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龙算命的日子 完结+番外完本[异能甜文]—— by:谢樨
谢樨  发于:2018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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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张纸上面写这几个字:“下午好,王爷,如果您也想跟我说一声下午好的话,请看第四张。”
玄龙:“……”
他抽出第四张纸后,发觉套路如出一辙,大意是再让他去找某个字号开头的第七张纸云云。他皱了皱眉,直接看了最后一张,那上面老老实实写着:“我想邀您一同踏秋。”
再没有别的了。
玄龙端详着这份写得百转千回的书函,忽而收敛了眉目间的端肃,轻轻笑了起来。
“好。”他低声道。
第36章 魅-踏秋
花珏送出信函之后, 窝在房间的角落里翻黄历, 准备挑选一个宜嫁娶、沐浴、出行的良辰吉日,好好准备一番。不想他还未跟小凤凰商讨好细节,便在大清早被玄龙抓了出去。
花珏揉眼睛, 神思还有点恍惚:“王爷?”
玄龙见他只穿了一件单衣, 不动声色地将门窗掩好了,再看向桌面上的凤篁:小肥鸟刚用喙尖儿蘸了墨, 准备给花珏传授他的泡人经验,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写一个字, 玄龙便突然上了门。它立刻不动了, 在纸张上胡乱跳弹了一通,然后趴了下来, 尽力伪装成一只无辜经过的鹦鹉。
“你将它养在房中,不觉聒噪么?”玄龙问。
“还好,它很乖的。”花珏生怕这龙又看小凤凰不顺眼, 要把它做成红烧凤凰什么的, 急忙替这只小肥鸟说着好话。
“是么?它似乎在偷你的墨水喝。”玄龙端详着凤篁喙边的一圈儿墨迹。“这只鹦鹉……喜欢喝墨水?”
花珏赶紧编了个解释出来:“这只鸟比较特立独行,是一只满腹墨水的凤凰。若是给它喂一些普通的浆水,它反而不高兴。”
“这样么?”玄龙琢磨着, 忽而感兴趣起来:“你看上的鸟果然有些奇怪, 那这样, 我让人以后多送些墨条端砚过来,寻常的鸟食便断了罢。”
花珏:“……”
凤篁:“……”
桌上白白胖胖的鸟再次悲呼一声“花珏”,而后在桌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花珏在心中替倒霉的小凤凰叹息了一声, 然后道:“谢王爷。”
玄龙点点头,不再问什么,只等他换好衣服。
花珏刚从床上爬下来不久,此刻急匆匆地奔去了屏风后。凌晨天正暗,烛火映出屏风后一个隐约的影子,玄龙看了看那道影子,接着慢悠悠地转过身,随手拿了他饮过的一杯冷茶喝了几口。半晌后,花珏将自己收拾齐整,再打了水洗漱,终于想起来问道:“为何是今日踏秋?我,我的意思是……”
“我也想同你单独出行。”玄龙不等他说完,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了花珏的手,脸上的神情一丝波动都没有,看的花珏有点悚然。这句话看字面应当是一句情话,但情话是这个说法吗?
其实花珏的本意是他没来得及准备,但他目前的事便是和这条龙培养感情,玄龙要误会,那便让他误会罢……
花珏偷偷抬眼瞥他,却见玄龙十分平静地望过来,眼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圣上要在江陵修筑行宫,地址尚未勘定,请来的风水相师今天抵达江陵,顺带便将你带过去看看。”
“哦。”花珏道,同他并肩走入院中,忽而见到玄龙侧头看了看他:“怎么,不高兴?”
花珏摇头。
玄龙却哂笑一声,将他揽得更紧些:“过些天再补偿你一回,就我们两个人。”
花珏讪笑:“我真没不高兴……”
他算是瞧出玄龙目前的套路了:这人与他说话时,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仍是在将他当做随便一个小倌打发着。换句话说,凤篁这个名字在紫阳王这里暂且还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兴许玄龙只是觉得身边缺个人而已。出门时,他依照吩咐用纱帽遮住头面,与玄龙共乘一辆车。等到了地方,花珏才发现来了不少人,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身边的侍童、女伴等,也皆遮掩住相貌。
席上,他们二人算作焦点。紫阳王是出了名的好清静、不近美色,今日居然也带了男伴过来,众人啧啧称奇,忽而又有人问道:“听说江陵前几天千金一面的那个头牌,似乎同王爷相识了,这是把人带过了罢?”
“什么千金一面,不过是个出卖皮相的妓。”有人低声嗤笑道。出声的是一个与花珏差不多年岁的少年,穿戴雍容,一副众星捧月的派头,到了玄龙面前却无比乖巧温驯,只拿了一盏酒敬玄龙:“皇叔,请。”
这少年原来是边境一个小国送来的质子,只是此后家国覆灭,先帝看他耳目聪明,正赶上大赦之日,不忍心看这年少人就此命归西天,便将他送去了某位后妃处管教,当做皇子在养。后来更是封了王位,此人居然就这么作为一个异姓人转正了。在玄龙面前,旁人都跟着他的排行唤“五小王爷”,他本人则老老实实地叫玄龙一声“皇叔”。
玄龙应了酒,举杯喝下。那少年却三番五次地敬,言谈间意有所指,问的便是他身旁的花珏。小王爷酸溜溜地道:“是哪位美人儿让皇叔这么宠,连口酒都不肯喝,看来是不肯给侄儿这个面子了。”
花珏本来听他们觥筹交错、你进我退的场面话听得无聊,正闷头大吃,不想自己却被枪口找上了。玄龙没有回应,只推了杯酒给花珏,温声道:“喝了。”
花珏酒量浅,但偶尔喝个一两杯还是可以的。他小时候偷吃奶奶腌的野果都曾醉倒过,十分清楚自己喝醉后是个什么德行,只期盼着对面的年轻人能够放他一马,不要连连让他举杯。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席上呈的是后劲绵长的花雕,少年见他喝了,眼带笑意地继续劝,言谈间颇有些想把他灌倒的架势。
花珏本来就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身体底子也差,空腹喝了一杯以后已是热血上头,一阵一阵地发晕,几乎要站不稳。仓皇间,他到处摸了摸想找个东西扶一下,正好便抓住了玄龙的衣角。玄龙不动声色地扶着他,道了声:“够了,他酒量浅。”
小王爷大声嚷嚷:“我不信,皇叔身边的人是头牌呢,哪里是喝不动酒的人?”
此言一出,立刻又惊动了其余不知情的人。在座众人都听说过凤篁名号,只是没那个财力与资源,未能一睹传说中的头牌风采。踏秋野宴办的是无拘无束的兴味,有小王爷在这里煽风点火,在场的人们一时间都被激起了好奇心,起哄着要花珏褪下面纱。黏在他身上的视线有的是妒忌的、下流的,更多的则是像是看猴戏一般,等着看这场不大不小的闹剧会如何收尾。
花珏有点慌了。他固然可以摘掉面纱给他们看,可这是必要的么?若是凤篁本尊来,大约会有更加聪明的法子将这个局面慢慢引去其他方向,找个台阶下,但花珏一不会说话,二是胆小,绝无可能镇住场面。
此时,方才一直扶着他的玄龙忽而松了手,换了个姿势向后靠在椅背上,是处变不惊、不甚在意的态度。他看向花珏的视线中也带上了一些威慑与命令的意味,清楚地告诉他:要这样去做。
他不做的话,驳的便是紫阳王的面子。
花珏握着酒盏的手有点发抖,那少年要他喝的五杯也还没喝完。玄龙注视着他,少年人的面容隐藏在面纱之后,看不清什么,他却能想象出其后是个什么样子:慌乱,犹豫,大约还有些难过。
至此,他已经确定:身边这个人不是真正的凤篁。但究竟是被掉了包也好,还是这个人突然转了性也好,他并不在意。
一件玩物而已,不需要给予它过多的关照。玄龙收回视线,在脑海中继续描绘昨日那幅未完成的画,他要给清秀温润的人添上一双明亮的眼睛,那眼中……
他楞了一下。
要怎么画?那眼中的光亮,难过起来时,便只能往上添上泪水。玄龙想到那个画面,忽而觉得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轻微抽动了几分,也因了这一点细微的改变,他下意识地将身边的人拽入怀中,伸手探入厚重繁复的面纱之后,触摸到了花珏的脸,想要确认什么东西。
精巧的下颌,微润的嘴唇,眉眼口鼻,他一一与自己画中的人比对过,手指最后在花珏的眼角停下。
……原来没有哭。
他陡然惊觉,是自己多虑了。花珏还在思考如何自然又不失礼貌地将场面撑过去的时候,便这样猝不及防地被他拉了过去,还不小心泼了一杯酒在他身上。他一头雾水:“嘲……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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