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她就抢先把对方可能会采取的措施给堵住了!
灵文道:“好了,花城主,把界打开吧。我有公务在身,灵文殿里还积压了一殿的文书要处理,全都没批完,我们快点解决这个小问题好吗。”
花城也是微微一笑。
下一刻,灵文双目微睁,似乎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了。
如果这时候,有谁站在她背后,就会发现,她的颈后,不知何时栖息了一只银翼轻颤的死灵蝶。就是这个小小的东西,令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了。
花城抱着手臂,又露出了那十分没有诚意的假笑。他慢条斯理地道:“我想制什么人,用得着出其不意吗?”
“……”
灵文说不出话,但目光里的意思分明:花城主,你忘了吗?方才我已经对太子殿下下过指令了!
便在此时,锦衣仙效力发动。谢怜霍然转身,提起一掌向花城击去!
不知过了多久,谢怜的目光才瞬间清明,猛地回过神来,道:“……三郎!”
花城就站在他面前,心口的红衣之上,还压着一只手。正是谢怜的手。
花城根本没闪避这一掌,就这么站着,生生让他劈中自己心口了!
“……”
谢怜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花城早已牢牢抓住他手腕,沉声道:“好了。攻击完毕,指令解除。”
果然,谢怜得手后,他感觉周身一松,身体恢复了自由。
花城竟是为了解除灵文对谢怜发出的指令,就这么站着,不闪不避地挨了他一掌。指令解除后,谢怜一下子收了手,脸色变了,半晌才道:“……三郎,你有没有受伤。”
他仔细察看花城的脸色。然而,因为并不是活人,花城的肤色原本就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雪白,这会儿也看不出究竟是否有变化。不过,他语气倒像是的确没什么变化,笑道:“哥哥果真是厉害得很,这一掌漂亮。”
谢怜脸色很不好,简直像被他吓到了,十分严肃地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刚才我那一掌用了七成力,你真的没事?”
灵文发出指令时,用的词是“攻击”。而谢怜平日和人交手,从来都不是以“攻击”为目的出手的。他通常只是为了自保,或者压制对方。而一旦他以“攻击”为目的出手,正正打中对方会怎样,他很没底。
花城缓缓地道:“我不是开玩笑。哥哥是真的厉害。要不是你身上戴了这两个东西,也许君吾也未必是你对手。”
谢怜下意识手抚上了脖子,摸到那咒枷,又立刻放下。这时,花城又道:“哥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谢怜道:“什么?”
花城道:“你是有机会可以取下咒枷的。为什么要留着这个东西绑着你?”
谢怜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道:“可能……为了提醒自己一些事吧。”随即道,“三郎,你……你不要转移话题。你这是什么坏毛病啊?方才那个情况,你只要反过来制住我就好,为什么非要自己挨一掌。”
花城却道:“哥哥,你也知道这是个坏毛病啊?要论喜欢挨打,你可没资格说我。”
谢怜道:“有吗?”
问完他就心虚了。要知道,水下斗胎灵那次,差一步就吞剑被花城抓个正着了。花城道:“有吗?‘能自己挨打就解决的事绝不用其他方法’,这可是你带坏了我的。”
“……”谢怜摆手道,“算了三郎,别说这些了。我们先看这衣服吧。”
他扯了扯身上那白衣的衣摆,十分无奈。这下好了,锦衣仙找是找到了,但是,现在又要先想个办法,把它脱下来了。
☆、第217章 百年水深千年火热
衣服都上身了,肯定是没法烧了,没准把谢怜一起烧掉。谢怜提议道:“干脆就先穿在身上不管了吧。反正它吸不了我的血,灵文也应该没法发出指令了。”
一阵蓝色烟雾飘过,灵文原先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个蓝色的不倒翁,表情十分正经,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沓卷宗。谢怜把它收了起来,塞进怀里,二人离开了这座偏殿,潜入主殿。
不是错觉,灵文殿的主殿,看上去比以往阴森多了,从地上堆到顶上的书山卷海里仿佛危机四伏,或者随时会倾倒下来,砸死人。二人没遇上?8 当前是第: 100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辣北忌畲Φ囊簧戎烀拧?br /> 还没靠近,谢怜便听到门后传来一个震惊颤抖的声音:“……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是国师!难道有人捷足先登了?谢怜立即踹开了门,低喝道:“放开!”
屋里,果然不止国师一人,门被踹开后,齐齐回头看他。国师脸上的震惊还没褪去:“……殿下?”
“……”
“……”
国师的头没抬一会儿,立刻又低了下去,道:“你先等等——怎么会这样,这什么手气!”
谢怜和花城皆无言以对。
只见屋内,国师和另外三人凑了一桌,正在热火朝天、如痴如醉地打牌。说是另外三“人”,其实并不是活人,都是粗制滥造做的随随便便的纸片人,不知用了什么诡术才能动,还能陪着打牌。而国师方才那一句,是他拿到牌后情不自禁的叹声。
谢怜本以为国师在里面也许会遭受拷问、神色憔悴之类的,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在打牌,哭笑不得的同时,又难免无比亲切。
可不亲切吗!当年他和风信住皇极观,去找国师的时候,十之六七他都在打牌、打牌、打牌!时隔八百年,又见打牌,犹如昨日重现。就连国师脸上的狂热也是毫无二致。他一边目不转睛盯着手里的牌一边头也不回地道:“殿下你终于来了,不过先让我打完这一局再说……”
谢怜就知道他一上桌就六亲不认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个样子和他之前在神武殿上真是判若两人,无法直视,上去就要把他从桌边拖下来:“师父啊都什么时候了,别打了!”
国师双目赤红,大叫道:“不要不要,让我打完!!!马上就好!就这一局!等我把这圈打完!马上就好了,我说不定就快赢了!!!”
谢怜:“不会赢的,真的不会赢的!”
……
好在这一局果然很快就完了。虽然国师信誓旦旦说他就快赢了,但事实上他果然还是没有赢。挥手收了那三个纸片人,国师终于恢复了冷静和正常。
他正襟危坐,沉眉道:“殿下,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也一直在等着你。”
“……”
谢怜心道:“我可真没看出您一直在等着我……”
不过他当然没说出来,尊敬长辈还是要有的。国师又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
花城站在一旁,靠在门边,看似随意,大概是在把风。谢怜也正襟危坐于国师之前,道:“是的。”
顿了顿,他道:“首先,我想确认,君吾……真的就是白无相,也就是乌庸太子吗?”
国师道:“不要怀疑。他就是。”
谢怜道:“我跟乌庸太子没有半点关系,是吗?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国师道:“你跟乌庸太子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他灭了你的国家,仙乐。”
“……”
谢怜低声道:“可是,国师,你曾对我说过,你不知道白无相是什么东西,但你确信他是因我而生的。”
国师道:“殿下,当时,我的确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且,说他是因你而生的,这句也没说错。”
谢怜道:“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以及,还是那个问题——他为什么要灭仙乐国?”
国师盯着他,道:“因为你的一句话。”
谢怜一愣:“我的一句话?什么话?”
国师道:“‘身在无间,心在桃源。’”
“……”
半晌,无言。谢怜不可思议道:“……没了?”
国师道:“没了。”
谢怜道:“……就这句话?这句有什么问题吗?”
国师沉声道:“问题太大了。一切,全都是从你这句话开始的!”
谢怜隐约觉得,接下来国师要说的会让他很不能接受,想喊花城,但他还没喊,花城就已经过来了,也坐到了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