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柳看见了这一幕,也没说什么,只是当做没看见。
章秀喂完了二妹,一勺一勺的开始把剩下的甜玉米粉吃完,连缸子里面都舔的干干净净,可是正埋头在缸子里面舔缸子壁的章秀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惊慌的道:“哥,你吃饭了吗?”
章柳抱着章雅哄着,说:“我吃过了,你们睡觉时我吃的。”以章柳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还不能支持完全的辟谷,但是短时间内不吃东西还是做得到的,这个世界的食物的秽气太多,章柳要吃的太多的话,身体必然要累积下不少秽气,体内所剩不多的灵气也会在净化这些积累的秽物过程里被消耗殆尽,所以两相比较,还不如不吃呢。
对面坐着的女的看到了这一幕,昨晚她没怎么睡,自然知道章柳是没吃东西的,听到章柳对章秀说的话,女人动了动嘴,但是没说什么。
等到章秀、章芳把早饭吃完了,章柳想把章雅给章秀看着,他端着杯子去洗干净,却见有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却是方才他“教训”了的那个胖子把乘警找来了,一边给乘警引路一边吵嚷说:“警察同志,你看就是那边,就是那小子,他打我来着,你看看把我这里掐的。”一边说那胖子还一边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痕嚷嚷着。
章柳神色很平静,没有什么变换,抱着章雅拍着章雅的后背哄着,看着那胖子带着两个乘警走到他面前。
乘警走近了,年长些的那个上下打量了章柳下,皱起了眉头,说:“你多大?成年了吗?你爸妈呢?”又扫了眼旁边座位上的女娃娃,说,“这几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章柳微微皱眉,他活过的年头,做眼前这个乘警的爷爷都足够了,但现下这具皮囊的年轻,却使得他不得不一次次的应付诸如这种“你成年了吗?你爸妈呢?”这样的质疑,章柳心里有些不耐烦地情绪在酝酿,但是却没表现出来,脸色依旧平静,看着似乎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说:“我家里大人都不在了,我是家长,她们是我妹妹,我带户口本和村里开的身份证明了,你们要查吗。”说完也不等乘警回应,便一手抱着章雅一手把行李从行李架上扯下来,从里面掏出户口本和村里开得各种证明,递给乘警。
此时乘警身旁的那个胖子倒是兴奋了,满是油光的脸上闪耀着兴奋之极的光芒,叫嚷着说:“警察同志,好好查查,查查,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说不定是个人贩子。”
车厢里,周围出了这个胖子的声音,大家都恨安静,没人说话,也没人掺合进来,在这个时代的这个世界里,人们对于警察有着本能的畏惧,所有被警察查问的人一瞬间气势似乎就弱了,即使没有确定这个人真的犯了法,可是人们依旧会潜意识的判定这个人有罪,因为如果你没犯法没做错的话,警察怎么会不查别人就查你呢?
所以当乘警开始查章柳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明时,胖子兴奋了,周围人看着章柳的眼神也不自觉的带了些异样的审视了。
那年长的乘警查完章柳递到手里的资料,然后把这些东西还给了章柳,年长的乘警微微皱着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问章柳说:“你刚才打人了?”
第8章
胖子听到乘警这话,立刻精神起来了,指着章柳说:“他打我了。”
章秀和章芳唯一见过警察的一次就是母亲去世的时候,那是她们来到这个世界起最噩梦一般的日子,因为从那天以后,即使仍旧年幼她们也知道自己失去了生活中爱着自己能支撑这个家的那个女人,所以在再次面对警察,面对这些穿着相同制服的人时,两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章秀牵着章芳的手,紧张的看着正在和哥哥说话的警察。
转头时章秀那大大的眼睛正满是惶恐情绪的看着自己,而那查看过村里开得那些证明的年长的乘警知道这确实是一家人,妈死了,爸坐牢了,家里最大的就是哥哥章柳,却也只有十六岁,此时眼看自己把人家小妹妹吓成这个样子,简直都是个“坏人”了,年长的乘警不自觉的放轻柔了声音,说:“别害怕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章柳微微歪了下头,看着那个胖子,说:“我没打他。”
那胖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指着章柳骂道:“你个小畜生睁着眼睛说瞎话!”
章柳有些觉得好笑的挑了挑眉,一对眸子仍旧没什么情绪波动,说:“我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看是你这个开口就骂人的家伙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胖子气急败坏,掳袖子就想和章柳动手,但却在对上章柳的眸子时被那猛然划过的一抹冷意吓了一个哆嗦,便有些缩了,没敢真的扑过去,可是他还没退,他身旁那位年长的乘警已经一把拽住他,制止道:“你干嘛?警察在这儿还敢动手?”
此时这位乘警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人其实都是感情动物,这个胖子满口脏话一身油光,章柳长得干干净净秀气漂亮,长得虽然不瘦弱但是也不壮硕,比这个胖子看上去足足小了一圈,怀里还抱着个娃娃,身边跟着两个小妹妹,怎么看都不想会和人动手的样子,这个胖子满口脏话,在警察面前还敢掳袖子,看着就不像好人。
这个时候,这乘警心里已经有些认定是这个胖子找麻烦欺负人家小孩子,所以便不想在纠缠下去,带着不太耐烦的口气对胖子说:“你? 当前是第: 3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等思掖蚰悖ぞ菽兀俊?br /> 胖子一听乘警说这话,急忙指着自己脖子上那圈红痕说:“警察同志,你看,我这脖子红印子就是他掐的。”
因为章柳嫌弃这胖子周身秽气,所以是用衣服包着手去掐那胖子的脖子,所以现在那胖子喉咙上的红印子是看不出清晰手印的痕迹的,只是红红的一片。
乘警看到那印子,皱眉道:“这只能证明你被人打了,不能证明打你的就是人家小伙子。”
那胖子听到这话,简直有点发蒙,在原地团团乱转,最后像四处张望了下,对着旁边的乘客说:“你们刚刚有人看见了吧?刚刚那么多人,你们没看见这小子打我吗?”
胖子的眼睛焦急地扫过那些乘客,而胖子看不见的是当他的眼睛扫过那些乘客时,抱着章雅的章柳的眼睛也跟着他扫过每一个他扫过的乘客,章柳的眼睛随他的母亲唐美,一对杏眼,眸子很清亮,但是也许是因为活了两辈子的缘故,时间本就会在人的身上留下最难以磨灭的印痕,灵魂的苍老有时候表溢的是难以掩饰的的平静和漠然,这样属于历经沧桑的老人才有的漠然出现在一个少年人眼中时,是会有点吓人的,更何况方才众多乘客还见证了这个少年人超常的武力值,所以这些乘客在章柳的眼神扫过后,都低头了,没有一个人说话。
胖子见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他作证,急了,在原地团团乱转,急道:“你们刚才不是都看见了吗?怎么不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啊?”
那年长的乘警此时已经彻底的不耐烦了,说:“行了,你没证据能证明人家打你,还这么折腾人家孩子干嘛?行了,回你自己的车厢去!”
这胖子这时又气又急,指着身边的那些乘客大声说:“你们咋回事?刚刚明明都看见了。”
这时一个在旁边座位上的年轻人想站起来说什么,却被他旁边年长的似乎是他母亲的女人拉了一把,狠狠瞪了一眼,便又坐在位子上出声了。
乘警皱着眉头,指着那胖子喝道:“别闹了!回你的车厢去!再闹我处理你!”
那胖子还想在说什么,却被乘警的一瞪眼给吓得一个哆嗦,最后完全蔫了,最后被乘警押着离开了章柳所在的车厢。
章柳一手抱着丝毫没被这番争吵影响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章雅,一手拎着行礼收拾东西,然后对一旁一直吓得很安静没发过声的章秀和章芳说:“没事。”
章秀大大的眼睛依旧残余这惊慌,握着章芳的手在不住的颤抖,看着章秀这个样子,章柳微微皱眉,他活得虽然够久,可是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哄孩子的经验,也想不出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让明显满是惶恐的章秀放松下来,想了想,章柳伸手摸了摸章秀的头,说:“没事儿,哥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