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大男生,虽然在极力控制,但还是遮掩不住他对自己,不,是对白光小姐的好感。
其实这也是他沉吟半响,才最终答应对方加入乐队的原因之一。
原本白简最担心的,是自己男扮女装的身份。
毕竟一介男儿身,却要以女人的面貌出现,就算外表能唬过人去,可是生活里的许多实际问题,还是很难面对的。
好在他在去见叶茂之前,便已经深思熟虑过。
诸如上厕所等最不方便的事儿,只要咬咬牙,尽量寻找合适的机会,估计还是能混过去的。
可是这个叶茂对‘白小姐’双眼放光、七情上面的好感,却成了白简一道新的难题。
沉思片刻之后,终归还是完成母亲心愿的念头战胜了其他所有的想法。
他喜欢白小姐,白小姐可以不喜欢他呀!
他对白小姐热情如火,白小姐可以对他冷若冰霜呀!
现在的男孩,有几个是执著坚定的?有几个是专一不贰的?
只要自己冷上他几次,估计对方就会知难而退了。
对,就这么办!
于是,心里有了底的白简,带着即将真正加入一支摇滚乐队的兴奋与喜悦,兴冲冲地回到了按摩院。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范平哭丧着的一张脸。
“小白…告诉你个事儿,你千万别着急,白展堂……好像又丢了!”
“啊!”
第19章
分手时,陆馨雅调皮地对陆即安说,想看看丁哥开车的技术是不是比他好。因为她觉得老爸的车技实在是弱爆了。
丁猛立即朝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陆即安虽然没说什么,却猜到了女儿的心思,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路上,说了几句闲话后,陆馨雅似乎有些累了,慢慢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歪在椅子上,头偏在丁猛那一边。
一股淡淡的芳香从她的发丝中传过来,在夜里安静的车厢里,似乎有一种很奇妙的氛围。
可是,这氛围并没有让丁猛感觉到温馨,相反,却有些莫名的抗拒。
好不容易到了陆家的别墅,待陆家父女进院片刻后,丁猛又在驾驶席上坐了一会儿,才发动车子。
他在想陆馨雅方才的浅睡,也在想在会所时她忽然引出的话题。
不知道是当真还是半开玩笑,她竟然说她对摇滚乐也很感兴趣,并且在波士顿上大学时也参加过这方面的表演。
她眨着眼睛,一脸笑意地问丁猛,如果他弟弟的乐队缺少女主唱,她去应试的话,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丁猛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毕竟自己不是那么懂摇滚,也不清楚陆馨雅的歌唱实力,当然,更不了解弟弟心中对女主唱的喜好。
但是至少,他简单描述过的那个酒吧女歌手,好像和陆馨雅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看着瞬间有些瞠目结舌的丁猛,老道的陆即安说笑着让陆馨雅不要胡闹,找了一个由头,把话题岔了过去。
当时的陆馨雅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现在分开之后,丁猛却忽然想起,她当时笑的表情里,好像有一种‘你们等着看好戏吧’的奇怪态度。
我操,这丫头不是真想参加那个摇滚乐队吧!
不过,以人家现在的娱乐圈地位,再加上她老爸实实在在地帮着自家弟弟,如果她真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什么坏事,那就让她试一试,又有何不可呢。
一路上想着这件事,不知不觉,丁猛的车已经开到离小区大概两条街的地方。
这是一条主街后面的辅路,人车稀少。
月光与路灯交织下的路面像是被泼上了一层水波纹,在夜色中有一种流动的美。
正觉得心情不错,顺嘴哼着‘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的丁猛,忽觉眼前一花,仿佛在路前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嗞”的一声中,豪华的雷克萨斯猛地来了一个急刹,停在了那个身影的前面。
“白展堂?”
丁猛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月光下,在他车前方的地面上,半躺半卧着的,不正是按摩馆里那只专门和自己做对的白猫吗?
只不过现在的它,完全没有了在贵宾室朝自己扑来时的凶猛,而是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浑身一片……血污!
我靠,这家伙看起来是受伤不轻呢。
丁猛二话不说地跳下车,两大步便跑到‘白展堂’身前,仔细审视了一下。
果然,‘白展堂’的左腿好像被路过的车子压到或是撞到了,软塌塌地萎在地上,不停地抖动着。
它雪白的毛皮上沾满了血迹,身下的地面上也有一滩血污,看起来很是凄惨,好在并无生死大碍。
“啧啧,瞧你这可怜样儿,这要让你那个瞎子主人知道,还不得和肇事者拼命啊!”
丁猛一边嘀咕着,一边试着想要去抱起‘白展堂。’
不管怎么说,自己和它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哪有不出手相救的道理。
‘白展堂’此时好像看懂了他的心思一样,一双蓝色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到之前对丁猛的敌意,反而有些可怜怜巴巴地伸出没有受伤的右爪,搭在丁猛伸过来的手上。
“我得想想,是送你去看兽医,还是先把你送到按摩馆呢?”
丁猛的手小心地避开‘白展堂’受伤的部位,刚要把手伸到它的身下托住,却发现它腹部上竟然也有一个带血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鲜红的血水。
“我靠,这还有伤,不行,得拿个垫子托着才行!”
丁猛有点心痛地用手轻轻摸了摸‘白展堂’的脖颈。
老白像是读懂了他眼睛里的神色一样,虚弱地用头在丁猛的手背上蹭了蹭,眼睛里有一种孩子般的依赖。
丁猛站起身,快步走到车边,弯腰去取拿后座的高级丝绒垫子,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老白!老白!你没事儿吧?”
他怔了一下,转过身去,才发现按摩馆里那两个按摩师正匆匆跑过来。
让丁猛感觉意外的是,跑在前面的,竟然是那个盲人按摩师白简。
白简在听到范平说老白又走丢的时候,下意识便要往按摩馆外跑。
要不是范平死活拉住了他,指着他的假发和女装,他都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光彩照人的大美人。
毕竟这周围是自己常出没的地方,这个形象如果真被人看破了,实在是有点难以解释。
白简三两下脱下女装,摘下假发,抓过一件外套往身上一裹,便和范平冲了出去。
以他的经验,像老白这种曾经走失过又找回家的猫,再次走丢时,短期内一般不会走得太远。
但是如果不及时找回来,猫眯本身又没有养成回家的习惯,它在附近野一阵后,也非常有可能又重新走上流浪的道路。
他可不能不去找它,而是在家里赌它会自己回来。
两个人在附近的几条街道和小区找了个底朝天。
直转到两条街外的辅路上,才忽然发现路上停着一辆车,而在车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蹲在一只猫的身前。
我的天,那不正是自己的老白吗?
而那个男人……
咦?不正是那个和老白有仇的欲火中烧男吗?
看那状态,显然是186开车把老白撞伤在路上,正在那察看现场。
这一人一猫,难道真的是命里犯冲,狭路相逢吗?
眼看着那个叫丁猛的男人好像捅了捅地上的老白,没了耐心的样子,站起身就要上车跑掉。
白简猛地冲上前来。
后边的范平反应倒快,先是大叫了两声“老白老白你没事儿吧”,紧跟着小声朝白简道,“我的小祖宗你慢点跑,那可是熟人,你别忘了你自己是瞎子啊!”
在白简冲到老白身前的刹那,范平死命追了上来,并以饿虎扑食般的速度,猛地拉住白简的外套,在他一愣神间,率先蹲了下去,轻轻把老白抱了起来。
白简被老白腿上的鲜血吓了一大跳,眼圈瞬间就有些发红,虽然伸出了手,却有些不敢摸它,生怕碰到它的伤口上。
“哎,是你们俩呀,怎么把猫抱起来了?”
身后传来丁猛的声音。
白简猛地转过身来,“是你撞了我的猫,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