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多么绝望的世界,正义像个□□一样被践踏侮辱,连奴隶都能狠狠踩上一脚!
可是秉持正义的大天狗,你居然不在,你怎么能不在呢!
不,不对!你不应该在的,他突然咧开嘴,状似疯魔的眼睛难过得快要哭出来——那是他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不用见到这些丑恶,不用……他不在……
真好。
……
几年后,美国队长横空出世。又过了几年,九头蛇代表的德国势力彻底宣告落败,美军在漫天焚毁的文件中勉强辨认出了几个奇怪的字符,似乎是——阴阳。
世界经历了最坏的,终于迎来了最好的和平。
而安培龙之介,他最疯的时候抛弃了自己的所有,回到了战乱中的中国。直到二十多年后,开了一家药房的他听到了一个漆黑翅膀、还会控风的变种人的消息。
哗啦——
手里一麻袋的药材瞬间洒了满地。
或许真的是冥冥中的霉运之神保佑着他们,等到遥远的中国获知大洋彼岸的消息时,安培晚了二十年;等到他紧赶慢赶到达美国时,电视机里铺天盖地都是外星侵略无疾而终,以及堕天使丹尼尔生死未卜的消息。
白色的病房里,微风还在不死心地拨弄丹尼尔的发丝,努力在苍白的脸上留下哪怕一丝红痕。心电图的滴滴声机械地响起,一下一下仿佛最后的钟声,将万物碾成粉末,死死敲在所有人的心底。
啪!
清脆的响指声,所有人在这一刻停止了动作。
“丹尼尔”,隐匿了身形的安培默默走到旧时伙伴的病床前。
和平恢复了他的理智,但是时光终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脸上的皱纹浅浅地叠着,一直延伸到脖子,隐没在中国式的领子下面。
他已经不年轻了。
“你看,咱俩到底还是没能摆脱这倒霉的鬼体制”,安培摸摸丹尼尔的脸,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坐到大天狗身边,而是绕了一圈站到另一侧。
“我听说了,你救了整个纽约的人”,他的声音更轻,缓缓勾出笑容,“超级英雄堕天使,我承认你比我幸运。”
“但是坑爹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你个瓜娃子不要命了吗,居然用上了这种妖术,你……唉,好歹是SSR呢,珍惜生命啊崽。”
“说说,你一只狗崽长到现在容易吗,身上倾注了多少氪金玩家的爱,哦,还有怪叔叔的爱”,他瞅了一眼固定住动作、显得奇形怪状的托尼,补充了一句。
“丹尼尔啊……”安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出来。
“咱俩还真是脸黑没药医,我年龄大了时日无多,你也跟着献祭灵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缘分……啧啧!”
“没的说!”
“但是记住啦,能换回灵魂的只有灵魂,这一次哥们儿还能负负得正,下一次,咱可长点儿心。”
“狗砸……”安培的眼睛暗了暗,眼见时间已经不多,霍然肃穆了脸色:“急急如律令——”
至少,你还活着,正义还活着。
……
当——
时间再次流动,整点钟声终于敲响。
“丹尼尔!”托尼一个激灵,颤抖着望向病床,仿佛悬崖下拼命争抢蛛丝的无望者。
没有反应。
一秒、两秒,托尼的眼神越来越绝望,紧咬的牙关几乎渗出了血,永远挺直的背驼下来,像是压弯了……
等等!
托尼的的目光猛地凝固,他似乎看到丹尼尔动了?!
“先生,监测到脑波特征!”贾维斯紧随其后,优雅的英伦腔激动到激昂。但是他已经顾不得自检系统,医疗模块疯狂地运作,直到一个又一个好消息反馈回来,才将结论列上托尼的视网膜屏幕。
——丹尼尔,终于清醒!
灿烂的阳光终于穿透阴霾,用光辉替代阴影,低吟的风送来生命的呢喃,没有人注意到床脚下浅浅的一层灰尘,只有丹尼尔,恍若在迷梦中捕捉到一声带笑的低语:
“……真好。”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