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伴读有点凶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沉木舟
沉木舟  发于:2018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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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世子岂会用这个做挟制?这本就是应当的——”齐澜奇异道,正当他准备长篇大论,同熙帝却摆手制止他。
“你可知, 漠北有多少兵力?有多少将领?又有多少谋士?漠北百姓心中是如何想的?”
“你可知,朕手中又有多少?”
齐澜答不出来了。
漠北的兵力号称十万,但却一直掌握在容王手中,到底有多少,恐怕只有容绪才知道。
“北有匈奴,西有蛮金,关口九座,仅有兵力十万,是远远不够的。”同熙帝道,他拿出一张地图, 上面详细地描绘了大齐的疆域,他招呼齐澜过来, 在地图上一一指出。他年轻时也曾有万丈豪情,不满容王府在漠北的掌控力度,意图加强对漠北的控制,故而暗地里也收集了不少讯息。
西边宁关,北边云关,这是两座最大的关口。其余便是七座小一些的关口,散布在边境。
但是实际上,在边境交界处,百姓为了方便往来,会私自开些小关口,借此交换易物。这些都是私下的来往,容王府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做看不到,平日不管,到了年岁困难时分,就会要求下属加强巡查,不再允许他们出入。
宁关背靠居霞岭,易守难攻,将蛮金拒之门外。而云关离龙雪山却有一段距离,龙雪山往前,是一马平川,适合种植居住,从龙雪山流下来的雪水便是最好的水。云关内外,可以说是没有区别的,一道城墙,便是大齐和匈奴的边界了。
所以,每年巡防都要从云关那边过,兵力也是这边最多。
说到最后,同熙帝干脆明说:“如果不是为了陵江南边考虑,朕根本就不想出粮草!”他扔出谢流帮容绪写的折子,“你自己看看,这措辞,他容绪当真是大齐的容王而不是漠北的容王?!”
谢流的功力齐澜早已领教过,言语带刺,扎得人说不出话来。万万没想到他写奏折也是这样。
看着毕恭毕敬的,实则暗示了要是同熙帝不给借粮会如何如何。
——他不借,匈奴攻破漠北,他也要完蛋!
“朕且问你,漠北要是真的反了,你要派谁去迎战?”
看齐澜垂首沉默,同熙帝冷笑:“难道是冯家?”
齐澜沉声道:“漠北不会反的。”
“你保证?你如何担保?拿自己的太子之位,还是你的命?要是真打起来,所谓真龙天子,还不如一个平民百姓。”
同熙帝背过身:“你一直觉得,漠北同中原的关系乃是唇寒齿亡的,但人家漠北真是这样想的?”
漠北苦寒,中原温暖,人家容王凭什么世世代代缩在那里?更何况,大齐皇帝手上也没多少兵力,更没拿得出手的将领,真要反了,搞不好这江山就换了主人。
===
新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第一道金光从天地的尽头出来的时候,定京城中的万千爆竹齐齐炸响。一条一条的银蛇划破黑暗,奋力游向高空,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烟雾。它们在天幕中齐齐炸开,天女散花一般在空中盛开,火星向四周流窜后消失,紧接着又再次有新的补上。
齐澜同王皇后站着,默默看向高空中的烟花,爆竹声中一岁除。
他又大了一岁了。
王皇后看了一会便受不了了,她熬了一夜,早已困顿不已,刚刚也是被宫人叫起才能起来。
她吩咐了齐澜几声,让他等到天完全亮了再叫她起来,她和同熙帝需得接受后宫妃子的拜年,而后,还有齐波的生辰宴会。
这么多的爆竹烟花,就连皇宫也淹没在茫茫的烟雾里。白茫茫一片,宫殿屋脊上的螭吻也好似要腾云而去。
齐澜恍然间似乎听到了一声长唳。很熟悉,好像是容玦的小白才会发出的声音。
是错觉吧?
齐澜洒然一笑,这会容玦应当和容绪他们在一起才是,而小白也会叽叽咕咕地跟在他身边要吃的。
什么都看不到,眼睛也被烟雾熏得不大舒服,直想落泪。
烟花来来去去,他看了这么多年,也就这几样了。不再看烟花,他转身走了回去。
一片白羽从烟雾中落下,小白一声长嚎,稳稳当当地落在齐澜肩上。要不是他穿得厚,这会儿衣服就给小白抓破,肩膀就露了出来。
“小白!”齐澜目露欣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就要抚它,“你来做什么?”
小白歪头躲开他的手,喉咙里咕噜了一下,伸出一只脚来。
这几年小白个头见长,就这么落在他肩头还挺沉的。齐澜见左右无人,将小白脚上的竹筒打开,抽出里面的信来。
容玦会给他写什么呢?
齐澜激动的将信展开,里面三个大字占满了整张纸:过年好。
“过年好。”齐澜低声念了一次,回头看到小白正睁着黑豆眼正正地看着他。
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却令齐澜倍感欢喜。
容玦没有进宫,却给他带来了这么一封信。
应该给容玦回什么好呢?
齐澜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合适的,他先是写了和容玦一样的三个字,而后又觉得简单了些,显不出自己的心思,又写了一大堆的祝福语。
“还是不行。”将纸揉成团齐澜再次写了“过年好”这三个字。
写太多了他怕容玦忙看不完,或者是觉得烦不想看完,写少了又觉得不够。
齐澜写字的时候,小白就在旁边无聊地跳来跳去,东边西边到处观看。
它等了半天,齐澜还没写完,又望到远处有人来了,扑腾飞起嗖地一下就走了。
齐澜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王皇后带着一大票宫人过来了。
——得去冯贵妃那里了。
每一年都是这样,同熙帝会将齐波的生辰宴会同宫宴一起办了。
同熙帝的生母栗太后去得早,王皇后便要帮忙主持。
就这么短的时间内,齐澜桌边已经扔了不少纸张,王皇后见了,问道:“怎的没人过来收拾?”
小白走了,齐澜这信是送不出去了。
所有的精神力气在这一瞬间好似全部都泄了出去,齐澜没了兴致,随意地敷衍了几句,随即就随王皇后走了。
桌上还是好一团散乱,他却一点都不想叫人来收拾。
===
容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气带着烟味,实在难闻得很。
他强忍着,就是不肯进屋。
“我说世子啊,今儿起这么早,你就不困吗?”谢流打着哈欠,从他身边走过,“站这儿做什么呢?”
容玦没答话,只是沉默地看向远处。
谢流:“这定京城一夜之间要放这么多的烟花爆竹,这得花多少银两?”
定京每年都这样,整个过年笙歌不断,星桥火树不夜天,黑夜盛开红莲万蕊,一派欢欣鼓舞。
在这背后,是流水一般的银子。
“人家有钱,爱怎么花怎么花,咱们管不着吧。”容玦打了个哈欠,小白怎么还不回来。
“世子在等什么?守岁一夜,你还熬得住?”
熬不住也要熬,不等到齐澜的回信,容玦睡不着。随意地说了几句,两人就没声了。
谢流跟着站了一会,忽然出声问道,“小白去了哪里?”
按理说,这么大的声响,小白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才是。
容玦再次打了个哈欠:“大概出去玩了吧。”
“是吗?”
谢流盯着容玦眼下的青黑看了会:“那等它回来,将它送过来,王爷想送信回去。”
朦胧的天空一抹白影一闪而逝。待到谢流走了,小白这才落了下来。
“他没给回信?”
小白摇头。
“去找我爹吧,他要你送信去漠北。”容玦抚了抚小白,低声说了几句,垂头丧气地补觉去了。
昨夜他坐了一夜,临到天亮才想着要用小白传信给齐澜拜个年。
待众人散了以后,他在这边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回信。
内心失望不已,在床上滚来滚去却怎么也合不上眼,一闭上眼睛就浮现齐澜的声影。
我这是怎么了?
容玦在床上坐起来,目光茫茫然地望向上面。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的肚子一阵抽痛。
这个时辰,不少昨夜守岁的人都去睡了,容王府内下人不多,容玦痛得不行,声音太小,竟然半天都喊不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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