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对这个最不上心的赵生闻言轻笑,眉梢带喜:“好。”
接风宴赵鹤派管家先去箐来轩安排,过了会怕再有上次锦华的事情发生又亲自去,还从县令府带了不少官兵前去,见一切准备妥当赵鹤才舒口气。
好不容易晏苏才答应来吃饭。
再有什么差池他这个县令真的别想做了。
傍晚时分,赵生自告奋勇要去接晏苏,赵鹤有些懵,他不知道何时自家儿子和晏苏的关系这么好了。
难道说晏苏没革他职是看在他儿子的份上?
胡思乱想的赵鹤尚不知道。
晏苏根本就没动他的打算。
赵生信步往将军府走去,一连个把月都被关在房间里,每次出门都是夜里偷偷的,这外面的天气逐渐回暖,微风吹在脸上格外惬意。
路两边的柳树开始冒牙,绿意葱葱。
铜镇自晏苏回来也像是有了回暖,家家户户都开门做生意的做生意,拉家常的拉家常,三五一群围在一起,好似他们的顶梁柱回来了。
他们也没什么可以怕的了。
赵生走至将军府门口,两座大石狮子雕像还屹立在门口,白天看,没了阴森森,只觉得气势磅礴。
许是因为里面住着个让大家望而生畏的人,所以就连雕像都虎虎生威起来。
赵生往里敲门,管家开门见他道:“赵公子。”
“嗯,晏将军呢?”
管家头低着:“晏将军在偏厅和赵校尉在一起呢。”
赵生闻言蹙眉,三步并两步往偏厅走去,尚未到里面就听到赵林的声音:“末将定万死不辞!”
接着是晏苏一贯不愠不火的嗓音:“无需。”
管家从他前面疾走过往里面喊道:“将军!赵公子来了!”
晏苏和赵林对视一眼,声音稍大:“请进来。”
赵生被管家带着进偏厅里,晏苏已经和上午不同,她换了件墨绿色长衫,玉带束腰,腰身不盈一握,赵生往上瞥眼,只见她怀里还抱着白狐,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狐狸头拱进她怀里只露出大半个身体,长尾巴垂在晏苏的手腕上宛如羽扇。
晏苏依旧是一贯的面敷寒霜,眉眼凌厉,只是怀里的白狐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多了几分人情味。
赵生进屋后道:“晏将军,宴席准备好了。”
晏苏敛眉,侧头看他:“麻烦赵公子带路。”
赵林立在晏苏的身后一道随他们出门。
宴席定在箐来轩,这三人都是心照不宣的知道原因,只是谁都没主动提及,赵生看了两眼晏苏侧颜沉默不语低头在前面带路。
今晚上的宴席人不多,赵鹤怕引发上次的惨案故而只请了晏苏和几个校尉,他们到的时候赵鹤正站在门口张望。
赵鹤见到晏苏的身影顿时脸上扬笑,小跑过去道:“将军请!”
晏苏点点头看向他和身后的几个校尉。
钱余到目前还没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情形如何,她垂下眼睑和箐来轩的老板娘打个照面。
果然如传闻那样是个美人。
花容月貌,身姿款款。
柳叶眉丹凤眼,眸色带有浅淡笑意,在看向她时福身道:“见过将军。”
晏苏垂眸看她发顶,金色步摇摇摇晃晃,惹人眼。
在锦娘身后也站着不少仙姿佚貌的姑娘,都顾盼生辉的看着晏苏,明眸里有各种情绪。
有几个姑娘站在后面,看到晏苏面容后推推搡搡,有的脸带赧意,有的唇角抿抿,欲语还羞。
晏苏神色肃穆,眉梢带有厉色,敛眉看眼她们转而随赵鹤一道去了楼上的厢房。
赵林站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跟着。
青寒慵懒的睡在晏苏怀里,待到厢房后舒展四肢,眸色里尽显不屑。
在她看来。
都是些庸脂俗粉。
连美人都称不上。
思及此她抬头看眼晏苏,瞥见晏苏精致的下巴处,很白皙。
青寒摇晃尾巴,弓起身两只爪子按在晏苏的肩膀上,伸出粉嫩舌尖扫过晏苏的下颚,晏苏拿下青寒的双爪放在手心,将她头颅搁在怀里细细抚摸。
刚刚被舌尖扫过的地方有些酥酥麻麻的触感。
饶是这样,她也只是面色如常坐下,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身后的赵林看的真真切切,从心底感叹一声,将军——还真宠这只狐狸啊。
晏苏坐下后赵鹤忙不迭招呼其他人一并坐下,赵生被安置在晏苏身边,看到晏苏和狐狸这么好突地有些吃味。
他不知道是吃狐狸的味还是吃晏苏的味。
总之就是哪哪都不舒服。
酒过三巡后他寻了个借口就走出厢房,今晚上是包下的箐来轩,所以除了那处厢房有人其他地方都空荡荡的。
赵生在楼下晃荡了会忘后面茅房走去,路过某个房间时里面正亮着灯。
他往里面瞥眼,见到了一个男人。
只瞧得见背影。
锦衣玉带,气质非凡,让赵生感到诧异的是锦娘正站在此人对面,态度恭敬。
赵生不由得屏息听去。
里面人说话声音很小,他根本听不清,须臾有人往这边走过来,赵生连忙闪身站在拐角处!
再看时,锦娘已经从门里面出来了。
赵生见她左右张望下便离开了房间,他探出身体垂眸准备回去禀报晏苏。
还没到厢房门口便看到他爹神色紧张的从里面出来!
赵生大惊连忙拉住赵鹤的手臂:“发生了什么事?”
赵鹤一脸哭丧:“将军,将军她中毒了!”
☆、狐妖问世
晏苏中毒可把赵生吓到了,他忙不迭往里面走去,只见几个校尉围在晏苏身边,晏苏趴在桌子上,唇角有黑色血迹,整张脸惨白。
可不是中毒嘛。
就是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都看出来了。
到底谁人如此大胆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晏苏施加伤害?
赵生立刻就联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那个背对他的男人,锦衣玉带一看就非铜镇的。
他大跨步走出门,赵鹤找的郎中正急急往这边赶,赵生附在赵鹤耳边轻耳几句,赵鹤听得怒目飞扬,手指着箐来轩招牌和身后侍卫道:“都给我抓起来!”
晏苏中毒。
箐来轩自然免不了受牵连,不少姑娘们纷纷涌进锦娘的屋子,锦娘看大家惶恐模样示意大家别担心。
毒绝不是她下的。
肯定也不是三皇子下的。
他们没那么蠢,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好让对方怀疑自己。
锦娘想了两种可能性,一种无非是晏苏自作自导的戏码,她已经开始怀疑箐来轩了,毕竟先前赵林都独自来过几次。
第二种,有人想要借机出去晏苏。
而他们刚刚好被当了炮灰。
是以急不得。
锦娘把众姑娘安抚好门被人踹开!
大批官兵伺机挤进来把她们围的是水泄不通,锦娘站在正中间宛如脊梁骨,带领众人跟在官兵身后。
晏苏睡了三天。
期间铜镇的风口方向变了又变,起先说是箐来轩的老板娘行刺,然后又道是老板娘仰慕将军毒倒她,最后人云亦云,传的消息莫测。
第四天夜半,晏苏悠悠醒过来,房间里只余两个守房丫鬟,其中一人见晏苏睁开眼忙向门口喊道:“赵校尉!将军醒了!”
赵林和钱余对视一眼,匆匆推开门进来。
见到的正是有些羸弱的晏苏。
在他们看来无时不刻都神清目明的晏苏首次展露出虚弱的样子,她只着白色里衣,长发铺散未用锦带束之,面色依旧苍白,开口声音略略有些沙哑:“钱余,有消息吗?”
钱余和赵林连忙跪在地上,眼神落地没再越距抬头看一眼。
“禀将军,末将在斗峰发现有外来兵的踪迹,估摸……”
“估摸人不少,不知道在斗峰里面会不会有更多。”
晏苏眼皮微抬:“斗峰?”
“栗国居然没发现?”
赵林沉声道:“将军,晏国往西到斗峰,斗峰那端是栗国,但是因为斗峰地势险要,栗国一般只驻扎在峰下,料是他们也没发现会有人带兵在峰上。”
晏苏不清不淡的点头,吩咐钱余:“再去查探有多少兵马。”
钱余面有难色道:“将军,若是外来兵住在斗峰我们恐怕不是太好攻上去,斗峰不是我们的地界,栗国会不会以为我们发兵是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