在床前的脚步下意识后退,顾长安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里出来,没什么血色的唇一抿,他另挑话头:“圣诞树怎么回事?”
陆城平躺在床上,一副酝酿睡意的姿态:“就是那么回事。”
顾长安的目光里带着探究跟审视:“为什么要买?”
陆城的薄唇轻启动:“因为圣诞节快到了。”
男人闭着眼睛,说话时的无关紧要态度让顾长安感到不爽,他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大病说你心情不怎么好。”
陆城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成年的那个月,家里就给陆城安排了暖床的,还体贴的对他用了药,他给自己一刀才勉强克制住药性,那次是他第一次跟家里几个长老撕破脸,之后再也没人敢在他的食物里放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人敢给他床上塞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