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苏随即想到楚王还守在边关处,她焦急问道:“边关如何?”
赵林摇头:“末将还没有边关的消息。”
晏苏敛眉,她从京城去昆仑山,知情人甚少,届时楚王若是问起,她确实不在京城,但是没什么人知道她在昆仑山。
况且楚王那人向来偏爱楚烨,此番恐怕有场硬仗要打了。
晏苏迅速和赵林道:“你先去军营集合,我去趟宫里。”
这事还得先禀报给晏琼。
想到太后刚刚才走,晏琼将自己锁在寝殿,现下又出了这大事,晏苏不禁头疼。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晏苏匆匆赶到宫里,得知晏琼已经走出寝殿了,且还是顾采的劝说,晏苏眉头依旧紧锁,她跟在侍卫身后到了御书房。
高连正站在门外。
晏苏上前两步道;“高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高连低头道:“晏将军,皇上确在里面,顾宰相也在。”
顾宰相也来了?
晏苏眉头皱成川字,她迅速道:“有劳高公公禀报,晏苏有急事要见皇上。”
高连瞥眼晏苏恭恭敬敬:“晏将军稍等。”
他说罢就提步进了御书房,没一会里面传来声音:“晏将军,请。”
晏苏听到传唤抬步进去,顾宰相站在一侧,还有孙桀孙大人,晏琼见她进来眉眼稍抬,询问道:“楚王爷死在天水镇,此事你可知晓?”
晏苏没料到消息传得如此之快,已经到了晏琼的耳朵里,她低头道:“微臣正是为此事而来。”
晏琼还没搭话,顾宰相率先道:“我说晏将军,你就是对楚王爷再恨,也不能对他下死手啊。”
“你瞧瞧现在百姓口中都把你说成大英雄,但是皇上却要费多大的心。”
这番话,若是以前,顾宰相当然不敢明说,晏琼以前对晏苏的好那是众人看在心里的,更甚者不少人预言晏苏就是那个坐上后位的人。
但是偏偏他女儿争气,不仅坐上了后位,还宠冠六宫,就连皇上都对其言听计从。
顾宰相跟着沾了不少光,现下更有些放肆。
晏琼没搭她的话,晏苏垂眸:“顾宰相,楚王爷的死与我何干?旁人不知晓,您还不知道我那时正在昆仑山?”
“昆仑山与天水镇相隔甚远,晏苏怕是没有夜行千里的本事。”
顾宰相冷笑一声:“晏将军,这些话你对我们说,我们且听着,但是楚王那边,你觉得会信?”
“你说去了昆仑山,那灵狐呢?”
“可有证据?”
晏苏脸色凛起,她在仙子镇住过不假,但是仙子镇与此处相隔也远,若是楚王在派人核实,来去就是个把月。
况且依照晏苏对楚王的认知。
他也不会信。
他护犊子惯了,在晏国,有谁能与楚烨结下如此大仇,要杀人灭口,翻来覆去也就是皇上,或者晏苏。
所以在他得知楚烨面上还覆着绣有晏苏名字的手帕时就暴躁了,这是在打他楚国的脸!
晏琼坐在椅子上,她看顾宰相与晏苏各执一词,便道:“好了。”
“有信来报,楚王斩杀了李煜。“
晏苏脸色冷下来,斩杀来使,这还是头一遭,显然楚王已经气急,断了两国邦交。
顾宰相也沉默,他道:“皇上,事不宜迟,还请您尽早下定夺。”
晏苏没料到情形已经如此焦灼,她忙道:“皇上……”
晏琼看都没看她直接打断道:“晏将军,楚王本就疑心你杀了楚王爷,你不适合出征。”
她说完话眼神一直逗留在孙桀身上,晏苏顺着她目光看去,心中了然。
顾宰相这么急急忙忙赶过来,只怕不是担心能不能打仗,而是担心谁统帅,他想必,推荐的正是孙桀。
晏苏向来觉得带兵打仗,不分你我。
但是边关处她熟悉,几年待在那里,甚至是几位交手的将军,她都知道,该如何应对,心中有数。
偏偏,皇上现在不信任她。
而信任顾宰相了。
晏琼的意思虽明显,晏苏还是不死心道:“皇上,微臣对边关熟悉,此番楚王来势汹汹,微臣担心……”
她担心孙桀根本招架不住。
孙桀从未上过战场,她不得不担忧。
晏琼只是瞥她一眼,冷冷道:“怎么?你是觉得朕的大晏国,没了你这位将军,就不行了?”
晏苏忙低头:“微臣并无此意。”
因为太后之事,她与晏琼已经心生嫌隙,现在晏琼看到她明显是在气头上,晏苏知不能操之过急,她现在越是反驳,只会加重晏琼的怒火。
是以她只得默默闭上嘴。
顾宰相在一旁看的乐呵,他还想着用采儿挑拨皇上和晏苏的关系,谁知道在这节骨眼上出事,太后病逝,虽说是纪贵妃的错。
但追根究底,皇上肯定会记恨晏将军当初不肯交出灵狐一事,倒省了他再动手。
真好的机会啊。
他只需要在推波助澜,且让采儿吹吹耳边风,这出征的事情还不是落在孙桀手上。
楚国的实力已大不如从前,孙桀此战难言胜负,若是胜了,那他在朝中势力会大增,若是败了,也不怕,他也能将责任都推到晏苏身上。
多两全其美的计划。
想到此他轻笑,低下头,眼神闪亮。
晏琼似是看到他们就堵心,她长袖一挥:“都给我下去!”
顾宰相目的达到,领孙桀从晏苏身侧经过,晏苏立在原地没动,她站得笔直道:“皇上,请您三思。”
出征此事不小,更何况楚王是抱灭晏国的心思来的,断不能掉以轻心。
晏琼听了她话只是深深看她一眼,挥挥手道:“下去吧。”
晏苏无奈,只得退出御书房。
御书房很快恢复安静,晏琼坐在椅子上,她从怀中拿出信封,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她将信封收起,看向御书房一处,接着沉声道:“让卫君过来一趟。”
御书房里明明没人,却传来声音,那人声音低沉,如同黑夜般,那人道:“是。”
话音刚毕门外传来高连尖细嗓音:“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晏琼瞬间收敛情绪,她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慢步走到门口处,正碰上顾采进门,顾采见到她忙行礼,晏琼一只手托住她双臂:“皇后免礼。”
顾采面露绯红:“谢皇上。”
晏琼顺势扶起她身体往里走,里面有张软榻,她携顾采坐在软榻上,顾采对欢儿示意,欢儿忙不迭告退出了御书房。
晏琼定定看她,顾采唇角勾起,她凑近晏琼身旁道:“皇上,臣妾听闻爹爹来过这。”
“是来过,刚走。”
晏琼双手揽住她腰身,似是无限满足道:“采儿有何事?”
顾采眼神闪烁:“没事,就是想见爹爹。”
她言语哀愁,眉浅锁,晏琼低头在她额上吻下,闭目道:“采儿,朕真不知该如何做了。”
顾采眸色顿时亮起:“采儿愿为皇上分担。”
晏琼垂眸,手指点在她唇瓣上:“哪能让你烦心,罢了此事朕再好好考虑便是。”
顾采在她怀中扭动,见晏琼不为所动,她一屁股坐在晏琼的腿上,用胸口蹭晏琼:“皇上,说不定采儿真的能帮您呢。”
她声音太过娇媚,听的人身体酥软,晏琼享受温香软玉的滋味,手在顾采身上摸索,顾采轻哼,晏琼简短的将今日之事说了遍。
顾采断断续续呻/吟中还不忘问道:“那皇上何意?”
晏琼听到此话似是想到什么,她揉捏顾采的手劲更大些,顾采吃不住娇嗔一句,眉目明艳,眼波带水,雾蒙蒙的看着她。
晏琼手指抵在顾采的唇上,低头咬住,边吻边道:“朕自然是想让孙桀去。”
顾采轻笑。
晏琼这是怕晏苏去了再胜利,岂不是功劳更高,她就是喜欢晏琼这番多疑的样子,才让她有机可乘。
顾采揽住晏琼的腰部:“皇上可是担心孙大人首次带兵打仗,怕他不能胜任?”
晏琼整张脸埋在顾采的脖颈处,吐气如兰:“嗯。”
顾采笑意渐大:“那为何不让晏将军一同陪着去呢?”
届时胜了,是孙大人的功劳,输了,便是晏苏的错。
想必她爹爹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