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比感慨家里隔音效果好,浴室还离得远。
简逸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路西法给他的睡衣,手里还拿着毛巾擦头发,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形状美好的锁骨和一大片雪白,脸因为热气的蒸腾白里透红,眼睛更是被水洗过似的湿漉漉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偷偷哭过,眼角微微泛红。
简直是块刚出烤箱的小蛋糕般美味可口。
他问路西法:“你去不去洗啊?”
虽然对方可能懒得动。
路西法顿时觉得头疼。
他怎么可能是那种故意把衣服变大的人,一切只是因为他不了解简逸的尺寸。
路西法扯过他手中的毛巾一言不发地走向淋浴间。
简逸:“???里面还有。”
没有回应。
他只好尝试自己把头发的水汽蒸干,好在成功了,上床睡觉。
只是陌生的地方,一个人有点睡不着。
也不知道路西法在干什么,过了许久才出来。
简逸等他等得心焦,人一躺下就抱上去黏他。
路西法一僵,无奈地抱住他,拍拍他的背:“黏死了。”
简逸只好松开,又被人拽了回去,抬起眼看他。
路西法亲亲他的鼻尖:“小逸。”
简逸立刻欢喜起来,眼里满是星星。
“睡觉吧。”路西法关了灯。
宾馆的窗帘遮光性很强,屋里暗得什么都看不见。
简逸小心翼翼地想翻身,尽量不去打扰到对方。
他睡觉不大老实,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都喜欢翻身,既喜欢又不喜欢跟路西法一起睡,太不自由了。
路西法动了动,又把他捞到怀里:“睡不着?”
简逸“嗯”了一声。
路西法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二点了,早过了简逸睡觉的时间。
简逸在他怀里蹭蹭,喊他:“菲尔哥……”
“怎么了?”
“我紧张害怕。”简逸蹭蹭还不够,腿还要搭到他的腿上。
路西法忙推开他的腿,语气有些不好:“老实点。”说完也觉得口气太硬了,摸摸他的脑袋,缓声道,“小逸,有什么可以跟我说。”
简逸没有完全黏住他,还被嫌弃了,有些难过,只有抱着他不断蹭:“菲尔哥……你抱抱我。”
“抱着呢。”路西法说,并把额头抵上他的,“乖,有什么告诉我。”
“唔……”简逸不说话,可是身体黏得要死,依然没有放弃缠他的腿,小腿磨蹭着要往他腿缝间挤,“菲尔哥……你抱我……”
“嘶——”路西法倒吸一口凉气,被他磨得有了反应,简直不想再忍,伸手掐了把他不老实的腿,“抱了,你还想干什么?”
简逸委屈地抽泣起来:“对、对不起……”
路西法立马没办法了,只能好生哄:“我又没怪你,当堕天使不是男人?嗯?”
简逸不动了,睁大眼呆呆地望着他,明显是感受到了。
他不知所措起来:“怎么办,那怎么办……”他又慌又害怕,要是菲尔哥让他帮忙怎么办,岂不是应了之前那个幻境?单身同性室友间,互相帮助一下听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连钢铁般的直男二师兄都能跟四师兄那什么,四师兄还说直男的技术居然不错,x生活暂时比较和谐,完全可以取代□□……
所以他帮室友解决一下也没关系吧……
然而路西法不愧是钢铁般的直男,他把被子往简逸头上一蒙,命令道:“睡你的。”
简逸只是迫切地想跟他亲近,需要人哄着抱着安慰,没想到做错了事,不敢反抗,呼吸不畅也不敢说。
最后还是路西法把他放了出来,却发现人已经半醒半睡了。
他摸着简逸的头发,眼睛慢慢恢复了漆黑。
实在是太黏人了。
要不是地方不对,早直接办了他,大不了囚0禁起来。
* * *
第二天简逸磨蹭到中午才起,俩人又打车过去,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简逸老家。
路上他才靠着路西法的肩慢慢跟他说情况。
在妈妈查出病前,他是有个和谐美满的家庭的。
他爸爸是浪荡不羁的富二代,妈妈却是个卑微的陪酒小姐,当时还是个学生,才十几岁,想找工作赚钱上学,却太傻太天真懵懵懂懂就被人卖了,第一次接客就遇见了他父亲,向来花心的二世祖对她一见钟情,被她身上恬静柔软的气质打动,当即包下了她,不准任何人碰,从此养在身边,还给她上学的机会。
路西法以前就注意到了他家的不对劲,不是没查过,他看过照片,漂亮得能用完美来形容,简逸像他妈妈,可以想象出是个怎样温柔美好的人。
他父亲越来越痴迷这个包下来的女孩子,还动了跟他结婚的念头,然而简家世代清白,祖上也曾显赫过,固执的祖父绝不允许儿子取个不三不四的卑微女子,甚至还强迫他们分开,他父亲自然不答应,最后要跟家里断绝关系,果断把人娶了。
二世祖没有了经济来源,只能借从前的关系努力挣钱,有了孩子后,更是变了个人似的埋头养家,完全丢弃了从前吊儿郎当的状态。
简逸当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自己有全天下最好的母亲,会温温柔柔地亲他抱他夸他,唱好听的歌,最认真顾家的父亲,虽然不怎么跟他交流,他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朋友了。
直到查出来母亲生病。
他只说妈妈当时得的是绝症,家里只能过普通生活,根本拿不出钱给他瞧,当时祖父被父亲气得病重,成天躺在床上,家里由二叔掌管,父亲跟弟弟关系还不错,只能去求人,弟弟倒是没有难为他,大方的给了钱,可是花再多的钱,去再多的国家也没有治好,最后在医院里去世了,当时他就在旁边,约莫六岁大,只知道看着她哭。
妈妈走后,他爸全身心都投入悲伤之中,只知道天天抱着酒喝,孩子也不管,丢在弟弟家,最后把自己喝死了,如愿以偿地陪了老婆。
还是小朋友的简逸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很茫然,本来是很和谐美满的家庭,却连续死了双亲,他都觉得是假的,只是父母躲起来了而已,他恍恍惚惚地寄住在二叔家,一直把自己当成是客人,乖巧得不像话,虽然再乖都没有人喜欢他,但他不介意,天真的认为迟早父母会来接他的。
后来……后来他就没有说了,只捡自己上学的趣事说。
到了。
简逸的二叔家是在比较偏远的别墅区,这些年倒是变化不大。
二叔有三个孩子,两个哥哥一个姐姐,简逸父亲认识他母亲的时候已经近三十岁了,而二叔作为家主需要早早成家,所以虽然他母亲年纪小,但大堂哥比他大了五六岁,二堂哥大了一两岁,只有姐姐跟他同岁,只是大几天而已。
说是断绝关系但并没有断,无论如何,简逸是有继承权的,病床上的祖父见到他就很喜欢,遗嘱里家产分给了他一部分。
还嘱咐二叔不能亏待了哥哥留下来的孩子,明里暗里要让他给简逸分点东西。
虽然简逸最后都没有要。
他们这种人家的孩子最早熟,心眼比谁都多,十分警惕突然闯进来的分他们财产的人。
所以一家对简逸都很冷漠,大人还好,不会亏待他吃住,小孩子却掩饰不了,总是逮到机会就欺负简逸,直到初中时两个哥哥被送国外读书,姐姐也上了私立学校。
这是路西法查出来的。
这些日子来探望的人不少,一直都有人在门口候着,老管家看到简逸时还很意外,不过很快面色如常,笑着喊他:“四少爷。”把他往里面迎,也没有问陪他的人是谁。
简逸想拉路西法的手又不敢,路西法主动去拉他还躲。
他们走了不少时间,路过了喷泉游泳池才进到正门,一个气质清冷的中年贵妇见到他们点头示意:“简逸,你来了。”
简逸说:“二婶。”
二婶问:“这位是?”
“是我室友。”简逸忙道,“我请他陪我来的。”
二婶忍不住瞄了路西法好几眼,这个长相混血的男人气场太强,单单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视,不像是普通人:“不知怎么称呼?”
路西法微微颔首:“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