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怎么没有声音了?”沈威担心的门口走来走去的, 突然听到里面安静下来,很不放心。
刚好这个时候念哥儿出来了,“念哥儿, 宁哥儿怎么样了?!里面怎么没有声音穿出来了!”
“没事, 接生么让宁哥儿别叫的, 现在不是消耗体力的时候, 放心吧, 宁哥儿的胎位很正, 他们一定会大小平安的。”白念念安慰了他,又去厨房里端了一盆热水进去。
明礼明德他们被送到陈婶么家去了, 他们忙起来,可能顾不上孩子,怕吓到他们。
宁哥儿经历了三个时辰, 才终于产下一婴儿。
沈威也没第一时间抱上儿子,而是紧张的问道,“宁哥儿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没事,宁哥儿现在只是脱力过去而已,好好休息就行了。”
白念念边说着,边塞了一个大红包给接生么,接生么捏了捏,鼓起来的一块,这银子的份量也不低,高兴的又说了几句好话。
宁哥儿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月子生活,这种天气,因为不能吹风,一个月闷在床上,出了月子之后,宁哥儿立刻狠狠地洗了几桶洗澡水,洗的干干净净的才放松下来,酷暑天气里做月子,简直就是酷刑。
“哥么,弟弟他好可爱。”明德忍不住摸了摸弟弟的小脸,这和他们到处看到小丑八怪完全不一样,刚出生时皱巴巴的。
“弟弟长大了就会变漂亮了,你们小时候也是像弟弟刚出生的那样,丑丑的。”白念念坐在宁哥儿旁边,宁哥儿的儿子放在他们身后的小床上睡着,三个小家伙趴四面围着的床上看弟弟。
“别吵醒弟弟。”白念念叮嘱了他们一句,就和宁哥儿缝着小衣服。
宁哥儿的儿子的满月酒没有大办,只是在他满月的时候,请了陈婶么还有宁哥儿一家过来吃饭而已。
已经好几个月没下月,见势不对,村里大部分的人都是早早就拔掉稻禾,补种上番薯。
有一部分不死心的人家,也在稻禾枯死之后,补种上番薯,所以没有那些当机立断的拔掉稻禾种番薯的人,收获得多,但是咬咬牙,日子也能过得去。
他们村子还算是多的了,至少没人饿死,山上的野草上面的,经常能见到有人摘,着干旱也不知道会干旱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家家户户的化身为屯粮的仓鼠,身上的野果,野草,能摘回家的就摘回家,野果可以做成干果,野草则做成菜干或者腌菜都行,天气继续干旱下去,恐怕山上的野草估计也不会长很久。
在别人家忙着屯粮的时候,白念念也跟着村里的哥儿一起出门,家里面新增的那三坛腌菜,还有两坛子的菜干,这些足够他们吃上好一段时间了,他们的村子四面都是山,野草野果这些东西都是不缺的。
他们是不缺的,但是镇上的那些人家就难熬了,粮食的价格贵的离谱,天气干旱,蔬菜变少,价格也贵,花钱跟流水一样。
在镇上做什么都要钱,再过下去,水也是要钱买的了,加上镇上的治安又乱的很。
镇上的不少人家,都搬到村子里去。
他们村子原本也是搬出去好几户人家,最近都搬了回来,他们在村子里屋子还在,打扫一番也就能入住,再买上一两亩地,种上一些耐旱的植物。
要是那些发达之后还没有忘记自家那些穷亲戚的,日子就更好过了,当初你帮了别人,现在对方也会回赠回来的。
他们家是没有什么亲戚在镇上的,他的那个二哥和二哥么倒是来找过他们一次,但是白念念不认他们了的,在他们身上也讨不了好,在镇上也住不下去了,只能带着行李灰溜溜的回家种田。
十一月份的时候,还是一直不下雨,村里的河水已经干涸万幸的是村长之前请人来村子里打多了几口井,其他的村子出现缺水的情况时,他们村子的用水还供应得上。
十一月份的中旬,白念念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许久不见的白华生。
他并不是一个人上门的,还带着他的怀孕的哥儿。
白华生也要当阿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怀上。
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着,白华生把话都摊开了说,白念念看着白华生眼里的释然,知道对方也把过去完全放下来。
白念念也知道了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当初白华生知道他过得不好,于是给了钱他的大伯一家,让他们帮忙照顾他,或者说是,借他们的手,把银子交到他的身上。
如此一来,这些事情就能对的上去,当初他们大伯一家得到的意外之财,就是他们吞了白华生给他的那一笔钱。
这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白念念自然不会再提出来,再说他大伯一家都已经遭受到报应,一家子整天吵闹不休,没一天安分的好日子过,完好的那个儿儿子,也因为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去偷.情结果被别人发现。
抓倒是没有被发现,但是在跑的路上,摔断了胳膊。
现在他们家的两个儿子,一个断腿一个断胳膊。
两兄弟开始闹起来,虽然说他们兄弟俩是分家了,但是还是住在一个房子里面的,只不过是分在东西两边而已。
现住在一个屋檐下,却闹得跟仇人一样。
说开之后,他们两家往日就是相互往来的亲戚,白华生还专门单独找陈明仁警告了他一番,表示念哥儿背后也是有人撑腰的,敢欺负念哥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白念念看到陈明仁脸上的拳头印的时候,才明白白华生上门是为了他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明仁委屈的看着他,这相当于他的大舅子,他哪里敢反抗啊!
白念念使了个眼色,表示晚上再赔偿他,陈明仁瞬间觉得脸上也不痛了,恨不得让大舅子再来两拳。
白华生在他们家待了两天,这两天见他们夫夫两个相处得不错,他也就放心了,带着自家三个多月的媳妇回家。
白华生的媳妇是个安静害羞的哥儿,白念念这两天也熟悉一些,送他们到村口,约好下次念哥儿去他们家玩一下。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转身回去。
他们家里面打有水井,平时倒不用那么辛苦的去村里的水井挑水回来。
地里补种的番薯收上来之后,地里就没种东西了,地里那么干旱,无论种什么,都种不活,种下去也是浪费种子,就盼着什么时候下雨。
随着不下雨的时间推移,村里井水位置慢慢的在下降,井水开始不够用了。
前一天把水挑走,到了第二天却没办法恢复到第二天的水位,村子里开始将水井看管起来,每家每户都要参与,轮流守着,没家只能一天打一桶水。
白念念他们还不需要,他们家的水井,因为用的人少,水位比村里的高一些。
但这些下去也不是办法。
村里的井水迟早会用完的。
到了十二月份的时候,村里的井水也干涸了,不过村长在井水干涸之前,就组织村里的青年去山上找水源。
找到了三处,水流不大,距离还远,去挑水,一个来回将近一个时辰。
但这也没办法,只能趁早去,不然等太阳出来,中暑就糟糕了,白念念他们家的井水还没有干涸,但在村里的井水干涸的第三天,他也放出消息说干涸了。
跟着村子里的人一起去挑水。
因着水灾,今年过年的时候,比去年冷清了很多,大家都在苦苦挣扎着,那里还有什么心思过年。
白念念他们粮食足够,但也不敢一天吃那么多,改成和村子里的人一样,一天两餐,甚至不敢吃太多。
万一别人都骨瘦如柴,就那么一家子白白胖胖的,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其他人,我们家的余粮很多,大家快来抢吗?
家里的人每天都是吃个七分饱而已,几个小家伙也很快就瘦下来,看得他们心疼不已,好不容易养得白白胖胖的。
大家都无比的希望干旱快点过去,可是十二月都快要过去了,天也还是没有要下雨下雪的样子,天气一直酷暑。
次年三月初三。
狂风怒号,乌云密布,上一刻还是阳光明媚,不到一刻钟就乌云盖顶,豆大的水珠滴下来。