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娘柔柔一笑:“三哥,不碍事,四哥说的是,如今我可不就是苦尽甘来了。”
姚颜卿不比姚四郎那样粗枝大叶,他见范夫人此番带了范正之一双儿女来,便问道:“姐夫那一双儿女此番来京可还会返回江阳?”所谓后母难做,再者华娘如今身怀有孕,自分不出精力照顾这两个孩子,不免有不周到之处,是以姚颜卿才有此一问。
华娘倒不知姚颜卿的心思,只轻声道:“听你姐夫的意思勤哥儿是要回老家的,他平日忙于公务,哪里得空能教育好孩子,公公的意思是还是让勤哥儿会宗族里念书的好,等再大些时再来京城,倒是颜娘,听婆母的意思是想在京中给她寻一门亲事,如此我们倒也能看顾着。”
姚颜卿想那小娘的年龄,倒也是议亲的时候,便笑道:“可有什么章程了,若没有,我回去后叫郡主帮着瞧瞧,她近来常与各府走动,倒知哪个府上小郎君更出众些。”
华娘闻言便道:“这感情好,就是要麻烦郡主了,婆母之前也与我提起过,倒不求什么高门显贵人家,人口简单些为好,颜娘性子柔和,若是一家子都不好相与,怕是她要吃亏的。”华娘想到了自己那前夫一家子,虽说与继女不过相处余月,可也拿了真心待她,自不愿她走自己走过的老路。
“你且与范夫人透个话,仔细听听她的意思,我再问问姐夫,到时若有适合的人选,我便使人知会了你。”姚颜卿笑着说道。
华娘轻应一声,姚颜卿又与她说了一会子话后才告了辞,范正之要留他们哥三儿在府里用膳,只是姚颜卿近来甚忙,一会还需进宫一趟,自推辞了一番。
范正之不免与姚三郎和姚四郎道:“观五郎方知何为光耀门庭。”
姚三郎和姚四郎亦与有荣焉,现如今谁不高看姚家一眼,便连祖母都是诰命在身,姚家有此变化,皆是因五郎争气之故。
姚颜卿进宫照旧叫梁佶请到了紫宸殿,今日晋文帝精神倒是极好,许是北戎大败的消息令他心情舒畅之故,脸色很是红润,瞧见姚颜卿便笑道:“听梁佶说你姐姐坏了身子,可有去瞧过?”
姚颜卿笑回道:“臣今日刚刚去瞧了家姐。”
“朕记得她身子骨很是柔弱,明日你且请了太医去给她瞧瞧,她这是第一胎,须得仔细将养才是。”晋文帝笑着说,抬手召了姚颜卿近身,道:“三郎不日就要回京,方昌盛尚且暂代秦洲总督一职,只是朕想着他年纪已大,总不好叫他一直留守秦洲。”
姚颜卿还未自大到认为晋文帝会叫他去秦洲任职,文官自来是压不住那些兵油子的。
“臣以为朝中良将甚多,倒可择一人到秦洲任职。”姚颜卿轻声说道,他自不会主动举荐,文官与武官自是要划清界限,不可深交,以免叫圣人忌讳。
“霍琼倒也该离京历练一番了,总留在京城倒不见有所长进。”晋文帝沉思一番后道。
姚颜卿不觉有何意外,秦洲总督自是要晋文帝信重之人担任,霍琼论资历可能有所不足,可在敬顺王谋逆一案中却是立下了大功,若非是他死守皇宫,血战敬顺王养的那些死士,圣人未必会毫发无损,如今赏他秦洲总督一位也是圣人对其的奖赏了。
姚颜卿不免有些为雍王可惜,他当时若未曾安排陆陵带兵进京,圣人便没有借口以奖赏为由将他调往南粤,这一举动,不过是明升暗降罢了,南粤总督洪桦素来对圣人忠心耿耿,况且他盘踞南粤多年,焉能叫陆陵从他口中夺食,雍王这一臂算是彻底断了,至少短时间内陆陵无法在南粤与洪桦相争。
姚颜卿看了晋文帝一眼,口出附和之言,心思已转到了另一桩事上,霍琼调往了秦洲,他空出的位置又该谁来顶上,这个位置不可谓不是重中之重,观下一任都尉人选便可知圣人埋下的暗棋到底是何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雍王:只给我个名字……作为重要主角,我求出境
第174章
雍王在秦州立下大功而归,虽说方昌盛为主,可从西京传来的消息让文武百官都知真正的有功者是何人。
晋文帝在雍王归来之日曾特设宫宴为其庆功,言语之间对这个儿子自是大加赞赏,可他已为亲王位,自是封无可封,便赏赐其金银珠宝,良驹宝剑。
雍王面不改色的谢了恩,恭王却显有些诧异,夜里出了宫,道上便与雍王道:“父皇到底如何做想,这储君之位空了不知多少年了,如今你凯旋而归,只用这些个玩意打发你,他倒也觉得拿得出手。”
雍王笑了笑:“父皇自有他的想法。”他心急去姚家,刚刚他可瞧见了姚颜卿比他先行了一步。
恭王冷笑一声,眼珠子转了下,低声道:“我听说父皇前些日子身子骨不妥,日日都召了安乐侯进宫,你与他素有交情,你母家表弟又娶了他嫡亲的姐姐,不妨与他打听一二。”
雍王面露几分惊疑之色,道:“大哥从何处听来的这消息?”
恭王挥了下手道:“太医日日进宫,谁人又能不知。”
雍王嘴角一抽,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善多谋善断,不想他大哥比他还要少了几个心眼,若父皇真害了什么大病,怎可能大张旗鼓召了太医日日进宫诊治。
“我先行一步了,明日大哥若有空不妨来我府上喝酒。”雍王与恭王道,之后便将马车让给了他,自己骑了侍卫让出的马打马而去。
雍王与姚颜卿一个骑马一个坐轿,前者自是要早到一步,虽说如今夜色已深,可姚家的看门狗都记着他身上的味,更不用说是下人,门一开,便将人请了进去。
姚三郎与姚四郎知他来府,虽说眼下这个时辰有些叫人惊疑,却也未曾多想,只当他是有要事来寻姚颜卿,忙与他道:“还劳烦王爷稍等片刻,五郎尚未归家。”
雍王摆手笑道:“无妨,我在这等他就是了,你们也不用在这相陪,天色已晚,自去歇着就是了。”
他语气很是温和,不过姚三郎与姚四郎自不敢怠慢于他,少不得要再此陪他等姚颜卿归府。
雍王自在的呷了口茶,笑问道:“三郎君来京可还习惯?曾听五郎说起过你素爱听戏,五郎特为你在府里养了几个小戏子。”
姚三郎闻言很有几分受宠若惊,忙道:“初来时倒有些不适,如今也是惯了。”
雍王点头道:“这便好,五郎如今也袭了爵,长久住在临江胡同这边也不是个事,总该换个大宅子才好。”
姚四郎道:“王爷说的是,只是好地段的宅子不大好寻,眼下小民也正张罗着这事,好在府里尚能住的开,一时倒不着急。”
“此番归京父皇倒赏了我一个宅子,与我府里相邻了不过一条街,明日四郎君若得空我叫管家带你去瞧瞧,若瞧得上眼不妨就搬了过去。”雍王笑了说道,将手上的盖碗放了下来。
姚四郎对此自然是感激不尽。
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姚颜卿回了府,听下人说雍王来访脸色不由微变,牙齿一咬,只想将人撵了去,这个时间他过来不是打人眼嘛!
姚三郎和姚四郎见姚颜卿回来,便寻了借口离开,雍王冲他一笑,牙齿白的晃人眼。
姚颜卿轻哼一声,倒是做不出撵人的事,将人带去了书房,刚一进屋便叫人抱了个正着。
“松手。”姚颜卿推他一下。
雍王紧紧的拥着人不放,用力在他脖颈处吸了一口气,咧嘴笑道:“刚在宫宴上怎不与我说话。”语气带了一点委屈,他都多少日子没瞧见他了。
姚颜卿勾了下嘴角:“先松开我在说话。”他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了。
雍王略松了下手臂,对准姚颜卿薄唇狠狠的亲了下去,他口中尚留酒气,渡到姚颜卿口中叫他脸上也晕染上了一层薄红,不知是不是被夺了呼吸的原因,眼角泛了红晕,眼底蒙上一层水雾。
雍王在他嘴角咬了一口,哈哈大笑起来,眼中带这柔情,低低的开口道:“可想我了?”
“腻歪。”姚颜卿嫌弃的抹了抹嘴,没好气的说道。
雍王见他嘴上嫌弃,眼底却带了几分笑,便忍不住微笑起来,将他抱地更紧了,又想亲他。
“我有紧要的事要与你说,且送了手吧!”姚颜卿拍他手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