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舞长刀:“你管爷爷是何人,要想活命就快滚!”
“放肆!”
顾采挥帘而出,精致容颜让在场的山贼们均是呼吸一窒。
其中一个骑马上前两步:“哟,这藏着个美娘子呢。”
马夫强装镇定,走上前两步:“这个可是顾宰相的千金,你们真是瞎了狗眼!”
“噗嗤!”
他话刚说完,他面前的那个彪形大汉就一刀隔断了他脖子,艳红的血渍顿时溅了一地!
“啊!!”
马车里的丫鬟们纷纷惊叫出声,浑身颤抖!
顾采被山贼的举动吓到,硬是往后退一步道:“你们放我回去,要想多少金银珠宝只管找我爹爹!”
“找你爹爹?”
领头人仿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找你爹爹是肯定的。”
“待我尝过你滋味,让你做做压寨夫人,我们再一道回去!”
“说不定——你爹爹还要为我这个女婿谋个一官半职呢。”
顾采被他气的脸涨红,身体直抖!
领头下面还有约莫十来个人,皆是土匪打扮,身材魁梧,看着就是一身蛮力。
他话毕,手下的人都叫道:“大哥说得对!”
“大哥明智!”
“大哥到时候也要为小弟谋个官职!”
领头的男人轻蔑笑笑,脸上横肉堆起,长刀指着顾采。
“美娇娘,你说还是你自己下来,还是爷请你下来。”
顾采死死咬住唇角,身后两个丫鬟已经被吓得晕过去了,她本想往后倒退,谁知原本还骑马的男人直接欺身到她身边。
他吐出口气。
一身的臭味。
顾采差点被熏晕过去,她忍住反胃的冲动,冷着声音道:“你若是逼我,我就死给你看!到时候我爹爹定饶不了你!”
领头人摸着顾采的柔荑,肌肤嫩的他恨不得抱着亲两口。
“美娇娘,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
“谁让爷舒服呢。”
顾采手脚被束缚,咬牙道:“无耻!”
她的骂声非但没有惹怒众人,领头的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们,走!”
他坐在马车上,拥着顾采。
脚下突然冲上一柄长剑,直冲他脑门!
领头的赶紧放开顾采,忙脱身而去。
晏苏面敷黑纱,冷冷道:“滚!”
站在她对面的是十来个大汉,各个身材有她两个壮,都双眼愤恨的看着她。
领头人狠狠呸一声喊道:“兄弟们,给我上!”
这些人做了多年土匪,占地为王,平日里没少打架,但是招法混乱,显然不成气候。
晏苏一柄长剑寒意泠泠,剑尖直指领头,众人只觉她身形宛如蛟龙,转瞬就站在眼前!
他们神色大变,都来不及反应!
晏苏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挑了几个人的手筋,不过眨眼,十余人俱是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长剑入鞘,她孑然一身,寒风猎猎吹起她衣摆,她身形巍然不动。
顾采看愣在原地。
现下情势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见晏苏转身要走忙跟上去:“姑娘!”
晏苏回眸,一张脸被面纱遮去大半,露出的皮肤也是黑兮兮的,只一双明眸,看人的时候有几分流光。
这样的人。
顾采原本是看都不会看第二眼的。
但是她发现此刻她想留这位姑娘在身边。
许是为了安心吧。
顾采直接道:“姑娘,若是你不嫌弃,可否与我一同回宰相府,我让我爹好好谢谢你。”
晏苏本想拒绝。
随后她想到自己这些日子赶路困难,有人在她回京的路上设置了层层关卡就是不想让她回京。
若是跟在顾采的身边。
那很多事情都好办多了。
她轻笑:“好。”
顾采的眼神里落过几抹失望。
她还以为眼前这位姑娘应该视钱财如粪土的。
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她肯留下,顾采还是松口气。
到底是安心了许多。
马夫死了,马车也被晏苏劈成两半,是不能用了。
晏苏叫醒那两个昏过去的丫鬟,从土匪那里抢了两匹马径直走过来。
她问向顾采:“会骑马吗?”
顾采摇摇头。
她从小到大只做过马车,还从未骑过马。
晏苏叹口气,她翻身上马,又伸手给顾采。
顾采仰头看眼,面纱下,晏苏的星眸璀璨异常,她身形笔直修长,虽面无表情,但是她看着就很安心。
把手交给她。
应该也可以吧。
顾采被晏苏拉住上马车,坐在前面。
另外两个丫鬟也骑一匹马跟在他们身后。
晏苏骑得飞快,顾采有些怕干脆抱住马头直道:“慢点慢点……”
听到她求救,晏苏才放慢速度,只是星眸里更加迫切。
两人骑在一匹马上却没交流过一句。
晏苏就像是木头人稳稳当当坐在后面,她双手从旁边揽过顾采的腰身防止她摔下去,满脸正色。
相比较。
顾采就没那么正经了。
她时不时歪头看眼晏苏,或是看她牵住马绳的手,五指修长,和她的白皙形成鲜明对比,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她看了会脸色蓦然有些红,缓了好久才恢复如常。
晏苏骑得快,这样的寒冬腊月她自是无所谓,但是顾采就没那么好的体力了。
她本就坐在前面,这样被风一吹,脑袋立刻就有些晕乎乎的。
另外两个丫鬟也是,状况不太好。
只是她们没敢说话。
晏苏看这三人只怕是在撑不了多久就会病倒的。
到了下个镇,晏苏还是去换了辆马车。
☆、狐妖问世
果然如晏苏想的那样,有顾采的帮助一路畅通无阻,直奔京城。
也是在马车上,晏苏才得知顾采为何临近年关在外了,原是为了避婚。
晏苏早年在战场倒是没听闻宰相府的事情,只听得两个丫鬟左右开导,说卫公子文采斐然,长相出众,是京城里难得的俊秀儿郎。
卫公子。
卫君。
新科状元。
晏苏听得低垂眉眼,状似看向鞋尖。
顾采被劝的有些烦躁:“好了好了,都闭嘴!”
两丫鬟你看我我瞅你,没一会也消停了。
顾采的视线下意识放在晏苏身上。
晏苏距离她们坐的有点远,从她那个方位还飘来阵阵恶臭,她原本还想让晏苏坐在自己附近,但看她眼若冰霜还是算了。
到了京城,给她点钱财,她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三天,终于到了京城的城门口,进入京城后晏苏就转头和顾采告别,顾采秀眉微蹙,想靠近她又怕她身上的那股味道。
她想了想道:“姑娘不和我一道回宰相府吗?”
晏苏轻笑,敛眉:“不了,顾小姐已经帮在下很多了,今日一别有缘再见。”
风吹过她的面纱,露出黝黑的皮肤,顾采往后退一步:“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姑娘,这是我宰相府的信物,你救过我一命,若是有难可以来宰相府找我。”
她柔荑伸出,纤细手指间垂下一块玉佩,红绳穿起。
晏苏见状轻笑,伸手接过玉佩,倒也没再说什么就转身往城里走去。
身后顾采见她峻拔身形发愣。
两丫鬟小声道:“小姐,我们回去吗?”
顾采叹气。
回去。
不回去还能去哪。
这几天的经历已经让她知道江湖险恶,若不是因为之前那位姑娘,她只怕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
想到这里顾采才顿悟一件事!
她小跑几步,看向晏苏的方向,哪还有人,刚刚的纤细背影转瞬即逝。
顾采有些丧气。
她居然忘了问恩人叫什么名字。
连个丫鬟有些懵的跟在她身后:“小姐怎么了?”
顾采挥挥手坐回马车:“没什么,回去吧。”
马车踢踢踏踏往宰相府驶去,掠起无数细雪。
天气渐寒,枯树上压满了白雪,走在树下都能听到咯吱声响。
晏苏寻了一处小河洗干净脸颊和脖颈上的黑灰,再将裹住陈江头颅的包裹松下,用河水冲干净。
复又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