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有点忙,小缎在大学里,就拜托你照顾了。”在判断刘朗没有任何威胁之后,白旭相当爽快地给对方布置了任务——倘若不是他的确抽不开身,这种“好事”肯定轮不到刘朗来做。
“当然,没有问题!”刘朗连忙点了点头,主动从白旭手中拿过了行李,像是小跟班儿一样跟在两人身后,将行李搬上了宿舍楼。
当白缎结束了军训,正式开始自己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涯时,白旭终于再一次将郑家平稳了下来。
自从郑老先生去世,白旭的手腕越发强硬狠辣,毕竟,他和这些郑家人没有半点情份可言,端得是雷厉风行、斩草除根。
一时间,郑家众人都龟缩起来,不敢再有任何动作,而随着郑家的稳定,其余虎视眈眈的外敌也终于收敛了爪牙,惋惜地放弃了这头猎物——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郑家败落了,也不是可以随意招惹的对象。
在坐稳郑家掌权人的位置后,白旭却并未如同大家预料得那般大展拳脚,反而收敛起了锐气和锋芒,勒令郑家休养生息——而他自己,则跳了一级,成了一名高三生,正摩拳擦掌得准备一年后的高考。
得知这一消息后,所有关注他动向的人都不由得众脸懵逼,因为白旭的手腕与气势令他们完全忽视了他的年龄,忘记了他还只是一名未成年的高中生。
——而身为高中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不是壮大家族,不是在商海中拼搏,而是高!考!
#神他妈的高考!#
#应试教育的胜利!#
第13章
虽然白旭表示自己要闭关读书、备战高考,但实际上,他却并没有真得在学习上花费什么精力。
即使雇佣了职业经理人协助自己管理公司事务,但白旭仍旧还有不少工作需要亲自处理,而更多的时间,他则花在了如何陪(骚)伴(扰)白缎上——即使没法每天见面,但好几个小时的视频电话却是两人的日常。由于四年未见,他们之间总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彼此分享分享自己最近的生活,聊一聊四年中发生的事情,几个小时便转瞬即逝。
数月之后的寒假,白旭将白缎接出学校,两人一同回到白家,阔别四年后又一次度过了一个四人的春节。
当打开屋门,看到跟在白缎身后的白旭时,白家父母几乎喜极而泣。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也一直关注着郑家的风云变幻,了解了白旭到底是如何一步步走到那个位置上、并站稳了脚跟的。其他人谈起这件事,语气总是欣羡又妒忌,而白家夫妇所关注的,则是白旭为此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他人恨不得自己能有一个白旭这般天之骄子的儿子,但曾经当过对方六年父母的白家夫妇,却更加希望对方能够和白缎那般普普通通得长大。
——正所谓“慈母出败儿”,也许正因为白家夫妇从来没有“望子成龙”的企盼,所以白缎才一直懵懂天真,似乎怎么都长不大。
——嗯,总感觉自家傻儿子在去京城上大学、重新与哥哥见面后,似乎被宠得更傻了些。
虽然一直在心中思念惦记着白旭,但四年的光阴仍旧在他们之间划下了深深的烙印。白家夫妇一直自责自己没能护住白旭、让他经历了痛苦的四年,不敢再以他的父母自居,当然,白旭此刻郑家掌权人的身份,也令白家夫妇望而却步。
四年的时光将白旭改变了太多,当他身穿长款风衣、矜贵优雅得站在身着白色羽绒服的白缎身边时,无论谁都不会相信他们是仅仅相差一岁的同龄人。
白缎仍旧还是学生的样子,青涩稚嫩,而白旭却已经步入了成年人的世界,甚至功成名就,一举一动都透着非凡气势,令白家夫妇下意识将他放在同辈的位置,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三分尊重。
饭桌上,白母频频用公筷为白旭夹菜,劝他多吃一些,而白旭也相当爽快地照单全收,以颇为怀念的语气将白母的手艺赞美一番,哄得白母喜笑颜开。白父则与他谈起了商场上的事情,两人相谈甚欢、毫不藏私地分享了自己的经验见解,一时间竟然颇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反倒是白缎这位家里的小祖宗被白家夫妇忽视了一个彻底,好歹白旭还一直关注着他,这才没有令他成为一个透明人。
吃完饭后,白旭主动收拾碗筷,顺手将白缎提溜进厨房,帮自己将洗干净的碗筷摆放好。
兄弟俩显然早就做惯了这种事情,不需要任何语言便配合默契,还时不时凑在一起、头碰头地说几句悄悄话,压低了声音嬉闹一番。
白母在厨房门口站着,含笑看着这对兄弟,不由感叹他们之间的感情仍旧如小时候那般要好——甚至,似乎更要好了一些。
看着看着,白母终于觉得有了一丝不对劲。
她看到白旭搂住白缎的脖颈,将他拉到自己怀中,低头吻了吻额头,而白缎对此也似乎习以为常,笑嘻嘻地在他脸上蹭了蹭。
顿时,白母的表情古怪了起来——白旭和白缎小时候就很亲密,彼此亲亲脸颊是常有的事情,不过等到他们上了小学,这种动作就逐渐少了起来,所以白家夫妇也没怎么在意过。如今真得长大了,却怎么又开始故态? 当前是第: 6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疵龋?br /> 白母脑中有些乱糟糟的,而兄弟俩洗完碗,转头看到白母,却并没有露出任何意外或心虚的表情,反倒格外正常地与她打了声招呼,一个凑过去挽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回客厅看电视,另一个则端着洗好的果盘,亦步亦趋得跟在身后。
白缎与白旭的淡定反应,让白母又将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直到该睡觉的时候,白旭拒绝了白母为他收拾客房的提议,表示自己希望仍旧与白缎住在一起——美其名曰“怀念过去”。
白母本能地想要拒绝,但她总是对白旭怀有一丝歉疚,无法在他面前强硬起来,最终还是输给了这对兄弟。
目送两人洗漱完毕回房睡觉,白母却总觉得心中不安,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又悄悄下床跑到兄弟俩的房门前偷听,发现其中并没有传来什么古怪的响动,这才又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白父正躺在床上看书,见到白母回来,他将老花镜摘下来,表情疑惑:“你干什么呢?”
“我心里有些别扭。”白母掀开被子上了床,语气忧心忡忡,“我总觉得,缎缎和旭旭之间,太过亲密了些。”
“他们不是一直这样吗?”白父打了个呵欠,按灭了床头灯。
“但那时候他们还小啊!你见过十七八岁、快成年的小伙子总是黏在一起、还亲面颊吗?”白母越想越觉得不对。
白父沉默半晌:“旭旭已经长大了,他比大多数成年人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我们虽然养育了他六年,却在向郑家屈服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管教他的资格。”
“……这我明白。”白母闷闷地回答。
“至于缎缎,我们也都见识过他的倔强了。”白父叹了口气,“那么不喜欢学习的孩子,竟然为了去京城找哥哥而硬生生跳了两级、还考进了全国重点,说实话,倘若是我的话,我都没有这份毅力和韧劲。”
白母呐呐无言。
“如果能管教得了,我肯定会支持你,毕竟,这条路太难走了。但问题是,这两个孩子,我们一个都管不住。”白父语气无奈,“咱们经历过一次失去孩子的悲伤了,你忍心再来一次?而且这一次,我们有可能失去两个孩子。咱们年纪已经大了,精力不比年轻时候,已经经不起什么波折了,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白母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倘若是其他人的孩子,我肯定会说一句‘性向平等’……我只是、只是不忍心让他们吃苦,不愿意他们被别人苛责……”
白父翻过身来,将自己的妻子抱进怀中,轻轻拍了拍:“孩子们大了,总要有自己的生活。我觉得旭旭挺好的,他们俩是从小长起来的感情,就算做不成恋人,也总归还是兄弟,缎缎不会吃亏的。旭旭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有能力保护自己,甚至保护缎缎。我们过日子不能太悲观,他们俩感情一直这么好,说不定就能在一起、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呢?反倒是强迫他们分开,以这两个孩子的倔强程度,肯定不可能过上什么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