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时,他娘拿着这支玉簪告诉他,倘若他有了心仪的姑娘,姑娘也心仪于他,那么他就去找她,将簪子要去,送给那姑娘,当做定情信物。
即便过了十年,这些话,邱清息仍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邱清息不可能会忘记这支玉簪的模样。
不管是那荷花的形状,还是花瓣上缺口的弧度,都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那花瓣上的缺口,是他在五岁时,偷拿娘亲的玉簪玩,因为调皮好玩,一个没注意,不小心将那花瓣磕落了一个角。
娘亲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说他没事就好。可爹那次却狠狠的将他教训了一顿。
此后,他便不敢再随便拿这簪子玩了。
但是……这簪子,为何会在这里?
娘亲和爹,不是玄约杀的么?为何会与什么石闻和山贼相关?!
邱清息怔怔的望着手中的玉簪,手心冰凉,两眼愈发茫然无措。
所以,他这八年来的坚持和仇恨,都是什么?……笑话吗?
另一边,太卿院刑房内。
狱卒按照苏卞的吩咐,颤颤巍巍的将饭菜端在了玄约的面前。
玄约凉凉的睨了狱卒一眼,问:“九卿大人呢。”
狱卒胆颤心惊的回道:“九卿大人回府歇息了。”
听到苏卞已经回去了,玄约心下不禁有些郁结。
玄约气闷:“端下去,本官没胃口。”
什么饿了,根本就是玄约为了将苏卞哄骗到刑房来看自己,故意找的借口罢了。
现在玄约苦心等的人没来,玄约自然也不会吃。
狱卒想动,却又不敢动。
玄约他不敢惹,国尉他也不敢惹。狱卒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狱卒迟疑道:“可……这是九卿大人吩咐的,小的要是就这么冒然端下去,到时候九卿大人怪罪起来,小的担待不起啊……”
玄约听了,心下一动:“九卿大人吩咐的?”
狱卒忙应:“正是。”
玄约的嘴角慢慢的漾起了笑。
仿佛变脸一般,刚才还一脸阴沉的玄约,脸上瞬间堆满了笑意。
狱卒看着倏的笑起的玄约,只觉心下愈发的惊悚惶恐。玄约一向喜怒无常,玄约脸上的笑容越灿烂,旁人也就越害怕。
不过,玄约这次是真的高兴。
玄约笑吟吟道:“饭菜留下,退下罢。”
闻言,狱卒顿时宛如捡回一条命般长舒了口气。狱卒应了声是,忙不迭的退下。
狱卒退下后,玄约盯着那饭菜,巧笑嫣然。
夫人嘴硬心软的模样也十分可爱。
真的……好喜欢夫人。
相府。
龙静婴回了府。
龙静婴回府,月瑶立刻迎上前,“大人辛苦了。”
龙静婴面无表情的踏进府内,从月瑶的身侧越过。
月瑶静静地跟在其后。
龙静婴穿过别院,直接踏进书房。
龙静婴抬眼,看向挂在书房东面的一副画。也是唯一的一副。
画上的人表情冷淡,嘴角平复,毫无笑意。
不是很出众的面孔,比起龙静婴这种绝色,完全不值一提。但却不知怎的,格外吸引旁人的视线,让人移不开眼。
就如同苏卞在二十一世纪的样貌一般。
龙静婴站在书房内,静默不语的凝视了画像片刻。
少顷,龙静婴突然冷不丁的开口,问:“这世上,可有死而复生的可能?”
月瑶一愣,回过神来后,立刻摇了摇头,“此事太过荒谬,绝无可能。”
龙静婴注视着画,眼也不眨。
两秒后,他薄唇微掀:“……未必。”
第141章
隔日, 早朝。
在一众大臣惊诧的目光中,苏卞不疾不徐的抬脚踏入乾清宫,随后泰然自若的站定。
一众大臣们看着苏卞, 神情微妙怪异。
苏卞这近一个月未上朝, 朝中不知有多少大臣上呈折子到晋帝那,明里暗里让晋帝弹劾掉苏卞九卿的这个位置。
称他久病在身, 也不?0 当前是第: 62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问蹦苋徘湟晃徊豢晌奕? 索性不如直接换个身子好的, 能干事的人来坐这个位置。
然后, 便就在折子里,明里暗里的暗示苏卞这位九卿办事不力,能力不足, 以前在宁乡时,不知审出多少冤假错案。接着,便就自然而然的引申出自己觉得能胜任此位的人选。
至于写出的人选,无一例外的都是与自己相关的血亲, 亦或是相熟相交之人。
晋帝见了这等折子就烦,每次见到这等碍眼的折子,他便就毫不犹豫的将折子丢进火盆里, 让其烧成了灰。
他的庄爱卿不好男色也不好女色,更是对钱财视如土芥。最重要的是,还不怕玄约!
其它的不说,就凭最后一点, 谁能做到?
怕是到时候站在玄约面前,还没说话,便就已经被吓尿了一身。
那些折子也递到过季一肖的面前过。
然而,被季一肖给无视了。
事隔一月,苏卞突然冷不丁的出现在朝堂,让那些不知多想让苏卞从九卿这个位置下去的大臣们心下复杂的紧。
当然,也有高兴的。
不过,会高兴的,大概也就只有谢道忱一人了。
苏卞一月未上朝,闭门不出,也不见客。谢道忱去了庄府三次,都没能踏进庄府一步。到后来,谢道忱甚至是以为苏卞得了无法痊愈的重病。
谢道忱担忧的不行,然而奈何不论他说什么,门童都不肯放他进去。
时日一久,谢道忱的心情一日不如一日,整个人变得愈发的沉默。
自家哥哥消沉,谢晴筠想安慰,可奈何这回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她张了张嘴,无从开口。
要是九卿大人……当真得了重病……怎么办。
皆以为苏卞得了重病的二人,表情一日比一日沉重,一日比一日沉默。
甚至是一向开朗的谢晴筠,也变得郁郁寡欢了起来。
时隔一月,就在谢道忱完全以为苏卞得了无法痊愈的重病后,突然冷不丁的出现在朝堂之上,谢道忱一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但,在谢道忱的眼角余光瞥见周围大臣们微妙的反应后,谢道忱这才发觉,不远处的苏卞,并非他的幻觉。
谢道忱怔住,一时间甚至忘了该如何反应。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总觉得,时隔一月后,庄大人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些。
注意到谢道忱的眼神,苏卞微怔,抬眼朝谢道忱的方向看了过去。
接着,苏卞拱手作揖,唤:“谢将军。”
两秒后,谢道忱这才回神,他平静的嗯了一声,抿了抿唇,回:“庄大人。”
苏卞谁也没打招呼,唯独除了他一人。
意识到这点,谢道忱神色自若,就如同往常一般。
只是……耳根却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苏卞的那声不冷不淡的谢将军,就像是耀眼的阳关拨开了阴沉低郁的乌云一般,让谢道忱心中的颓丧与消沉,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道忱默了片刻,红着耳根,静道:“庄大人身子痊愈了就好。”
苏卞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谢道忱指的什么。
本不打算解释,但苏卞突然想到,碧珠昨日说谢将军亲自到庄府来了三次,必定是十分担心他的身子。苏卞犹豫片刻,决定还是解释一二。
苏卞顿了顿,道::“此事说来话长……”
才说了半句,被人截断。
顺德尖细的嗓子在朝堂上唤:“皇上驾到——”
苏卞道:“下了朝再同谢将军细细道来罢。”
不等谢道忱回答,苏卞回头,与朝中大臣一齐跪下。然后,与朝中大臣一齐唤:“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苏卞身后,谢道忱的耳根愈发潮红,渐渐的晕染到了面颊。
谢道忱抿唇,心如擂鼓,面上却仍故作镇静。
另一边,常淮死死的盯着苏卞的方向,眼也不眨,背脊发凉,表情极为震惊。
……为何这厮还活着?!
冯丞呢?
这厮既然回了京,为何冯丞还未回京?
还有国尉大人呢?为何今日也未上朝?
不知是他多想,还是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