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典喻拍掉了边牧的手,他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把我拐回你家,然后绑住我的手脚,压着我在我后腰上刺青!边牧你有没有搞错!不,你不叫边牧,你叫耿俊峰!”
“我叫边牧,”边牧重复道,他完全不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你的反应太激烈了,我才绑住你的,现在已经松绑了不是吗?”
边牧想了想又补充道:“是你不同意在大腿内侧上纹身,所以我才在你的后腰上纹的,现在看起来也很好看。”
“为什么你能说的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典喻都快气炸了,他强忍着腰疼爬起来穿衣服,“你这样强迫我,我要和你分手!”
边牧的无辜脸瞬间就变了,阴沉了下来:“不行。”
“管你行不行啊!”典喻扑倒门口,却发现门已经锁死了,他乱摁也没有办法,“你一进来就把门锁死了吗!你想要干什么!”
“小喻,我们不分手,我们已经绑在一起了,不能分手,”边牧慢慢的靠近他,典喻就机灵的溜到另一边,不料,边牧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小喻你是生气吗?你听我解释,耿俊峰只是我用到一个身份,我不是他本人。”
“不是本人?”典喻冷笑,话语里带着嘲讽,“那你是谁?边牧?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变种人?”
“你想要我的画做什么?变成我喜欢的样子?你变成那样我就会对你一心一意了吗?”典喻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你真是很天真啊!”
“无论你变得多么合我心意,要是你这样逼ˇ迫我,囚ˇ禁我,”典喻的话里带着狠意,“我保证我绝对会逃跑!我甚至会自ˇ杀!那样你永远都不会再找到我!”
典喻的话正中边牧的软肋,他对他的话感到心慌,先一步乱了阵脚:“不,小喻,你不能这么做!”
“那你是怎么做的?你是怎么对我的?”典喻只觉得气愤,脑袋发晕的情况下,他把折起来带在身上的那幅画,用力甩到边牧的脸上,“你那么喜欢我?那么想变一张脸?那你就变成这个样子吧!”
边牧怔在原地,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张画纸展开,亦然是一副笑得很可爱的双马尾女孩的画像。
典喻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哪里做的过分,他只是恶意的勾起嘴角:“你不是喜欢我吗?我觉得我还是喜欢女孩子,你可以变成女孩让我ˇ操ˇ吗?”
空气中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直到那恼人的门铃声又一次响起。
边牧无法置信他的心上人竟然说出这番话来,他张了张嘴:“小喻,为什么?”
恋爱好好的,为什么要用这些拙劣的理由来伤害他?
为什么他心里又难过又生气,却没办法硬下心来?
“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典喻感觉到焦躁,“我说的哪里不对吗!还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去想你对我做了什么事呢!”
边牧只默默的看着他不说话。
典喻被这沉甸甸的眼神压弯了脑袋,烦躁不安的他忍无可忍的朝着传声机吼道:“吵死了!”他试图一脚踹飞它,但很显然没有成功。
这看起来是一件很滑稽的事,但边牧没有笑,他上前紧抱住他。
典喻挣扎着吼道:“滚开!”
边牧没有放手,他亲了亲典喻的发梢:“很吵吗?”
此刻的典喻很受不了边牧故作温情的举动,他撇开脑袋:“吵!快让他滚蛋!”
边牧打开传声机,蒋摩彦呱呱呱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阿峰你做了什么!我觉得哪里不对!你还用什么匿名啊?你是不是强ˇ迫了那个男孩子?!他成年没有啊?没有的话这个是犯ˇ法啊!”
典喻和边牧:“……”
边牧:“等下。”
他拉着典喻解锁开门下楼,典喻不解的喊叫道:“你自己解决就行了,为什么要拉着我!”
边牧:“你不是想出去吗?”
典喻:“……”
边牧带着典喻打开大门,门外的蒋摩彦依旧絮絮叨叨的:“诶?这是你的小男友?真是吓死我了,你死都不开门,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命案了……”
“你不该在这里,”边牧打断了蒋摩彦,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待会儿要去公司加班,处理未完的事务。”
蒋摩彦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顿时变得呆板起来,反应变得迟缓起来:“我要去加班。”
边牧一字一顿的又命令道:“你今天没有见到我,也没有见到他,你之前一直在自己家里呆着。”
蒋摩彦继续重复他的话,如同一只牵线木偶:“一直呆在家里。”
边牧面无表情的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蒋摩彦僵硬着手脚,目光呆滞的离开,走到了不远处,他像是被人打开了开机键一般浑身一抖,忽然间恢复了正常。
他奇怪的摸摸脑袋,仿佛在疑惑自己为什么穿着居家服站在家门口,随即又无所谓的耸耸肩,回到家里换了身衣服,开车去了公司。
在一旁的典喻目睹了全程,他看得心惊,手脚发凉,可原本夺门而出的念头,在边牧望向他的那一刻忽然停滞,甚至退缩。
典喻强忍着害怕,可依旧无法阻止身体上的轻颤:“你、你要干什么!?”
边牧轻柔的摸摸心上人的脑袋,很是宠溺的样子:“我不会对你这样做的。只要你乖乖的,不跑。”
典喻的心凉了一大半,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以远离边牧,但对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拉进怀里。
边牧抱紧他:“别怕,我爱你啊。”
典喻不知所措,或者说他因着内心的恐惧而不敢反抗。
边牧拉着典喻又进了屋子里,典喻眼睁睁的看着门又一次的锁上了,像是卧室的门一样,没有边牧的密码是打不开的。
典喻心灰意冷,但他又想到了另一个更为心惊胆战的问题:“如果你不是耿俊峰,那耿俊峰在哪?”
边牧看上去很冷静:“他死了。”
典喻心中一凛:“你杀了他?!”
边牧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我代替了他。”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但是典喻不愿意深想,他抱着脑袋低下头想要抗拒一切,边牧却用拇指在他的唇上摩挲,抬起他的下巴。
“你竟然杀过人,你真是个怪物,”典喻的眼睛深处藏着惧怕,“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边牧心上一痛,他不希望典喻害怕他,他们应该是平等的,应该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是怪物……”
“不不,不一样!”典喻大声的打断他,“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有机会回归正常!”
“小喻,”边牧怜爱的看着他的心上人,“别在骗自己了,你明明知道的。”
“知道?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愤怒又占了上风,典喻的态度变得异常坚决,“你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
“小喻,”边牧静静的凝视了典喻一会儿,他说的很平静,“这里是我家。”
“那、那又怎样!”典喻卡壳了一下,继续虚张声势的冲着边牧大喊道,“那你开门让我走啊!”
边牧对此避而不谈,他继续着自己的话题:“如果你愿意,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你不要再装深情了!”典喻受不了他腻腻歪歪的话,“快开门让我走!”
“……小喻,”边牧自说自话,他望着他,“小喻为什么不乖乖的呢?”
“你玩够了吗!”典喻忍无可忍的吼他,“你到底想怎样啊!”
可边牧只是执着的望着他,答非所问:“我只是想爱你。”
一个男人带着帽子和口罩低着头布置会场,他的脖子上挂着工作证,进进出出很是忙碌的样子。
但是他的目光闪烁很惧怕与人对视,几乎有人轻轻的碰一碰他,他都会惊得快要跳起来。
快到休息时间了,他捧着自己的饭盒提着一瓶水走到角落里。
他蹲着扒饭的样子,就像小松鼠一样鼓着腮帮子,吃了很多塞不下了才小小的喝上一口水。
水灌得太急了,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了,他耷拉着脑袋急急忙忙的拿纸巾擦拭,结果越擦越乱,水渍越淡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