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说没事:“他每天都有那么几次不正常的时候。”
吴大病要说什么,顾长安一个眼神过去,他就闭嘴继续扒拉饭菜。
没过多久,陆城又回到桌上,若无其事的夹菜吃,好像自己没有做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
顾长安的余光扫过陆城,他将视线放回碗里,发现多了几块红烧肉,不是纯肥的,也不是纯瘦的,是他最喜欢的半肥半瘦。
白严修低声道:“我看你一直在夹,左手又很不方便,就给你夹了几块。”
顾长安没动筷子。
白严修的下颚线条收紧,面上浮现一丝尴尬:“抱歉,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
顾长安笑着出声打断:“我用左手确实不方便,白先生给我夹几块,省得我还要费半天劲。”
他慢悠悠的说:“不像有的人,就光顾着自己吃,不考虑别人。”
“咳……咳咳……”陆城噎住了。
吴大病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陆先生,长安其实最喜欢的不是红烧肉,是鸡翅膀,还在碗里,你弄了给他。”
陆城喝口汤缓了缓,他喜欢吃不会自己弄?又不是没长手。
吴大病看出陆城的心思,他把声音压的更低,生怕对面的白严修听见:“长安右手伤到了,不好使,你不帮他,那就只能让白先生来了。”
“可是白先生跟长安才认识,没有你跟他熟,我觉得还是你来帮长安比较好。”
陆城无声的冷笑,才认识就夹菜了,他明知故问:“你为什么不帮?”
吴大病欲言又止,明显的有隐情,像是在忌惮着某个东西。
陆城拽了张纸巾擦擦嘴,他拿汤勺在大碗里划拉划拉,找到两个小鸡翅膀丢到顾长安的碗里。
顾长安蓦地抬起头,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陆城。
陆城笑的体贴又温和:“吃你的吧,说谢谢就不用了。”
顾长安压根就没那个意思,陆城气的胃疼。
白严修的目光不动声色在顾长安跟陆城身上扫了个来回,转瞬间敛去神色,眉头皱了皱。
饭后,白严修坐了会儿才走。
陆城觉得他根本不想走,想留下来过夜,要是能跟顾长安睡一个屋,那就最好了。
白严修一走,陆城就把门关上了,并且拉上了插销。
到底在哪里见过来着……
陆城揉了揉额头,怎么都想不起来,难道真是年纪大了,记忆退化?他去房里打电话,让人尽快查清白严修的底细。
顾长安拿一个白家送的猕猴桃去厨房,用勺子挖开,将里面的桃肉挖到碗里,他要尝尝进口的味道怎么样。
月色撩人,就是太冷了,不适合赏月。
顾长安端着碗去摇椅上吃桃肉,左边墙角的大缸里忽然传来白严修的声音。
“我这次回来是正好放假,想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顾长安吃着酸中带甜的桃肉,既然是谎言,那就是说,白严修回来不是休息,是有什么事要办,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对他撒了谎。
接着又是一个谎言。
“不是什么机关单位,只是普通的管理部门,我从事的工作内容很杂,一般都会坐办公室。”
顾长安轻挑眉毛,白严修从进门到离开,就撒了这这两条谎言,全跟他的工作有关,除此之外的都是真言。
看来白严修有一个挺神秘的工作,家里人也不清楚。
后面是吴大病的谎言,顾长安刚听了两三个字就立刻快步端着碗离开院里,不想听。
吴大病是顾长安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都不撒谎,出了趟远门回来才开始撒的,他用眼睛就能看得出来,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九点左右,邻居陈阳来给顾长安送药,他是个老烟鬼,身上的烟味很重。
陈阳将几包药放到桌上:“长安,我这个是老家的偏方,快递傍晚才送过来的,你这样,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喝,坚持喝,保准有奇效!”
顾长安闻到了药味:“中药?”
“对,中药,好东西,良药苦口。”陈阳把嘴边的烟夹开,咳了声说,“我以前不持久,喝这玩意儿喝了整整两年才好。”
顾长安迷之沉默。
陈阳对着桌子边缘磕两下烟灰,脸上堆笑:“别不信啊,这事儿我老婆也知道,你可以问问,她最有发言权,不然我儿子也出不来。”
顾长安随口问道:“你老婆跟你是大学同学?”
陈阳说:“嗯,我跟她大一谈的,一晃都快十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那你们的感情一?5 当前是第: 17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ê芎谩!惫顺ぐ彩适钡穆冻鱿勰降谋砬椋澳憷掀湃顺さ闷粒氯岽蠓剑皇悄侵痔砺业男愿瘢愫苡懈F!?br /> 陈阳听的满脸都是骄傲之色,他拍拍顾长安的肩膀:“你坚持喝我给你的药,绝对能找个更漂亮的老婆。”
“漂不漂亮其实没那么重要。”顾长安说,“重要的是想吃东西了,有人给下碗面条,生病了,有人守在床边。”
陈阳咂咂嘴皮子,感叹道:“长安,你说的真有学问。”
顾长安:“……”哥们,我说的明明是大白话。
“陈阳,我看你老婆平时要照顾店里的生意,还要带小孩,照顾家里,不容易吧?”
“是不容易。”陈阳叹口气,“我想把工作辞掉帮她,她不乐意,每次提这事就跟我吵,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说着说着,他就有些恼火。
顾长安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二百五:“女人的心思要细腻一些,想的也多,你老婆是怕哪天店开不下去了,你还有份收入吧,不能一起玩完,毕竟你们有个孩子,不能让孩子跟着吃苦。”
陈阳豁然开朗。
顾长安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说起来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个事,一男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有房有车,生活好的很,竟然找小姐。”
陈阳猛地去看顾长安,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事:“后来怎么样?”
顾长安耸肩:“一次就中了。”
“一次就中?”陈阳难以置信,“不会吧?现在一般不都采取安全措施吗?”
他后知后觉自己说的有问题,就忙干笑着解释:“我不是说我找啊,我是根据正常的想法来猜的。”
顾长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采取了措施也不能完全避免,看人品。”
陈阳唏嘘。
“他不告诉自己的老婆,一直瞒着。”顾长安说,“直到自己病情加重才说出来,害人害己。”
陈阳吸气:“那他真是个畜牲。”
“我也那么觉得。”顾长安嘲讽的扯扯嘴角,“这年头男女比例失调,挺多男的连女朋友都找不到,他找到了如花似玉的老婆,有个可爱乖巧的孩子,却不好好过日子,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陈阳笑的有点僵硬:“长安,你不是没谈过对象吗?怎么这么有体会?”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顾长安也笑:“结了婚还是要好好过日子,不然就别结。”
陈阳深吸一口烟喃喃:“是啊……”
出了顾长安的家,陈阳越琢磨越愧疚,肠子都悔青了,他在自家门口找个地儿蹲着,抽完一根烟才进门:“娟子,明天让爸妈过来看一下店,我俩去S城逛逛。”
胡娟正在给儿子削苹果,闻言一愣:“S城?去那里干什么?”
“不是你想去吗?”陈阳在她脸上吧唧一口,“你大四那会儿跟我说了不止一次两次,说要去爬那个早青山许愿,忘了?”
胡娟用一种“你怎么转性了”的目光看过去:“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她把散下来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再说了,明天你不是加班吗?”
“本来就是周六,加班也没钱,不去了。”陈阳抱起儿子亲他的脸蛋,“明天你就跟着爷爷奶奶,要听话,不准玩闹,爸爸妈妈要去约会。”
胡娟说:“孩子都上托班了,还约什么会。”
“上托班怎么了,就是上大学了,结婚了,我俩照样约会。”陈阳顿了顿,“正好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他怀疑胡娟早就知道了,只是没说出来,等着他主动说。
胡娟抬头看陈阳一眼,又低头削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