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空气清新,程珂沿着爷爷给指出的山路在林间漫步,身边的周云川紧紧牵着他的手,身后是三个兄弟胡吹海侃。
风吹过林间,有虫叫有鸟鸣,还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程珂坐在一处难得平整的草坪上,赖皮一样不愿意走了,他不愿意走,还拉着周云川也不让他走:“我累了,我们歇一下。”
周云川也不反驳什么,就跟着他坐下了,坐下后就开始轻轻给程珂揉着小腿,边揉还边说:“不然我背着你吧。”
“不,你背着我会挤到我的胸口和肚子,一点不舒服。”
姜浩在一边看不下去一样地说:“你就作吧,一共才走了十来分钟你就喊累,别人背你你还不乐意。”
程珂得意洋洋地说:“干嘛,你有意见呀,反正我也没让你背我,去背你的齐刘海。”
程珂这么一说完,姜浩脸上一愣,接着转头看向了别处,不过这一次程珂发现姜浩的表情有点不对,于是他赶紧看向郑晓晨,郑晓晨瞪他一眼,然后用口型对程珂说:“分手了。”
程珂也用口型问:“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
“还有复合的希望吗?”
“不知道啊。”
姜浩无语,这俩人在那边小声用口型说话啊,可是他分明都看得到都听得到,于是他狠狠给了这两人脑袋上一下,说道:“好好说话。”
这边姜浩给了程珂一本爆栗,那边他自己头上也挨了一下,他愣呼呼地捂着自己脑袋问周云川:“你干嘛?”
周云川揉揉程珂脑袋说:“给他报仇。”
姜浩无语地站到了冯守其身边,哀嚎:“卧槽,还有没有天理。”
冯守其把姜浩推开,回答:“你当着别人爱人的面揍人,不就是自己找揍吗,别找我,我也觉得你活该。”
姜浩捂着脑袋一屁股也坐了下去,而后还是不爽的他往后一仰躺在了草地上。
程珂见他躺下,自己也跟着躺了下去,随后周云川、郑晓晨和冯守其也一个挨着一个躺了过去,一块不大的草地上,五个人看着明媚的天空发呆,许久都没人说话。
终于在沉默中,姜浩说:“我太忙了,以后估计会更忙,她想要我一直陪着她,可是我喜欢给彼此些空间,所以就分了。其实说起来,也都是借口,还是爱得不够深,反正她不愿意为了我改变,我也不想为了她改变,还是分了比较合适。”
程珂这次不笑他了,无论如何这是姜浩第一份感情,他该看得很重,所以才总在程珂提起的时候,觉得尴尬。
可是人生哪儿有一帆风顺的,感情也是,所以姜浩的难过大概都藏在了心里。程珂在他说过之后,伸出手,揉了一把姜浩的脑袋,说:“没事,下次遇到的说不定就是对的人了。”
“嗯,我知道,不过上大学这段日子我准备就单着了,以后也说不定混成什么样,就别让人家女孩跟着我受委屈了。”
而后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周云川依旧紧紧拉着程珂的手,他很抱歉,因为他的爷爷到现在还没有接受程珂,更加没有接受自己的性向。
周云川并不想和周兴国有什么正面冲突,毕竟程珂还是他手下的艺人,这样周兴国至少还会给程珂机会,如果周云川真的和周兴国彻底僵了,那么周兴国很有可能真的采取措施,直接从官方渠道封锁程珂,那么程珂就真的毁了。
可就是因为如此,周云川才觉得抱歉,程珂解决了他的家人问题,让所有人都接受了自己,可是自己却并没有做到。
微微叹一口气,周云川小声对程珂说:“抱歉。”
“嗯?”
“没什么。”周云川不知道怎么说。
程珂却微微起身,亲了一口周云川,而后再次躺下,他说:“我也觉得抱歉,但是已经有那么多遗憾了,咱们在一起要还是不高兴,那么那么多遗憾不就白费了吗 ?”
郑晓晨在旁边说:“你这又是什么理论?”
“及时行乐主意。”
冯守其则在旁边说:“X国也通过法案了,从今年九月份起,同性恋可以合法结婚,另外Y国也在讨论中,而且通过的可能性很大,他们国家的总理就是同性恋,而且他的恋人也已经公开了,他们国家也很支持他。”
“嗯。”
“世界各国对同性恋的关注会越来越多,而且有人,虽然不多,开始在人大会上提出同性恋合法的法案,虽然一直没通过,但是终有一天,人们会明白同性恋是正常的,无论什么人的感情,都该被尊重。”
“嗯。”这是另外几个人一同的回答。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而这阵沉默之后,郑晓晨说:“我堂哥七月底在巴厘岛和双彻结婚,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巴厘岛玩吧,我哥说了好不容易能有这个婚礼了,人越多越热闹。”
程珂算算日子,自己那时候戏应该是正好拍完,于是点点头说:“我拍戏完了肯定去,话说你堂哥这回终于如愿所偿了,我是前段时间才知道他那时候闹得多凶的,他也真是个狠的,对自己怎么下得去手?”
郑晓晨说:“你不知道,我堂哥就是个神经病,他玩人的方式有一万种,他是真的伤心了才那样,我伯伯和伯母也是狠的,反正就是两边在比着到底谁能赢了谁,到最后我堂哥不愿意比了,因为他觉得没意思了,和自己爸妈哪儿有那么多仇恨的,后来就得了抑郁症,这才有他自杀的事情。我伯伯和伯母真的被我哥吓坏了,这才算是答应,反正他们一家人就是折腾,现在一切都好了,我堂哥就又开始作了,到时候他结婚,我估计不少人得被他整一顿,他就是个神经病,最喜欢用鬼点子欺负别人。”
“你怎么每次说起你哥,都是这么个态度,就不能夸他一句?”程珂说。
周云川有点犹豫地开了口说:“呃,程珂,你最好离郑晓亚远一点,他越喜欢谁越想捉弄谁。”
“捉弄?”
“嗯,他和你堂哥程子林是好朋友,你堂哥被他捉弄了一年,好像你堂哥那时候上课尿裤子的事情就是他弄的。”
“这……也太幼稚了。”
郑晓晨说:“岂止是幼稚,是十分幼稚极其幼稚,他上次去学校看我,给我带了一个蛋糕,我打开蛋糕发现蛋糕表面全是绿色的毛毛虫,虽然是假的,可是做得跟着真的一样,我后来才知道,他亲自到人家厨房,自己弄出来的,尼玛,我把那蛋糕放在桌上要请全班同学吃的,然后有俩女生尖叫着就跑了,我真是想弄死我哥,之后只要我哥一去找我,我同学都离我三米远,生怕跟我有点关系,你说他无不无聊幼不幼稚。”
程珂哈哈笑了起来,姜浩忽然心有余悸的说:“你……你哥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要看看我的作业,为……为什么?卧槽,郑晓晨你为什么跟你哥玩要带着我和冯守其?是为了让他转移目标吗?你个混蛋。”
说着姜浩就坐起来要打郑晓晨,郑晓晨捂着脑袋就跑了,姜浩起来追,冯守其也站了起来,说:“煽情也煽完了,起来吧,什么事都没有。”
说完冯守其追着姜浩和郑晓晨就去了,而程珂则微微一笑,说一个“确实,什么事都没有,程之霖和我这辈子都做不成普通的父子,我纠结个鬼啊”,说完,他拽着周云川,也追着那三人去了。
其实几人就这么天南海北地瞎聊了几句,但是就这几句话之后,所有人心里都敞亮了,这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早晚都会过去,而留下的自然才是最值得他们珍惜的,所以无论是哪些过客,终归会成为回忆,而回忆有时候真的只能是回忆罢了。
几个人在小溪边玩了许久,都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对于小溪有着无尽的兴趣,他们找了个瓶子,捉了几只小小的河虾放进去,看着那些小河虾在瓶子里怪异地游动,都高兴得要命,再放回去的时候,几人甚至还有点不舍,郑晓晨说:“我回头叫我爸给我弄个大点的鱼缸,放点河鱼,里面我弄点沙子,然后我再回来捉十来条河虾进去,到时候你们来我家看。”
程珂鄙视地瞅他一眼:“得了吧,想看也来蒲县看,干嘛跑你家去看,你家香还是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